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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翌辰沉默不语。
阿丑微微摇头:“另外,衢州的灾民怕是到了建业附近,到时候大量进入建业,谁来管理,谁来安置,相应会出什么问题,谁来负责?”
只是夏翌辰却似乎不打算退却:“这些事我来考虑,你放心就是,无论如何我一定处置好。”
阿丑面纱下微微诧异。他接手了,他来处置?“该提醒的我都说了,关帝庙的这件事你既然接手了,就交给你去头疼吧。至于衢州的事,你和太子协调好就行,堇堂也不会坐视不理。”她说完就走,也不理会夏翌辰的表情和反应。
你自告奋勇,我哪有拦着的道理?何况是谁说什么要面子要冲在前面,这次我就懒得理你,你爱怎么冲怎么冲,不干我事!
衢州的灾民已经逃到建业来了,她的堇堂也该为此做好准备。一个不慎弄出瘟疫,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可是大事,他夏翌辰想接手就能搞的定?
想着,她加快了去往堇堂的脚步。
建业城北郊。
一群黑衣人站在山林间,气氛有些凝重。
“属下本想借机除掉昱王世子,谁知昱王世子武功出奇的好!”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捂着刚刚包好的伤口,难掩语气中的惊讶。正是那个神秘人。
“我说过,他没有你们所看到的那样无用。他骗得过慕天卓那个外强中干的笨蛋,骗不过我。”领头的黑衣男子双手负在背后,语气里有毫不掩饰的讥诮。
“不仅如此,属下还被阿丑摆了一道!”神秘人语气愤愤,后悔不已。
领头的男子叹息一声:“她虽然失忆,可是脑子没有坏。不仅不坏,似乎比从前聪明了不少。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呵,不过是个呆若木鸡又娇生惯养的无用之人。如今失忆了,倒是有用了!”
若她无用,他也不会决定把她放出来,搅一搅大乾的浑水。
只是如今看来,这浑水搅过了头,她的作用,也发挥得太好了一些。他该想办法遏制了,否则日后她羽翼丰满,那就止不住了。
“但这次不是失忆的问题,她居然说提到光明剑!属下害怕她是假失忆,否则怎么会知道光明剑?”神秘人十分担忧。
领头的男子也神色凝重起来:“她说到光明剑,她怎么说的?”
“只说她知道拿到光明剑的办法,所以属下才上当受骗!”
领头男子不言语。
神秘人继续补充:“但她想来还不知道更具体的,否则就不是如今这个局面了!”
“她应该只是道听途说,或者还残留了一些不完整的记忆。你把他们困在那个空间里,他们走出来了?”领头人问。
“是,他们花的时间并不久,但也颇费了许多功夫。”神秘人解释。
“这次看在你受伤迫不得已的份上,不计较了。那空间切莫滥用,阿丑这么聪明,她发现端倪了怎么办?”领头人不无担忧。
“属下记住了,属下再不会动用!”神秘人赶忙认错。
领头男子一声感慨:“罢了,你先下去养伤吧。”
然而没过多久,另一名黑衣男子在领头人耳边说了什么。
领头人语气复杂:“看来,我们的计划必须提前了!”
山风吹过,明明夏季的尾巴还没过完,却让人感到一阵萧瑟。
建业堇堂,阿丑嘱咐分工:“钱之璋,你带着两个人去城门宣传,务必把灾民,特别是有伤病的,都请到堇堂来义诊。永和堂在建业原先的地盘一直空着,念心,你带人去整理一下,打开来给灾民居住,在那里多点艾草。其余的人跟我留在堇堂,准备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各种问题。”
几人纷纷应下,各自去忙碌不提。
此时,禁军的人马已经杀到薛家的宅院,把薛院判带走了。
阿丑一边帮灾民诊脉,一边听田秋妹在她耳边汇报:“审问了一通,没想到就自尽了。”
“自尽了?那怎么判刑?”
“因为家人远在谯郡,这些年从来没有进京,所以没有坐连家人,只说把薛院判的尸首放到市集上,鞭尸!”田秋妹边说边抚了抚心口。
阿丑倒是毫无惧色:“这样的事,的确要杀一儆百。你注意打听一下建业城里有没有什么骚乱。”
田秋妹性子活泼开朗,和谁都能说到一块去,阿丑就发挥她这个特长,专门让她打探一些日常性的消息。不是很隐晦的事,不用找上善阁这么麻烦。
“是,姑娘也别累着了!”田秋妹劝道。
阿丑虽有个御医头衔,但皇上只是说了一声,赐了绶带,又说她还有堇堂。所以一来不用当值,二来也没有禁止她在民间诊病。上次的赐官,还不若说是个封赏,听着好听而已。
她更是乐得如此,那样还能继续在民间摸爬滚打。
正思索着,田秋妹又来回报:“四王妃开了四王府外院,让灾民进去避难。”
阿丑愕然——容清澜胆子也太大了!
王府她都敢开,也是,她向来是个胆子大的货色。可是开王府,她是有多自负于自己的武功,还是有多放心那些灾民?
衢州水患这些进城避难的灾民,是得了朝廷批文才放进来的,否则按照大乾的户籍制度,那些都算黑户,根本不能进城。但也不乏有流民通过这个漏洞,混进城来胡作非为,甚至为非作歹。
容清澜就不怕第二日自己和慕天卓再也醒不来了,而是被那些灾民群起而攻之,死于非命了吗?
“胆子真大,”阿丑喃喃自语,“为求替四王爷翻身,连命都不要了。秋妹,你去昱王府找静宬长公主。龙钰公主早年有过战功,皇上赐了府邸给她,但她一直在宫内居住。开公主府,和四王府对峙。”
这个时候,不可能看见容清澜把四王府开了,就去头脑发热开东宫,这不仅危险,说不定还会被皇上劈头盖脸一通骂。
开龙钰公主府,是最好的选择。
田秋妹答应着去了。
就不知道接下来,慕天卓和容清澜会有什么举动。他们想借着衢州水患翻身,那也要看她阿丑有没有点头!(未完待续……)
PS:二更
171 雪恨
昱王府门口,围观的人原来越多。
大门敞开的昱王府台阶上,夏翌辰坐在一张梨花木太师椅上,慵懒地靠着椅背,双手环在胸前,瞥了眼旁边被五花大绑正用着鞭刑的秦爷。
“行了,差不多了,先止住。”夏翌辰淡淡开口。
鞭子的声音和凄厉的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众人的议论声。
“这个莽汉是什么来头呀!”
“你别说,我还真认得,叫什么秦爷,是城北关帝庙的,好像和黑道有些关系!”
“什么有些关系,这人分明就是建业黑道的老大,怎么得罪了昱王府?啧啧。”
“我怎么听说黑道那些人和官府关系都铁铁的,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吗!”
“哎哟喂,你也不看看这门神是谁,昱王世子,向来乖张暴戾,得罪了他,和官府铁有什么用呀!”
议论声滔滔不绝。
此时,应天府尹的教子停在了人群外。
捕快响亮地喊了一嗓子:“应天府尹在此,闲人避讳!”
众人立马让出一条道来。
府尹拂了拂身上的官府,小步快走到夏翌辰面前:“下官参见昱王世子。”
夏翌辰斜了眼府尹,没有说话。
府尹只好再拜了一拜。
“你这老头好生厌烦,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行什么礼,丑死了丑死了!”夏翌辰摆出嫌弃的神色。
“呃,下官听说有人得罪了昱王府。但是这滥用私刑实在不妥,这个……”府尹十分为难。
夏翌辰一摆手:“听说,朝廷下令。敢欺压衢州水患的灾民,流刑;借水患聚众闹事,斩刑。当然,这是官府来判的,不是我说的算。不过,谋杀我这个世子,似乎是要凌迟。诛九族的?”
“呃,”府尹被最后这个罪名吓得一打寒颤,额头上却布满冷汗。“是这个刑罚,是这个刑罚,不过……”
“啊,我知道了。你要证据是吧。”夏翌辰拍了拍府尹的乌纱帽,那意味实在深长,啥意思,就是你要是表现不好,乌纱帽恐怕要不保了呀,“那些都是证人,衢州水患的灾民,还有昱王府的亲卫。够了吗?”他说着指了一圈旁边观刑的灾民。
府尹扶了扶自己的乌纱帽,急忙点头:“够了够了。”
“那我判他杖毙。应该不过分吧,凌迟,似乎没那工具和人选……”夏翌辰似乎十分为难。
府尹急忙道:“应天府有,应天府都有,小小凌迟,不用劳烦世子爷!”
“既然有,那还不赶快去请?”夏翌辰一拍椅子,发起火来,“这么多雪亮的眼睛看着呢,还让百姓等吗?”
“是,是,下官这就去,这就去。”府尹转身,哭丧着个脸。昱王世子这么一闹,他这应天府尹怎么还当得下去?从此百姓可是更相信昱王府的威信了!上面也会计较他失职失察,还要昱王府出面才能办案子……
当初不就是把阿丑姑娘差点打残了,那个罪魁祸首丁举文都贬到西北这等不毛之地去了。至于阿丑姑娘,现在人都活蹦乱跳了,怎么世子还在记仇?
难不成,那个阿丑姑娘,得了世子欢心?
糟糕,这下他的前途,一片灰暗呀!
不多时,刽子手出现在昱王府门口。想清楚其中关节的应天府府尹,哪里还敢怠慢夏翌辰?
夏翌辰满意地点头,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一副拿腔作势的模样:“今日,在这里惩治恶人,为百姓扬眉吐气,也是警告那些不安分的,蠢蠢欲动的,想法太多的人。谁要是拎不清,借着衢州水患闹事,那下场,就和这家伙一样!”
此语一出,一片哗然。当然,在亲眼在昱王府大门口看了那令人作呕的凌迟场面后,衢州水患期间的建业城倒是一直平安无事,就连偷盗这样的治安问题都少了许多,不得不说是夏翌辰的威慑作用。
闻讯而来的吏部尚书范其庸委婉地劝了劝,这个据说九头牛拉不回来的大乾第一纨绔:“在昱王府门前行这样的刑罚,是不是不大吉利?”
夏翌辰毫不在意:“我们昱王府,百余年来都是沙场骁将,在我们手中结果的人命,比他身上的三千六百刀可要多多了,没什么可忌讳的!”
范其庸直摇头,暗自叹息:可怜昱王夏振远一世英名,竟然连昱王府都输给了儿子,就任儿子这样糟蹋;静宬长公主贤良淑德,却也对这个儿子无能为力,可悲可叹呀!
范其庸哪知道,已经调任京畿防卫的昱王夏振远听了这个消息,勃然大怒,直骂他惊扰祖宗,害得家宅不宁。手下问要不要赶回去阻止,但是大营离昱王府这么远,虽然有三千五百刀要割,但消息传过来,怕是早就开始行刑了。现在赶回去,不正好看最后的骨架子吗?
夏振远心烦意乱地拍桌子,却什么也做不了。
至于静宬长公主,明显淡定从容,和夏振远不是一个级别的。儿子要做什么,那去做就是了。这个儿子是她生她养她教,她心里有数。昱王府没有做亏心事,不怕遭报应。况且就像夏翌辰说的,昱王府百余年来都是沙场骁将,在昱王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