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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其余天材地宝,可以一试。”
龙一此时就不再阻止这些天龙卫议论了。
原因很简单——他想到公子和顾药师即将归来,也要选一件好东西献上,故而他不仅不曾打断,更是听众人议论,也好跟自己的主意对比一二,选出最好打算。
渐渐地,众天龙卫都有了些想法,各个出去准备。
而龙一则招呼众天龙卫忙碌起来,叫他们在准备献礼之余,也要好生做好公子归来的准备……
这一日,化血殿主血璃正心绪不宁时,有一人上来拜访。
此人白裳黑纱,气质冷峻,言明是为道贺而来。
血璃听得来人名字,微微一怔,允他进入。
来人朝血璃拱手一礼,就将一个小匣子送上:“殿主突破至碎空境,元白奉上此物,小小心意,还望殿主收下。”
这人,正是申元白。
血璃点点头,将匣子接过来打开。
此中是一块血红色的石头,虽说只有鸡子大小,但色泽剔透,散发出磅礴力量,居然是充满了龙血力量的源晶!
天地之间有灵源,最是适合碎空境以上的武者修炼,源晶虽不及灵源纯净,但也十分难得。
尤其这特殊属性的源晶,更是少见。
血璃有万血法体,自然淬炼的是血属性的力量,若是能得到血属性的源晶来修炼,那便是相得益彰,比起普通的无属性源晶来,还要好上许多倍!
再加上这一块血属性的源晶并非是普通属性,其中的力量乃是龙血之力,这样就越发对血璃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血璃也不知此人送来的竟是如此好东西,不由手指顿了顿。
申元白却已是说道:“此为元白特意为殿主寻来,若是殿主不嫌弃,便收下罢。再多珍宝,亦不及当年殿主救命恩情,也不及如今几载光阴,元白与殿主的交情。”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血璃也就不再推辞,把东西收了起来。
随后他便言道:“既如此,你且坐罢。”
申元白拿出一物,放置于旁边的榻上:“不如和从前一般,手谈一局?前段时日殿主忙于突破,倒是让元白有些技痒了。”
血璃欣然应允,便坐在长榻一头。
申元白便坐在另一头,将衣摆微微掀开,在棋盘上落子了。
对弈片刻后,申元白步步逼近,血璃步步后退,居然似乎已然到了极限。
申元白稍顿了顿,开口道:“殿主可是有心事?”
血璃抬头,微愣了愣。
申元白一指棋盘:“殿主心思烦乱啊。”
血璃便看了一眼棋盘,旋即摇摇头,又点点头:“近来本座心血来潮,或许……天珩即将归来了。”
听到这话,申元白也愣了愣:“公仪兄要回来?”
血璃道:“本以为心血来潮是因要突破碎空境,然而突破之后依然如此,自不寻常。本座记挂天珩数年之久,也只有这一件事叫本座更为惦念。”
申元白的目光微沉,旋即恢复如常:“殿主对公仪兄,果真是一片慈父心肠。”
血璃头一回听人如此说,不由笑道:“这般说倒也不错。本座一心武道,不曾娶妻,后收了几个弟子虽也十分看重,却都不及天珩孝顺贴心。而且天珩年岁最小,本座视他如亲子,想来真是如此心肠。”
申元白的眼神缓和,再无方才那隐藏极深的一丝锐利,言语里也更加缓和:“若是如此,元白便让麾下在生意来往时多多留意。一旦有发现公仪兄的踪迹,便将消息禀报上来。如此一来,不论公仪兄身在何处,总能尽快赶回。”
血璃闻言,也露出一个浅笑:“元白所言甚是,本座也可以叫麾下如此行事,多多打探天珩踪迹。这数年来,也不知他去往何处,归来时不论出现在何处,也是十分正常。另外,那异域战场也要派人过去查探一番,以免错过天珩。”
申元白主动提出帮忙,叫两人之间的气氛更融洽了些许,紧接着又对弈一局。
血璃身居尊位,向来言语不多,但同申元白在一处时,却间或被引着说话,倒也颇有几分闲适之感。
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已然过去。
血璃这一局原本是要赢了,不知为何在紧要关头,他的心脏猛然一缩,居然心烦意乱到了极处,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再继续下去。
申元白见状,知道今日想要二人安静相处是不可得了,故而投子后,主动说道:“殿主,不如出去走一走,聊解烦闷?”
血璃听闻,点一下头:“也好。”语毕他便起身,朝外一引,“走罢。”
申元白语气温和:“殿主请。”
而今正是在化血殿中一处园子里,风景秀丽,山水自然,很能陶冶性情。两人慢慢踱步,偶尔说一些武道上的难解之处,互相印证,倒也愉悦。
申元白不时略看一眼血璃侧脸,只觉得无处不好,无处不爱,但偏生满腔情意不敢轻率说出,只得隐忍心间,时时惦念,日久弥深。
只因能同化血殿主血璃如而今一般相处,于他而言,已然是极难之事了。
此还要从数年前说起,当时公仪天珩与顾佐失踪,化血殿主大怒,却是无论如何也查不清缘由,申元白自然是主动帮忙,借此机会颇是给了血璃一些消息,再加上他从前就很恭敬,又有救命恩情这个缘由,故而你来我往,两三年下来,总算是在血璃面前混了个脸熟,渐渐有了些君子情谊。
申元白也不曾疏忽自身修炼,为此每每在不能同血璃相见时,便前往各处险境历练,压榨潜力,提升实力,耗费了无数的资源。但这般的日子过得倒也十分充实,他不仅实力突飞猛进,也终究在血璃面前有了个友人的地位,并且只要他意欲同血璃相见,总能达成,而到来之后,血璃也愿意指点他武学,言语间切磋一二,甚至同他对弈,招待他饮茶等。
这般相处,于现下的申元白来说,已然是十分满足了。
直到方才申元白听闻血璃口中念出公仪天珩之名,得知对方竟叫血璃牵挂到心绪不定,心中未尝没有一丝妒意,好在他稍作试探后,明白血璃真切将公仪天珩视为后辈,甚至亲子,这才自嘲地将妒意抹去。
此刻,申元白对公仪天珩归来之事,亦很欢喜。
一来待他回归,定然能叫血璃心中舒畅,再无前几年那难以抹去的担忧之情;二来公仪天珩此人资质非凡,其麾下都有那般本事,其本尊定然更加不俗,他本身亦很欣赏——想到此处,申元白暗暗摇头——若非公仪天珩太过出众,他原本对公仪天珩乃是爱屋及乌,也不至于因血璃多惦念几回,便生出妒意了。
两人走过一段路后,突然间,都是心头一动,不由得朝空中看去。
不知为何,方才似有所感——
紧接着,两人便觉察到,在那极高极远的所在,竟然有一物在以极快之速猛然下坠,那架势极是骇人,声势极其浩大,并且眨眼之间,居然已有偌大的黑影投下,带来了极为强大的威压!
申元白心中一凛。
——何人?何事?何物?
血璃虽是心悸,却并未有太多忧虑,反而像是感觉到什么一般,拉一把申元白迅速后退,让出了偌大的一片空地来!
下一瞬,那投放阴影之物已然悬浮在半空了。
那是一艘,极其巨大的战船!
形貌狰狞,通身不知由何物打造,船身足有百丈之长,闪动无数流华。
自外表看,竟不似此间之物!
倏然间,原本护在那战船四周的甲板,极快地朝四面铺开。
船身陡然显露出来,而自那极高大的舱中,慢慢地走出了两个人来。
其一皎皎如月,其二药香内蕴。
——这不是公仪天珩与顾佐又是谁!
师徒相见
再说公仪天珩和顾佐。
两人大约用了几日时间穿越传送大阵,终于在破开一道无形屏障之后,看到了十分熟悉的景象。稍作思忖后,想到原本便要将万族大比之事宣告天下,故而也不如何隐藏,直接选择在十绝宗化血殿降临。
这具体的地点,自然便是公仪天珩之师尊化血殿主的地盘了。
两人走出战船,立在甲板之上,微微低头朝下看去——这一看便有些讶异,他们竟见到师尊血璃同申元白正并肩于园中散步!
顾佐:“大哥,我没看错吧?”
公仪天珩:“自是没错。”
顾佐:“殿主他……跟申元白……”
公仪天珩:“仔细观之,并无暧昧,但想来关系也较为熟稔了。这五年来,想必那申元白没少在师尊身上下功夫,而后是否能成,端看申元白的本事了。”
两人几句话说着,那战船已然越发往下降落。
顾佐感慨道:“申元白的胆子挺大的,资质也挺好的。我看他也是在拼命追着殿主啊,这境界都已经人皇了,在年轻人里算是头一份儿吧。”
公仪天珩一笑:“若无这点本事,还是早早放弃师尊为妙。”
顾佐又叹口气:“不过,殿主已经突破到碎空境,那申元白想赶上去,恐怕还得再加一把劲儿才行。”
公仪天珩道:“堂堂化血殿主,可不是那般容易追求。申元白且耗着罢,只看他诚意有几分罢了。”
这些话说完,那战船已然降低到距离地面仅过百丈的距离。
以下方血璃与申元白的眼力,早就将那战船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尤其血璃,目光在公仪天珩与顾佐身上来回看过几次,眼中闪烁微微激切之色,神情之欣喜虽未十分表露,却是清晰可见。
这般的神色,着实难得。
而申元白则是满面讶然,似是不曾想到竟这般巧合——才刚刚谈起这二人,便立时见到这两人归来?
战船上,公仪天珩已然朗声开口:“师尊,且让一让,叫战船落地!”
血璃经由自家弟子这般一提醒,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然来到了战船下方,若是当真任由其降落,怕是自己会被那能量冲击。
当下里,他果然朝后退了数丈之远,重新和申元白战在了一处。
随即,那战船轰然落下!
两边的流风鼓荡,掀起百丈风暴,周遭众多花木之物皆在这风暴之中俯下身来,像是经受不住一般。
战船落地后,公仪天珩和顾佐身形微晃,便落在了地面上。旋即那战船化为一道流光,没入到公仪天珩的掌中。
此刻血璃方才看清楚,在那掌中所握之物,乃是一枚钥匙一般的物事,那战船竟然是被其吸纳进去了。
公仪天珩和顾佐很快上前,朝血璃躬身下拜:
“弟子公仪天珩见过师尊。”
“弟子顾佐,见过殿主。”
血璃手掌微抬,声音中满是欣慰:“好好,回来便好。”
说话间他仔细打量这二人,惊异地发觉,他们两个周身的气息内敛,其实力竟然是已双双突破,都达到人皇境了!
当下里,血璃自然更加欢喜:“你等流落在外时,亦不曾忘了修行,很好,很好。”
公仪天珩说道:“弟子让师尊担心了,实在对不住。”
顾佐讷讷不言,只是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而后,血璃将两人唤到了殿内。
申元白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