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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存着这样的疑惑,他挥挥手让杏儿离开,方要转身离去,心中又是一动。这一次,是冲动!
于是,单纯的小宫女后面,便多了一个大大的尾巴,而小女孩仍是懵然不觉。只是转了几个弯,“兰麝院”便已在望,李珣不再掩藏身形,而是光明正大现身出来,和杏儿几乎是前后脚踏进院子。
门前侍候的太监一脸愕然,却又不敢阻拦,脸上的表情奇怪极了。直到这个时候,杏儿才觉其中的变化,她猛地回头,睁大眼睛看着李珣,显然是被吓到了:“李真人……”
李珣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心情忽然变得很好,这是一种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的体验,他忍不住微笑起来:“我渴了,到这儿来喝杯茶!”
此时早有机伶的太监飞奔入内,告知秦妃外面的动静。便在李珣说话时,厅堂门口一块雪白的裙袂微微飘动,下一刻,那双灵秀柔和的眼眸,便投射在李珣身上了。
李珣立刻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
今天的秦妃,当然不会像那天晚上一样,衣衫不整,云鬓散乱。
此时,她一身白衬青纹的长裙,青色的纹路被巧手织成长春藤的样子,青翠欲滴。衣袖由数层轻纱织就,上绣飞鸟图,精致华美中透出几分清闲惬意。头上也只是简单挽了个髻,整洁中透出简朴大方。
这样整体来看,也能遮去几分柔弱,显出些皇妃的威严气度来。
只是,她那晚给李珣留下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此时所谓的威严,也不过如此。
虽然说不出理由,但李珣的心情非常好,他打个稽手,从容道:“几日不见,娘娘身子可好?”
秦妃以一个优美动人的姿态回礼,态度恭敬而又有一定的距离:“李真人安好!”
李珣还是那个理由,只是说得要更委婉些:“贫道刚刚忽然觉得口渴,见此也算是故人所在,便厚颜进来讨杯茶喝,还请娘娘莫怪!”
他说话的时候,紧盯着秦妃的表情,因此更能清楚地看到,这位纤纤美人眉头微蹙的美态。他也知道,自己的理由拙劣得很,偌大的皇宫里,难道还缺他李珣的一杯茶水吗?
但李珣有自信,秦妃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得罪他这位新晋的红人。
果然,秦妃在眉峰微蹙之后,便露出了和婉的笑容,礼貌迎客:“真人客气了,妾身这里正有一些最近送来的茶叶,若真人不嫌粗陋,便拿去解渴也好!”
说罢,她便伸臂虚引,但方向却不是内堂,而是一侧的回廊。
李珣此时也不在乎这个,他同样伸手一引,当先去了。
秦妃宴客的所在,乃是兰麝院后一个小巧的梅花亭。院中的侍人手脚也算是快,就在几步路的时间里,便将亭上摆上了茶具,然后又燃起火炉,煮沸雪水。
此亭外斜斜栽种着几株腊梅,此时正是花季,寒梅怒放,上面还沾染着残雪点点,花雪相映,越显得粉红可爱。
李珣见到这景致,忍不住赞了一声:“梅雪虬枝,轻寒时候。此时不该喝茶,应该喝酒才是!”
秦妃闻言一笑:“真人亦是雅人,说到酒,这院里倒藏着一坛黄梅酒,只是年候尚浅,不过是两年的工夫……”
李珣抬手打住了这话,喜道:“那不必来茶了,便要这酒!凭栏当酒,看晴雪梅花美人,岂不快哉!”
这话调笑的意味很明显,旁边侍候的宫女太监闻之色变,秦妃却只做不知,从容引李珣入亭就坐,又吩咐太监去换酒来。
自己则在亭子的另一侧斜斜坐着,敛容相待。
李珣没想到秦妃这个柔弱女子,手段竟这样高明,从头到尾,没给自己任何挥的机会——其实,便是真有机会,他也未必挥得出来!
他进兰麝院,只是一时起念,并不是真要做出什么事来。秦妃又处处好言相待,礼数周全,别说没念头,便是真有什么念头,这个时候也做不出来了。
所以,他脸上虽然从容随意,其实心里却颇为尴尬,更觉得自己处在下风。
为了缓解这压力,他开始用比较放肆的眼神打量对面的女子,结果又令他大失所望。
秦妃似乎天生就担得起这种场面,也亏她能将这眼神中的无礼成分给过滤掉,见李珣目光看来,轻言浅笑间,与他议论起雪景梅花,淡淡几句,既没有冷了场面,又始终保持着主客的距离,真是好生了得!
李珣心中有些不耐,既生杂念,目光必然游离,可就是这么一移,他忽地看到了一处异样——冬日严寒,人们禁不住寒气,将手臂缩入袖中也是常情,但若如此,便没有抖的道理才是!
秦妃那纱织长袖看似单薄,却是由名匠巧思织就,号称“千层纱”,最是保暖不过,这东西李珣在王府中也是见过的。而且这亭中燃着火炉,温暖如春,也未必会有多冷。
可为什么,秦妃的手臂——被她侧身挡住的那只手臂,还在微微抖呢?
李珣心中一动,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脑中一转,便又现一桩异处。
刚刚还夸这里的侍人手脚利落,茶水上得极快,可是现在,已经过数倍于方才的时间,为何那黄梅酒还没上来?
心神一动,便生感应,他功力的长进便在此时看出。神念如同撒开的渔网,将兰麝院周围罩了个严严实实。
果不出他所料,只见一个太监鬼鬼祟祟地开门,待走远之后,便选了一个方向,撒腿狂奔。
那边,应该是养心殿的方向吧,隆庆不就是在那里“修炼”吗?
“原来如此!”
李珣心中透亮,瞬时将这前因后果都想透了,他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中真息自挥洒,震得亭外梅花簌簌摇动,残雪纷飞。
秦妃疑惑地看来,看她的脸色,还不知自己的计划,已被李珣看个通透。
李珣微微一笑,忽地将腰上佩剑擎在手中,对秦妃道:“娘娘赠贫道这亭三宝,却未有一报,十分惭愧。若是娘娘不嫌弃,贫道就变个小戏法,聊搏一笑!”
秦妃还未示可否,李珣便已催动剑诀,说一声玉”便忽地连鞘飞起,化为一道光束,霎时不见。
秦妃面色微变,也不过眨眼时间,“青玉”又绕回亭内,落在李珣手上。李珣开口,说了声“惭愧”。
“多日不曾演练,却出了岔子,娘娘莫怪要烦请娘娘,派几个力气大的太监宫娥,去院外百步,抬个人回来,贫道手拙,不小心伤了人,万幸没出人命!”
说着,他的目光紧盯在秦妃脸上。果然,他随即看到秦妃再也遮掩不住惊惶,而这样的神色,却让李珣的心情高扬了起来。
这时候,黄梅酒终于搬上来了。
李珣也不温酒,直接就破开封口,倒了两杯出来,举杯敬道:“时间尚早,还能求得一醉。娘娘,请!”
秦妃强自将脸上的惶恐压下,表面总算保持住声音的平和,轻声道:“还请真人见谅,妾身不善饮酒,若真人不见怪,还是以茶相敬……”
李珣心情正是狂放无羁之时,听到秦妃言词推拒,只是笑道:“娘娘说这酒年候尚浅,既然醉不得人,饮上几杯,想是没有什么妨碍的!”
秦妃正要出言婉拒,李珣的目光立刻投注过去,精芒闪动间,自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强势。秦妃脸上一白,低下头去,忽然间,李珣对这样的手段,有种上瘾的感觉!
秦妃知道已经无法相拒,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出那一直隐在身侧的手,贴在杯子上,满而将溢的酒杯微微一晃,洒了一些出来,她浑若不觉,微闭双眸,缓缓端起杯子举到唇边,以袖掩口,然后一饮而尽!
李珣叫了一声好,同样将酒一口喝下,再看秦妃,只见她舒袖展眸,微斜杯口,其中却没有滴出半点酒水,而此时,她手臂的颤抖却停止了。
洁白如玉的脸颊上,也飞出两朵红云,美艳不可方物。
李珣不禁看呆了。
此时,他心中一道电光闪过,将最后一层迷雾给劈得粉碎。秦妃给他什么样的感觉,他已经完全明白了!
主宰!身心的主宰!
也只有在这位清丽动人的妃子面前,他才能真正感受到,身为男人不可或缺的主宰欲和成就感!
只有面对她,李珣才敢轻狂,才敢放肆,才敢逼酒,才敢调戏!换了另一个人,便是美色不在其下,像青吟、明玑、阴散人,他敢吗?
李珣之于秦妃,正如阴散人之于李珣,都是强大而不可抗拒的主宰者!要她生,便生;要她死,便死!再没有其它的选择!
只有在秦妃身上,李珣才能找到自己那虚荣的价值!
只要他愿意,这个美色毫不逊于阴散人,却柔弱了亿万倍的女人,便会完全属于他!
这个念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它便如一团在黑暗中摇曳的鬼火,看上去阴寒诡谲,还有着能穿透灵魂的力量,那温凉的热量,势如破竹,直入他的心底。
李珣的呼吸顿时粗重了起来。
此时,亭中只剩下他们两人,温酒等事宜,也自动转为秦妃负责。李珣不得不佩服这个柔弱的女人援”已绝的情形下,她的胆色,或者说,是对命运天数的从容淡定,足以羞煞世间男儿。
整个亭内,只剩下水沸的“咕咕有酒水倾注时的微响。
秦妃专心致志地温酒,李珣则专心致志地观赏着美人。
秦妃低眉敛目,根本不看李珣,只是一手拿酒盅,另一手持袖,起身为李珣斟满一杯,玉人洒落银星千点,这姿态亦是美极。李珣的喉头蠕动一下,伸手举杯,一饮而尽。
黄梅酒原本是醉不得人的,但李珣却非要喝醉不可!结果在第五杯的时候,他便如愿了。
他伸手去拿酒杯的时候,就微带恍惚的一错,手掌便不是拿在酒杯上,而是抓着秦妃的手指。
两个人同时一震。
秦妃立刻想要缩手,但哪抽得动?李珣手掌开合间,便将她整只纤手都纳入掌握之中。
至此,亭内仍是没有半点人声,这一幕便像哑剧,在静寂中上演。
感受掌心那清凉柔润的触感,李珣只觉得整个身子都要酥了,毛便如泡在热酒汤里,毛孔尽数打开,吞吐的都是飘飘然的香气。
这使他手上的力道更大了,甚至想将这只手融化在自己的手中!
恍惚间,他想起阴散人对秦妃的评价——绝代尤物!
只是指掌的接触,便足以**,阴散人的评价是何等的贴切啊!
他抬眼看着秦妃,只见她眼中珠光盈盈,显然惊惧委屈已到了极点。
便是这样,她仍是抿着嘴唇,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努力想将手抽出来。
这既柔弱又倔强的神情,比什么火油都要厉害,李珣脑中一响,胸腹间着了火似的,然后又将全身都吞噬了进去。
亭外隐约传来惊叫声,但他却充耳不闻。他猛地站起身,仍不松手,而是绕过亭中石桌,继而用力一扯,秦妃纤弱的身子,在低呼声中,便被扯进李珣怀中。
李珣低眼看着怀中瑟瑟抖的美人,心中快意实是难以言表。
秦妃终于开口,声音却颤抖得不成样子:“真人……使不得……”
李珣体内妖火几次涨落,连嗓子都给迫得哑了,闻言低着嗓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