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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月,郑氏请了凌雨裳到大房花厅叙旧,一侧坐了个官媒。他们是来给乐儿提亲的。
郑氏道:“这回提的不错,虽是知县,是上届得中的进士。家里虽贫寒些,人倒还能干。”
凌雨裳轻声道:“大太太挑的。自然是好的,大太太做主就好。”
“但你到底是乐儿的亲娘。”目光却定格在凌雨裳那宽大的腰身上,她这几月越发不出院门了。
凌雨裳道:“前些日子闪了腰,戴了护腰垫子……”
郑氏半信半疑,问:“可要请郎中来?”
“不了,将养几日就好。”她可给惯会给妇人治脉的郎中使了大价钱,说她怀的是儿子呢,还是少露面的好。免得祸害了她肚子里的儿子,便是郑氏面前她也不能认,“乐儿嫁远些也好,免得她再失了规矩。”
这世上,恐怕没有凌雨裳再心狠的亲娘了,悦儿嫁入蜀郡,这一个又要嫁到湘郡去,往后要见一面怕也难了。
安康郡主听说郑氏给要给乐儿订亲,嘴里骂了句:“那性子越发像她失德的亲娘,寻个人家嫁远些。莫平白累了无辜的姐妹。”顿了片刻,问道:“凌氏可是有身子了?听说有一回候爷醉后拿她当了五姨娘……”
郑氏也觉着她那身子像,可凌雨裳似在担心什么。竟不敢承认,好在她私下让婆子盯紧了,道:“有六个月了,听郎中诊脉,说怀的是儿子。”
“眼皮子薄的,好像我们就不会生儿子,她若生了儿子,还搁你身边养,瞧那乐儿都被她教成了什么样。一点规矩都不懂,就是入了宫也给府里丢脸。”
安康郡主想到凌雨裳就厌恶得紧。连连摇头,倒是悦儿因养在郑氏身边。言行举止也是得体的,好歹还封了个千寻县主,又得风光出阁,虽说是都江王的三子,这也是皇亲国戚,算是体面婆家。
凌雨裳怀到七个月上,到底是遮不住了,所有人都知道她三十多岁又怀上了,有人捂嘴笑着。
谢畴道:“是我的种么?我怎不记得有那么一回事?”
“你不记得,可府里的人可都记得呢,算算时日,可不是你那回醉了怀上的么。”郑氏也是女人,虽然不喜凌雨裳,可冷了凌雨裳这么多年,也都懂事了,管她是生男生女,郑氏有自己的儿子,她儿子是世子,这世子位是坐牢固的,不过是多个孩子,她也懒得搭理,姨娘们都能生,不在乎让凌雨裳生。
凌雨裳见天的开始拜春晖圣母,立了个长生牌,日夜供奉着,期望能多得母子缘,生个孝顺她的儿子。
十月怀胎,在鬼门关兜了一圈,终于产下了一子,看着儿子两腿间多出那点东西,她只觉自己的下半生总算有个依傍了。
正看着儿子高兴着,乐儿从外面闯了进来,“旁人说你怀了,我还不信,瞧瞧,大姐姐才有多久的身孕,你又生个小的,当真丢脸,当娘的和当女儿的生个差不多大小的孩子……”
乐儿是听服侍的婆子去安康那儿报信,说凌雨裳生了个儿子,这事儿像一股风,立马就传遍了府中上下。
凌雨裳冷斥一声:“滚出去,姑娘家家连产妇的屋子也闯,也不知个避讳。”
乐儿大声道:“我出阁的时候,我要你手头那座千亩良田的庄子,你可别指望着要留给你怀里的小子。”
这回,凌雨裳给孩取了“平安”的小字,盼他顺顺当当、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更有纪念凌学武的意思,他曾经的封号就是平安候。
悦儿、乐儿两个,便是谢畴也不取名的,最后竟用了她给取的小字为名,可这回是个男孩,她想谢畴能给他取个名字。
刚满月,安康派了身边的婆子来,抱走了这孩子,理由和她生下悦儿后是一样的。
凌雨裳虽有不舍,却不得不撒手,想到郑氏倒也贤惠,定会善待孩子就没有吵闹。
虽说是搁在郑氏身边,可隔三岔五乳娘会抱平安给她瞧。
平安周岁的时候,乐儿远嫁了,为了求个平安,凌雨裳将一千亩的庄子分了一半给她做嫁妆,待乐儿嫁人,凌雨裳才从郑氏那儿听说,郑氏给乐儿置备了一份不错的嫁妆,原来早前凌雨裳的东西,郑氏都用心打理着。
凌雨裳直觉后悔,早知如此,她留给自己的儿子多好。
郑氏娶了嫡长媳,也是名门世家的小姐,那年平安才三岁,安康便令婆子带了平安去她跟前哺养,说什么也不让凌雨裳教儿子。
若干年后,凌雨裳忆起那时自己的软弱,想她在闺中如何强硬,许是那时用尽了所有的强硬,竟不敢和安康争,直至安康把她儿子教得与她两条心,处处拿她当仇人一般,她已追悔莫及,好在晚年得了个还算对她孝顺的孙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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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1番外 …萧家事(1)
永乐三年三月,云罗忆起萧众望的嫡女萧初雪,问左右道:“卫国大将军嫡女萧初雪可许人家了?”易嬷嬷隔日回话道:“还没有,至今也没许上好人家。”
云罗轻叹了一声,两日后与慕容祯讨下了一纸赐婚圣旨,将萧初雪赐嫁徽王嫡次子——安庆候慕容祼为妻,允萧众望夫妇入京为女完婚。
同年四月,萧众望携儿女入京,筹备萧初雪婚事。
慕容祯瞧出在事隔几年后,云罗对萧家人亦无怨言,让萧众望担任御林军副参将一职,一时间感动得萧众望泪如雨下,同来宣旨的内侍太监小谭子道:“萧夫人,皇后娘娘懿旨,明儿一早请萧夫人携萧四小姐入宫叙话。”
就在他们已经认定,云罗再不会理他们的时候,却突然帮萧初雪指了门好亲事,蔡氏亦听人说过,徽王饱读诗书,他的几个儿子都具有才情,即是徽王嫡次子,想来人品、模样皆不差。
萧初真跪在一边,心下转了几圈,喜道:“公公,皇后娘娘可有说也让我入……”话没落音,萧初雪一个眼神,萧初真立马就垂下头去。
自几年前出事后,蔡氏对庶女们要求越严了,而春姨娘也束着萧初真的性子,因她那乍乍呼呼又好动的性子,没少受罚,这几年倒是沉稳了许多。
蔡氏招了蔡婆子来,使了个眼色,不多会蔡婆子就备了打赏的银钱。
夜里,萧众望叮嘱蔡氏道:“入了宫,言行举止都要得体,不该说的别说,皇后为甚看重谢家,谢家人温润守礼,得宠不骄,失落不馁,这京城各家谁不称赞呢,可不能再讨了她的厌烦。”
这两年在钱塘,萧众望去常去镇海寺找空慧大师打座、悟禅,这性子还真如变了一个人,也不平白发脾气了,也不生气骂人、打人了,许是因年纪大了,又许是因为那番变故真的想明白了。
次日,入了宫,蔡氏谨记萧众望的叮嘱,而萧初雪如今也大了,心里欢喜给指了门好亲,一入京城就特意打听了,但凡知晓的都说安庆候是个俊朗有才的少年郎,也暗暗感激云罗,虽说这几年没再联系,好歹没有忘了她。
蔡氏领着萧初雪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云罗看她们的样子还算恭谨,人敬她一分,她自敬人两分,轻声道:“萧夫人、萧小姐平身。”
“谢皇后娘娘。”蔡氏并没有起身,而是道:“从江南过来,特意备了些江南土仪小吃,还请皇后娘娘收下。”
一语落,蔡婆子领着两个丫头奉上了精致的玫瑰饼儿及江南的精致小吃,这些都是蔡氏和萧初雪来时特意与钱塘出名的点心师傅学的,就为了入京做给云罗吃。
云罗瞥了一眼,轻声道:“萧夫人客气了。”
云罗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四皇子慕容涣,一袭华贵的凤袍,做了母亲后,身子也圆润了三分,更多了一份少有的韵味,雍荣华贵间不失美丽娇妍。
蔡氏与萧初雪只看了一眼,不敢多看,只垂首说话。“钱塘的点心还不错。”只字不提昨日得晓要入宫拜见皇后,她领着萧初雪忙活大半日的事。
四皇子哭了两声,许是饿了,云罗伸手递给了一边侍立的乳母,乳母抱住孩子就往偏殿移去,嘴里低声哄着。
云罗轻声道:“为萧夫人、萧小姐赐座。”
“谢娘娘!”
蔡氏努力想将云罗和当年那个黄头发的小女娃联系起来,可面前的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便是她也不敢多看,复又垂眸,端坐在绣杌上。
云罗道:“初雪就要出阁了,嫁妆都备好了?”
蔡氏答道:“一接到赐婚圣旨就开始准备,都备齐了。”
云罗吐了口气,蔡氏寻不到她幼时的影子,她也寻不到早前蔡氏的影子,那种不亲不疏、不温不火,而今都有了莫名的疏离、恭敬感,“徽王妃将吉日选在八月初二,初雪的嫁衣可绣好了?”
蔡氏愣了一下,想着早前云罗对他们的厌恶,可今儿说话,倒似在闲聊家常。
萧初雪接过话道:“回皇后娘娘话,初雪正绣着,还差些衣袖、裙边上的花没绣好,臣女手脚慢,总比旁人绣得慢些。”
云罗笑道:“绣得慢,就绣得细。初疏、初真可订亲了?”
蔡氏答道:“长幼有序,初雪的亲事办了,就该给她们订了。”
云罗也听明白了,这就是说她们都没订亲,想来这几年萧众望获罪,怕是家里儿女的婚事也给耽搁了,蔡氏在萧初雪的婚事上,也是高不成、低不就,名门世家又顾忌早前萧初雪许给判臣慕容禃的事,寻常人家蔡氏又看不入眼。
云罗又问:“元顶、元庚兄弟的婚事可订了?”
“回娘娘话,都还没呢。”想说依仗云罗做主的话,可蔡氏不敢说,生怕招惹云罗厌烦。
云罗垂眸,想到护国公李修道:“护国公李家父子,去岁平叛辽郡异族入侵有功,是建了军功的,虽早前有过,但皇上厚恩,又复了二等护国公的爵位,再则这护国公世子还镇守在辽郡。”
李修,既李筠竹之父,早前被剥夺护国公的爵位,去岁又复尊了,这给早前犯过的官员也看到了一线生机,当今皇上是有才干就用,不拘泥于形式。
蔡氏与萧初雪的心下兜了几圈,在想云罗说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萧众望的嘉勇伯爵位也能恢复,只是差个建功复爵的机会?先帝可赐了世袭爵位呢,因萧众望犯过,也被剥了爵位,有多少官员举家被贬庶人了,他们也是仰仗了云罗才保住了平安。
钱慕儿进了大殿,欠身禀道:“娘娘,凌安人到了。”
凌安人,凌学文之妻唐氏,也是在萧初雪被赐婚时下旨封赏的,凌老太太冯氏也同样被封了个勅命安人,凌府上下提及时,就在冯氏前头加了个“老”字。
云罗道:“宣她进来。”
唐氏进了凤仪宫大殿,行罢了礼,云罗赐了座儿,唐氏带的东西还真不少,从吃的、用的、小孩玩的,都一并带了来。
云罗笑道:“嫂嫂来便是,这宫里什么都有。”
唐氏说话倒比蔡氏随意了许多,道:“这些小玩意儿,原是我家几个皮猴最喜欢的,便特意多备了些,带入宫给三皇子、四皇子玩儿。”
云罗的眉眼里柔暖了几分,问:“家里可好?”
唐氏答道:“好着呢。夫君近来跟先生读书越发用功了,只说要把以前落下的都补回来,上回写了篇《论农》,连王先生都夸了呢。近来也常与肃毅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