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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一个丫鬟从楼上走下来。虽然她在楼上听到不少声音,但也没想到生意会好成这个样纸。黑压压的人群让她吓了一跳,缓了缓心神,她从容不迫地走至柳昭容身边,双手置于小腹,目视下,委曲膝,做了个标准的万福礼,温声道,“夫人,小公子方才已经醒来了。”
柳昭容手微顿,想着要不要扔下这些顾客去找儿子。心中略微挣扎,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又问道,“若他要找我,你带着他过来。”
“是。”丫鬟退下,柳昭容继续耐着火气招呼那些客人。
楼上,小家伙正一点一点细嚼慢咽地吃着美味的早餐/午餐,认真的模样让人不禁怀疑,他是在吃饭还是在干嘛?不过这也正常,以前饿怕了,所以现在格外珍惜食物。
“吃好了。”前面的食物已经完全进了他的肚子,连专门为他熬制的香浓肉汤也一滴不剩。他不禁砸吧砸吧嘴,很怀念那香浓而不腻的味道。擦擦嘴,房门正好打开,走进来的就是之前那个丫鬟。小家伙睁着大眼睛,问道,“娘现在在哪里?”
“夫人正在楼下。”丫鬟的年纪不大,但她在王妈妈那里吃穿不愁,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学习各种待人接物的礼仪和一些女红,脸色红润,看着就是个健康的人。相较之下,小家伙就悲催很多。他看着瘦瘦弱弱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只有三四岁呢。
小家伙撅着小嘴想了很久,内心挣扎着要不要下去找娘。之前醒来的事情木有看到娘,他吓得要死。不过那个小姐姐告诉他娘木有走,只是在楼下做生意,这才放心不少。
刷牙洗脸,然后等着小姐姐将他的头发扎起来,这个过程中,他都是闷闷不乐的。小丫鬟看他这样,心中也生出些担心来。若是夫人上楼看到小公子这个样纸,还不责怪她照顾不力?
于是乎,她尽量找话题和小家伙说话,“小公子现在可是想着夫人?”
小公子=他自己,夫人=娘……他想了想,终于明白这位小姐姐的话,失落地点点头,“嗯。”
“夫人之前吩咐了,若是小公子想要去看她,随时都能去呢。”
小家伙先是欣喜,不过没有多久,翘起的眉梢又耷拉下来,“还是不了,我在这里等就行。”
小丫鬟看着木讷,本质却有几分聪慧,试探地问他一句,“要不……等会儿让小的去和夫人说一声,小公子已经醒了?”
柳昭容之前也吩咐过她,等小家伙起床梳洗吃饭的时候去通知她一声。
小家伙的双眸倏地亮起,很显然,小丫鬓猜中他的心事了。言’情唯一新地址为w。y'q。”他想要去看娘,却害怕她会觉得自己钻人,若是不去看,心里又不能礁定娘是不是在楼下……真心很惆怅啊。不过这位小姐姐答应帮自己,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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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后院的和尚
心情好了,自然胃口也大了一些。小家伙心疼自家娘亲,本想匀出一部分食物给她的,不过被小丫鬟阻止了。她对他说道,“这些都是小公子的,若是您不吃完了,夫人到时候怪罪下来,小的可是担待不起。再说了,夫人之前已经用过餐了,小公子可以放心用膳。”
小家伙半信半疑,内心仍然摇摆不定。不过在小丫鬟坚定目光的注视下,他最后还是打消疑虑,可嘴里还不忘说道,“那小姐姐你现在去看看娘……”
于是小丫鬟领命下去找柳昭容了,等小家伙得到确切的消息,悬着的心这才落地。
实在闲得无聊,小家伙站在凳子上想要执笔练习昨晚写的那些笔画,希望娘回来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而那个小丫鬟一直站在他身边,垂眉顺目,等小家伙练习得累了,她才上前给他擦汗或者给他递一杯水,中间没有打搅他。
练习书法很容易是件容易打发时间的事情,尽管小家伙现在这种行为算不上是“练习书法”。不过他能自娱自乐就好,其他的不用在意。小丫鬟见他练习的时间着实有些长,不由得担心他的身体,小声道,“小公子,练习这么久,可是要出去走走顺便松快松开?夫人若是知道小公子这般好学,心中自然甚是安慰,但也舍不得小公子这样劳累。”
虽然在她看来,小家伙写的东西……呃,与其再说写,还不如说随意涂鸦。不过小家伙怎么说也是她的要伺候的少爷,她内心再怎么腹诽,也不能将这些话说出来。再说了,这位小公子之前练习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认真极了,她也不忍心吐槽神马。
这位小姐姐说话听着就好高深腻害,他赶脚很多东西听着都是云里雾里。不过最重要的东西没有理解错,她是让自己休息一会儿吧?
“那好吧,不写字了……唔,那现在要做神马?要不你陪我玩这个好不好?”小家伙蹬蹬跑到房间里面,在床头掏出一个盒子来,里头装着的正是柳昭容之前给他玩的彩色珠子。他珍而重之地捧着那个盒子,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小丫鬟。
那个丫鬟被他黑亮亮的眼眸看着,哪里能直接拒绝?但思及自己在王妈妈那里学来的规矩,她无声地摇了摇头,拒绝了。本以为这个孩子会生气或者伤心,哪里晓得他只是稍微黯然,很快就调整过来。被拒绝神马的,以前又不是没有遇见过,习惯就好。
小家伙一个人玩了一会儿珠子,很快就厌倦了。不管是神马小孩子,自娱自乐的能力永远不是成年人能理解的。既然珠子不好玩,那就找别的事情。
“小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小丫鬟见他拍拍屁股起身,向门口的方向走去,不由得紧张道,“现在店里人多嘴杂,保不齐有神马不怀好意之人,小公子可不能到处乱走。”
“那我能去哪里玩?”小家伙眨眨眼睛,脸上有些小小的委屈。他不能去找娘,因为娘正忙着。他继续学写字,小姐姐说他应该休息。他想和这个小姐姐玩,她说不可以。他一个人玩珠子……可是一个人玩真的好无聊哦,那个老爷爷又不在,没人陪他玩……
“这个……要不小公子去后院看看吧?那里倒是清静,而且地方也大。”小丫鬟笑着建议。
“后院?”他的脑海里浮现以前看过的农村人家的小院子,用篱笆围起来的露天小院子,里头种着一些零散的蔬菜,放在一旁的陶缸里腌着菜根或者白菜,“那就去后院好了。”
柳昭容租借的这个铺子看着很小,但五脏俱全,通往二楼的楼梯并非后堂那么一个,自然,小丫鬟也能通过别的楼梯去后院,彻底避开店铺内众多的顾客。
“这个就是后院?”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呢。后院庭内有一个不小的池塘,池塘上趴着许多宽大的碧绿荷叶,娇嫩的荷花开得正艳。照理说,现在这个时节不是荷花开放的日子,但这些荷花种子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能一年四季长青开放。
池塘中央还有一个玲珑小巧的八角亭,远远看去就像画一样漂亮。前任店主估计是个很有情趣而且擅长利用空间之人,庭内的面积很大,一大半的面积挖了做池塘,有一小半的面积修建成微小型花园,倒是够小家伙一人玩耍了。
小丫鬟看到花园的构成时候就有些后悔了,池塘神马的,向来是小孩子落水出问题的高发地啊。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她一双眼睛就不敢有一刻从小家伙身上挪开。
不过小家伙不是个喜欢到处跑闹的孩子,只要给他一点值得玩乐的东西,他一个人就能乐呵呵很久,属于那种很好养的小屁孩儿。见状,小丫鬟倒是轻松了不少。
然而不久之后,她就推翻了自己这个想法。
“小姐姐,那个地方住着神马人?”小家伙玩了没有多久,便面带烦躁地站起来,瘦小的手指指着院里的一个不起眼的侧门,“那里好吵……”
他总觉得有人在那里嘀嘀咕咕神马,听着很吵呢。
“吵?”小丫鬟露出疑惑的表情,她方才神马都没有听到啊,小公子怎么突然说那里吵了?还是说……小丫鬟看着小家伙的脸,眼中闪过丝丝惧意。莫非发生神马灵异事件了?
“对啊,嘀嘀咕咕的……就像蚊子叫声一样。”他听着就觉得心头烦躁呢,为神马这位小姐姐没有相同的感觉呢?那个声音明明那么明显,“能不能去看看?让他们别吵了。”
“可那是下人房,小公子不便过去,不然夫人若是责怪下来……”
“可我一定要过去呢?”小家伙天真地仰头看她,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给她出了多大的难题。
小丫鬟面上左右为难,但心里想着只是去看看,夫人又不知道,想来没事的。
在她的默许下,小家伙小心地靠近那个木门,耳边听到的声音也越加清楚。这种类似探险的经历让他觉得很陌生,与此同时又有种说不出来的赶脚……等他明白了才知道这叫“刺激”。
木门之后是一个很小的**院落,看着虽然没有外面那么崭新,但也干净整齐。经过小丫鬟的介绍,他知道那个白胡子老爷爷晚上也住在这里,而且是最大的那间屋子。另外一间小一些的则住着别人。
“那么小姐姐住在哪里啊?”小家伙好奇问道。
“像这样的小院落有两个,小的自然住在另外一个地方。”小丫鬟也是年幼,脑子里虽然装满了各种大户人家的规矩忌讳,但内心的好奇心战胜了这些,不知不觉犯了不少错误。
“哦,原来这样啊。”小家伙随意应了一句,他现在全部的精神力都被那个奇怪的声音吸引住了。循声找去,却见那个门上了锁,“里面有人,是谁呢?”
“好像是夫人买回来的一个和尚吧……”小丫鬟不确定地说道。
“和尚?”这个他好像有印象,那天他娘带着他去那个陌生地方,好像就遇见一个光头的奇怪人。而在他的脑子里,光头的奇怪人=和尚,“为什么他会在这里?还有这个东西,这个样纸,他肿么走出来?”
小家伙拨弄一下那个锁,金属敲击的声音非常清脆,听着倒是挺好听的。
买来的不听话的奴隶自然要被关着……小丫鬟内心暗道,若是不上锁,那关在里头的人不就能跑出来了?
“外头是何人?”没等小丫鬟给他解惑,屋里头传来一个男子虚弱的声音。
“你就是和尚吗?”小家伙歪歪头,天真地问道,“之前一直嘀嘀咕咕的人是你吗?”
“小僧算是一个和尚,不过之前并未嘀嘀咕咕。”里头的是听着倒是很好讲话,一点也没有因为小家伙的天真之语而生气冒火,“不知这位小施主来此作甚么?”
“之前听到这里有很吵的声音,所以想过来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轻一些……会吵着娘的。”这小家伙觉得站着很累人,干脆蹲下来,“可以吗?”
“那想来是小施主听岔了,这屋里只有小僧一人……咳咳……”屋里的人敢说完话,就传来一阵强烈过一阵的咳嗽声。
“和尚,你生病了吗?”小家伙继续对着门说道。
不知道里头的人是咳嗽得太厉害了还是别的,并没有继续回答小家伙的问题。干等了小半天,他蹲得腿都疼了,干脆站起身来,打算打道回府。
不过他还木有抬脚,屋里头又传来那种吵闹的声音,他不满道,“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