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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位副将,俱是他一手提拔的心腹。
顾佐刚走来到演武营前,就感觉到里面煞气冲天,喊杀阵阵,许多沛然的力量在其中碰撞冲击,掀起滚滚洪流,纵横四面八方。
若非是此地还布下禁制,怕是这些声音要传及百里,叫城中的城民每日都被这等激昂呼喊之声震撼,日夜热血澎湃,损及心神了。
进入演武营后,顾佐目光所及之处,俱是一片乌压压的人群,无数的武者在其中对战,且对战的举动与常人切磋不同,更似生死搏杀,也免不了许多武者身受重创,浑身淌血被拖了开去。
这样激烈的搏斗,叫人十分注目。
不过,若是数百人、数千人的煞气冲天,多半难以给修炼有成的武者太强烈的震撼,可是万人、十万人、几十万人呢?就算是本身资质非凡境界高深的俊杰,只要他们还没来得及用时间来沉淀,只怕都是难免要被镇住的。
顾佐看到众多战士头顶血气直冲云霄,汇聚成云,仿若在其中翻滚着一头通身血色的长龙,就觉得呼吸一窒,有难以形容的冲击感。
这想必,也是武振煌轻易将他们带来的原因之一——若是公仪天珩的意志不够坚定,可不是就要在这个时候心神震荡,甚至产生些微的惧意么?
可惜,公仪天珩的心性之坚定,别说这里是三十万人的煞气了,就算是百万人、千万人,他也只将其汲取过来,化为血河养分,增强自身,又哪里会因此而被震动,而感觉恐惧?
故而他面色未有分毫改变,只一笑道:“不愧是铁血百战的战士,我辈不如也。”
要是公仪天珩反而显出狂妄的神情,倒是不值得武振煌等人如何注意了,偏偏他言语谦逊之时神情又不为所动,岂不是叫人觉得难测么?
武振煌神色微顿,说道:“公子的心志,方叫人佩服。”
他的几个副将也是不得不承认,这回来的这个镇守者,真的跟以往的每一个,都不一样。
而那些幕僚更是有些焦急。
此人的身份虽说昨日便派人前去详查,但因着时间晚了,一夜过后还不曾送来。现下他们当真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晓其中详情,也好知己知彼……否则,再如何盘算,信息少了,也无用处,反而容易做出错误的判断。
公仪天珩不曾理会他们的想法,只时不时提出一些问题,来了解这演武营中诸事,不知不觉中,就仿佛已经加入了他们中间,而且掌控了一定的话语权。
他倏然提道:“在下此来,也带上一些麾下,为免他们出入战场,给诸位添了麻烦,在下有意叫他们也来此处随众战士一同训练,也好早早磨砺出来,为本城出一份力,不知城主以为如何?”他的语气,意味深长,“不知——城主可会嫌弃在下这不情之请?”
武振煌身子微僵。
他似乎在沉吟,却的确不曾第一时间回答。
顾佐在旁边不说话,安静地当了个背景板,并不给公仪天珩拖后腿,现下,他只是将精神力释放出来,尝试着试探那些煞气形成的云龙……孰料他竟从中感觉到了强大的意志能量和排斥力,要将他的精神力推拒开,甚至磨灭掉。这时候,他竟感觉自己体内的功法动了一动,不由心里也是一动。
莫非,这东西很适合用以淬炼他的精神力,让他学的新法门提升?若是这样的话,他在这里总当背景板倒也不寂寞了,恰好是修炼的时候,而且,满大营就没见到一位炼药师,也不怕被人察觉了。
就在顾佐跑神磨砺自己精神力的时候,那边公仪天珩和武振煌的交谈也差不多结束了。毕竟这演武营里需要了解的东西虽多,但大概的介绍却不需要多少时间,更细致的,那是得深入进去,才能慢慢体悟到。至于刚才公仪天珩的那个突如其来的要求,武振煌不好推拒,便只能答应了。只是除此之外,公仪天珩恐怕不能再度提出更多的要求了。
不过,公仪天珩也没有一天两天就完全渗透的意思,他已经在这里插了一脚,接下来他会将这只脚站得越来越稳,然后把第二只脚也迈进来。
尚算和睦却各怀心思的沟通以后,武振煌把幕僚和副将等的职能分工也都跟公仪天珩介绍过,公仪天珩对这些人也颇为客气,就像是没见到他们时不时就要抽搐一下的眼皮一样。
顾佐回过神的时候,那边谈笑声声,就好像关系已经听好了。
恰此时,那武振煌开口道:“公仪公子也是来得巧了,小女武英媛正值花期,有意比武招亲,选一个大好男儿为婿。公子来自十绝城,眼光必然不低,小女不敢高攀,不过如今这也是给城里添几分热闹,扫一扫兽潮过后的郁气,不知公子是否有兴趣去凑个热闹?”
公仪天珩坦然说道:“原来是贵女公子的喜事,在下自然愿意去凑个热闹,亦盼女公子能觅得如意郎君。”
武振煌朗声一笑:“哈哈哈!这比武招亲就在午时之后,如今台子想来也已搭好了,公子既不嫌弃,便与武某一同前往!”
公仪天珩微微一笑:“武城主请,有劳带路了。”
武振煌更是爽快,直接就和几个心腹一起,给公仪天珩引路了。
顾佐紧随而上,一边压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边心情有点紧张。
听殿主说,这位城主之女的经历好像也有点微妙,很有可能是跟牧白芝一样的鹈鴂女……不过,在没见到人之前,也不知究竟是还是不是啊。
很快,在绕过几条长街后,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广场。
这里新搭起了一座足有十丈高的石楼,只有最顶上的部分设有一层平台,前方围着栏杆,整座石楼都遍布红绸,格外显得喜气洋洋。
在那栏杆之后,正肃立着一位一身红装的女子,在她的身侧,有一道淡绿色的身影陪立。远远看去,当真是绿叶衬红花,好一道美丽的风景!
那石楼之下,广场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里面大多数都是精壮的汉子,魁梧的青年,很多明显都是在城外与异族荒兽厮杀过的,仅看那一身煞气,就知道实力不俗。
他们偶尔看向那石楼的目光里,都有一闪而过的倾慕和敬重,而在这个地方,不论男女,能够得到敬重的,必然不会只是因为小恩小惠,而是要经得起长时间的考验,才能将这一份敬重深入人心才是。
顾佐看到了这些目光,心里有些打鼓。
然后,他的注意力落在石楼里的两个女子身上。
那一身红装的女子,无疑就是武英媛。
先不说她的容貌,只说她将那一身红衣穿得英姿飒爽,身披轻甲,腰挎双戟,还有眉宇之间的那一段泛红的血煞之气,就知道这是个很有主意,自强自立且意志坚定的女子,而她这样女子,跟那个内心藏奸的牧白芝,怎么看也不是一类人啊!
顾佐有点纳闷了。
难道说,这里的鹈鴂女自我掩饰能力更强了?他算是看不出,这样的女子到底哪里像是要一直靠“吸男人”来强大自身了。
而且,顾佐还觉得吧,这人嘛,都不是傻子。
像牧白芝,哪怕她偷了人家的脸、气质和身段还有能力呢,还用那种“飘然脱俗”的伪装在天骄之间周旋,也总有一些人,会没来由地厌恶她——这多半就是直觉灵敏的感觉到了那一丝的违和之处。
就如顾佐自己也是这样的,哪怕牧白芝没算计他大哥,他同样对她没好感。
可是面对这武英媛,顾佐却没有这样的感觉。
实在太奇怪了……
比武招亲
顾佐不得不在心底猜测,难道说,这个武英媛并不是鹈鴂女,而化血殿主得到消息中的微妙处,只是巧合?
这也未必没有可能。
然后,顾佐心里一动,目光又落在了武英媛身旁的另一个女子身上。
此女相貌不过清秀而已,看起来跟武英媛是完全相反的类型,身段苗条甚至有点柔弱,一双水眸在顾盼之间,显出几分温柔。
顾佐其实也有想过,如果鹈鴂女不是武英媛的话,会不会是看起来好像是她侍女,且应该是深得武英媛信任的人,但是他看到这个侍女后,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个女子看着是双十年华,本身的境界却只还在炼血境——也就是说,她的身体素质堪堪比普通人强上一些而已,更别说资质什么的了,跟鹈鴂女的特征,也半点对不上啊!
所以,顾佐现在觉得更加为难。
事情……也一时陷入了僵局。
顾佐很快回神。
牧白芝也好,之前知道的那几个鹈鴂女也罢,除了那个有心人花兰若以外,她们身边的人难道不聪慧吗?皆不曾发觉。足见她们都是极会掩饰之人,有心算无心,不露破绽,方会如此。
他初来乍到,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也很正常,但他在这里有三年之久,总是可以想到办法的。
暂时,也不用太着急。
武振煌看见爱女,露出了跟之前都不同的慈祥、真心的笑容。
那武英媛见到自家父亲,心里也极欢喜,她的笑容爽朗,一如骄阳,纵身一跃,好似一道虹光,飒然就落在了一行人的面前:“父亲!诸位,英媛恭迎了!”
她身后那个淡绿襦裙的侍女身法也很灵巧,虽不及武英媛动作迅速,此刻也是忠心耿耿地立刻跟来,掠到她的身后:“青菀见过诸位将军,见过城主,见过几位……”
武振煌摆手叫她不必多礼,旋即对武英媛介绍了公仪天珩、顾佐与身后几个战奴,又道:“英媛,你这擂台搭好了,何时开始比武?”
武英媛在这方面也没露出太多羞涩之意,而是直接道:“就等父亲过来镇场了。”
武振煌自然是大手一挥:“那就开始!”
武英媛更是落落大方:“那就请父亲与镇守者等诸位往台上入座,之后便是招亲开始了。”
公仪天珩也朝武英媛一笑:“在下于此恭祝,愿武小姐能觅得一位如意郎君。”
武英媛道:“多谢公子吉言!”
随即,武英媛一转身,将众人带到石楼之下,而这一处则很快升起了一座高大的擂台,四面都有直捅云霄的立柱,每一根立柱都像是由特殊精钢打造,色泽黢黑,气息悠远,竟然是一座很古老的斗战台。
像这样的斗战台,只有历史极悠久的古城才会拥有,据说是上古时期人族为抵抗万族猎杀,抱团建立城池,而城池之上刻录无数铭文,将异族阻拦在城池之外。但这时候他们一出去就会被围攻,又不能被圈养等死,便在这斗战台上生死搏杀,来磨砺自身。到时候,败者会继续磨砺,胜者却会凭借一腔血气,组成百战胜军,打开城门一个豁口,出去和一角异族对战,以命搏命,狩猎对方,并将那拖回的异族尸体放置在斗战台上,千刀万剐,分于众人族战士、人族百姓吞吃,壮人族勇气,降人族腹饥。
也是因为斗战台的存在,哪怕人族被困得再久,剩下的人再少,也都不曾畏惧过,到最后,才能以战养战,磨砺出绝世强者,最终给人族争取到足够的地位,让他们不再为成为万族血食而痛苦。
而这一座斗战台,就是今天武英媛进行比武招亲的所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