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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灯亮了一夜，屋外的灯也亮了一夜。
玉竹跪在祠堂求菩萨见怜，谈她们小姐可以平安无事，也可以让小少爷平安无事，现在她办好了所有的事情，就等着和小姐一起主持大局。
花御风就站在屋顶向下看去，他恨不能此时就陪着那个蠢女人。仗着自己有几分本领，就当大头蒜，一头栽进去，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然而，素宛这边还算有惊无险，顺利度过，京城这边又闹起了风雨。
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无论侯府怎样禁言，这天花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上一次虽然怪病，传的很快，可是离自己很远，如今是天花这样恐怖的病症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该是怎样的可怖。
所有官员在家请郎中，不出户，皇宫更是上上下下清扫，眼见着林霄进出，这个时候的林霄就跟魔鬼一样恐怖。
而另一个惊恐的人，便是凤惊华，不过她不是惧怕着天花，而是人，看着自己家的门槛就要被外来求医的人而踏破，心就一点点沉了下去。
所有的人都知道，凤惊华是医仙降世，苦渡众生，只有凤惊华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她看着芳华医录，却是一个字都看不下，一个字都看不懂。
其实他们都弄错，不是一本医书就能将人塑造成一个神医。
而是要有人带领，识草药，辩穴位，知性质，懂阴阳，才能断症救人，不是一个新手，随随便便看书便能懂得。
这个时候，顾景梵有些后悔将夏婉清处死，凤惊华若是给人识了出来，他这官不当也就罢了，可能连小命都丢了。
“明天开始，我会让刘医师教你学医，这些人不过是一些心理问题，有问题也只是小毛病，所以你大致看看，胡说一下就可以了。”顾景梵在一旁提点着凤惊华。
“看目前的情况，只能如此。”凤惊华微微一叹。
林霄此时已经被禁足在家，好在除了聪儿就没有别的人不舒服，而素宛和这汤大夫待在屋子里，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出来了。
“这汤太医的医术，果真是了得，竟然可以让一个孩童撑那么久，娘亲，你说他们自己在里面都不会出事么？这三天三夜，就那贱人的身体，肯定要倒了。”林菡气呼呼的说道。
“天花的期限最多是一一个月，这才三天，有的他们折腾，不过不得不说，这碗水，的确是好东西，菡儿，趁这段时间，你赶紧准备一下，百花会在即，你要时刻准备，那丫头怕是藏了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
柳姨娘那天看着素宛吩咐，就知道素宛这些年来都是扮猪吃老虎，简直是小看了，所以，她现在起要全面戒备，她倒是要看看，素宛还藏了什么本事。
“娘，放心，女儿的功课一刻都没有落下，女儿一定要在所有人的面前，喊您一声娘亲。”林菡笑的甜甜，暖了柳氏的心窝。
“还是女儿好啊，就跟小棉袄一样，让娘欢喜，菡儿，你大哥就要游学归来了，等你们兄妹在一起，我一定会让那素宛好看，现在一定要沉住气。”
“大哥就要回来了？真是好些年没有见他了，娘也放宽了心，菡儿一定好好表现，重新夺回爹爹疼爱，当上这云都城的第一才女，前几日看那凤惊华，也不过是花瓶一个，中看不中用。”
“你这丫头，要让我说几遍，看人决不能看外表，想事情要从多方面去想，上次让你注意的人，你觉得怎么样？”柳氏看见自己的女儿那么轻敌，心中就是无奈。
“女儿……女儿……觉得不错。”女儿家的娇羞，让一个有些孩子的林菡，稍稍长大了些。
那一日顾景梵递过玉佩的时候，林菡的心都要跳出来，从不想，那样明媚的人会站在自己的面前，看着自己笑。
“不好。”柳氏看着林菡，感觉到她明显想歪了，心中就是急切，她让她关注，是因为要达成某种协议，而不是掉落情渊，无法自拔。
“菡儿，你要让自己优秀起来，顾景梵一看便是一个往上攀爬的人，我想你可以用利用他进宫，我想让你的位子，不只是人家的妾室或是正堂，只有抓住实质性的东西，才是真的。”
看着林菡的样子，柳氏觉得有必要摊牌。
“什么，娘，你是想让我进宫？”
林菡犹如晴天霹雳，她从未想过要成为皇帝的女人，自己的年龄正是风华正茂，这是在毁了自己。
“是。没错，我们是侯府，进宫也是迟早的事情，不过娘也不是想将你送入当今皇上，而是将你嫁入皇子中，赌赌运气。依我看，当今只有五殿下和二殿下最得皇上的心意。”
“娘，我……”
“就算你不愿，你恨我，娘亲也会这么做，现在你只是看着顾大人好，可是等到了后来，才会发现，金银财宝，权利使用来的直接。”
“是，娘亲。”
林菡虽然不愿，可是她知道权利的重要性，必须给她足够的时间，让她好好想想。
【第四十八章】焦躁
十日后，素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其实最难熬的就是开头，好在在这个要紧关头并没有第二个人感染。
一旁的汤太医敲着自己的背直呼接受不了，一定要歇息会，可真的让他躺在那的时候，又跑到素宛的身边看着素宛取下黑褐色的血瘕，摸着下巴直称奇。
“天花是一个很可怖的病症，我们无法免疫只有预防它，我取下的这个是痘痂，是天花的本源，里面的病症，可以存活数月或者一年之久，这个可以制作成痘疮浆液，以后我们可以用棉花沾取浆液，或者直接由痘痂磨成粉末，吹入鼻子内，使之感染，就会让身体产生抗体，来预防天花。”
“可是……这样的话，不是很危险，跟得天花是一个样么？”
汤太医瞠目结舌的看着素宛，觉得她的胆子，已经肥的流油。
素宛微微一笑说道：“这样的方法是经过处理的，这痘子只会在局部发出，反应很轻，过程很短，不会如天花那么恐怖。”
听完后汤太医大喜，这件事要是宣布出去该是怎样的震惊世人。
而且他发现，跟素宛待得越久，就越认为素宛当初拜自己为师，就是讽刺自己。
“师傅？你怎么了？”看着汤太医苦着一张脸，素宛就觉得好奇。
“老夫该是喊你一声师傅，你这样简直是讽刺老夫。”
汤太医上前一副愧疚的模样。
“师傅，既然认你为师，一生都是我的师傅，而且……这件事我并不想让人知道。”
素宛低下头，摆弄自己银针，顺带拿着两根扎着自己风池穴，两根扎着自己的足三里。
这两穴，是提神醒脑，让自己不会昏睡过去，配着特质的薄荷水，会有很好的效用，只是效用再好，这身体毕竟是乏了。
“怎么……这样扬名立万的好机会，你竟然像放弃？要知道，这可是唯一和凤惊华相比的筹码。”
汤太医一说完，素宛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师傅你……。”
“唉，丫头，有个敌人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想当初，老夫可是自恃医术高超，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和那个人比试医术，抢客人，如今老了，也做不到这样的激情，你还年轻，又有这样的医术，为什么要藏着掩着。”
“我怕引来负担。”
素宛看了一眼熟睡的三姨娘，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深怕因着医术而着了什么人的道，我也是怕了。”
“呦，老人精似的，依我看，你这个精明的丫头，不把别人给拐了就算是好事。”
汤太医此时竟然吹起胡子，看着惆怅无比的林素宛。
林素宛站起身，来到窗边，小小的打开窗子让自己透透气，今日下的是小雨，风有些大，微凉。
这种感觉，就如那日她被绑在了柱子上，寒风吹的感觉。
脸上，身上，腿上，微有些疼痛，没错，她不能藏着掖着，游戏开始了。
林霄此时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很是不安焦躁。
十天，十天都未出门，甚至，就连他们侯府上街买菜都会招人打，原本这件事都已经被人所知，想要去请太医。
却接到圣旨，若是病危，立即火化。
看来皇上也不看好这件事情。
是啊，这是多么的可怕，当初那座村子死了上百人，尸体堆成小山那么高，火化的时候她也目睹了。
“老爷，大小姐出来了。”
素宛出门的时候，闻到空气中的艾草的味道，也是叹了叹气。
“素宛，你五弟怎么样了。”
看着素宛一脸疲惫的样子，林霄脱口而出的竟是对林子聪的关心，素宛很是惊痛，不过也好，她也未将他当成一个父亲。
“爹爹放心，五弟现在算是平稳了。”素宛恭敬的对着林霄说道。
“贺喜侯爷，贺喜侯爷，现在小少爷不仅转危为安，大小姐更是研制出预防天花的技巧，如此以后再不会有人因为天花而死亡。”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的看向尚存稚气的林素宛，觉得眼前的人才是天上下来的仙子，救苦救难来了。
林霄大喜，可是又怕自己听错了再次看向汤太医，这一次不仅汤太医点头，甚至是三姨娘都从屋内出来点点头，并且跪下道谢。
原本她的心中怀着怨恨，是因为刚开始，素宛用着针刺入聪儿的手指。
可是现在，聪儿又恢复当初的活泼，不再哭闹，她觉得素宛就是来拯救他们的。
她现在可是清楚记得，自己在生产的时候大出血，是自己好不容易挺了下来，保住自己的命还有聪儿的命。
“怎样预防，素宛，你跟为父好好说说。”
当晚，林霄就着着官袍要面见圣上，在几次劝说下，林霄终于面见了皇帝。
一席话下来不过是两柱香的功夫，却让整个朝野震惊。
毕竟云都的风症与其天花是两种级别，孰重孰轻谁都知道。
宫里宫外都想见见这个侯府的小姐，而也在这个时候，云都盛行了学医之风，比起凤惊华那次，还要更甚。
“小姐，您现在可是云都城的名人，任何一个人都想往府里蹭，你看，那个墙头趴着一个人头，就是为了见你，管家每天都要带着护卫赶走不少这样的人。”
“凤惊华那次的确是功成名就，只是太过惹眼了，况且她根本就没有学医的心思，所以这次天花，她根本就不敢出面。”
“小姐的意思，是她在玩弄虚假。”玉竹皱着眉头。
“我想那次在花园我问的很清楚，这一次闹了出去，都是她的丫鬟在接待，什么时候这云都城的仙女娘娘也摆起了谱？”
素宛虽然在屋内，眼睛却时刻注意这外面。
这侯府有一点是好也不好，一旦云都城发了一点事情，侯府的丫鬟们，就“偷偷”聊着，声音之大，让她想不听都难。
“啪……”看着地下的杯子四分五散，就可以知道本人该是多么的生气。
“顾景梵，你不是调查了城中每家每户，除了你那个狐狸精，没有一个会医术的，怎么的就冒出一个可以治愈天花的林素宛。”
尖锐的声音带着不甘，让天仙一般的人儿有些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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