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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两位仙师自然就是钟隐与青吟。
看祈碧的神情,显然又是一个认定钟隐、青吟看重於他的人。但这时他早巳没有力气分辩了。
“呃,好啊!
这种情况下,李珣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他倒觉得祈碧的行为有些反常。李珣怀疑,祈碧是藉着这个机会,回避与文海见面。
由此可以想像,两人现在的关系,闹得有多么僵了!
当然,在刚刚的调解行为惨败後,便算他们两口子就此分手,一拍两散,李珣也不会再滥做好人了。
当下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刻意找了几件在外修行时的趣事,和祈碧谈笑起来。
当李珣两人飞到目的地时,时间已经到了第三天的傍晚时分。
李珣自然是留着力的,只是从中看祈碧的修为,这六十年来似乎长进的下乡。
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李珣的心神很快便被附近似曾相识的景色扯得迷乱起来。
风过树梢,与枝叶摩娑出的声音,倒好像是祈碧吹出来的笛声,凄切缠绵。
稀疏的树林间,只一片湖水,便使视界豁然开朗,稍一转目,便看到了湖边那处极雅致的竹庐。
看到这竹庐的瞬间,他心口便像是被人猛打了一拳,又像是一点毒火烧得心脏吱吱作响。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埋准备的,可是临到头来,他还是忍不住!
前面的祈碧没有看到他已经微微扭曲的脸,先一步走过,轻轻推开了竹庐的门户。
“这里是诸位仙师打扫最勤的地方了。单说我师尊,每隔三两个月就要到这里来一趟话又说回来,师弟虽不常在山上,但断断绩续的,也应该来过不少次吧。
事实上是一次也没有!
李珣心中冷笑,随着祈碧进屋,四下打量。
虽然天色渐暗,但仍能看出竹庐内一尘不染,显然清溟和祈碧所言非虚。
内的摆设尽力保持着主人离开时的原貌,甚至连随意放在桌上的那根玉笛,也与六十年前,青吟随手放下时的角度一般无二。
看着这似曾相识的情景,李珣略有些走神了。
就在这里,他向青吟学笛,陪青吟说话,逗青吟开心。那时候的他,可曾想到过如今的模样!
现在的青吟,大概正躺在某人怀中,向那人学笛,陪那人说话,逗那人开心吧偶尔提及连霞山那个愚笨的少年,她又会是怎样一副嘲笑的态度呢?
祈碧本来还想和他说话,却见他脸色难看,还以为他触景生情,心里难受——当然,她所想的难受和真相实在是南辕北辙。
她是个极体贴的人,见状自然不会去打扰。又见天色越昏暗,想了想,便进里间,拿了样东西出来。
李珣眼前忽地一亮,这突然而起的光芒让整个外厅都亮堂堂的,十分惹眼。
举目一看,正是祈碧举着一块水晶般的透明圆石从里间走出来。而与水晶不同的是,圆石中天然生就的纹路在光芒中翻滚,看上去,像是一古篆的忘字。
“坐忘石?
话间,光芒渐渐黯淡,这玩意儿便显小了灰蒙蒙的色彩,祈碧又轻轻摩挲一下石块,光芒再起。
这就没错了。
这正是坐忘峰上的珍稀特产,坐忘石!
当年李珣攀峰之时,也拿着一块的,只是後来被青吟用到他身上,确证了他的孤煞之相。
只是,这块石头当真罕有得紧,李珣入门七十余年,所见也不过是他手上那么一块,而眼前这个,则是第二块。
“这坐忘石是一直放在仙师梳粧台的抽屉里的,我拿出来用用。祈碧不改疼人的师姐本色,微笑道:天色晚了,我们便在这儿歇一会儿吧,你整理下屋子,我去外面找些果子来
这里如此乾净,所谓整理,不过就是个托词,显然祈碧的用意是想让李珣休息。
光芒的映射下,李珣可以很清楚地看出,祈碧脸上已微露倦色,这应该是三日夜的飞行造成的影响。
若是平日,便是做样子,李珣也不会让她再劳累,可现在,李珣心情低落,却是想不周全,闻言怔了怔,便点头放行。
直到祈碧出了门,他才想到不妥,却已经迟了半步,祈碧的身影已去得远了。他只好回来,补偿性地用手在桌子上抹了两把,却没沾上半点儿灰尘。
他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暂时是无所事事,便准备坐下来等着。
只是才动这个念头,他便心有所感。
咦,同来得这么快?他转过身去,趁势调整心情,展颜笑道:祈师姐
话音未落,一人踏入门内,双方目光一触,都给惊了一下。
“李珣?
“四师叔?
第六章 乱信()
来人不是祈碧,而是明玑!
六十年过去,她的身姿气度,尚一如往口。
明玑只穿着一身半旧的素青外袍,两手空空,竟然没有带她向不离身的宝剑,看似是减去几分锐气,但偶尔眸光闪动,其犀利神采,更比往日强上数倍,似乎能将世上一切,一眼看透。
相比之下,她使人惊艳的雪肤花容,却反而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她哑然一笑道:怎么,碧儿也在这儿?你们怎么有闲心到此?
其实,修道人虽不看重夫妻伦理,但祈碧这样也算有夫之妇,和李珣单独相处数日,又在同一屋檐下,还是会引人误会的。
不过,明玑性情、处事方式均与常人不同。对这些竞是毫无避讳,直言快语,坦坦荡荡。
幸好在此事上,李珣也算心中坦荡,又是剔透玲珑之辈,闻言便稍一提及祈碧与文海之事。
这一点,明玑竟然也是知道的,李珣也免了一番唇舌,只是感叹道:祈师姐这事情别人是帮不上忙,只能让她与文海师兄好好商议了对了,四师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珣还记得几日前灵机说起,近期明玑在西北行道,击败了战魔宗的罗刹金刚的事迹。不想才过三、四天,她便出现在相隔数百万里之遥的坐忘峰了。
“昨天吧。我一回来,便有人说你四天前就已回山了,在峰下见不到你,却没想着你会到这里来。
李珣怔了怔,问道:师叔找我?
“嗯,不是,只是碰巧遇到吧。不过呢,既然遇到,我有事和你说。
见屋里昏黑,明玑乾脆唤他出来,两人就在竹庐外的湖边散步。
两人的关系也是随意惯了的,自六十年前起,便是师不师,徒不徒。在明心剑宗这样的正道大派中,分外少见和珍稀。
此刻,两人并肩走在湖边,言笑晏晏之际,说他们是朋友、师姐弟甚至是道侣都有人信!
当然,这只是客观的现象,在两人心里,他们只觉得这样的相处模样最符合二人本心,至於像什么,那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明玑在一开始并没有进入正题,在湖边走了几步,她微微笑道:我们大概有五年多没见面了吧
李珣同样一笑,离开竹庐,他的心情便尽数平复,此时也能以平常心和明玑交谈了:嗯,当年弟子给天庶妖王的拼死反扑打到吐血,还是四师叔最先赶来相救。否则弟子怎么能全身而退!
“谁来听你奉承!明玑眸光一转,不轻不重地刺了李珣一记,那瞬间闪现的犀利之光,当即就把李珣心小的小算盘看得通透。
李珣不动声色捧她的心思给看穿,也不尴尬,只是暗自估量,似乎明玑那直指人心的犀利直觉,又更增强了。
见微知着,显然与五年前相比,明玑的修为又向前跨进一步。精进之,恐怕山上除了李珣之外,便再无对手。
不过这也正常,她生来便行犀利通透的性情,修习起这灵犀诀,倒像是创下此法门的那位前辈先师,专给她量身订做的一般。
正因为如此,和明玑在一起,是一项既享受又难过的事情。
享受的是与明玑似师非师、似友非友的氛围和默契,而同时,他又要小心翼翼地藏好自己的心思,生怕一个不慎,便露出马脚。
他挠了挠头,也不否认,只是笑道:几年不见,总要找回点儿以前的气氛吧,四师叔这么一说,弟子的感觉就回来了。
两人又相视一笑,明玑这时再进入正题,时机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
“最近两年,我听说了你的不少事迹。似乎你和那个百鬼道人正在彼此较劲?
“嗯,是啊!那厮当年便觊觎我的玉辟邪,还打了我一掌,这个仇不报怎行!
李珣恶狠狠地话,但在看到明玑似笑非笑的眼神时,又挠头道:总瞒四师叔不过。那小子的禁法当真高明,凡修为与我不相上下,正是个好对手!
“虽说正邪不两立,但有这样一个可以砥砺上进的对头,我又怎能放过?
这个答案却是讨了巧的,李珣知道明玑正是极好战的,一生转战,树敌无数,却始终乐此不疲。
他的答案应该最贴合明玑的心思,而这不动声色的一句,便是天心灵犀,也看不出来的。
明玑果然一笑:你能有这种心思,便说明你的修为当真长进了。只是,百鬼这人最近风头极盛,竟然接连斩杀冥王宗数位冥将,显然也是有进境的,你可不能太过大意!
听别人在自己眼前,说另一个自己的事迹,那古怪的感觉怎么都形容不出来。
不过李珣更在意的是明玑此话之中的深意。也许是他多虑了,但小心些总是没错。
所以,他顺着明玑的语气道:这个弟子倒是目睹的!
看着明玑有些意外的神情,李珣暗松一口气,知道她是真关心自己,心中微有些感动。
又继续道:今年弟子和百鬼打了多场,从北边邙山一直打到东南林海,再打回到摩苍岭,对其中的事态,还是比较清楚的。尤其是在东南林海
他将自己的经历抽出一些来,给明玑说了,後又补充道:我见他与水蝶兰合流,知道事不可为,便退了出来,後面的事情就不太清楚了,好像後来,天行健宗插手,乾元先生也
他这是有意地模糊了时间顺序,否则给人听到,很可能便会生出这小子见同道中人,竟然不施以援手的印象。
这一手显然是做对了,明玑果然没往那上面想,只是神情微黯,点头证实了这个消息。
“不过,我正道後起之秀却是层出不穷。这次天行健宗有个叫顾颦儿的弟子,立下决断,不但让乾元先生免了形神俱灭之厄,且她自己亦能从**妃子等人手中脱身,一身修为,显然不可小觑。
听她这番话,李珣心中则颇有些自得之意。不管怎样,顾颦儿都算是他的人,这样被人称赞,於他是大大有利的。
明玑偏离话题也就是这几句话的工夫,很快她便道:你能知己知彼,自然是最好不过。只是那百鬼道人既然能与你并称,心机手段都是不在你之下的。
“即使他宗门内耗严重,所传承的镇派六法仍是邪道翘楚,颇有些外人难测的神通。正好,我前些日子得了件东西
着,她便取下了腰间的挂饰,在李珣眼前轻轻一晃。
这件挂饰似是一块铁制的雕塑,外形是个很眼生的异兽造形,且因长年锈蚀,已有些变形,只用一根半旧的丝绳坠着,与明玑清丽脱俗的形象颇不协调。
明玑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