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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愣住了。怅然觉悟,上帝不仅关上了我的门,还顺手锁死了我的窗。那时,我就想,凭什么?!凭什么我自小悲惨孤寂?!凭什么我情场失利?!凭什么让我承受我这个年纪所不该承受的痛?!不!我不服!我命由我不由天!”
“咳咳抱歉,串词了。这段跳过。”
“噗哈哈哈哈,哈咧?”
“丢,这又是什么套路,拍vcr也能拿错剧本吗哈哈哈!”
“哦哈哈哈我不行了,这vcr搞笑就算了,还带急转弯,要笑岔气!”
……
现场已是乱作一团,完全没有音乐选秀类节目的样子,简直就像相声、小品的表演现场。
有人欢喜有人愁,至于繁羽,脸上的黑线多得都快可以扯下来织毛衣了。
“不久前,我来到魔都,参加了这一季的《华夏好声音》。在这里,我遇到了很多人,也认识了很多与我一样的参赛选手,也得知,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是这么不幸。在这里,有身患重病,家庭破裂的人;有情场失利,痴情不已饱受折磨的人;有怀揣梦想,却备受偏见,只能独自一人奋力拼搏的人。”
“唔?!”
这一段播出后,原本吵闹的现场突然静了。
这不说的就是前三位出场的参赛选手吗?巧合?还是故意?
“不过呢,我还是觉得我最惨。毕竟,像我这种吃个方便面都经常发现少了调料包,上个厕所都经常忘带纸甚至还忘带手机的,我真的……”
vcr中的余贤苦笑着低头,三秒后面色瞬变,缓缓抬头,此时,他的表情是带着讽刺意义的笑。
只有少部分人注意到,舞台上的余贤,正做着与vcr中的余贤相同的动作。
“我真的……很抱歉。”两个“余贤”的声线、表情、动作完全重合,“以上都是我瞎吹的。”
只要脑子没病,当然都知道余贤是瞎吹的。可是,在这个时刻,承认自己是瞎吹的,又是想说明或者证明什么?
“我不是孤儿,我家庭美满,父母健在,还有个亲生妹妹;我五岁时还在上学前班,并没有谈过什么恋爱;我来到这个舞台上,并不是说为了什么伟大的梦想,我只想唱歌、比赛。”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哪有那么多悲天悯人的故事,莫非有些人穷了点,有些人富了点,有些人情感经历多一点,有些人心灵空虚了一点。把这‘一点’去掉,我们都是普通人,”余贤侧身望向古澜所坐的位置,“都是一个平淡无奇的丝。”
“这个舞台叫做‘华夏好声音’,不叫‘华夏比惨王’,也不叫‘华夏套路王’。”
vcr早已结束,大屏幕归于黑暗。
“说得再多,都不如实实在在唱出来。我不是什么伟人,也不是什么悲惨而嘴毒的怨鬼,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一个丝。”
“这一首歌,送给刚刚一顿海吹的我,送给同为邹杰伦战队我其他十一名参赛学员,送给现场以及正在电视机前收看直播的所有人,更送给被现实所压迫,不得不做出一些并不情愿的事情的、如我一般的小人物。”
第一百零七章 震撼全场
轻如薄纱的钢琴声一奏顿三顿,轻飘飘的,似乎一吹即散。第十三秒,真正的伴奏曲调出现。渐强的高音终于迫出余贤的歌声:
“有人问我,我就会讲”
“但是无人来”
“我期待到无奈有话要讲”
“得不到装载”
“我的心情犹豫像樽盖等被揭开”
“咀巴却在养青苔”
……
余贤开篇唱得很轻,让观众感觉他好像在压抑着什么,或者说像是在试唱。
演唱的同时,余贤的身体轻微摇摆,好似浑浑噩噩几预癫狂的人,只要再多压上“一根稻草”,他便会疯狂。他头颅低沉,在旁人看来就像是一只沉默木讷的小丑,没有声音,没有动作,摇摇欲坠好像进入了一个极度寒冷的灰白世界。他很弱小,但是内心中却蕴藏这一种爆发前的邪力。
在场中对音乐最为敏感的莫过于四位导师了。
歌曲的第一段是非常典型的粤语构词和文法,可是作为余贤导师的邹杰伦,却从未在排练时听到余贤讲一句粤语。
故意的吗?意图再怎样也无济于事。在纯粹的词作方面,这一小段,已经给予了邹杰伦一点小小的惊艳。
坐在一旁的庚诚庆和那樱不禁打起一阵寒颤,而汪封也是紧闭双眼,轻咬嘴唇。他们好似被余贤的歌声带入一个另一个世界,孤独与寒冷交错,这个世界只有余贤唱出的歌声,没有其他任何杂音。
“人潮内,愈文静,愈变得,不受理睬”
“自己要搅出意外”
“像突然地高歌”
“任何地方也像开四面台”
“着最闪的衫,扮十分感慨”
“有人来拍照,要记住插袋”
……
歌曲曲调平推递进,余贤愈加进入状态,歌声变得游刃有余。
相比第一小段,这一小段对唱歌技法要求高出许多。真声与假声来来回回不停切换,好似相呼应和,又好似相互排斥。变换而冲突的歌曲旋律就好像小人物内心中那股扭曲自我的心态,淋漓尽致地将那股强烈冲突感表现出来。
不单是曲调,歌词也恰到好处地直戳人心。
在茫茫人海中,没有亮点,沉默寡言,终究将会被人潮淹没。人都是不甘寂寞的,没有人会习惯安静、习惯内敛。于是,他,一个小人物,开始了突兀的演出,突然地高歌,以一种病态的模样,惹人注目,迎合着看热闹的世人,只为博得世人的注意。
就好像是在讽刺前几位选手的vcr,也讽刺着余贤自己的vcr,更讽刺着《华夏好声音》的战队内晋级赛着可笑的比赛模式。以这种病态的方式来博取大家的眼球,来取悦听众来听自己演唱,那么,他所唱出来的歌声还是他自己原本的歌声吗?
沉沦。
压抑。
不甘。
最终爆发!
“你当我是浮夸吧,夸张只因我很怕”
“似木头,似石头的话,得到注意吗”
“其实怕被忘记,至放大来演吧”
“很不安,怎去优雅”
“世上还赞颂沉默吗,不够爆炸”
“怎么有话题,让我夸,做大娱乐家”
……
副歌伴随着澎湃的键盘旋律轰然来袭,真假声切换更加频繁,歌声好似呐喊,又好似竭力用尽生命中最后一丝气力,一种令人震颤的、邪异的浪潮瞬间将观众们的听觉感官征服。
浮夸!
一个贴切而又锥心的词语。
它向一把无比锋利的利刃刺入每一位参赛学员、每一位导师、乃至每一位观众的灵魂。
每个人都有不堪让人发现的一面,每个人都会有过独自一人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时刻,功成名就绝不会与生俱来,只要是人,一出生便注定要从零开始。这歌声仿佛是一双无形的巨手,将所有人躲在角落的灵魂抽出,将它们最不愿暴露的一面揭开,然后一顿暴打!
休息室中,等待上场的参赛选手已然僵住,好似时空被歌声凝结,每个人都愣愣地任由余贤的歌声将他们以无形的长鞭愤然鞭挞。
导师席位中,四位导师恍若置入深寒极地,四支僵劲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名为“歌声”的利刀,将他们心脏最薄弱的那一小片地段穿刺、切割。
没有人会想到,在海选赛上演唱《情歌王》这种情意绵绵歌曲的余贤,会在此时挑选这么一首邪气凌然的边锋邪作。而且是每一个音符、每一句歌词都透着一股难以摆脱的病态的邪作!
顷刻间,空气中弥漫的好像不再是歌声,而是每个人心底的戾气与怨念,是每个人扭曲而癫狂的情感。
这第一段副歌,有即将爆发的姿态,骨子里、血液中都喷发着令人寒颤的邪气,既使人心生寒意,又不禁血脉喷张。
就在声音快要突破极限时,余贤用很轻的一个假音收声,好似自知大家已经濒临崩溃,连忙扼制住这股邪气,防止灾难降临。
这好比一个人的精神已经撑大到极限,连他自己都预感到自己快要疯掉,却在千钧一发之际,用最后一丝理智拼死守住自己的意志。
不过,这只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该来的,终究会来,他,注定疯狂。
诡异的女鬼一般的高音伴唱声从音响中传来,恍若近在咫尺的噩耗,只是她暂时挣脱不开她那身上的枷锁,困在歌声中,只能哀嚎着,嘶吼着。
四位导师僵直的身体瞬间软塌下来,像是大病初愈后的怅然,又像是原本身处死神边缘,被医院的电击起搏器硬生生拉回人间。他们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后颈、额头处不知何时已布满来汗珠。
“哗啊哗”
短短几秒钟的间歇,观众便再也忍耐不住,发了疯一般鼓掌,而这掌声中还混杂着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呐喊声。
他们感受到恐惧,也感受到震撼!
休息室中,许文迪瘫坐在靠椅上,痴痴地盯着电视屏幕上那沉着脸的余贤。他紧咬牙关,面部肌肉不住地抽动着,一个他并不想承认的结果正在他嘴边、脑海徘徊。
第一百零八章 意外
“那年十八,母校舞会,站着如喽罗”
“那时候,我含泪,发誓各位,必须看到我”
“在世间平凡又普通的路太多”
“无知你住哪一座”
“情爱中,工作中,受过的忽视太多”
“自尊已饱经跌堕”
……
b段开头,简简单单而又容易记得的音乐元素彻底暴露无遗。这首《浮夸》使用最简单不过的em,d,c三个和声,以6/8拍摇滚节奏推动,再加上一个模仿1928年生产那种theremin特雷门琴的音色,旋律本身偶尔用上轻微的古典色彩和一个复古的钢琴和声,很有70年代英国art-rock那种曲风。
简单?是的,简单。
但是这首歌出自一位没有多少名气的少年歌手,根本一点都不简单!
光是音乐伴奏既能展现出创作者的音乐功底之深厚,再加上这鬼魅般邪异的唱法,简直是天王级别的神曲。
音乐中包含的场景已然深入人心,而余贤也开始渐入佳境:
“重视能治肚饿”
“未曾获得过便知我为何”
“大动作很多犯下这些错”
“搏人们看着我算病态么”
……
算病态吗?
《浮夸》中的“我”啼笑皆非的、癫狂的扪心自问着。
这算病态吗?当然!
歌词很直白,将一个小人物的过去、现在、将来尽数勾勒。而这个小人物所经历的,同样是我们每个人所经历过的。在某一刻,某一个场景,被人们忽视,被杂物淹没,自尊心饱受跌堕。呐喊,无妨;撕咬,亦无妨。只能躲在一个孤独冷寂的角落,咬牙切齿含着血泪指着天发誓,总有一天,我要出人头地,总有一天,我要让世人为我颤抖!
然而,现实是残忍的,没有给那个小人物翻身的机会。他的自尊心与自信心被消磨殆尽,只要来重视他,才能将他拯救。可是,谁又会来重视一个自甘消沉的人呢?没有人,所以,又推回给他自己。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