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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一般心思的还有很多,以李珣看来,不论正邪,这类人占了压倒性的优势,只不过,邪门如离天,可以直白地表达退却之意,正道的修士,则顾忌很多。
有人开了头,便有人接上,出乎意料,接着说话的竟然是褚辰老妖怪,他比离天的地位可要强上太多了,只一开口,原本有些纷乱的场面便安静下来。
「依着水镜先生的意思,此劫云或是四九重劫的余波,既然是余波,与真正的四九重劫便不一样。至少,要绵延时日,似乎不太可能……可是如此?」
他问的是水镜先生,水镜也点头认可。
褚辰红润如童子的脸上笑意微微,不紧不慢地道:「古音如此神通手段,老朽是极佩服的。不过,这类神通,总是可一而不可再,今日使出来,明日便使不出来,故而,此寸吾等暂避其锋也是好的。待劫云散去,散修盟会气势泄尽,诸宗再合力杀回,那时,古音还能有什么手段使出来?」
「褚宗主一语中的!」
「洒家觉得这话不错。」
「以退为进,方是聪明之举。」
褚辰话音方落,便有无尽冥主等人开口附和,一时间声明退却的一方声势大振。
李珣看得清楚,不只是邪宗诸人,就是正道宗门内,像聆风子、大衍先生、玄化真人等大佬,也有意动之色。
刚经历了根基毁丧之苦的七无、李东觉、天河三人,现在并无表示。
不过,三人神情又有分别,李东觉神思浮动,显然对眼前的局面缺乏信心,有被褚辰等人说动的迹象;天河则神色愤然,已在失去冷静的边缘;倒是七无道人,依旧瞑目盘坐,似乎仍未从雷劫干扰中解脱,对身外事不管不问,冷漠得令人心寒。
这时候,已经许久没有表态的厉斗量开口说话,却是绕过了核心话题,转而询问罗摩什:「摩什兄可已探出劫云覆盖的范围?」
罗摩什闻言一笑,答道:「总在三、五千里左右,声势不小,而且还在不断扩展中。」
「三、五千里,横贯东西,且战且走,最多也就是一个时辰,若一心求去,散修盟会能奈我何?反倒是瞻前顾后,任劫云扩大范围,我们便真的要陷在这里了!」
离天妖道绝对是退却之心最坚决的人物,抢话抢得不亦乐乎,然而他话音方落,便有人冷冷笑:「一个时辰,足够外面这群疯狗把你撕成碎片。」
话音里,大气中陡然响起一声轻爆,随即就是一个宏亮偏又慢条斯理的声音响起来:「原来是蝶仙子,失礼了。」
大气中余波荡漾,而水蝶兰的身影便随着这些许波纹,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李珣身边。
她先向着李珣微笑一下,这才回,对着后面叫道:「没牙老虎,以后别说我认识你,吃斋茹素到缺心眼儿,天底下也就你一个了!」
那边对这话,只是呵呵一笑,便再无反应。
水蝶兰嘲笑的对象自然就是西极禅宗的半成居士。这居士没有参与宗主级别的商谈,而是与虚缈宗的流云子作为定海神针,插在周边的修士群中,抵抗散修盟会一浪高过一浪的冲击。
妖女以幻术潜入,瞒得过旁人,却瞒不过这头同为宇内七妖的插翅飞虎。两人气机一触,本能地便有冲突。
还好,大伙儿都知她与李珣的关系,加上水蝶兰气息虚实莫测,而半成居士事佛已久,一身强横的妖力也绝少戾气,这才没有酿成更大的祸事。
突来的小插曲无疑缓和了现场紧绷的气氛,只可惜,水蝶兰从来不是救人急难的活菩萨,前一刻还言笑晏晏,转眼又是故态复萌,一脸讥诮:「什么以退为进,不过是给自家脸皮上贴金,给龟缩自保找理由吧。只可惜,难得你们一本正经地讨论半天,一个个还是离题万里,没一个说到点子上。」
四面投射过来的眼神之凌厉,便是在旁边的李珣都觉得有些头痛,水蝶兰却是满不在乎,继续道:「你们究竟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装胡涂?眼下的局面,究竟是谁占上风?你们真的有选择的权力?还是要涎着脸等古音赏赐这份面子?」
连珠炮的问题一古脑儿地扔出来,砸得各位宗主大佬都有些愣神,紧接着,也许是远方的古音听到水蝶兰的讥嘲,四面杀声骤起,隆隆的地气轰鸣声也压不过十万散修齐声喊杀的声浪,两下音波合在一处,脚下的东海开始了第二波颤栗和呻吟。
卷起的近十丈高的巨浪,奈何不了诸宗大佬,可是,每个人的脸色都极为难看。
也就是一次呼吸的时间,周边诸宗修士的阵线猛地向内收缩,幅度之大,几乎令人以为里面这一圈人要给挤成肉馅!
也在这一刻,连串惨哼低呼之声都拧在一起,谁也不知道刚刚一刹那间,有多少己方修士死伤。
原本尚算稳固的阵线竟是摇摇欲坠,在排空巨浪之下,似乎随时都会给填到海里去。
「动起来,马上动起来!」
周边有个脾气火爆的修士在喊,这人概是最现实也最迫切的呼声了。
内圈修士各方眼神微微一触,当下有聆风子振衣而起,脸上不复惯有的诙谐神态,厉声道:「人数相差如此悬殊,安能再失去仅有的机动之势?诸位,还不立下决断!」
「现在知道有个屁用。」
水蝶兰优美的声线说出脏话来,也别有滋味儿,她是一贯的得理不饶人的性子,也不管正邪善恶,见人便刺:「有你们争来议去的这段时间,古音早将阵势摆开,更借九幽地气喷,周边灵脉窍穴浮动之机,借势布下三千罡煞浑仪之阵,聚十万修士之力,浑若一体。十八处阵眼、七十二处生死关,由你们慢慢破去便是。」
这下,各宗修士更是目瞪口呆,李珣也觉得心头一震,但他很快就觉出古怪。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水蝶兰这个禁法白痴的水平,别说这个极生僻的「三千罡煞浑仪之阵」,就是最简中的五行阵,她恐怕也认不出来。
只是,这种有模有样的词汇术语,她又是从哪儿学来的?
这里面怕是有鬼!
没等李珣揣摩清楚,现场已经乱了起来。没有人会想到水蝶兰会拿这种事来造假,在眼下雷云压顶的时候,元气混乱,感应不灵,内外讯息不畅,无论是水镜先生还是水蝶兰,从外界带来的消息,便成了他们仅有的可供参考的情报,所造成的冲击性影响,更是寻常时候绝不可能达到程度。
「三千罡煞浑仪之阵?」身为禁法大行家,玄化真人无疑是在场修士中最有资格话的人物,他竟然完全没有怀疑水蝶兰的情报,只是深吸口气:「十万散修布阵,足以列下九层十三迭的阵势极限,那时候,阵眼便不是十八个,而是三十六之天罡数,阵势浑仪如球,生死关限几无穷尽……若想一股作气冲开,难之又难!」
「再犹犹豫豫、鼠两端,真要在这里寻死吗?」
离天妖道今天的话实在太多了,不过这次绝对点到了在场绝大部分人的心思上。
此时此刻的人心浮动,已经不是所谓的涵养、道义之流所能压得住了。
李珣毫不怀疑,只要有人当先退走,这个短命的十九宗联盟必将一哄而散。
更有甚者,只要这个暂时的阵线依言「恢复机动性」,联盟的破裂,也只在旦夕之间。
「摩什兄!」
这次开口的是七修尊者,他漆黑的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然而眼中碧绿磷火冷澈冰寒,显然心中已有决断,向罗摩什说话,也只是个礼貌问题而已。
作为西联仅次于罗摩什的宗师人物,他的表态已足以将事态最终定性。
便在此刻,罗摩什忽地扬手,止住了七修后面的话,与之同时,在另一头,厉斗量也挺直了腰特,正道邪宗两大最顶尖儿的高手齐齐动作,极是招人眼球。
一时间,诸宗修士齐齐闭口,只余下周边一浪高过一浪的喊杀声、轰鸣声,隆隆碾过。
但在这震耳欲聋的声音里,耳目灵便,又对天地元气运行无比敏感的修士们,还是捕捉到了另一个不祥的尖音。
有一层薄膜,在支撑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后,终于裂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
「记着了,我说过,古音不会给你们机会。」
水蝶兰冷笑声再度响起,那声调,仿佛敲响了丧钟,同时,她一扯李珣,两个一起向后飞退。
这时候,已经被遗忘很久的水镜先生的影像,陡然出现了一次极大的波动。水镜先生的话音再度传过来,却因为元气的剧烈震荡而走了调:「大劫天降,诸位务必有应劫之决断,破釜沉舟……」
声音戛然而止,影像也随即消去。
几乎与话语的尾音搅在一处,罗摩什与厉斗量同时暴喝:「散开!」
第五章 雷降()
无法形容这一刻,东海上究竟生了什么。
正被水蝶兰扯着飞退的李珣,只觉得眼前一片煞白,随后又变成了浓重的朱紫色,其中夹杂有无数细碎的彩光碎片四面飞舞,最后,伴随着整个东海癫狂一般的摇动,所有的一切都暗了下去,仿佛头顶的乌云压在海面上,海天相接,几无半点缝隙,窒息得令人疯。
在这妖异的压力下,李珣的护体真息仅持续了半息便轰然破碎,多亏他反应神,借着水蝶兰后扯的力量,瞬间加,完全凭借卓的度,撕开周边密不透风的高压空间,撞出到外面真实的天地中去。
飓风席卷而过,风力刮面如刀,李珣又退了至少百里路,才停下来。
直到这时候,他耳鼓才贯入惊天动地的轰鸣声,音波冲击入脑,即使他已有防备,也是一阵眩晕。
炸音稍弱后,耳朵里又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与外界隔了一层,还有尖锐的耳鸣声嗡嗡乱叫。
他随手摸了一把,手指上感觉微涩,拿到眼前,眼睛犹自花了一段时间,才渐渐清晰起来。
看到指尖染红,李珣方知竟是伤了耳鼓。
纯粹的音波杀伤已是如此,那么,在那片空间内,又会是怎样一个情形?
李珣抬眼去看,目光所及,仍在摇晃不休的海面上,竟然看不到一个人影,而才他刚刚所立之处,海天之间真的已无缝隙可言。
大片乌云倾倒下来,形成一圈粗大的乌黑云柱,其中有无数条紫电金蛇绕行游走,时隐时现。
伴随着爆响余音,云柱正在飞膨胀,其中蕴含的绝大冲击力,已在海天之间形成了呼啸的漩涡。
卷动的风力,似乎要把周边的一切都甩到天上去。
只是李珣仍不明白,附近成百上千的修士都去了哪里,难道真的都给甩上天了?
此时,身边的水蝶兰终于开口,也许是耳创未愈,李珣听来有些黯哑:「一记干天正阳神雷扔下来,什么高手宗师,都要做缩头乌龟……我说的没错吧。」
里头幸灾乐祸的意味,根本就是毫不掩饰,李珣听得好笑,但此时此刻,他又绝笑不出来,感觉很是古怪。
他扭回去,看到水蝶兰的笑脸,却猛不丁给吓了一跳,妖女的状况无疑非常糟糕,她脸色白得透明,额侧细微的青筋脉络正急遽跳动,这已是体内真息临近失控,控不住血气流动的表征。
「怎么回事?谁伤你了?」
李珣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他想为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