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凤仪早就相中这俩丫头,先时跟他娘要过,因他年纪尚小,他娘没答应。如今出了小秀儿这档子事儿,秦太太已是想通了,外头不知底理的女孩子,到底不如身边儿的丫头,温柔可靠,会服侍人。他娘哪怕早说三天,秦凤仪也不至于对小秀儿下手,要是不对小秀儿下手,秦凤仪不能做了那“梦”,倘不是做了那“梦”,今儿他得欢天喜地的收下这俩丫头。
所以,尽管秦凤仪心下很是一阵荡漾,最后仍是严肃了脸孔,“娘,梨花桃花要是到了年纪,该嫁人就嫁人吧。我都想好了,我如今也大了,得学着做些正经事,哪里能总在丫头身上下功夫。”
秦太太顿时一脸欢欣交加,搂着儿子直揉搓,欢喜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我的儿,我的儿……阿弥陀佛,菩萨开眼哪!我儿,我儿长大了!”
自家事自家知,自家儿子什么德行,秦太太哪里有不知道的。儿子突然之间变好了,知道上进了,秦太太觉着,这可真是菩萨开眼、祖坟冒青烟哪。
秦凤仪可没觉着如何,他“梦里”那几年,没少拿这话糊弄老太太。如今大概是“梦外”头一回说,瞧把老太太激动的。
秦凤仪心下怪过意不去的,他“梦里”死都死的极窝囊极不体面,可想想,爹娘就他这一根苗,他那样年轻就有个好歹,爹娘往后的日子得怎么过呢。一想到这里,竟触动了秦凤仪为数不多的良心,秦凤仪揽住他娘的肩,郑重道,“娘你放心吧,等以后我有了大出息,叫你享大福。”
秦太太当晚同丈夫说起这事,念叨好几回,直道,“咱们儿子是真的懂事了。”
秦老爷道,“要是能因此改了他那心性,倒是因祸得福了。”
“是啊。”秦太太笑,“儿子还说了,以后叫我享大福。”
秦老爷打趣,“唉哟,那你可有福了。”
秦太太道,“我想着,待儿子大安,带儿子去栖灵寺烧烧香。这都是菩萨保佑啊!要不我说呢,男孩子,胡闹就是小时候,这一长大,自然就懂事了。”
秦老爷笑,“是,是。多给寺里添些香油钱,请菩萨保佑咱儿子顺顺利利、平平安安才好。”
“这我晓得。”
因秦凤仪突然开窍,暂时成了个正经人,秦家夫妻二人十分欣慰,说了些话,便心满意足的睡下了。
秦凤仪知道自己根本没病,可有那许大夫开的汤药,他娘每日必要看着他喝了药才能安心的。秦凤仪道,“许老头儿也就糊弄糊弄娘你这样的妇道人家,瞧瞧给我开的这药,人参肉桂一样不少,这哪里是治病,这分明是讹咱家的钱!”
秦太太道,“这是什么话,不要说人参肉桂,就是龙肝凤胆,只要能医好我儿,我都舍得花银子去买。”拿帕子给儿子擦擦唇边的药汁,笑道,“你这几天,气色红润许多,可见许大夫这药是好的。”
“哎,我是说我都好啦,娘你不是说去庙里,咱们去庙里拜菩萨吧。”秦凤仪智慧不多,又因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儿稀奇,想着,要不要去问一问菩萨,兴许菩萨知道呢。
“你可急什么,总要请许大夫来再给你诊一诊,大夫说好,那才是好了呢。”
秦凤仪不耐烦再喝那些苦死人的汤药,道,“那赶紧把许老头儿叫来啊。”
“你这孩子,待许大夫来家,可得敬重着些。许大夫是咱们扬州城的神医。”秦太太正色肃容,完全忘了当日秦凤仪死活不醒,她是怎么抱怨人家许大夫的了。
“知道知道。”自从做了那“梦”,秦凤仪决定要做个好人。
秦家亲自打发管事派车去请,许大夫来得很快,就秦凤仪如今元气丰沛、精神饱满的模样,简直不必号脉都晓得这小子已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偏生秦太太一向把儿子搁心尖儿上的,必要许大夫亲自诊过,许大夫只得先请秦凤仪坐了,再为他诊脉。秦凤仪斜眼瞥许大夫一眼,道,“我好了,啊。”话中还有几分威胁之意,秦太太连忙道,“凤仪,好好说话。”又跟人家许大夫赔不是,“这孩子,先时在家一直夸许大夫的药好,喝了几幅他这精神头儿就大好了。还说要谢许大夫给开的药,叫许大夫这样的费心。偏生一见着你,就不会好好说了。男孩子,淘气。”
许大夫嘴里说着“无妨无妨”,笑眯眯着将手搭到秦凤仪脉向上,却是微一沉吟,“脉象微弦,大少爷近来,是不是时有些躁意?”
秦凤仪两眼一瞪,许大夫只作未知,秦太太已是一脸担忧,“可不是么。晚上睡觉都要踢好几回被子,略厚些的衣裳就穿不住。”
“这就对啦,约是心火未发。原本开的药是补元气的,如今暂停了那药,开几幅下火的,先吃一吃。饮食忌荤腥,清淡些日子才好。”
“诶,你这大夫会不会看啊!”秦凤仪瞪眼,这什么鸟大夫啊,他明明没病!
秦太太沉脸喝止,“凤仪,怎么说话呢!”打发儿子出去自己玩儿,替儿子赔了不是,细问起儿子的病情。许大夫道,“就是心中噪意未除,故而有些喜怒无除。往时来,大少爷多乖巧懂礼的孩子,如今都是病闹得,这性子就有些刹不住。”
“可不是么。我家凤仪,最懂事不过。”
许大夫又开了五天的药留下了。
秦凤仪气的,在家没少嘀咕他娘被许大夫骗了。秦太太道,“你去打听打听,许家世代行医,要说他家的药不好,那就没有好的了。”
而且,不知怎地,这回的药格外苦。秦凤仪虽不聪明,到底不是个傻子,琢磨一二,也琢磨出点儿门道。待第三次许大夫上门,秦凤仪就“许大夫长、许大夫短”的,既亲近又敬重。许大夫心下暗笑,想着这混世魔王倒也有些眼力,如此,许大夫方郑重宣布:秦少爷虽还需小心保养,如今已是痊愈了。
吃够了许大夫苦头的秦凤仪心说:这哪里是个大夫,分明是个奸鬼!
第2章
冤孽秦凤仪出得屋门,便见到自己院中那株冠盖亭亭、花开似雪的大琼花树,一时不由有些愣神。扬州城琼花最有名,想当年隋炀帝就为了看琼花,把国都给看亡了,秦凤仪的小院亦因此树得用。可此时,再到了这株琼花树,秦凤仪竟然有种似是而非的隔世之感。
画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50%; 防盗时间36小时!!!!! 方阁老微微颌首; 笑道; “坐; 坐。”
秦老爷表明来意; 送上礼物,方阁老笑道; “有劳秦老爷、秦公子想着,我初回乡; 昨儿就馋了狮子楼的狮子头; 一时贪嘴,吃了俩; 这可不就塞着了。”
秦凤仪笑; “狮子楼的狮子头,当真是一绝,而且; 这时候吃; 里头放了河鲜芽笋; 再一清炖,清香适口; 我有一次饿极了,一顿吃了仨。”
方阁老望向秦凤仪; 拈须笑道; “那不叫多; 我年轻时,有一回,一顿吃了四个。”
“我现在年纪小,还能再长个子,以后说不得能吃五个。”
方阁老哈哈大笑。
李钊白眼秦凤仪,心说,怎么跟个棒槌似的,白瞎了这好模好样。偏生,他那好妹妹还跟着说,“这扬州的狮子头,的确不错。我在京城也吃过,听说也是扬州请去的大厨,可到这扬州城吃,偏生又是一番滋味。”
“那是!”秦凤仪道,“京城的山水能跟扬州的山水一样么,水土不一样,做出的东西,味儿便不一样。阿镜,你吃过狮子楼的狮子头不?”
“刚不是说过么,去过了。”
“那下回咱们去明月楼,我请你吃三头宴。嘿,我跟你说,咱们扬州,最有名的就是三头宴,扒猪头、拆烩链鱼头、蟹粉狮子头。唉哟,那叫一个香。”秦凤仪说得来劲,忽然想到什么,问,“你不会明月楼也去过了吧?”
李镜含笑,“便是去过,再去一次也无妨。”
“那不成,我得带你去一个,你没去过,还最地道的地方。”秦凤仪想了想,道,“那咱们去河上吃船菜,这春天,鱼虾最嫩,捞上来用水一煮,鱼虾都是甜的。船菜瞧着不起眼,实际上,比些大馆子还地道。 ”
李钊道,“看你俩,过来探病,倒说起吃的没个完,再把先生馋着了,如何是好?”
方阁老笑眯眯的扫过李镜,与李钊道,“这不必担心,我年轻时,比你们更会玩儿。”结果,明明大夫说了,这既是撑着了,得吃几天素方好。就因为秦凤仪在方阁老跟前说那些吃的喝的,老爷子当天一看,素汤素面的,就很不开心。
方悦私下与李钊抱怨,“那天秦凤凰说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把我这刚回扬州城的都馋得不轻,何况老爷子。当天吃什么什么都不香,还吵吵着要吃新捞的河虾,说虾是小荤,无碍的。”
李钊忍俊不禁,方悦悄声道,“镜妹妹是不是相中那位秦公子了。”
“不许胡说。”李钊是不能认的。
方悦显然是把秦家的底细都打听清楚了,道,“别说,那秦公子,真不愧有凤凰公子的名号,生得的确是好。以往在京城,你与平岚算是平分秋色,咱们不提出身才干,单论相貌,我说这话你不许恼,那秦公子,当真不比你们逊色。”方悦说不比二人逊色,已是客气说法,实际上,秦凤仪那等相貌,比李钊还要好上两分的。
李钊道,“我看先生也对凤仪有些另眼相待的意思。”
“可不是么,秦公子走后,祖父直夸他生得灵秀。”方悦道,“他这样的相貌,还真是……难怪镜妹妹素来眼光极高的,也不能免俗了。”
“诶,我说,你这总提阿镜,是个什么意思?”
方悦笑,“你少跟我含糊,我又不瞎。我与镜妹妹也是自幼相识,她什么样的人,难道我不晓得?我先时就觉着,她连平岚那样的人都不放在眼里,普天之下,焉有能入她目之人?我原以为我这辈子怕是见不到有此等人物了,不想在扬州城就瞧见了。”
“你少提平岚,我妹妹与他,一无婚约,二无媒聘。”李钊道,“你可将嘴把严实了,不许乱说。”
“我晓得我晓得。”方悦也就是八卦一下,问,“镜妹妹不在家么?”
李钊道,“刚羽衣坊的裁缝过来,她来扬州,带的衣裳不多,我说,干脆做几件,也好穿,眼下天气也越发热了。”
方悦笑,“妹妹怕是要赴凤凰之约了。”
“秦公子是城中知名人物,你虽是扬州人,却也是头一遭回老家。倘他相邀,咱们有他这个向导一道逛逛扬州城,也没什么不好。”李钊说得坦荡,虽然他妹妹相中秦凤仪那张脸,他也不能让妹妹单独赴约,自然是有他相陪的。
方悦一想,也是这个理。李家乃帝都豪门,眼瞅这秦凤凰走了大运,便是李镜无下嫁之意,只要秦凤凰不傻,还不顺势攀上李家这高枝啊。秦凤凰有这段机缘,方悦也不妨与他多来往。
李家就等着秦凤仪的帖子了,秦凤仪在家却是颇多犹豫。说来,昨儿自方家回家,他爹当真是一脸欣慰与荣光啊。
欣慰是欣慰儿子出息了,懂事了,荣光是因为,那么多送礼的,唯他见着阁老大人了。秦太太问起来,秦老爷茶都顾不得吃一口,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