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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冷笑:“是吗?”
“当然。”冥城璧说,“可我也知道,端午姑娘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需要问我了。所有的秘密,端午姑娘都已经猜到了。”
“是,我是猜到了。可我没有证据。”端午目光变得犀利起来,“所有的人,都是你安排杀的。你不去做镖局的总舵主,却来这里做一个小小的县令,为的,就是要布下天罗地网。”
冥城璧说:“还不止呢,我接下来,还要颁发一个政策,就是,大量引进胡商。朝廷,已经通过这项指令了。”
端午一怔:“朝廷怎么也会受你的摆布,你是怎么做到的?”
冥城璧笑道:“因为你的大铭朝太乱了,需要我给你们好好整顿整顿。”
“你真的可恶。你想引进胡商,不过是想在大铭朝,增加你的内应罢了。”端午眉毛紧紧皱着,“我不会让你胡来的。”
“螳臂挡车的蠢事,端午姑娘的父亲杨康,曾经就做过,可惜,杨家一门就是因此而被灭门,难道,端午姑娘你要重蹈你父亲的旧辙吗?”冥城璧很镇定的笑。
端午握紧了拳头,“我知道,你这样的人,也是不怕我给朝廷告密的。”
“我当然不怕了,因为,我现在已经在表面上,和华盖镖局无关了。我只要不承认,朝廷就不会怀疑到我身上。端午姑娘的一面之词,又有什么用呢?”冥城璧说着站了起来,“不过,端午姑娘,虽然我胜券在握,可端午姑娘,你还是让我大吃一惊。”
“什么大吃一惊?”端午已经很不耐烦听他再说下去了,她忍受着愤怒和厌恶,袖里的双手捏住裙角,差点把裙角给扯断。
“我本以为,端午姑娘没那么快查出云雀的身份的,因为,云雀可是我手下一枚很得力的棋子,谁知,还是没有隐瞒的住端午姑娘,害的在杨府上,辛苦布下的内应,失去了大半。”冥城璧说。
“这么说,府上还有你的内应了?”端午冷笑。
冥城璧点点头,“是啊。”
“那就一定是没有了。”端午说,“你说还有,无非就是想让我对我的人都起疑心。让我没法任用他们。”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端午一早就知道的道理,冥城璧却想摧毁掉端午对她用的人的信任。
冥城璧点点头,眼中透着赞赏,“端午姑娘果然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子。”
“过奖,你也是我见过的中年男子中,最狡猾的一个。”端午毫不客气的说,“不过,我今天来,可不是要听你炫耀自己的聪明的。”
冥城璧朝外面看去,十具尸体,整齐排列在院子里,北风把尸体的腐烂气味吹送了进来。
“你是为了他们?”冥城璧不屑的努努嘴角,好像端午竟然为了这么一件小事特意来找他,是多么不正常的事。
“这不是小事。”端午说,“人是华盖镖局的人杀的,我有证据。包括那几个戏子,包括哈密。杨家和林家,不能承担华盖镖局做下的坏事。”
因为上回那些死在林家的戏子的事,已经使得很多生意往来都断绝了,林家遭受的损失岂止用银子可计算。
冥城璧笑了:“那么,你要对外宣布真凶?”
端午说:“对,还因为你是县太爷,你还要去抓这个真凶。”
冥城璧说:“你这一招果然高明。你想借我的手,去铲除华盖镖局,这就是你暂时不去京城揭发我的原因,因为,我还可以被你用于借刀杀人。”
端午点点头:“没错。对你这样的人来说,我只能用卑鄙的方法。”
端午一开始就不想对冥城璧仁义。
不管过去倪重阳怎么劝过她,要仁义,哪怕是对敌人,都要仁爱,可是,端午还是没听进去。
在她的字典里,对待卑鄙的人,就要使用更加卑鄙的方法,才能取胜。
如果冥城璧听话的去铲除了华盖镖局的人,那么,冥城璧十年来,在中原的布局就会毁于一旦,可如果,冥城璧不答应,那么,端午就抓到了他的把柄,作为一个县太爷,已经明知是真凶的前提下,却不去抓,这分明就是贪赃枉法,端午就可以上报给朝廷,抓住他。
所以,冥城璧不管做怎么样的选择,他都是很吃亏的。
端午这一招,可以说,非常的狠毒,是打算对他一网打尽的。
“端午姑娘迟迟不来找我,忍着不揭发,甚至看着我一个一个的杀你们的人,直到现在才来要挟我,原来,为的就是逼迫我走这一步啊。”冥城璧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揭发你,当然是要在恰到好处的时候了。”端午冷笑着,“当然,我有十足的证据,可以证明是华盖镖局的人杀的人。你是抵赖不掉的。当然你可以和华盖镖局撇清关系,可你身为县太爷,却不能撇清你的责任。”(未完待续。)
303 相惜(第一更)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