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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坚持不许,他当然不会违了心意。
穆文礼的遭遇再次体现了夫妻和睦恩爱的重要性,他一定要事事以妻子为重,方能幸福一辈子。
宁氏反问他,“玉郎,若公公因你一句求情之言就放了穆文礼,你让文氏是恨你呢,还是恨公公呢?
我知道你心疼穆文礼,若他这回是因其他事儿,兴许我会陪着你一起去为他求请,但这次的事全是他活该,的确该罚,你给我老实在屋里呆着,别去掺和。”
穆文仁认真想了想,认为她说得话极有道理。
文氏之所以在祠堂外面跪着,就想逼父亲答应饶了老三,可父亲并未如此。
若他去向父亲求情,父亲就答应饶了老三,那不是明摆着落人口实,让人在背地里说文氏一条命还抵不上他几句话吗?
故父亲答应他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既然无可能,那还去做什么。
“嗯,还是敏敏你想得周全,我就不去为难父亲了。希望老三这回受了教训能改过,莫要再做那等愚蠢的事儿。”穆文仁道。
“哼,难说。”宁氏冷哼一声,对穆文礼能否有那样好的自律和自控能力表示怀疑。
穆文仁就叹了口气,说了些为穆文礼可惜的话。
这件事说完之后,宁氏想起穆莹莹那件事,就说道,“莹莹有喜了。”
“啊,真的呀,这可是一件大喜事呢,父亲一定特别开心吧。”穆文仁的面上有了喜色。
终于有了件高兴的事儿。
宁氏摇头,“我看公公未必开心呢。”
“为什么?”穆文仁疑惑。
父亲有四子一女,对小妹可是十分疼爱的,如此小妹又有喜,父亲又怎会不高兴呢?
“玉郎,你可知莹莹一家人忽然回来的真正原因?”宁氏话锋一转。
“不是正峰准备应试吗?”穆文仁答道。
“这些话只能听听,你还当真呢。”宁氏道,“事实远比我们想像的要可怕。”
“敏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快说给我听听。”穆文仁忙催。
宁氏点头,将之前听雪她们所查到的消息告诉了他。
定远侯和汪氏想赶葛正峰走的事,定远侯府上下没人知道。包括宁氏。
但之前在娇园里,古老确诊穆莹莹有喜后,定远侯夫妇没有她想像的那样高兴,就让她生疑了,然后她又注意到穆莹莹双眼红肿得像桃子一样,似狠狠哭过。
还有听周嬷嬷说,定远侯使人唤了穆莹莹夫妇去了杏林堂,说什么没人知道,但后来穆莹莹却莫名其妙的晕了过去,是被葛正峰抱着出杏林堂的。
综以上种种。宁氏有理由怀疑定远侯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徽州那边发生的事儿。
在事情未捅开之前。她不想将这些事告诉穆文仁,省得他担心。
听宁氏说着葛正峰的所作所为,穆文仁简直要气疯了。
他真不明白看着精明无比的汪氏,怎会为穆莹莹选了这样一位‘贱夫君’。她到底是不是汪氏亲生的?
要不是宁氏拦着。他都想去找葛正峰算账。
定远侯得知文氏被宁氏给劝回去后。对宁氏十分感激,也佩服她的能力,只用三言两语将打动了文氏。
虽然去了一桩心事。可他的心依然沉甸甸如山。
葛正峰如此的渣,让女儿继续跟着他,让他继续住在定远侯府,怎么想心里就怎么咯应得慌。
可要是执意将葛正峰赶走,那天宇和媛姐儿怎么办?还有莹莹腹中的胎儿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让他或她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吗?
定远侯不由心一酸。
孩子不管是失去父亲还是母亲,那是极其伤心和哀痛的一件事。
他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发愁。
嘉和堂这边,汪氏也知道了文氏被劝回一事。
高妈妈就笑着道,“郡主还真是有能耐,轻巧的就将老夫人您犯愁的事儿给解决了。
姑奶奶又有喜了,今夜您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睡安稳觉?
汪氏冷笑着摇头。
哪能睡得着哟,只要一想到武宁侯府破落得连普通百姓都不如了,她这颗心比剜了还要痛。
这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
要是没孩子,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将葛正峰这混账王八蛋给赶走。
她又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会儿葛正峰。
要是将高妈妈换成桂妈妈,汪氏不用在心里骂,直接就骂出口了。
汪氏又开始想桂妈妈了。
因高妈妈是董氏的人,她始终无法和高妈妈交心,有着难以跨越的隔阂。
对宁氏劝文氏,汪氏还是说了两句,“她这回倒是做了件好事,不过没想到的是,文氏竟然还真的听了她的劝,哼。”
“也许三夫人就是想找个台阶下,正好郡主给了,三夫人就借势下来了。”高妈妈又将话锋偏了。
“也许吧。”汪氏恹恹的道。
因着穆莹莹的事,她对什么事都兴致缺缺。
高妈妈在一旁建议道,“老夫人,姑奶奶有喜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舅老夫人,让她老人家也乐呵乐呵。”
汪氏摆摆手,“不用刻意去说,明日我正好要回去一趟,到时亲自说吧。”
“老夫人,这天正下雪呢,天气不好跑上难行,你改日再去吧。”高妈妈劝。
“不用,就明日,行了,我乏了,让丫环们打水进来吧。”汪氏面上露出疲态,将话题给终结了。
高妈妈点头道了是,掀了帘子去外面吩咐。
雪下了一夜,第二日天就放晴了,薄薄的积雪很快就在阳光下变成了雨水,屋顶上积雪融化的雪水顺着屋檐向下滴滴答答的落着。
像极了美妙的乐声。
用过早膳之后,汪氏将府中的事儿吩咐给甘氏,然后她就带了高妈妈、春荷和秋菊三人出门去汪家。
定远侯府与汪家离得并不太远,但因着地上有积雪融化的雪水,车夫不敢将马车赶得太快,约行了半个时辰,车才在汪府的大门前停下。
见到汪氏忽然登门,董氏讶道,“小妹,你怎么回来了?”
汪氏扯着嘴角笑了笑,“怎么?大嫂不欢迎我回来吗?这儿可是我自幼长大的地方呢,虽然我父母亲已经故去,但这儿曾经也是我的家呢。”
董氏只是随口这么一问,没料到会惹来汪氏一番火药味十足的回答。
她看向高妈妈。
高妈妈无奈的将嘴角拉平直。
昨日是想提前让人送信给董氏。可想了想,她现在是汪氏的人,若被汪氏知道她还与董氏有联络,并不时将定远侯府发生的事儿告诉董氏,她相信依着汪氏的为人,肯定会将她打死然后扔去乱葬岗。
可没有主子喜欢对自己不忠之人。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高妈妈终于心安理得的躺下睡觉了,不再去想来汪家报信一事儿。
董氏在心里骂了汪氏一句神经病后,笑着说了两句软话,将她迎进东次间。
丫环仆妇们奉上香喷喷的热茶、点民和新鲜的瓜果后。汪氏对董氏道。“大嫂,我有几句话想私底下对你说说。”
“什么事儿?”董氏眉一挑,面色变得认真起来。
方才汪氏面色不善,她就知道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儿。这心还一直提着呢。
汪氏看了看站环们。“难道大嫂想让我当着人前说?”
董氏无奈的叹口气。将丫环仆妇全给赶了下去,屋中只有她们二人。
没了其他人,汪氏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大嫂,我一向十分敬重你和大哥,对你们所说的每句话都十分相信,我拿大嫂当知己,可大嫂你为何要这样害我呢?”
董氏一脸的茫然之色问,“小妹,我怎么听不懂你这些话呢,我何时害过你呀?”
算计太多,她不知汪氏所指是哪桩事。
“哼,到这时候还要给我装蒜,武宁侯府发生那样大的事情,你都不对我说一声。
还有当年,你一个劲的撺掇我将莹莹嫁去武宁侯府,口口声声说为了莹莹好,我现在才知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莹莹都是你害的。”汪氏声泪俱下的控诉着董氏。
“武宁侯府发生了什么事儿?”董氏不答反问。
“小董氏是你亲妹妹,她家发生什么事儿,你难道不知,少在那儿跟我装蒜。”汪氏怒了。
“谁规定做姐姐的就一定要知道妹妹家的事儿,小妹,你今日说话有些过份啊。
还有当年让莹莹嫁去武宁侯府,你可是点头同意的,你要是不答应,难道我还能逼着你不成。
还有,你更别忘了,当时我只是信口一说,后来可是你急巴巴的跑来求我,让我帮忙撮合莹莹与正峰,谁知到头来却怪我,你还讲不讲道理啊?”董氏也怒了。
武宁侯府发生什么事儿,她当然知道。
这等不光彩的事,她又怎会主动告诉汪氏呢,难道还不嫌丢人是不是?
当年她只是向汪氏稍微提了下武宁侯,并说了嫁给武宁侯府的种种好,汪氏就动了心思,天天缠着她,要将穆莹莹嫁过去。
她承认当年是故意用欲擒故纵让汪氏上钩的,可汪氏要是不贪心,又怎会上钩呢。
所以这事不能怪她,只能怪汪氏自个儿。
汪氏被揭了短,顿时面红耳赤,怒,“你若将武宁侯府真正的情况告诉我,我能将莹莹嫁过去嘛,说到底就是你骗了我……”
“是你自个儿的错,关我何事……”董氏也拍着桌子怒。
二人就这样争吵了起来。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汪氏愤怒的摔了帘离开。
没走几步,就见汪正奎迎面而来。
“小妹,你几时来的,怎么就走了?留下来吃了饭再回吧。”见到汪氏,他就亲切的打招呼。
“哼!”汪氏斜眼冷冷哼了声,一言不发的朝前走支。
见汪氏对自己不理不睬,汪正奎有些懵。
小妹可是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今日是怎么了?
他快步走进东次间,问董氏,“小妹怎么了?你惹她生气了?”
“哼,我哪儿敢呀,她那是神经病发作了。”董氏没好气的答。
“胡说!”汪正奎不悦的道,追问,“小妹到底怎么了?这可是第一回见她这样呢?”
董氏沉了脸,闷声道,“还能有什么事儿,也不知她是从哪儿知道了武宁侯府的事,就因当年莹莹和正峰的事是我做的保山,她就一口咬定是我害了莹莹,你说这事冤不冤?”
听她一解释,汪正奎恍然。
他轻叹一口气,说道,“如今武宁侯府连普通的百姓人家都不如,这也怨不得小妹会生气,放谁身上都得恼。”
董氏道,“我妹妹也真是命苦,生了这样一个逆子,害她这把年纪还要受这苦。说起来莹莹也有责任,她要是个有本事有能耐的,将正峰好好管束住,他又哪儿能惹出这些祸事来,都怨小妹没教好莹莹。”
“好了,你别光在那说小妹和莹莹的不是,你那妹妹妹夫才是个懦弱的,偌大个武宁侯府活活被他们给折腾在那惨样。
你妹夫要稍微有些能耐,又怎会有今日的下场呢。”汪正奎说道。
他有些护着汪氏,听不得别人说她的不是,包括董氏。
“你要是能帮帮他们就好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