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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我装糊涂:“娘娘要瞧什么?”
我作势揪他的胡子,他立马捂着袖子后退,冲着外头大呼:“还不快给娘娘奉茶!”
我泰然自若坐好,因有来意,便不跟他计较了,只让余英刘春去门外把风。
“那傻鸟呢?究竟还能不能治好?”我瞅着正趴在架上望着我出神的神隼,问道。“要是从此就这样了,会有什么后果?”如果说这天下还有能治它的人,我相信史固便是绝对的那一个。
史固捋了捋胡须,起身抱了它在怀里,叹着大气摇摇头说:“跌成这样,是伤了脑子。要想治愈的机会很低啊。”
其实这又让我想起我自马上摔下的那回事情来,一时有些疑惑莫不是也跟我一样被别的灵魂附体,但是觉得穿越这回事落在一只鸟身上未免太不可思议,而且被他摆弄了这么些天,即使有这回事也不可能瞒过他,于是终于没有表露。
但是要我就这样相信他的话未免不可能。我斜眼睨他:“治不好你还有心思玩老鼠?”说着我冲刘春递了个眼色,刘春便笑眯眯冲他作了个揖,伸手去掀他的袍袖,接着便将那老鼠笼子提出拎在手里。他慌得立马起身去抢,但是怎敌得过年轻力壮的刘春?于是只好哭丧着脸道:“娘娘真是老朽我命里的克星,我招我招!”
我让刘春拎着笼子站在身后,好整以暇望着对面。
“其实这鸟,”他捋着胡须,三角眼瞄了瞄我,“也没有特别大的问题。只不过……”他卖关子。我便扭头:“刘春。”他立即再开口:“只不过有些后遗症没有办法根治只能是这样子了娘娘您赶紧让他把老鼠脖子松开!”
亏得他七老八十了还能把这么长一番话说得这么利索,我挥挥手,再正脸看他:“有后遗症又会怎样?会不会对大汉王朝的命脉有什么影响?”
“影响当然是有的。”他正色道:“此鸟出自我大汉龙脉所在之地,吸收日月精华天地灵气,因此对我大汉百年内吉凶颇有先见灵力,并且负有维护我大汉按照天命当行之责。从它所击出的卦象里就可看出大祸小事,它的脑象受损同时也使灵力受损,灵力受损之后不但此后我们预测不到吉凶,更重要的是,大汉国运将因它的意外面临不等程度的改变。”
国运改变即是历史改变。听到这里我背脊上都起了毛汗,不禁咽了咽口水问:“会改成什么样?”
“这个么……”他又捋胡须瞄我。我板起脸,他立马笑嘻嘻压低声音道:“三日前太皇太后将我急召回来,我上观星台瞧了瞧天卦,果然是混乱一片。不过这两天我已经尽努力大致修补好了,神隼现如今已经与普通鸟雀无二,就算永远都成了这个模样,对于国运来讲已经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所以娘娘还是放心罢。”
我追问:“那‘不会有太大影响’究竟是有多大影响?”
“这个谁也不清楚!”他耸肩,“卦象要是不抽风,就根本没有影响,要是抽风,那就不知道会对应在哪些事情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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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纯雕
我对于史固这番话感到万分惊悚,对于看似可知但实则又不可知的未来从这一刻开始使我感觉充满了刺激和矛盾,我既想历史顺着我所熟知的那个轨道有序进行,又期待见证些不同但是又切实发生的变故,我想这也是促使我把它记录下来的根本原因,因为史固的话就等同于一颗不定时的炸弹,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汉朝的命运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
大汉的命运从我拉起弯弓射大雕的那一刻起就有了潜在危机,这是我的结论。
对此刘彻的反应是安之若素,这个胸怀抱负坚定相信凭自己的勤勉和才略足可安邦天下的少年,并未将此事看得过重,除了依然勤奋学习刻苦理政,闲时还是时不时窝在我殿里,安享我善解人意体贴尽心的风花雪月轮番侍候,并不屑地说成天叹气的我实在是桤人忧天。
而窦老太后在我母亲相伴了她一连半月后的结论是:既然国运已然被拖回了正轨,那么再责怪我也是多余的,瞧着我这大半月来为此事忧心得连话也少说,于是这日便特地喊了我过去。
变回普通鸟的神隼正好被老太后放在殿内当宠物养,我见了便跟她讨要。她叹了几口气最终应了我,嘱咐我善待它。只是那鸟听到她的决定后却十分之惊恐,扑闪着翅膀直到我把它捉在怀里,才哀怨地瞪了瞪她以示对她的始乱终弃感到死不瞑目。
风花雪月们对我要回它表示很淡定,然后更加淡定地问我:“娘娘,晚上要把它烤来跟皇上喝酒吃吗?是要烤成脆皮的还是蜜汁的?”
我安抚了一下在我手臂上激动得差点去撞墙的鸟,不敢苟同地说:“我怎么会是这么凶残的人呢?我是真心要赡养它的。”它这才惊惶未定地停止呱叫,满眼狐疑地望着我。我摸着鸟头想了想,说道:“既然是赡养,叫神隼已不太妥,以后我们叫它‘纯雕’吧。”
她们没有问我为什么起这个名字,此后只管叫它小雕,没事便教它跟人一样生活,除了不会说话,它几乎已经能够独自处理生活问题,包括出恭后的个人清洁以及睡前醒来后的洗漱,甚至因为蓄意勾搭善于梳妆的晓花而故意时不时扯掉两根五彩的尾羽讨她欢心,哄她日日为它打理羽毛。
但是在面对我时,它却会十分大胆地做出些让人吃惊的举动。比如当我在大殿里睡得好好的时,它会突然冲到我肩膀上来对着我耳孔呱呱几声大叫,直到把我吓得弹起,然后又得瑟地跑开。又或者当我跟丫头们吃饭时,像个激进份子在面对旧社会的顽固派一样,很是气恼且气愤地在饭台跟前的空地上示威地走来走去,那眼神,那动作,无不透着股愤青的意味。
我以为它怪我没给它添鸟食,于是就近挑了根菜丢到它碗里。而它竟然扭头,抗议似地伸脚往碗里蹬了蹬!
我举起筷子大感不解,晓雪叹气把我的菜挑开,换了块蒸排骨上去,抚着它的脑袋道:“它呀,也不知哪来这么好命,吃东西只肯吃肉不肯吃菜,这两天连鸟食都不问津了。”那语气活似看着自己养出来的倒霉孩子,也真亏她酝酿得出来。
此鸟显然被她抚弄得十分受用,还半闭着两只眼无辜地望着她,并在卖乖之余斜着眼睛瞪我。我愕然了有半晌,对它的行为感到越来越不能理解。我活了两辈子也没有见过如此像兽的禽,只吃肉不吃菜,这还能是鸟吗?我联想起史固的种种行为,直觉认为它是只披着鸟皮的妖孽也有可能。
大约我盯着它的目光有些怪异,它这时连步也不踱了,叼起排骨就警惕地往后走去。我瞅了个空子蹲地,一伸手把它拽了回来。它呱呱大叫了几声,大概也知道我绝不会松手了,便两只眼瞪得老圆地望着我,很是跟我仇深似海的样子。
我手段强硬至斯,当然不会把它的威吓放在眼里。捉稳它之后我起了身,拍拍它脑袋作势伸手拔它的毛,并道:“落到我的手里你还想逃?”它含恨瞪我,又把头哀怨地转向旁边的晓花和晓雪。晓花上来,同样哀怨地看着我:“娘娘,小雕虽然爱吃肉,但它也就是只小屁鸟而已,吃不了多少的,您还是饶了它吧。我们保证以后教它天天吃青菜!”
小屁鸟顿时哀嚎了两下。
我拎着它后颈皮吊在半空,以上帝之姿垂眼道:“其实要吃肉也不难,你现在要是能开口说句话,告诉我你想吃什么肉,那么我就可以从此以后天天让你吃排骨吃鹿肉吃山珍海味。你要是不说,我就拔光你身上的毛,宰了你去炖汤喝!”
它目光频闪,捂着胸十分惊恐地望着我,同时嘴喙闭得死紧仿佛怕我伸手掰它。
我更是起疑,于是就真的伸手去掰。
我发誓在掰之前绝对没有看到晓月端了碗汤上来,也绝对没看见那看上去没有丝毫热气的油汤底下其实是盅滚烫的水,更加没有想到此鸟会害怕到手舞足蹈以至不顾一切地往各个方向乱窜以寻找逃生之路……于是又是几声惨绝人寰的呱呱过后,今天我的膳案菜单里又多了道油淋鸟肉。
“啊!娘娘!小雕!”
丫头们纷纷奔过来抢救,我无妨,油汤倒下来时已经豪迈地撒手。而运气不太好又兼不那么机灵的事主则披着满身油水围着膳案不要命地奔跑,就跟万米长跑似的只顾着围着中心打转,殿里鹅黄的长绒地毡上顿时落了满地油珠。丫头们紧跟在它后面追赶,它边跑则边疯狂的呼喊,发出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像是在骂陈阿娇缺德阴损带冒烟,将来一定不得善终。
大殿里一时热闹无两,而我十分无辜,屡屡让它遭殃的确不是我的本意啊本意。
但是从今以后我们再见面时,它已经不只是趁我睡觉时跑来吓我这么简单了,也不在我吃饭的时候扮演愤青,而是每当看见我时,以一反常态的安静站在那里,深邃的目光紧盯着我的影子不放。
009 鸟儿的报复
一只鸟整天总是以幽深莫明的目光盯着你不放,你会是什么感觉?反正三五天过后我是已经有些毛骨悚然,以至于跟刘彻在花园里散步时都有些神经兮兮地觉得它在哪个角落偷窥,好几次都走着走着跑到旁边去翻花丛。刘彻听说之后也很是给力地帮我搜寻,当然结果总是徒劳无获。
于是他认为我是被太皇太后和史固吓住了,他安慰我别太相信什么神鬼之学,那傻鸟是根本没能力做这种事的。
它有没有能力我不知道,总之我知道当天晚上他的龙床上突然多了几堆稀软酸臭的物体,另枕头上还有浅黄色水液几滩。经高斯及另五位太监集体验证过之后,断定那是鸟粪,而且是某鸟吃过大蒜之后的排出的鸟粪。我从晓雪口里得知,当天下午小雕兄刚好狠啃过三块蒜泥糕。
从此刘彻见到它直接避道远走,顺带警告身边所有人包括韩嫣见了它也要绕道。
对他表示了深切同情之后,为了避免我自己也惨遭这厄运,思虑之后我决定还是跟它把关系打好些为妙。
这天天气晴朗,我便带着它回堂邑侯府给父母亲请安。
自上回被骂之后我一直没敢再见母亲的面,这回是硬着头皮回来。
彼时父亲陈午正在花园里剪花枝,有一搭没一搭在跟我母亲说着话。锦绣华服的母亲闲坐在花亭之下,单手托腮,手里拈着朵扶桑花显得若有所思。而父亲淡衫墨髯,眉眼间秀气俊朗,浑身只有世族的静雅淡泊气息。二人间的言语甚是淡淡,但是气氛看去却与四周惬意春景还算和谐。
“爹爹,阿娘。”
看到此情此景我内心甚欢喜,于是快步走向他们。“阿娇?我女儿回来了!”父亲丢了花剪回头瞧我,然后高兴地扶住我。他上下左右仔细地打量了我两遍,嗯了一声说道:“好像又瘦了!你这孩子,离了家就不肯好好吃饭了,正好爹爹还给你留了好吃的。”于是连忙命了左右侍从去端点心。但是紧接着他就对我手里的小雕表示了极大的兴趣,“你这鸟——”
“这就是神隼,传说中很有灵气的。”我笑微微看着他。小雕在我怀里抗议地挣扎了一下。
父亲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