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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至于如此,但寮主不妨想想这婚事吧。”
她那弟弟季辰虎可不是一个好侍候的主。
他连她的婚事都要指手划脚,更不要提阿池。
他一个坊外人想要得到季辰虎的信任,真的和三郎联手,娶个坊女是必行的事。
否则,季辰虎绝不会把他当回事。
十年前。
阿池和他的父母住在了鸭筑山的边缘山村里,和扶桑山民们一起开荒种地为生。
他们希望与本地的扶桑人联姻,溶入本地人的圈子。
也只有如此。他们才能保住辛苦开荒得到的土地和粮食,得到扶桑的户籍。
就如北九州下关口,那一带。现在仍然有五六个中土遗民渔村不愿意迁进唐坊来经商。
她还记得,阿池被父母送进寺里的原因,本就是为了被僧官挑去做漂亮侍童。
尽管他自己并不知道。
贫苦的乡下山民,根本没有上升的空间。
他们只有送小儿子进寺做侍童,才有可能让家里的人口得到机会识字读经。才有机会参加考试,获得僧人的度碟。
在筑紫这样远离平安京城的边远地方,贫家子弟能取得大寺院里的合法僧人资格。几乎能与大宋科举出仕相提并论。
“阿季,我有喜欢的女孩子。”
她还记得,阿池曾经认真地向她说过这样的话。
面带羞涩。
他和父母不一样。他没有寄希望去做僧官。他也不想得取得禁欲的大乘佛教僧人资格。
他只想学会识字、念经,学会一点僧人的医术,然后回村子里做个能娶妻生子的野和尚。
他梦想着靠着为村人们超度亡灵,治疗疾病。受村人供奉从而衣食温饱。
这就是他最大的心愿了。
至于他突然对她说起。他在村子里喜欢的一个女孩子。这是一个有趣的意外。
十年前的她,在进寺以前,她就知道寺里的僧官会在外面购买漂亮的小男孩子。
所以,她一直好奇于阿池到底懂不懂做侍童的特殊用途。
她时不时地找他说话,旁敲侧击,却被这个早慧却仍然单纯的男孩子误会:
他以为她暗暗喜欢他。
“阿季,对不起,虽然你也很好。但我有喜欢的人。等我学会念经后,我就要回村子里和她成亲啦。”
那时。十岁的她,面对他羞涩说出的这类忠贞表白,除了哑然无言实在没能有别的反应。
于是,她心里便也觉得:
如果有可能,她应该要尽力帮他一次。
他的愿望只是学会念经,只是和最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
所以她冒着被他误会死缠烂打的风险,时不时就围在他身边提醒他,:
她住的那间板屋子很破,靠着寺墙。所以在板屋后面有个狸猫土墙洞子可以钻出去。只要从她的窗户跳出去,就看得到那个逃走的洞。
而她屋子同住的四个小女寺奴,总是半夜出去偷吃,根本不会在。
所以,如果他愿意,她可以和他一起玩。
他们可以半夜溜到寺外,到外面的林子里玩,他们可以建个树屋藏起来躲猫猫。
十岁的他,当然坚持拒绝了此类的“女色诱惑”。
他一次也没有去她屋子里。虽然平常他经常和她一起说宋语,和她一起玩。
而那一晚,她看到当时的寮主突然回来,他唤上了阿池和另外三个俊秀小寺奴。
他把他们四个叫到院子里,让他们准备洗澡。寮主居然还给他们烧上了一大桶热水,安排了佛香做的泊来大宋香皂。
那时,她就知道:
有管事僧看上了阿池。
他为了喜欢的女孩子,会来找她的。
但那一晚,她没有开门。
尽管她受到空明老和尚的庇护,寮主不会无缘无故来搜她的屋子。
同住的四个小女寺奴,她们也会趁着这方便,天天偷吃,万一被发现全推到她身上。反正寮主不会拿她怎么样。
但当时出了大事。
寮主选出来洗澡换衣的四个小寺奴不见了。
他早就准备着,要送他们进僧官房里当侍童四个漂亮男孩子全逃走了。
气急败坏,又担心无法向僧官交待的寮主暗暗找了僧兵头目。于是,上百名的僧兵包围翻遍了整个后寺,他们在屋前屋后开始找人。
而她的屋子里,却正藏着三郎季辰虎。
那一晚,九岁的季辰虎,又一次走了二十里山路半夜来到了驻马寺。他从寺外钻狸洞来看她。
他老是担心,她是不是被和尚咒杀了。隔几天看一眼,他才放心。
所以无论阿池躲在另一面的窗外怎么哭泣,她都捂着三郎的嘴没有出声。
她太清楚:
阿池那四个男孩子,是当时寺奴里最漂亮的几个。如果找不回来,寮主一定会找别的男孩子代替。
她不能冒这个险。
要知道季辰虎长大后虽然是个彪形大汉,他从小让人印象深刻的也是他凶蛮的神情。
但只要他闭着嘴不耍酒疯不打架,别人一看他的脸就知道:
他和她季青辰果然是一个妈生的。
他只要束发戴冠,披袍佩玉,即使是与唐坊最好看的坊女许淑卿站在一起,宋商们也会夸赞他们珠联壁合,天生一对。
她还记得,三郎当时嘴里塞满了她偷来的油面佛果子,被她捂得几乎喘不上气,他被憋得直朝她瞪眼。
她更记得,阿池在墙角那渐渐绝望,终于消失了的拍打声。
还有,他的哭声。
十年过后,他凭借着年少时得到的管事僧的宠爱,虽然无法剃席出家,却也成为了寺奴寮的管事。
他的父母家人,也在村子里得到了庇护。
只是不知道,他当初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还在村子里等他?她是不是按当初和他的约定,等他在驻马寺里攒到了三袋粟米,会学了念经和医术,他
就可以白天背着粟米送到她家,晚上去她家走婚过夜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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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阵图魅影
此时的楼云,已经闯进了桉树林的深处。
他手中的钢刀泛着雪白的光,照出四面一片漆黑不见五指的桉树林子。
林间有一道女子的妙曼身影一闪而过。
他已经知道那女子是阵主李墨兰,但他却没有动。
他只是用目光紧紧追逐着,要看清她在阵层中穿插的方式。
突破此处,他就可以闯过三层阵图。
然而就在他凝神寻找的时候,一声疾风劲响仿佛从幽冥而来,突刺他后脑的要害
迅雷不及掩耳间,他反手一刀,刹时间火光四溅。
叮铛轻响,刀背打下了一支锋利弩箭。
楼云瞥了脚下跳跃的利箭一眼,缓缓收刀。
他踏进这林子起,那叫李墨兰的女子故意吸引他的注视以便找到机会射杀于他。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觉得很平静,半点也没有刚才在月光树林的泉眼边,差点儿气血逆行的暴怒。
尽管他现在还不能确定:
这李墨兰,这个向他不断下狠手的女子,是不是就是那假扮生蕃的女坊主?
他审视着四面的黑暗,向阵图边缘潜伏的楼府家将们打着手势,让他们散布开来。
从刚才他进林,到现在也快有一柱香的功夫了。
“大人。”
娃娃脸楼春潜近过来,悄声在他耳边禀告着,
“楼玲刚从驻马寺传出消息来。她没办法联络到泉州僧。他们应该已经被关起了来了。还有,驻马寺里的僧兵虽然没发现她,但寺奴太多了。她很难在寺中寻找泉州僧的下落。而不被察觉。”
“……让她不用管泉州僧,直接去空明的佛斋。她只要不和寺里的泉州僧联络,寺奴不会察觉她的。”
楼云的眼睛仍然盯在了桉树林深处,嘴里随口吩咐着。
楼铃是个十三岁的女孩子,是他楼府六十几个家将里的老幺。
因为擅长潜踪潜行,又是女性,所以她被派在楼已那一批暗袭唐坊的家将里。
要捉的是女坊主。有女孩子在当然方便一些。
他并没有打算羞辱为难那季氏。
——突然想到那季氏,他的眸光一沉。
他按捺住自己,不去回想旧祭场里相遇和上当。
他只是微笑着把手中钢刀一转。借着月光照亮了他脚下的一名唐坊俘虏。
虽然耽误了时间,他也不是一无所获。
他踢出一脚,那被捉到的季大雷,就被他踢到了楼已脚下。
“姓季的。敢偷袭你楼爷爷!”
楼已扑上去用藤绳把季大雷捆了个结实。眼中兴奋,只不过因为今晚的连连失败,楼已并不敢抬头看楼云。
他在这林子里被捉了一次。
要不是楼云赶来,他还被这季大雷捆在阵眼里,用来诱捕其他兄弟。
“李姑娘,还是请出来引我们出阵。否则,这小子就免不了吃一些皮肉之苦了。”
楼云环视四面,朗声笑道。
他所站之地。正是桉树林里第一阵军阵图的阵眼。
此阵名为:八门金锁阵。
在他到来前,家将们不仅在林中迷路不能前进。楼已和两个家将居然还被抓住。
他们被捆在了阵眼中,明摆着用来继续诱敌。
楼春虽然尝试去救他们出来,却因为失了两次手,被捉了两个人,所以不敢再进。
“你……你叫什么名字?”
季大雷又高又壮,一张大饼脸因为吃多了白米饭而有些虚胖。
他忍着被楼云踹中肚子全身酸麻的痛,奋力挣扎地抬起头。他小黑豆般的一双眼睛,一直盯在了楼云的脸上。
他觉得这个新来的宋人小子有点眼熟。
刚才他的同伴还叫他“大人”——这是宋官才能用的称呼。
楼云瞥了他一眼,笑而不答。
他当然知道海外商人都有他的官画像,唐坊也不会例外。
“李姑娘当然不愁没有人作伴,但这小子对李姑娘死心踏地,李姑娘难道要见死不救?”
因为这季大雷最后被抓时,一个劲地叫嚷着让李墨兰不用来救他,他当然能看出这胖子那点鬼心思。
见得林子里的李墨兰完全没有回应,他微微笑着。
不用他做手势,楼已已经万分高兴地一脚踩下。
他使个巧劲踩到了季大雷两条肋骨之间,顿时逼得季大雷迸出半声惨叫。
惨叫声在林中回荡,楼云感觉到了阵图深处的骚动。
李墨兰和另一个叫万根生的小子快要忍不住了。
然而他看着脸色惨白的季大雷,却是诧异一笑。
楼已在江北边境吃过兵饭,是他身边不多几个和金人交过手的兄弟。他刚才那一脚虽然留了情,但也应该叫这唐坊小子惨叫上半柱香的功夫。
“你倒也有几分狠劲。”
他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当然,他在心中很坦然地承认,他也确实想让这唐坊小子多吃点苦头。
刚才在那旧祭场就算是上了女坊主的当,他也不至于找女人算帐。毕竟他没受伤,也没中毒,他一根寒毛都没掉。
但她唐坊里的这些小子们既然技不如人,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