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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昭煜炵也很明白自己娘亲话中的深意。他能够看出来的问题,他娘一样能够看出来,昭夫人的意思很明确,在这种微妙的时刻,实在不是在家中大兴风波的好时机。她之所以纡尊降贵亲自来这里看望裴馨儿,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他承认自己的娘亲考虑得很对,也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掀起什么清算的风波,除了理智上告诉他的这个原因之外,他其实也无心去做这件事情。
看着床上面色苍白、几乎看不到呼吸的裴馨儿,他的心中根本想不到其他的东西。满满的都是她的影子,甚至还有隐隐的恐惧——万一她醒不过来了怎么办?!
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可事实上是他确实怕了。从小到大都几乎没有过“怕”的情绪,一切仿佛都尽在他的掌握,一向都那么自信沉着的他,竟然也会怕?!
他闭了闭眼。拒绝去想裴馨儿醒不过来的情形,头也不回地闷声呵斥道:“太医呢?怎么还没请来?!”
他身边的人们唯唯诺诺。不敢吱声。太医又不是杜仲,就住在将军府里,哪有那么快就能请过来的?可这话没有人敢对他说,对她们而言,这样隐藏着怒气的昭煜炵比平日里不知可怕了多少倍,在他面前连呼吸都要微弱几分了,谁还敢多说些什么?!
蓦然。昭煜炵眼中寒光一闪,转身说道:“将昭晋叫来!”
昭晋乃是昭家的侍卫队长。负责整个将军府的安全,一旁的小丫鬟急忙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见一个眉目端正、神情严肃的三旬男子快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倒道:“见过将军。”
昭煜炵的眼神依然没有从裴馨儿身上移开,说话的声音淡淡的,但却不知为何只听得人心中发毛,说不清道不楚的恐惧感油然而生:“派人将将军府严格看守起来,各个院子之间严禁互相走动,违者先抓起来再说。”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得惊动了老夫人和夫人。”
昭晋眼神一闪,并未询问他的意图,只简单地应了声“是”,便又退了出去。
他一向对昭煜炵忠心耿耿,从不违抗昭煜炵的意思,至于主人家为什么要这么做,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也正是因为如此,昭煜炵才放心将全家人的性命交到他的手上。
周围的人都听到了昭煜炵的命令,顿时便倒抽了一口凉气,愈发地战栗起来,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昭煜炵的嘴角噙着冷笑。他虽然现在没有心情去料理那些牛鬼蛇神,但并不代表愿意放任她们逍遥自在。既然不知道究竟是谁搞的鬼,那就索性将所有人都看管起来,软禁了她们的行动,等裴馨儿醒了之后再一一计较。而如果裴馨儿醒不过来……
他的心中一霎间涌过一阵毁天灭地的情绪。
这时,姗姗来迟的全兴终于回来了,看他气喘吁吁,差点儿连气都喘不过来的样子,说他“来迟”着实也太冤枉他了。他一进门,还没缓过气来就急急说道:“爷……太医来了!”
说着,后面跟着跑得同样气喘吁吁的老太医让下人们拉着推着,好容易也赶了过来,呼哧呼哧喘着大气。
昭煜炵眼睛一亮,急忙上前说道:“深夜打搅,还请孙太医多多见谅。内子突发不明病况,还要请孙太医施展回春妙手,救死扶伤才是。”
昭煜炵乃是御前红人,孙太医虽然被人催命似的叫过来,又是给一个妾室看病,却也不敢怠慢,急忙谦让了两句,道:“下官尽力而为就是。”
昭煜炵心悬裴馨儿的病情,懒得跟他客套太多,便将他让进了里间,放下裴馨儿床上的床帏,伸出一只手来给孙太医把脉。孙太医按照惯例要给她搭上丝巾,昭煜炵却制止了他道:“孙太医德高望重,这无谓的男女之防就没有什么必要了。您请直接把脉无妨。”
孙太医不由一惊,顿时明白了这位姨奶奶在昭煜炵心中的地位,为了不使他因为隔着丝巾而诊断错误,情愿放过男女之防也要保证她的安危,可见昭煜炵对这位姨奶奶那是真的在乎。有了这个认知,他不禁便更加上心了。
然而他遇到的情况跟杜仲一样,望闻问切了半天,面上的神色是越来越凝重,昭煜炵在一旁看着,心底也是越来越沉。
“孙太医,究竟内子怎么样了?”他忍不住问道。
孙太医很是有些迟疑地站起身来,扶着花白的胡子沉吟半晌,才缓缓说道:“这个……不好说啊,将军……”
杜仲本就是个医痴,心中除了疑难病症以外再装不下任何东西,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之类的东西,直接就插嘴道:“孙太医,可是看出裴姨奶奶脉象虽弱但却并不紊乱,很难察觉究竟问题在哪里?”
孙太医一转头看向他,眼睛一两道:“正是!不知这位是……”
杜仲急忙上前一步,行礼道:“在下杜仲,不过是一介铃医,承蒙将军看得起,为府上的贵人们看病。不瞒孙太医说,在下也正是因为这样,无法判断出究竟是何病因,这才恳请将军请了人过来跟在下一起会诊。”
他虽然自称是铃医,孙太医却不敢当真这么认为。昭煜炵不会随便请个医术不精的人住在府里给家里人看病,可见杜仲一定是有真本事的,当下便一拱手道:“原来是杜大夫,久仰久仰。”
杜仲是个急性子,不耐烦跟人客套,急忙将话题带入主题,道:“不知孙太医觉着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裴姨***昏迷?”
孙太医有些犹豫,当太医当久了,已经习惯了有疑问先不说出来,在心里转上三圈以后再出口,以免祸从口出。他不答反问道:“那杜大夫觉得是什么原因呢?”
杜仲跟他不一样,毫无顾忌,一向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闻言便不加思索道:“照我看来,如是生病,脉象必不如现在这样平稳,而且孙姨奶奶跟裴姨奶奶先后倒下,病症相同,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这八成是人为之祸,就不知究竟是哪种人为之祸了,孙太医见多识广,还请多多指点。”
孙太医的眉间紧紧跳了两下,没想到会听到这么直白的话语。大户人家的内院一向不平静,各种阴暗腌臜的事情多了去了,人为之祸乃是十分稀松平常的事。但他这样毫无顾忌地当着家主的面儿说出来,真的不要紧吗?
他不是杜仲,自然不能这样毫无顾忌地说话,于是抓住了杜仲口中的另一个情况,巧妙将这个问题带了过去,问道:“还有人跟这位姨奶奶一样的病症么?”
杜仲的思绪果然被带歪了,点了点头道:“确实还有,孙姨奶奶发病还在裴姨奶奶之前。”
孙太医可不知道什么孙姨奶奶、裴姨***区分,只是转头正色看着昭煜炵,道:“将军,还请允许下官去看看那位孙姨奶奶,否则怕是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昭煜炵当得官久了,哪里还不知道这些太医心里面的弯弯绕绕?不由就在原本怒气丛生的心中又浇上了一把油。但这会儿还有需要仰仗孙太医的地方,只得强忍了心中的不满,点了点头道:“就让杜大夫带你过去看看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零六章 主动
孙太医自然知道昭煜炵心中的不悦,不由瑟缩了一下,但却也没说什么,跟着杜仲的脚步就快步走了出去。昭煜炵看了看床上依然昏迷着的裴馨儿,眉头紧锁,转身对全兴说道:“去将我库房里那支百年老参拿来。”
全兴愣了一下,但却一句也不敢多说,赶紧转身走了出去。库房重地,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他必须亲自去拿才行。
他的动作颇快,不一时便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个匣子,珍而重之。昭煜炵却是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命人将那人参拿了下去,切了片放在裴馨儿的嘴里,以防万一。
这时,有小丫鬟进来禀报说李氏来了,昭煜炵心中不耐,只坐在床边拉着裴馨儿的手,头也不回地道:“不见。”
小丫鬟只得将这话带了出去,李氏听了,面色一变,随即却又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悲伤表情来,咬着下唇,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院子里,既不离去,也不寻思着再行求见。
昭煜炵守在裴馨儿身边,只觉得度日如年,心头的烦躁越来越多——怎么杜仲和孙太医还没回来?就那么难以诊断吗?
是不是该另外再找人来看看啊?
这个念头突然跳进他的脑海,但却瞬间在他的脑海中深深地扎下了根。
若说太医院谁的医术最高,莫过于院正大人了。只是院正从来只负责皇帝一个人的健康问题,就连皇后都没那资格指使院正为自己看病。便是他想,也是请不动的。可偏生到了这个时候,他却十分渴望能够让院正来为裴馨儿好好诊治一番,说不定就能判断出究竟是什么问题了。
他紧皱着眉头,正在考虑请院正出马的可能性,说不得还要进宫去向皇帝要个恩典,想来以皇帝对自己和裴馨儿的态度,能够答应也未可知呢!
就在这时,突然见一个小厮匆匆跑了进来。跪地说道:“禀将军,太医院院正大人和几位太医在门口求见。”
昭煜炵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这可不是想瞌睡正好掉下个枕头来?!
他急忙站起身来,说道:“快快有请。”又转头看了瑞娘等人一眼,嘱咐道。“我出去一下,你们好生照顾你们的主子。”
瑞娘等人急忙躬身道:“小的明白。”
昭煜炵这才大步走了出去。
一直乖乖待在角落里的灵姐儿和几个孩子被昭煜炵浑身的冷气镇住了,一直都不敢靠过来,也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这会儿见他出去了,这才松了口气纷纷围上前来。拉着瑞娘的衣摆问道:“姑姑,是不是太医来了就能救醒娘亲了?”
瑞娘这会儿要忙着照看裴馨儿。又要顾及几位哥儿姐儿,有种焦头烂额的感觉,不由便看了孩子们一眼,犹豫了一下,然后对灵姐儿说道:“大姐儿,一会儿太医们肯定是要进来给姨奶奶诊治的,这儿人多眼杂。你们还是避一避比较好。您最是个聪明伶俐、体贴周全的,这会儿将军也要忙着姨***事儿。怕是没有心思放在你们身上的,您若是能照看好弟弟妹妹们,想必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灵姐儿十分聪慧,一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想了想,虽然还是很担心自个儿娘亲的情况,却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带弟弟妹妹们避开。不过姑姑,一旦太医得出了什么结论,你可一定要记得告诉我们啊!”
瑞娘顿时松了口气,忙不迭点头道:“那是自然,大姐儿就放心吧!”
灵姐儿的眼中闪动着担忧的光芒,但却还是转身带着淳哥儿他们向后走去。一会儿大人们都来了,忙着给娘亲看病,他们几个待在这儿只有给人添乱的,而这个时候最不需要的就是有人添乱了,虽然很想守着娘亲,她却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影响了太医们给娘亲诊治。
淳哥儿和娴姐儿他们并不理解自个儿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不能守在娘亲身边,但大姐儿在他们心中素有威严,她要他们跟着,他们不敢不从,只得嘟着小嘴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