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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瑶公主在那种情况下对他说的话,应该不会骗他。
韩希夷相信玉瑶,清哑相信韩希夷,这解药便送到了方初那。
照理说催*情*药没有解药,但方初以为他中的是非同一般的催*情*药,肯定还添加了些别的东西,有解药也合理。
他服用一丸后,果然体内欲*火渐渐平复。
清哑大大松了口气,忙将他从桶内挪出来,送回内院,在床上躺好,又命人请来大夫为他诊治伤势。
忙乱中,韩希夷悄悄离去。
回到韩家在京城的宅子,就有随从来回:定国公府暗中开的锦绣行要包揽韩家运来的新织锦,并暗示说,方家的织锦已经让给永安侯府的兴华商行了。
听说方家让步了,韩希夷心中一动,略想一想,便命人:让给他们,价钱随他们开,不许争;又命人悄悄去查已故定国公世子。
来人得了消息大喜,这一下可赚得盆满钵满。
方韩两家的织锦都是今年新出的,除了贡给宫中的,这是京城独一份。他们不用千里迢迢去江南,连运费也不用出,不操一点心,不沾一点路上风险,用极低的价格弄了来,坐等赚钱。
永安侯夫人觉得这钱来得太容易,心里有些不踏实。
因对永安侯爷道:“会不会给皇后添麻烦?”
永安侯爷嗤笑道:“什么麻烦?我们正正经经进货,谁敢说什么。你以为那些锦商世家背后没有权贵支持?没人支持他们敢如此嚣张?现在,我们也不过是和方家韩家合作罢了。往后少不了他们的好处。他们还沾了我侯府的便宜呢。”
侯夫人听后,觉得是这么个理儿,才放心下来。
永安侯爷又自语道:“皇上正要拿他们开刀呢。”
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仿佛揣着一个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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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礼拜天,估计你们还没起来吧?(*^__^*)(未完待续。)
第894章 剁了!
侯夫人见如此,也不敢问详情,只要对自家有利就行了。
又向侯爷道:“和礼部吴尚书家二姑娘的亲事妥了。今儿皇后娘娘亲自对吴尚书夫人提的。听吴夫人那口气,应是愿意的。”
侯夫人想为三少爷求娶吴青梅,特请皇后出面试探。
永安侯爷觉得这是意料中的事,并不在意,只嗳了一声,一切凭夫人办理,他还想朝廷那些事。
再说宫中,乾元殿早朝时,顺昌帝和众臣商议:将郭织女研制出来的混纺布用在军中,改制军服。为此,要在西北和北方成立军用织造局,专门生产经营混纺布,制作军服。
顺昌帝要大臣推荐合适的人管理织造局。
这可不仅仅是做官,还要懂得纺织经营才行。
革新派趁机提出:从锦商世家中挑选人。
所谓“革新派”是指怂恿皇帝革新朝政的大臣。
“革新派”鼓吹的新政有:
其一,提出在江南设立官营织造总局,专织宫中和官用的锦缎,收回锦商皇商的经营权,压制民间锦商。
其二,限制海上贸易、边境通商。
理由是:重农抑商,杜绝商贾与民争利、聚敛财富。
这几道革新措施牵扯利益太广,有反对有赞成。
不论结果如何,朝廷既有人提出,方家等织锦世家都不会无动于衷,所以纷纷命族中子弟参加科举,做两手准备。
眼下,革新派提出从织锦世家中挑选人管理西北军用织造局,看似重用锦商,其实想不动声色收回锦商的经营权。
试想,若方初在西北军用织造局当差,方家还能像以前一样经营织锦吗?为了避嫌,只能放弃。
革新派的提议遭到了另一拨人强烈反对。
乾元殿吵成了一锅粥。
新任吏部侍郎崔嵋暗自打量皇上神情,心下揣测忖度。
忽听顺昌帝道:“江南织锦收归官府经营一事,容后再议。先商量眼前这事。众卿以为,西北军用织造局若要选人,选谁为好?”
有人便推举方瀚海,有人选严纪鹏,还有人选韩希夷,有人选方初,还有人选郭大全——他虽没什么才学,可是郭家名望高啊,有郭织女在后支持,便可服众。
崔嵋推举了方初。
顺昌帝见众人争持不下,便宣布退朝。
下午,皇帝招来林世子,问他对此事看法。
林世子眼神一闪,道:“皇上别急,这事嚷嚷两年了,也不在这一时。皇上何不去问问锦商自己意见?就先问郭织女吧。”
顺昌帝沉吟了一会,点头道:“也好。看他们怎么说。”
次日一早,皇帝命人拟了圣旨,亲自带着传旨太监和林世子等人来到幽篁馆,要先给方初和郭织女一个惊喜,再问其他。
一行人到幽篁馆门前,传旨太监对赵管事说,皇上来了。
那意思叫赵管事赶紧进去通报,要方初夫妇出来迎驾。
赵管事呆住,不是欣喜若狂地叫人进去报信,而是惊慌的目光闪烁,结结巴巴道:“我们大爷……织女……那个……那个……”
他紧张又害怕,一时间乱了分寸。
见众人诧异,他才反应过来,才扑通一声跪下,道:“请皇上恕罪!小人这就去通报,请织女出来迎接皇上。”
说完,连滚带爬起来,往后面去了。
顺昌帝听了狐疑不已——赵管事只说织女,没提方初。
他也不说话,紧跟着赵管事后面就往里走。
赵管事回头看见,呆住,似没想到他跟来。
皇帝淡淡地瞅了他一眼,也不吭声,越过他就进去了。
赵管事急叫“皇上驾到!”
那一嗓子,比乾元殿早朝时太监喊的还响亮。
顺昌帝也不在意,这本是礼数,总要给人家一点时间准备不是,不然仓促见驾,失了规矩体统皇上看了也不舒服。
一面想,一面就进了第一进内院。
进来后,总算明白赵管事为何惊慌了。
只见满院子堆的都是木头和连杆,还有烧的几堆布、纸灰烬;几个家仆正挥斧子对着一架大花楼织机的底座猛剁,一斧子下去,那架子“哗啦”就散了,看得顺昌帝心狠狠一抽。
林世子急忙问:“怎么都剁了?”
他还抱一线希望,希望人回答说这是旧的报废了,不能用了,虽然他感觉这希望不大,因为那些木头看着都很新的样子。
因赵管事喊“皇上驾到”,那些人见真是皇上来了,慌得丢了斧头爬在地上磕头,听见林世子问,就有人回道:“是织女让剁的。”
顺昌帝深吸一口气,问:“为什么剁了?”
那人道:“织女说,她再也不织布了。”
顺昌帝心一沉,没再问下去。
要问,也该去问郭织女,不该问他们。
忽然上房东耳房出来几个女子,打头就是清哑——她并没看见顺昌帝等人——对身边媳妇吩咐道:“把那图纸也烧了。”
顺昌帝心中“咯噔”一下——什么图纸烧了?
郭织女可还没将混纺布的图纸和织机图纸交上去呢!
她只交了样布,和几套军装。
皇帝再也顾不得矜持,就要开口。
却见清哑对天控诉道:“欺人太甚!”
对,就是对天控诉,神情很悲愤。
顺昌帝一下子就张不开口了。
细妹劝道:“大奶奶别急,大少爷一定会好起来的。”
细腰低声道:“大奶奶,皇上来了。”
她耳目灵敏,一出来就发现了顺昌帝等人,赶紧提醒清哑。
清哑也发现了,看向院中,和顺昌帝目光相撞。
昨天,方初解毒后,她才放下心,又请大夫来帮他诊治、给胳膊伤处上药。这时她才知道:方初胳膊上的伤是他自己扎的,就为了保持清醒,不被催*情*药控制,以免被玉瑶公主得逞。
她当场掉泪。
方初哄了好一会,才哄歇她。
她便在床前守护着他,为他弹琴,催他安眠。
袅袅琴音中,方初逐渐陷入沉睡。
开始还好,他睡得很安稳,晚间却发起烧来。这是他刺伤自己后,又反复戳那伤口,导致流血过多,又经情*欲烧身、冷水浸泡,寒毒趁虚侵入,于夜间爆发,病势汹涌,压垮山峦。
清哑连夜命人请大夫,开门喝户,鸡犬不宁;又亲自以烈酒、冷毛巾等替方初降温,幽篁馆上下忙乱一整夜。
至清晨,方初终于烧退,睡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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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5章 封赏
大清早,就有昨天方初派出去查探的人来回:查到公主府那死去的侍女、想射杀方初的侍卫都和定国公府有关,而定国公府和永安侯府都是此次革新派的主力,永安侯府截留了方家织锦。
接着,又有源源不断的消息送了进来。
方初未醒,张恒便不得不将消息报给清哑。
于是清哑便知道了更多丑恶的内幕。
一夜之间,就能查清这么多事,足见方家实力。
方家只是皇商,可是方家祖上也是官宦。
表面看,方姓官员数不出几个。
但细细一数,方家亲友遍布军中和朝野。
有些亲戚远了,如老太太一辈的外嫁姑老太太,在方老太太死后,一表三千里,难以亲近。但方家一向有财势,并非没落家族,俗语说的“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亲戚们都没疏远方家。再加上方瀚海父子善于经营人脉,方家的关系网比朝中权贵还要全面。
比如,京城三十里地的驿站驿承也是方家表亲,但凡来往京城的官员有什么风吹草动,方家绝不会不知道。
种种迹象表明,革新派想怂恿皇帝对锦商下手。
清哑心寒,如果辛苦努力的结果是让亲人遭受伤害,她宁愿今生再不碰织机。当下她便带着丫鬟婆子等人,叫进小豆子小黑子一批小厮,将织布机、织锦机、纺车等全部搬到院中,用斧子剁了,带来的资料和织出来的样品都烧了。
她言语简断,并不怒骂怒喝,只静静吩咐。
众人却都不敢劝,也不知如何劝。
正砸着烧着,顺昌帝等人就进来了。
顺昌帝一下子就被清哑目光吸住,也许只有一瞬间,也许对视了良久,他体味到她丰富的内心语言,不足为人道。
皇帝心狠狠触动。
他后宫许多女人,她们娇嗔的方式各种各样,都不及郭清哑这无言的谴责触动他——是的,他看出清哑在谴责他。
他忍不住想知道:他哪里做错了,辜负了她。
他用了“辜负”这个词,是因为她对他的社稷民生贡献极大,他由衷佩服她感激她,不想辜负她,更不想让她伤心。
清哑走下台阶,跪倒下拜:“民妇参见皇上。”
细妹等人也都跟着她跪下。
顺昌帝没有叫起,保持着天子的威仪。
他微微侧首,朝传旨太监示意:宣旨。
眼下情形尴尬,说什么都不合适,把圣旨宣了,不管郭织女为什么生气伤心,听了这圣旨也能有些慰藉。再者,皇帝有预感:这圣旨必须抢先宣了,不然过后郭织女和方初还以为他是为了补偿他们才下的旨意呢,白白浪费了他一片嘉奖之意。
宣了圣旨再问其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