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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媳妇儿离生产还有半个来月,邓孙氏心里记挂着快出世的孙子,便挎着小包袱往城里赶。
邓有才也担心,不过,他是大男人,要照看着家里。再说,他是里正,也走不开,要是有什么大小事务也是个愁。
白彩见邓孙氏没在家,邓有才又要出去,便也没多呆。
听邓有才说,邓河跟白不弃在把头孙家。不消说,孙家正式邓孙氏的娘家。
白彩汗然,这里面的关系网啊。
拜别邓有才,白彩没有去孙家。自己一姑娘家贸贸然的上门拜访。怎么说都不是件好事。
白彩准备再进趟山里,山中好东西多,多摘一些总是好的。
选了条僻静没人又好上山的近路,白彩脚下生风的就往山上去。
先找了个没人的地儿,白彩钻进了空间,将空间里的南瓜摘了些放进背篓里。
托词她都想好了,在山上摘的,至于在哪,忘了。
“哎,阿四,回来了啊。”白不弃上前接过白彩背上的背篓,放到一边,关切的问道。
白彩见院子里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就问:“哎,大哥,你们不是在孙家吗?我听邓大爷说的。”
白不弃道:“哦,在孙家跟孙大爷将情况说了下,就来这里看看我们屋子怎样,怎样打地基等等。”
“过来,介绍一下。孙老伯,这我小妹阿四。”白不弃向其中以白发老伯道。
孙老伯叫什么,他自己估计都忘了,只是整个西前村的人都叫他孙老大。他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瞎了左眼,刀疤从前额延伸到左侧脸颊。很有土匪的气势。
今年六十多岁,身子骨依旧健朗,抽了口旱烟袋,打量了眼白彩,点点头。他不说话,更吓人了。
“我是孙建业。”孙老伯身边一年轻人对白彩笑道。
“孙老伯好,孙大哥好。”白彩朝两人温声道。
邓河拍着白不弃的肩膀哈哈笑道:“白大哥啊,你们兄妹长得都是绝色啊。”
当然,他主要指的是柳絮跟白彩。
白不弃嘴角微抽,这手劲——真大。拍开邓河的手,白不弃道:“那是自然。”
毕竟那位就是个大美人,名动京师。白不弃在心里加了句。
邓河被白不弃完全收服,那叫一个服帖啊。
“哎,这不是番南瓜嘛。”孙建业指着背篓惊讶道。
白彩淡定的说道:“对啊,怎么了?”有什么惊讶的,难道是怀疑她这南瓜的来历?
“不是,我们都不稀的吃番南瓜。发了种子就直接洒在山上荒地上,没有几个正经种的。”孙建业道。
孙老大重重咳了几声,出声道:“我们先回去了,下午再来跟你们商量。”
白不弃赶忙道:“留下一起吃吧。都大中午了,就留下吧,正巧我大妹(白芳蔼)正在炒菜。”极力挽留了一番,加上邓河在一旁撺掇。孙老大才勉为其难的留下了。
孙老大赞赏的看了眼沉默不语的白彩,笑道:“还头一次有妮子见我不害怕啊。好胆量啊,好胆量!”
白彩说:“我去厨房煮粥,正好有南瓜。”
说完,就提着竹篓钻进了灶屋。
“诶,白大哥,阿四姑娘好像心情不好?”邓河拿胳膊肘拐了白不弃一下。
心情能好吗。白不弃没有理邓河,转身跟孙老大聊起了天。
白彩挑了个南瓜削好皮,将瓤挖出来,嘱咐白桦拿到院子向阳处晾着,南瓜子也挺香的。
家里还有些肉,做完熬的大骨汤也还有很多。
白芳蔼已经清炒了个萝卜。白彩又做了个白菜炖肉。
“总觉得是自己在炖肉啊。”白彩黑线的说。
柳絮抿嘴笑,切了几个咸鸭蛋。在盘子里摆成美美的花瓣状。
“要做南瓜粥?”白芳蔼试探性的问了句。
白彩点点头,“嗯,金黄的南瓜粥瞧着喜庆。”
“可是……”白芳蔼像是吞了两只苍蝇一样,青白着脸,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白彩淡淡道:“主人家准备什么,客人就得吃什么,不是吗?”
无知的人类。白彩突然想起了魔幻漫画中反派**oss的口头禅。她现在也想这么嚎上一嗓子。
不过,孙建业的话倒是给她找了个十足的理由啊。
“哎哎,白大哥,你可别让阿四妹子去荒地里捡那些番南瓜啊。”孙建业提醒白不弃道。
白不弃笑问:“此话怎讲?”心里却是在祈祷孙建业就此闭嘴。
“呀,你不知道啊。我们村有个落第秀才,嗯,落第的……”孙建业抓耳挠腮的想着下面的话。
白不弃微笑着给孙老大倒了杯热茶,这青瓷茶杯还是上次在城里买的。他手指修长白皙,怎么看都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孙老大心里感叹:这城里来的人跟庄户人家就是不一样啊,单看人家那派头啊。
“他落第了,就可怕?”白不弃问。
孙建业刚想说什么,就被邓河抢先一步说了,“那人有些自命清高,书生脾气很重。”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可这话中的含义,白不弃却是明白了。村里少有的读书人,自是宝贝的很吧。
孙建业嘟囔着:“岂止是脾气大啊。那做派,不就是个秀才嘛,又没考的了进士。”
“秀才也很好啊,至少朝廷一年给十两银子。家里还免二十亩地的税钱。”白不弃轻笑道。
“饭好了。”白彩将饭菜端上来,白米粥,白彩炖肉,清炒青萝卜,腌鸭蛋。
至于大骨汤白彩就没端上桌了,里面又没肉,端上去不够寒碜人的。这里的人不兴喝大骨汤,端出来还不定怎么想呢。
有客人在的时候,男人跟女人是分开吃饭的。
男人在外面吃主桌,女人只能呆在灶屋里吃,即使是在西北也是一样。
白桦想跟白彩一道在灶屋里吃,被白彩给赶到了饭桌上。
瞅着碗里金黄的南瓜,雪白的米粒,浓稠的汤汁,白芳蔼笑道:“姑娘真是厚此薄彼,也让客人尝一下南瓜粥的美味嘛!”
白彩夹了块软糯南瓜放在嘴里,眼中平静无波,嬉笑道:“番邦之物上不了台面。”
嘴角泛着笑,眼中却是丁点儿笑意也无。只是她低着头一心喝粥。白芳蔼心里一惊,饶是她也看不出此刻白彩心里在想什么。不禁暗叹:白安臣啊白安臣……
042 计划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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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不弃正在白彩的屋里跟白彩汇报了一下他跟孙老大对于盖房子事的看法,并询问白彩还有什么要添加的。
白彩坐在桌案前,拿起一张纸递给白不弃。
她记得这个时代只有床没有火炕。她只能自己“发明”火炕了。
“这是……”看着白纸上用黑墨画就的用砖块垒成的大床,白不弃一阵茫然。
姑娘要是想要张好床的话,只管买就是。反正家里也还有些银两。
白彩抬起头,托着下巴跟白不弃道:“这是火炕,跟怎么做我都在图纸上画明白了。有不明白的再问我就成。”
“火炕?”听起来很暖和嘛。
白彩跟白不弃讲了一下火炕的用处以及建造方法。
白不弃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很快就知道火炕是个好东西。
不过,他没问白彩是怎么知道的。毕竟,白彩可有个无比牛掰的身份啊,前理藩院尚书。
是以,不管白彩有何出奇的法子,白不弃都能淡定的接受。
“您在下棋?”白不弃见白彩正手持白子,眉目清雅,似是被棋局所扰。
白不弃看去,白子被一片黑子包围,没有任何出路。
“那……先告辞了。”白不弃略一拱手,下去了。
白彩揉揉额头。快被黑子吃掉的白子,无论在何处,都不能安心啊。
是个死局。
但是……
白彩玉手在祺秤上一抹,她不是白子。这就够了。
“啊。还是破不了啊。”这是她前世曾经在一本棋谱上见过的绝世棋局。
今天她想稍微放松一下,就拿出来钻研了一下,还是没有任何进展啊。
却不成想,这棋局落在白不弃眼中又是另一番的景象。
掐指一算,正好三天过去了,白彩也应该去城里一趟了。
铁匠铺、绣庄、郑家……
白彩进了空间,将用冰湖水泡着的两个陶罐给拿出来。
她现在直接把冰湖当成冰箱用了。
这两个陶罐里装的是火锅汤底,红汤跟清汤。
白彩打开闻了闻,她密封的很好,还是原来她放进去的那个样子。只是冰了些,汤汁凝固在一起。
抱着装有红汤汤底的陶罐,白彩轻轻摸着陶罐黑色的花纹,眸色幽沉,她计划能否顺利完成,就看今天的了。
白不弃知道白彩今日要进城,但是他又忙着盖房子的事,脱不开身,一时为难。
白彩摆摆手,直接道:“我换身男装自己赶车就好了,带着白桦就行,你在家掌家。”
“可是……”白不弃显然是很不赞同白彩的话。
白彩轻笑:“放心,皇帝陛下的手伸不到这里。”将在外军令有所受有所不受,皇帝小子还能吃喝拉撒睡样样都管不成?
白不弃无奈,他这个主子看着性子软和,实则最是强硬不过。当了白彩多年的管家,这点他还是门清的。
白彩一身灰色短褐,立整爽落。锥髻用布巾子包起来。一副十足的贩夫走卒的打扮。
“怎么样?”白彩看向齐齐目瞪口呆的众人。
“好……”柳絮嘴巴已经合不上了,或许应该说他下巴要掉下来?
好掉价。柳絮心中想着。这还是那个“帝都双璧”之一的那个白安臣吗?那个以美貌与学识闻名帝都的白安臣?
“哎!”白彩豪放的一甩手,“你们不懂的。”
什么叫美啊。在她前世,裤子上露个洞打个补丁才是美好不好。犀利哥都成明星了好不好。
白彩拉着马车往山下赶,白桦不敢坐在车上,就抱着红汤汤底陶罐跟白彩并肩走着。
“上来吧。”到了平坦地,白彩示意白桦钻进车厢,她准备赶车了。
紧握着缰绳,白彩神情不严肃,但也说不上轻松。
白桦探出小脑袋瞧了一会儿,也没敢多问什么,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车厢里。
“驾!”白彩长鞭一甩,骏马撒开蹄子飞一样的往城里奔去。
白彩一扯缰绳,“吁~~~”
此时距离正午还有半个时辰,城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白彩先去了绣庄,今儿她还要将白芳蔼绣的帕子和编制的络子拿去绣庄。
这次又添了两种花样,双钱结和同心结。
一进绣庄,就见到了周淑娘那既惊又喜的俏脸。
白彩心下了然,轻抿着唇大步踏入绣庄。
周淑娘乍见白彩这番男子打扮,还被吓了一跳。不过,转念一想,这边城粗人多的是。白阿四样貌出众,低调点总是好的。
“淑娘姐姐,近来可好?”白彩微笑着问了个好。
周淑娘脸上悄然浮现出一抹尴尬,忙笑道:“好的很,好的很。”
白彩又问:“想必生意也是好的很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