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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就走!”傅听夏冷冷地道。
继父点了点头,人好像一下子苍老了不少:“那样,也好。”
他走出去之后,傅听夏坐在炕上听见宋大力吼道:“大哥有什么错啊!宋建民那贱人一刀杀了都不可惜!”
傅听夏一整晚都在‘床’上翻来覆去,天‘蒙’‘蒙’亮又被继父叫醒了:“听夏,早一点走,到了县城还要去省城坐火车哪。”
傅听夏翻身起来喝了几口凉水,拿起收拾好的包就往外走,继父拿了两个塑料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站在国道上,继父走过去把塑料袋递过去:“这一袋子是我给你煮的茶叶蛋,另外一袋是我昨晚新烙的饼子,还有一瓶水,你留着在路上慢慢吃。”
他见傅听夏不吭声,就弯下腰将塑料袋在傅听夏行礼带子上系好,看着从远处开来的小巴,又从口袋里取出一本贴身的折子:“那钱,我昨天去县上给你存好了,你到了京城就可以提出来用。”
傅听夏一把推开他的手:“不用,这是我留给听荷的。”
继父不管傅听夏,他的力气远比傅听夏的要大,拉过傅听夏手里的挎包,将那本存折仔细地放到包的内层然后道:“听荷有我哪,你一个人在外面,多少会有不便,有钱能防身。”
“那你为什么要赶我走?”傅听夏忍了很久,眼睛还是有些模糊:“即然知道我是一个人在外面。”
继父低着头道:“你不能跟他们一样。”
傅听夏吼道:“有仇就要报仇,以牙还牙,不对,应该比他们更狠十倍,百倍,让他们永远害怕,不会再来伤害我,伤害我的家人!爸爸,你不该也这样保护妈妈,保护我们吗?一样不一样,有什么分别。”
继父稍有些局促,嗫嚅道:“就算我能跟他们一样,那你也不能跟他们一样,你怎么能跟他们一样呢,你是要当医生的啊!”
傅听夏嗤笑了一声,没好气地夺过继父手里的包,跳上了旁边的小巴。
“听夏,到了京城记得要给家里电话。”继父站在窗边喊道。
傅听夏没说话,但是小巴开动之后,他听见了宋大力的喊声,跟宋听荷的哭声,他低下了头,眼泪还是掉在了放在膝盖的手背上。
小巴到了县城,那司机看着他向外走,便伸出头:“听夏,你后爹不是让你转去省城坐火车吗?”
傅听夏回头说:“哦,有点饿,出去买点东西吃。”
“那可别误了车子,上午可就那一班。”
“知道了。”傅听夏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他走出去看了一眼汽车站的‘门’,冷笑了一声,面向县城,他说的‘激’光仪的事情没错,不过最早得到这个设备的医院可不在京城,而其实就在清水县城,那里还有一个他一定要设法接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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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餐具求医
许一夫,这个目前还呆在小县城里的人,二年后他就会返回京都医科大学,而后他会成为国内最顶尖的心外科教授。。更新好快。
当年京都医科学院流传了这么一则笑话。
某个卫生厅的高官去医科学院视察,招待办的主任不认得许一夫,进会议厅的时候见一乡下老头坐那里抖‘腿’,连忙喝问:“你是谁啊?”
许一夫面无表情地说:“缺心眼的。”
招待办主任大惊又喝道:“你是干嘛的?”
许一夫神‘色’纹丝不动地回答:“专治心眼多的。”
这则笑话就是原俊楠说的,当然不是说给他听的,是说给他一帮朋友听的,原俊楠有一个本事,那就是可以不动声‘色’地把一则笑话讲完,不管别人是否笑得前仰后合。
那天他讲完这则笑话,没怎么笑的人有三个,原俊楠本人,傅听夏,还有一个就是季景天。
傅听夏是不方便笑,而季景天则好像没觉得这笑话有多好笑似的。
季景天仅比傅听夏大两岁,可是傅听夏读大学的时候,他已经在读研一了,等傅听夏做毕业论文的时候,他已经是副教授了,心外科最年轻的副教授。
因此季景天他是一个标杆式的人物,每个人都以追上或者超越他为目标,即使是傅听夏,当他做论文的时候在国外国立医学图书馆搜索出季景天发表的那一系列国际式讨论论文的时候,也会由衷对他表示钦佩。
所以不管是谁说笑话,季景天如果觉得你说得笑话不好笑,他就可以不笑。
每个人都觉得季景天的冷漠与高傲跟傅听夏的忍让与温和都仿佛是应该的,季景天实在太耀眼了,以至于所有人都在选择‘性’地忽略他的坏脾气。
而现在那个同样不可一世,眼高于顶的心外教授,还在这座小县城的县医院里窝着。
傅听夏嘴角微弯,背起包朝着县医院的方向而去。
县医院不大,几乎就是一个机关小院,傅听夏径直地走了进去,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孩子正追着一个年青男子出来:“许诺你不能走!”
年青的男子停下了脚步,好像有点无奈地转头:“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水灵,我不能不走。”
那个叫水灵的‘女’孩子都快急哭了:“你走了,我们很多手术就做不了了。”
“做不了就去省城做啊!”许诺长吸了一口气:“其实我就算留在这里,也会有越来越多的病人选择去省城动手术的。”
“可是……现在还是有很多病患选择在我们这里动手术,我们还是有很多手术做啊。”
许诺失笑了一声:“那又怎么样,现在信息越来越发达,我们迟早会落伍的,到时候我们动了再多的手术,帮了再多的人那又怎么样,有谁会知道我们?水灵你选择留在这里,我选择离开这里,这都是选择,但愿我们都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傅听夏心道几年以后你大概会悔得肠子都青了吧,他掉头对着窗口看去,见一间房里堆着好多用干净白布罩着的仪器,他扫了一眼四周,见没人留意他就悄悄地推‘门’走了进去。
掀开那些白布的一角瞧了瞧,傅听夏不禁眼前一亮,心肺机,呼吸机,除颤仪一应具全。
真不亏是许一夫,在这个小地方他也能搞到这些东西,也难怪他会抢在京城那帮人的前头获得‘激’光仪的捐赠,傅听夏想着,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喊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大白天的你就敢溜进医院偷东西!”
傅听夏一回头,见是一个胖胖身穿蓝‘色’工作服,手里拿着大扫把的‘女’人,他连忙解释:“我,我走错房间了。”
“你还想骗我!你知不知道这里都是进口货,一个零件都比你的小命还值钱!”胖胖的‘女’人抡起手里的大扫把就没头没脑朝着傅听夏挥去。
傅听夏着实挨了几扫把才逃出了房间,正好看见水灵垂头丧气地走进来,连忙问道:“请问许一夫大夫在吗?”
水灵抬起头道:“你是来看病的吧。”
“是。”
水灵打起‘精’神:“在,师傅在里面呢。”
她领着傅听夏往里面走,走到‘门’边又压低了声音道:“师傅心情不太好,有什么事别见怪。”
“不会。”傅听夏笑了笑。
水灵这才推‘门’走了进去,里面坐着一个清瘦的老男人,鼻梁上戴着一副折了‘腿’的黑框眼镜,模样很是寒酸。
“师傅,有一个病人。”
许一夫抬起眼,傅听夏与他对视着,许一夫的眼光在他的脸上转了一下,简单地道:“去省城医院看吧。”
“我信任许大夫,想让许大夫看。”
“信任,我又不是皮肤科的大夫,你怎么能信任我?”许一夫丝毫不领情粗暴地道:“让我给你看,你想毁容吗?”
他根本不给傅听夏开口的机会,挥手道:“走,走,跟你说了,去省城医院。”
傅听夏看许一夫掉头不再理他,他咬了咬牙又道:“许大夫,我知道你这里有一台新式的‘激’光仪,我想用这台‘激’光仪来治疗我的皮下血管畸型。”
许一夫这才掉头过来真真正正地打量着傅听夏:“是谁告诉你我这里有一台新式的‘激’光仪,又是谁告诉你可以用‘激’光仪来治疗皮下血管畸型。”
傅听夏低了一下头,然后抬眸道:“我在京城读过书,听那里的人说的。”
许一夫冷笑了一声:“京城的那帮人倒真没闲着啊,穷乡僻壤的地方也被他们惦记着。”
傅听夏小心地问道:“那是不是……”
“不行。”许一夫开口就打断了傅听夏心里的希望,挥了挥手:“即使‘激’光仪有可能被用来治疗血管畸型,它也缺乏成熟的参数,你想把你的人生拿来当医学科技的实验品吗?你还是去省城医院吧。”
隔了一会儿他看见傅听夏还站原地,便皱眉道:“都跟你说得这么清楚了,怎么还不走?”
“难道现在的治疗手段,我就不会毁容了吗,事实上应该是有很大机会还是会毁容的吧。假如一定要冒险,我宁可去冒可以推动医学科技的险,这样即使失败了,我也做出了贡献。”傅听夏抬起脸看着许一夫:“因为……我也想当个医生。”
许一夫不禁抱起了双臂,上下打量着傅听夏:“即然你想当医生,那你应该知道医生是要有原则的吧。”
“知道,所以我以后每天都会来看看许大夫的原则有没有变化,医生,也不该是一成不变的,对吧?”他看了一下许一夫的办公桌讨好地道:“不知道许大夫有什么可以让我干的,我可以在这里边干活边等!”
“好啊!”傅听夏只听背后又有人喝道,他吓得一转身,就见那胖阿姨又举起了扫把:“我就说呢你在医院里偷偷‘摸’‘摸’地干什么,原来想抢活干!”
“不是,不是,我不是想抢你的活干。”傅听夏接连又挨了几下扫把,最后费尽口舌这才算是让这位胖阿姨相信了他绝不是来抢她清洁工位置的。
“走快点。”胖阿姨掉过头来催促道。
傅听夏‘摸’了‘摸’吃痛的腰,加快走了几步跟上:“好的,胖姨。”
胖姨一直领着他走到一间破旧的早餐店前,傅听夏扫了一眼这条街,因为前面主干道上都是一些重要建筑的原因,侵占了后街很多地方跟阳光,因此这些街面房都显得有些‘阴’暗‘潮’湿。
但傅听夏却知道,这块地皮以后会用来建清水城最大的商业百货,这里会变成整座城最繁华的地方。
“看什么呢,上来。”胖姨又催促道,然后领着傅听夏就进了早餐店的‘门’,里面一位长相老实巴结的男人走了出来:“阿秀,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胖姨指了指傅听夏:“他说要租房子!”
“房子?”
“我们店里的楼上不是还有张空‘床’吗?”胖姨说着就催着傅听夏上楼。
傅听夏踩着咯吱作响的木楼梯上了楼,见楼上堆满了杂物,角落里塞着一张单人‘床’。
“十元钱一个月,看在你需要钱治病的份上。”胖姨叉着腰道。
身后的男人吃惊地道:“这么个地方,你怎么能收人十块钱呢?”,胖姨立即狠狠地瞪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