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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儿那段……没有。」
「没有!」水蝶兰眼中寒光闪闪:「秦婉如在说谎?」
李珣轻轻摇头却不知是否认还是困惑:「我看了昨天秦婉如来的讯息里面将当时的情况详细道来并无伪饰也没有串供的意思只是在姬儿一事上措辞模糊……
「相应的阴重华在此事的记忆上尤其她走火入魔之后的大片记忆都混乱不堪乃至有大片空白直到叛宗之后才日渐好转至于姬儿一事的脉络从那以后已再无端倪。」
「这样啊。」走火入魔的危害水蝶兰自然清楚也不敢轻下定论只是疑道:「怎么会这么巧?偏偏就只有这段没了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
「阴谋?若是阴谋也只不过是秦婉如在唱独角戏阴重华在我掌控之中还怕她徒弟翻出什么大浪来?」
李珣口中说得豪气心里却也暗做决定找个机会让阴散人师徒「对质」那时候什么秘密都能给掏出来。
眼下他只能先将此事放在一边笑道:「这事情我来办就好你在这里好好调养外面那些散修不成气候由我打便是了。」
水蝶兰懒散地嗯了声接受了李珣难得的关心。
不过很快她的眼神便停在昏迷的婴宁身上:「哦对了你最好先搞清楚一点你究竟是要教徒弟呢还是养一个暖脚的丫头早早下决心免得最后不伦不类成了笑话!」
瞥了李珣一眼她冷笑着走出屋外几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留下李珣看着榻上两位玉体横陈的美人儿苦笑无语。
转眼间李珣在雾隐轩已停留了七八日朱勾宗的杀手再没有什么动作只是东南林海之内万余修士却已经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泥淖。
虽然万余人马落在林间不过只是沧海一粟却也架不得他们掘山挖河式的狂热。
不但东南林海的珍禽异兽遭了殃仙草妙药亦难逃劫数数日间生灵死伤不计其数相较于北齐山实也不遑多让。
李珣也没闲着整日里通过分光镜探查修士们的「进度」旁的他不管但只要有修士有意无意地触探到雾隐轩封禁的蛛丝马迹例如「十三先天地火窍穴」之类他就会立下杀手。
几天下来他已经解决了七八个精擅禁法的修士。
只是相对于上万人的基数这些人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过略略激起些许涟漪很快就再无反应。
「若有时间也许该设计几个假消息搅乱局面。」
李珣一边走路一边思索对策。
他昨晚上击杀一名修为不俗的高手后休息了一夜清早刚爬起来便又到雾隐轩中枢去看分光镜。
然而距离小轩还有数十尺的距离他却看到轩中有人影晃动那纤细的身子……
「婴宁?」李珣方要开口招呼却心中微动合上嘴无声无息地走了过去。
婴宁显然没有觉身后有人接近她只是坐在轩中石墩上手臂架在桌上托着香腮静静地看着分光镜上流过的画面。
由于背着身李珣看不到她的表情却感觉到了隐约的冷寂和孤独。
这个女孩儿正在以可以目视的度消沉下去李珣甚至已经记不太清在连霞山上那个玉雪可爱充盈着生机和活力的少女模样。
轻叹一口气他举步走入轩中。
石桌前的女孩儿被他惊得跳起扭头看来。
见进来的是他女孩儿俏脸先是通红随即又转成雪白身子也微微颤显然是怕到了极处。
李珣静静地看她轩中沉默了半晌女孩儿才记起自己应该行礼问好的。她口中嗫嚅半晌方低声道:「师、师……」
「叫个师父有那么难吗?」
李珣淡淡一句之后将目光移开不再给女孩儿增添压力。
他看着分光镜上的画面忽地想起一件事来:「我好像没有教给你开启分光镜的法门吧?」
婴宁身子又是一颤慌忙解释道:「是阴前辈教给我的我只是……」
「是了从前你就对禁法颇感兴趣拜我为师原也是为了学这个对不对?」
李珣声音和缓便如闲谈一般。顿了顿见婴宁没有回话他又道:「你学这开启的法门花了多长时间?」
婴宁不能再沉默下去想了想怯生生地道:「有大半个时辰。」
「太长啦!」
李珣再叹口气迎上女孩儿疑惑的眼神平静地道:「在山上我顾忌很多眼下却也不必再瞒了。
「说实话你在禁法的天资相当普通就算我用心去教你也不可能在这个领域上出人头地的。」
女孩儿的眼神略显黯淡可也没有什么震惊的表现。毕竟她已经落入了更严酷的现实中相形之下曾经的梦想又算什么呢?
李珣微皱眉头声音也越地柔和:「你虽然没有禁法上的天赋可却是千真万确的「元胎道体」在修行上天生比旁人要高出一头事实上有你这个弟子我也是很高兴的。」
婴宁抿住嘴唇不做任何回应。可她脸上的神色却已经把心情全都倾倒出来那绝不是开心的表示。
李珣略感头痛即使他的心态远比任何时候都来得从容大气可是在「师父」这一领域他仍然缺乏经验和能力。
他能够隐隐约约地把握住女孩儿的心态可是要针对其做出有效的对策却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想一想果然还是阴散人更适合调教这个女孩儿——除了那见鬼的授艺方式!
摆摆手他让女孩儿退出去。婴宁不言不语低着头离开。
正当她一只脚已经踏出轩外李珣忽又开口:「你打开分光镜想看些什么呢?」
短短的静默之后婴宁回答道:「好奇!阴前辈说从这里可以看到东南林海的每个角落……另外我想看看能不能从这里找到害死爹娘的凶手。」
最后一句话总算有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李珣稍做沉吟便又笑道:「你若努力修行二十年内便可手刃仇人这一点上明心剑宗的修炼度是比不过阴阳宗的……
「至于分光镜以后你若有时间常来看看也无妨毕竟你是我徒儿这雾隐轩甚至是东南林海日后不也是你来继承吗?」
不知是其中的哪一句打动了女孩儿的心思她的呼吸略微一乱轻「嗯」一声低着头跑远了。
李珣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小径尽头摇了摇头刚把目光转回到分光镜上便又苦笑起来。
「你不是在养伤么怎么还有闲跑出来?」
正如他先前做的那样水蝶兰像一个幽灵悄悄来到他身后闻言笑道:「你这几天不也忙得团团转怎么又有时间调戏小姑娘?」
李珣大叹一声转过身来却非常精明地避过了这个话题。
「你来得正好我一会还要去找你。今天晚上我就要到西边去这里可就要麻烦你了。」
虽然对李珣转移话题不满水蝶兰还是被转移了注意力:「西边?你那个便宜师父来催了么?」
李珣闻言笑吟吟地取出一块敕令木牌在手中抛了抛:「昨天刚到难得她还能缓了这七八天我也不好再耽搁。这样我把阴重华留下让她主持雾隐轩的禁法你只要安心养伤便是。」
水蝶兰明眸一转问道:「要多长时间?」
「那可说不准幽魂噬影宗之事不只是内乱还牵扯到古音的布置什么事情都可能生我也要相机行事。」
「唔拖得再长两个月总很宽裕了吧。」
「大概……咦你有什么事吗?」
水蝶兰白他一眼背过身去迳自笑吟吟地走开。
直到走出轩外她方才扬声道:「记着啊两个月及时回来我这边还有要紧事呢!」
「要紧事?」
李珣想了想终于还是微笑着将目光移到分光镜上继续捕捉流水般的场景中那些自寻死的蠢材。
第五章 看戏()
春末的西南丛林绝不是个好去处。
尤其是那种密云不雨的夜晚。漆黑的天色下蚊蚁横行禽鸣兽吼此起彼伏更有许多不知名的凶兽毒虫出没其间扑杀猎物为黑夜涂抹上一层浓浓的血腥。
不过对于修炼有成的修士而言这里虽不能说是人间福地却也勉强是个安身之所。
丛林之间在某个难得较平整的山地上一堆火光熊熊燃起有七八个人围火席地而坐静静地度过漫漫长夜。
「颦儿?颦儿?」
轻轻的呼唤声惊醒了顾颦儿她移开凝注着火光的眼神稍稍侧脸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师叔祖有事吗?」
「我是没事儿只是怕你看花了眼。」
圆胖的苏曜仙师嘿嘿一笑全然没有半分长辈的威严:「你的眼珠子足有一个多时辰没动过了就算修的是「红莲劫」也用不着参悟这火堆吧?」
顾颦儿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把眸光垂下接着又是一动不动。
苏曜在旁边苦笑着咧了咧嘴无奈的目光转向顾颦儿的另一边悄悄使了个眼色。
紧挨着顾颦儿坐下的是天行健宗「四君子」里唯一的女修梅洁。
她修为虽是精湛却为人低调自修道以来极少下山。
只是何慕兰早死松、竹二位师兄在东南林海亦受重创至今不愈。
三代弟子中如今除了异军突起的顾颦儿之外竟只有她还能挑起大梁这才随长辈下山也好与顾颦儿做伴。
梅洁极是善解人意见苏曜的模样便知道这位师叔祖是不愿顾颦儿太过自闭要她挑起话头来。
她想了一想隔着顾颦儿道:「师叔祖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今年的「水镜偈语」是最凶险的血红颜色想来只有当年四九重劫之前那次可堪比拟。
「可是迄今为止各方都没有明确的表示就是宗门之内也没什么变化我们这些小辈可都奇怪得很呢!」
「这个……里面当然有些问题不过你们要想知道就要看宗主的意思了……怎么样大师哥?」
在火堆另一边一直静坐不语的蓝衫儒者睁开了眼眸。
此人面目寻常双唇略厚肤色较黑看上去老实巴交不像儒生更像一个农家汉子。
然而睁目之后清亮的眸子嵌在黎黑的脸上澹然若深渊之静本来忠厚老实的面目竟使人捉摸不透望之肃然。
此人正是天行健宗的当代宗主大衍先生。
闻得苏曜之言他轻轻牵动唇角笑了一笑:「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者也弟子有惑而不明为师者自无推卸的道理。」
苏曜嗯嗯连声也不等他说完又咳了两声便道:「既然宗主答应了我将这件秘事说出来也无妨……
「颦儿我先问你当年天妖凤凰被通玄诸宗围堵在十万大山之中几不得生出为的是什么?」
顾颦儿没想到这是苏曜变着法让她说话怔忡间连忙将此界传闻整理了一遍才道:「妖凤逆天修习「造化魔功」并因此欺骗明心剑宗的林师伯为水镜偈语揭破所以……」
苏曜嘿嘿摇头道:「颦儿你不用给我们留面子这种理由当年骗骗你们这些孩子还成现在拿出来难不成你觉得我们越活越回去了?」
此话一出顾颦儿虽然尴尬火堆旁的其他人却笑不拢口。
事实上除了梅洁与顾颦儿两人外在场其余人等都是一代、二代的仙师长辈。
他们对苏曜的打算都是心知肚明便只是笑吟吟地在旁边看热闹。
顾颦儿被迫得没法只好又道:「那便是「四九重劫」了妖凤所结之「造化魔婴」干扰天机使即将到来的「四九重劫」威力更盛所以诸宗合围要将其扼杀在萌芽状态。」
「理由是不错只可惜仍是表面功夫!你梅师姐一定还是糊里糊涂!」
梅洁抿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