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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你也无须多虑。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圣上您励志要做一名明君,这些灰色空间地带,无论如何都会存在的。不给官员些实际的,又有谁愿意当真拿那些许俸禄,来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呢?看开些就好。”
“你的意思是说,让朕任由这些科考舞弊事件发生?朕可忍不了这口气!”
秦逸明显生气了,也顾不得休息,随即站起身要走。想了想,又折回来去取灯芯上的蜡纸条。
“圣上!”苏盼儿突然捉住了他的手:“妾身的意思是,圣上不应该逐本求末。即便这些人里面,有人作弊,也有人替考,或者寻找门路。可这样的情况,以前有,以后肯定也会有。”
“不管什么行业,哪个地方,只要有人存在,他就有竞争。有竞争,自然就有。”
第1195章 和稀泥
“与其执着于此,不如好好发掘其中的人才。要知道,春闱选材也不过是敲门砖,敲开了为官的大门。可真正有用的治国之才,还是要在今后的日子里从实践中得出。那种空有满身才华,却不能为君所用的人才,就算不得人才。不是吗?”
苏盼儿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却说得秦逸整个人灵台一震,困扰他多日的难题迎刃而解。
他慢慢收起眼底的焦躁,思索好一会儿,突然由衷偶读笑了。
“盼儿,你果真是朕的贤内助!”
他反手搂住了她,顺势亲了她一口:“你说得对,朕确实不该舍本逐末。朕要得是治国之才,哪些人有真材实料,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遛一遛。”
“圣上能想明白这些,是大周百姓之福,是大周文武百官之福,更是妾身之福。”
“这和你的福气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以有你这样一位好夫君而自豪呀!”
苏盼儿俏皮地眨着眼。
“好!有你这句话,朕一定会尽力会做到最好。”
许是因为有了这一次对话,秦逸当晚歇在了华阳宫内,没有再前往贡院。
贡院里的卷宗审阅依然在如火如荼展开。
诸位审卷官都是人行匆匆,神态忙忙,手中飞蛇走笔,林林总总的事宜太多,忙活起来,绝非一日之功就能完成的。
到得初审完成,日子已经进入三月。
三月草长莺飞。
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
而贡院里,却是一片热火朝天,争执声一声高过一声。
虽然说天下才子举士,可暗中依然有无数约定俗成的地方要遵守。比如每次春闱录取人数,南北和中,录取人数都有差别。自古苏杭出才子,这地方的学子历来占据了大量录取人数。此外还有盛京,也占据了一部分配比。此外还有几个书院分配的名额,剩下的,才留给来自五湖四海的偏远山区的学子。
眼下,已经经过了初步筛选,高大人、王大人、两位副主考官大人,以及最后被派去协助的吴大人,加上八名阅卷官齐聚一堂,就这些文章的优劣进行复查筛选。
高大人手里抱着厚厚的卷宗,正在一卷一卷逐份查阅,手中毛笔轻点,时而微笑时而摇头,似乎正随着文章优劣不断变幻着情绪。
而下首处,两名副主考官正争得面红耳赤。
“此篇文章,字字句句珠玑,当取第一。你凭什么说不取?”
体型矮胖的副主考官冲着瘦高的副主考官大吼。
“这文虽有理有据,却无所修饰,用词极不雅不说,更显得写文章的学子狂妄自大,好逸恶劳。这样的人,怎能取第一?”
瘦高的主考官半步不让,甚至还把卷宗递给大家一观:“诸位都来看这一篇,看看这文与之相比如何?这篇文章行文如高山流水,文章华丽丰富,辞藻翩跹,理应当取第一。”
矮胖副主考官一巴掌拍到卷宗上,梗着脖子大吼。
“什么叫狂妄自大?这叫气势!这等气势如虹的文章你不取,偏偏要取这华而不实,条理不清的文章。简直让人感觉不可理喻!”
二人越吵越凶,越吵越厉害。
旁人却见怪不怪,反而还暗地里传递着眼色。
两人都看准了自己看中的卷宗,死活不肯放松,莫不是其中还有什么猫腻不成?
“都别吵了!来,给本官看看。”
主考官高大人终于发话了。将两份卷宗摆放在一起,仔细对比着。
片刻后摇摇头,指着文章:“此文遣词造句确实讲究,却华而不实,引经据典太过牵强。这等浮夸之风万不可涨。此文暂且搁置片刻。”
说着,便把那份卷宗搁置在一旁。
矮胖副主考官当即得意地抬起脑袋。
高大人又拿起另外一份卷宗:“这份卷宗的用词确实稍嫌不雅,此子虽有真才实学,恐将来祸从口出,还是谨慎些的好。也暂且搁置片刻吧。”
说着,居然把那份卷宗也搁置一旁,抬头看向目瞪呆的两位副主考官,反而一脸和蔼的笑容。
“既然两份卷宗都不分伯仲,不如就辛苦两位副主考官,再选取良才,也好让我等早日完成圣上交托的差事,早些了却此事,大家也好早些回府休息休息?”
高大人在中间和稀泥。他早就打算好了。这次主考春闱,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看二人为了谁前谁后争执得面红耳赤,他唯恐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名堂在,干脆一竿子打死。反正除去第一和第二,后面还有几百个名次存在。若二人果真有本事,等到了殿试,照样可以分出个胜负来。
二人顿时焉了气儿,哪里还敢强行和主考官争辩,只得再度拿起卷宗,试图再找出一份让人眼前一亮的文章来。
严格说起来,这次春闱的考题很偏。那道“黄花满地金”的书册,估计很多应考的学子连读都未曾读过,如何能回答得出?不知道出处,自然免不了回答秋景。他们还记得,其中有几份写秋景的文章特别精彩。可惜就是文不对题……
可惜,可惜啊!
在众人的感叹声中,卷宗的最后排名终于出来了。这些排名,自然一开始就根据了地理限制来择优选取的。
终于到了最后见分晓的时刻。
众人拆开糊名,开始核对所中卷宗的姓名和籍贯。
而此时此刻,也到了圣上给予众人最后期限,晚霞布满的天边。
第二日,便是放榜的大喜日子。
贡院前方的榜棚街人头攒动,天还未亮,榜棚前就挤满了人。众人纷纷翘首以待,等待张榜这等改变人一生命运的时刻到来。
到得天亮时分,一顶小亭被几名官兵抬着,一路从北吹吹打打走来榜棚街中心位置的楼牌前摆放。无数民众前呼后拥着,众人议论纷纷,嘴里更是闹吼吼的,谁也不肯后退半步,唯恐错过了第一手好消息。
苏珂也和薛谦在榜棚街的状元楼上定了个雅间,静静等待着重要时刻到来。
第1196章 红袖添香
还记得那天他拖着醉酒的薛谦回府后,得知恩师突然登门,他赶忙赶去倚天楼。
自然少不得被恩师,也就是应天书院院士问起了春闱的答题情况,自我感觉考得如何?
苏珂没有隐瞒,便将当日如何破题,如何答题,大概说了一遍。
院士听得连连点头,末了,在听闻他所作的《日五色赋》后,更是来了兴致,让他把全文默写出来。苏珂虽然不解其意,不过却不妨碍他拿出草稿交给恩师查看。
院士看完之后,一边感叹一边点头:“这文你的立意很好,押韵优美朗朗上口,文辞富丽堂皇,算得上是上佳之作。此文章不出意外,必定能在一众学子中脱颖而出。那杏榜上必定有你的名讳。”
得了恩师如此高的评价,苏珂自然兴奋不已,少不得又拜谢一番。
“得蒙恩师吉言,若苏珂高中,也泰半是恩师的功劳。”
“嗳,说什么恩师的功劳。这也是你肯学,肯努力的结果。往后有幸进了官场,也理当克己奉公,莫要忘记了为师今日这番肺腑之言。”
“苏珂定当谨记。”
苏珂拜谢,又和恩师畅饮了几杯,喝得醉醺醺的,最后还是被身旁的小厮小石头给背回了府。
比起苏珂最近一段时日的顺风顺水来说,薛谦的日子却不好过。
薛谦至从知道自己高中无缘之后,很是颓废了一段日子。直到有一天才突然再度活了过来。
眼下见苏珂频频走神,不由得很有点酸葡萄心里。
故意怪里怪气的损着他:“把脖子伸那么长有什么用?能上榜,你不去看它也照样上。要是不能上,你把脖子拧成了长颈鹿,它也照样上不了。你这般做派,莫不是故意寒掺愚兄?”
正频频往外看的苏珂这才把头收回来,看了薛谦一眼,又继续注视着窗外。
“这雅间不过就是喝两杯苦哈哈的茶水,一天居然要十两银子。十两啊!为得不就是能尽快知道中没中?既然有这么好的条件,本公子干嘛不用?又不是傻子。”
说着,还鄙视的看了眼薛谦。
薛谦心里越发难受了,拿着筷子戳着碗里的红烧肉。
“成了吧?你就收敛点儿,你没看见本公子的小心肝都破碎了吗?你也不知道安慰安慰愚兄?”
“看你吃得下又睡得着,还需要我安慰你?我看你不需要我安慰,你需要的是文涛阁里的花魁安慰。那花魁姑娘对你心心念念不已,想必只要你一句话,对方立马会委身于你,与你双栖双息。”
苏珂说得随意,却连头也未曾回。
那花魁争霸赛已经有结果出来,据说今年文涛阁的姑娘却未能摘得桂冠,荣登榜首的反倒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花楼所得。
可惜,不论是苏珂还是薛谦,都无心前去捧场,只是从别人嘴里听说了最后结果。
往年花魁争霸赛总会配合朝廷的春闱,进行三年一次的选拔。由于前两年乱世,朝廷举行了秋闱,却并未来得及举行春闱,国内便彻底乱了套。等到建泰元年,圣上开了恩科,使得今年大批举子入京争相为国效力。
大批举子入京,自然造成盛京城内空前繁华。
而花魁争霸赛向来以为读书人作“红袖添香”之举,自然也借着春闱的春风应运而生。
实则花魁争霸赛早在二月便已进入初选,最终决赛大多和杏榜张贴的时间接近,否则,又如何谈得上红袖添香之举?
文涛阁往年已经蝉联桂冠,夺得魁首已有六届,今年更是信心满满,打算趁此天赐良机打捞一笔,不料老天爷同文涛阁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半路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来,一个小花楼拢共就带来了两名备选者,不料其中一人成了黑马,直接杀入决赛夺魁。看着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肥肉被人叼走,文涛阁的老鸨气得破口大骂,当场撕破了脸。
却最终于事无补。
“你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况。”
薛谦酸得简直想倒牙:“我爹那个老顽固,要是知道我有心替她赎身,还不得打断我这双狗腿?为了我的小命着想,还是算了吧。”
“活该!哈哈哈……”
苏珂难得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说起来这也怪不得他笑话,上次恩师上门来了一趟,随后他急匆匆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