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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桃与云罗交换眼神,云罗示意她坐下。
云罗故作不懂地道:“当真古怪咧!”
“我认真想过,妹妹,这铺子不能要,定是东家为了卖个好价,故意请人来当食客,吸引顾客上门的。”
石头能看透这点,可见是有头脑的。
绣桃面露赞赏,“雇人做食客,不仅能吸引不知情的食客上门,还能让不晓内情的人花高价买下他的酒楼。”
石头道:“要置好店铺,还得通过牙行才成。”
云罗笑道:“我亦这样打算着。”她与绣桃使了眼色,“把柳奶娘叫来。”
绣桃应声。
云罗走近妆台,启开盒子,从里面取出几张银票,“这是二百两银子,大哥先拿着,出门在外少不得花钱,回头做两身体面的茧绸衣裳,往后你是生意人,亦是东家,莫要让人小瞧了你。”
柳奶娘随绣桃到了内室,云罗示意她坐下,“这么晚请奶娘来,是有件事与你商量,这是我结义的大哥李爷,你是见过的。”
柳奶娘一瞧,便知是那个叫石头的和尚,欠身道:“见过李爷!”
石头彬彬有礼,唤了声“柳奶娘好!”
云罗道:“明儿一早,还劳柳奶娘请了萧忠伯陪李爷去一趟城中的两大牙行,物色店铺。对外,柳奶娘只说李爷是你娘家表侄,如今要在钱塘做生意。”
云罗行事不易,石头只觉很奇怪,为什么她没有直截了当地说他是她的义兄,却要对外说是柳奶娘的亲戚。
柳奶娘应喏。
云罗又道:“请奶娘去一趟二房屋里,李爷与我二叔的个头差不多,他早年的衣袍许是能穿的,先挑两三身来。”
柳奶娘应了,当即去了二房早前住的屋子里,那里亦有婆子,只说要寻些不要的布料来填鞋底,那婆子年纪大,眼力不好,要柳奶娘自己挑选,柳奶娘便自个寻了两套七成新的茧绸袍子,因萧众敬后来长胖,这两套早就不穿了,收拢了一下,用包袱裹好出来。
058 失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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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罗把包袱交给了石头,又让他与柳奶娘约好明日去牙行的时辰。
柳奶娘将他从小门处送走,与云罗回了话,面带忧色地道:“小姐真要把店铺生意的事交给他来办?”
瞧着也是个年纪不大的孩子。
云罗吐了口气,“且让他练练手,柳奶娘去牙行时,再私下打听一下他们手里可有机警、干练的人儿,男的若会读书识字,又会计算最是好的。女的,或厨艺、女红,得有一技傍人。不拘年纪,人一定要够聪明、能干。若有一家几口的,也能买下。倒也使得。”
通常一家几转卖,多是获罪臣子的家仆、陪房。
柳奶娘怔忡,转而看着绣桃:“小姐,旁人买下人,挑了年轻体壮的,你竟要买老的,这……”
“家有一老,如同一宝。只要人够能干,便是六十岁的老翁、婆子,我都要的。但他们是要安置在外头的。”云罗稍顿片刻,含着浅笑,“绣桃从明日开始就留在府里服侍,奶娘陪李爷到两大牙行走走,若是牙行的人问起,就说是替你娘家远亲侄儿挑家仆的。”
柳奶娘应下。
且说石头怀揣着二百两银票,又两身得体的茧绸衣袍,如沐春风,连夜回到了刘家庄,刚进屋就惊醒了刘顺,他猛地弹坐起来:“你回来了?”
“是!”石头颇是得意,指着自己的包袱,“还是我妹妹好,给我备了两身好衣服,又备了银子,要我明日去看店铺谈生意!”
刘顺不屑一顿地道:“你就会胡说,我才不信咧。”
石头见他不信,立马拍着胸脯,将手一探,摸着体身的一个小布包,层层启开,“见过没有,二百两银票呢!妹妹让我先置两身得体的新衣服,再随家奴明儿去瞧店面,刘顺,你等着,我李万财就要发达了,哈哈……”
银票!还是二百两!
刘顺伸手想夺,石头扬手重新藏回贴身处:“告诉过你,我结义的妹妹是萧大将军府的千金小姐,你偏不信,唉……”他连连摇头,纵身躺下,刘顺大叫一声:“别弄坏了我的新衣服!”
石头不悦地瞪了一眼,坐起身三两下脱下新衣,抛给刘顺:“还你!真是小家子气!”看着包袱,笑意漫上嘴角,云罗又给他备了两身呢,有了这衣服,他明儿就能体面地去牙行谈生意,打开包袱,里面竟还有一顶四方黑帽,这正是江南商人所戴“财源帽”,因着形状四四方方,下大上细,下便得了个“财源帽”的美名。
石头道:“刘顺,往后你跟我一起吧,等我富贵了,自不会忘了你的好处。”
刘顺翻了个白眼,这小子真得了二百两银子,他这是走了什么狗运,得了萧小姐给的银子、衣帽,连靴子都有了,看他穿上,大小还算合身,扎上腰带,越发像极了体面的商人。
石头迈着八字步,摇摇晃晃,挥着双臂:“刘顺,怎么样,好看吧?”
刘顺不语,故作不在意地倒头就睡。
石头显摆了一阵,将衣袍脱下,叠得整整齐齐地重新收回包袱,连带着帽子、靴子都重新搁回包袱,当成枕头垫在脑后,这才在刘顺身侧躺了下来。
刘顺一直没睡,二百两银票,这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这得多少钱啊,他每日摇船打渔,卖鱼换回油盐、米粮,而他娘给刘员外家浆洗衣衫,一年到头能攒下五百纹钱就能高兴得他娘好些天睡不着。
二百两是多少个五百纹,只怕他们母子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钱。
石头这和尚,竟因着与萧小姐结义,走了这等好运……
如果他有二百两银子,他先买一座漂亮的屋子,再买一艘更好、更结实、更大的船,就像村头的刘大平家,那么一大船的鱼儿,可不抵上他打上一月的了,光是他家一天的收入就比他一月的还要多,他打听过,那样的大船得五十两银子。
刘顺幻想着,自己住进了漂亮的砖瓦房,得了一艘大渔船,娶了王家庄最漂亮、最会织网的王九妹为妻,他辩不清是梦还是他在幻想,竟自顾自地吃吃笑出了声,也令他回过神来,身旁的石头睡得正鼾。刘顺的目光停驻在石头的胸口,他的二百两银票就藏那儿,这也是石头意外得来的,被他取走,这不算偷!石头与他打小要好,不会怪他偷了银票。
刘顺心下纠结一番,手不由自己的伸手石头,小心地穿过胸口,探寻着石头的布包,正探寻银票,石头猛地拍着胸口,“银子!明儿还得用它做本行商呢。”原来,银票藏在左胸,刘顺见他未醒,大着胆子再往里探,触到了布包,抓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
是这个布包,是这个黑灰色的布包着的,他甚至已经掂到银票的份量,是银光闪闪的大银宝,现在都是他的了,他要拿着这些银票,买漂亮房子、买大渔船,还要娶王九妹……
刘顺的目光又落到了石头脑袋下垫着的包袱上,那里面有最体面的衣袍,那是有钱人穿的,要是有了这身衣袍,他也是一个体面人。他伸手去拽包袱,不想石头抬起手臂,似在护着包袱,刘顺又试了两次,还是不成,石头枕在包袱上,如果他拿走,石头会突然醒来。
他借着窗外的月光,小心地打开布包,一层又一层地褪开,瞧清了里面的银票,一颗心怦怦乱跳,这不仅是银票,更是他的梦想,他仿佛看到了大渔船,看到了王九妹。他细细地数了一遍,共有六张银票,一百两一张的、五十两一张的,又有二十两一张的,另三张各是十两银子的,他的心跳加速。
他又数了一遍,确认无误,直数得刘顺难以自抑,这才赤脚冲出自己的屋子,奔往刘顺娘的屋里。
母子二人一商议,收拾了紧要东西,连夜离开刘家庄。
石头是在刘家庄的阵阵雄鸡报晓声中醒来,他突地坐起身,想着要用斋饭、做晨课,看着眼前简陋的渔村小屋,突地忆起,自己是在刘家庄。他再度躺下,轻声道:“刘顺,你和我一起做生意如何?”猛一扭头,却见身侧空空。
莫不是一早摇船出海了?
059 放弃报官
石头想再睡,忆起今儿得与柳奶娘、萧忠伯一起去牙行打听买店铺的事,取出枕下的包袱,挑了一身棕色暗惊云纹的袍子,戴上黑色的方帽,穿上合脚的半新旧靴子,低头打量着,心头满是欢喜。
往常这个时候,刘顺娘早早起来准备晨食,今晨怎连她也没瞧见。石头越想越不对,索性奔出屋子,厨房里没有刘顺娘的影子,家里都没有人,就连刘顺也不见了。天色,才蒙蒙亮,这一大早的,人都去哪儿了?
石头回到屋里,包袱里的东西一件不少,将手探往怀里,这一摸立时吓得一跳,他记得很清楚,二百两银票被他裹在灰帕里藏在贴身处,这会子去哪儿了?那可是云罗给他做生意的银子呢。
昨儿太累、太高兴,他搁到别处了?
他将床上、床上寻了个遍,也没有灰帕的影子,更没有寻回银票。顿时,他如霜打的茄子,再没了精神。云罗能攒下银子不易,可他竟给弄没了。他打开刘顺的破木箱子,刘顺最心爱的新衣不翼而飞,只余下几件破旧的衣衫,里面还有他的一套和尚袍。
刘顺不见了!此念一闪,石头顿觉浑身乏力。失去的不仅是钱财,还有刘顺对这份友谊的背叛。
可是,云罗已经安排了柳奶娘陪他去牙行,要是他不去,云罗一定会担心的。
柳奶娘一早就在后门处张望,又去了小门处,再转往大门,依旧不见石头的踪影。
看门的萧实叔忍不住问道:“你来两回了,在等什么人?”
柳奶娘笑道:“前些天偶遇我的远房表侄儿,他说这两日要来见我的,正要我帮忙买处店铺做生意呢,这不,原说今天一早过来的,我已经与萧忠伯说好了,请他帮忙陪我们一起去趟牙行,小姐那儿我都安顿好了,瞧瞧,就要辰时了,竟不见人来。现在的年轻人,越发不成个样子,说好辰时前一定到的。”
萧实叔第一次听说柳奶娘有亲戚,瞧这模样还是个小户人家少爷,“他叫什么名字?要是到了,我让玉花去唤你。”
柳奶娘答道:“他叫李万财,十六七岁的年纪,长得高挑,方脸方颌,高鼻梁,浓眉秀目。”
萧实叔一一记下,“你且回去,人到了我让人传话。”
柳奶娘正待离开,却见后门处有人低低地唤了声“表姨”,柳奶娘吓了一跳,冲出后门,拽过他,厉声道:“你这孩子,我都等一大早了,不是说好辰时来的,还说要做生意,你这样子可如何是好?”
石头垂首,不说一话,眼睛红肿着。
柳奶娘笑着道:“萧实叔,这就是我的表侄。”
“原是李爷呀,瞧着是个能干、机灵的。”
柳奶娘依旧笑着,“萧实叔,我带他进去。”拉了石头进了后门,石头只不说话。
想到那不见的二百两银子,石头心头一阵剜心的疼痛。刘家村有人在夜里遇见了出村的刘顺母子,说他们要去给刘顺舅舅贺寿,还说要赶回去的船,这定是谎话。他只知道刘顺的舅舅住在一个海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