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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文义忍不住剜了眼自家婆娘,斥道,“你当贵人是你亲爹呢,有难处就去人家,还空着手去,谁搭理你啊?别说不是你亲爹,就算是你亲爹也不会帮你。”
甘氏被噎得直翻白眼,却又无话反驳。
因这件事甘家的确没出过半分力。
文氏也面色一讪。
这话虽然是骂甘氏,但她也说过差不多的话,穆文礼这是指桑骂槐呢。
汪氏只是面无表情的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扯了几句闲话之后,穆文义终于将话题拉了回来,复看向汪氏道,“娘,您再给我一万两银子,这回一定能完美实现我们的计划。”
“哼,别说一万两,眼下我身上一百两也没了。”汪氏冷冷的道。
“一百两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娘您就别逗儿子了……”穆文义干笑一声。
“逗你?”汪氏讽笑一声,“我才没那功夫,上回就对你说过,我已经倾囊相助,若再失败我也无办法。
我现在担心的是等你们父亲回来后,要是知晓帐上无银子,我该如何向他解释,你们这些不争气的无用东西。”
“娘,那可如何是好?这件事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穆文义急了。
谋算了这些年,眼看着机会就在眼前,可不要就这样被放弃了。
“你们自个儿去想办法吧,我乏了。你们下去吧。”汪氏挥挥手。
“娘,要不您去找舅舅……”穆文义忙提议。
他话还未说完整,汪氏就寒着脸打断,斥道,“要去你自个儿去,你让我腆着张老脸张口向人借银子,我做不到。”
自从几年前因穆莹莹一事与董氏撕逼之后,她与董氏的关系一下就僵了,甚至断绝了来往。
但后来在穆文义的劝说之下,为了他的前程。她又厚着脸皮登门向董氏道了歉。董氏自然不少得一翻冷嘲热讽,但在汪正奎的打圆场之下,二人又和好如初。
当然,表面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但心里已经有了不可弥补的裂痕。。
现在让她去向董氏低声下气借银子。打死她也不会去。
穆文义一脸失望之色,与甘氏离开了嘉和堂。
回到玉安园之后,夫妇二人就为银子一事绞尽脑汁。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头绪来。
就在夫妇二人郁闷无比时,却有丫环来禀,说文氏来了。
“她来做什么?”穆文义皱眉。
对文氏打听贵人是谁一事,还有些耿耿于怀。
认为她好奇心太重。
“让她进来不就知道了。”甘氏应道。
说着,就让丫环将文氏请进来。
要说文氏还真是有些手段的,汪氏和甘氏夫妇在商议害人之事时都将她喊上,根本没拿她当外人。
这等隐密之事,没有绝对的信任,是不敢让第三人知晓的。
文氏迈着轻盈的步伐,袅袅婷婷的进了屋子。
几人互相施礼寒暄,然后纷纷落座。
甘氏很直接的问文氏,“不知三弟妹冒雨前来有何事?”
外面雨又下大了,文氏的衣裙都被打湿了一大片。
文氏唇角轻轻抿了下,没有说话,而是将手中一个精致的小匣子推向甘氏面前,“二嫂,这是给您的。”
“这是什么?”甘氏边问边打开了匣子,然后一愣,“什么?银票?三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匣子里装的是银票,厚厚一叠,具体数额不知。
听到银票二字,穆文礼眸子里顿时有了神采,下意识探头看了看匣子里,熟悉的银票在向他微笑。
他的脸上也现出两分浅浅的笑容来,打趣道,“三弟妹这是在哪儿发财了,送礼送银票呢,呵呵。”
文氏微笑着摇摇头,柔声道,“二哥说笑话了,我一无高官二不会经商三无显赫家世,我与发财二字可沾不上边儿。”
“那这些银票是?”甘氏疑惑的问。
她是需要银子,但对这忽然送上门来的银子,也是不敢轻易收下的。
文氏解释道,“二哥二嫂,不瞒你们说,这些银子是我的嫁妆,还有这些年省吃俭用存下的积蓄,合在一起并不多,只有区区二千两,你们要做大事,这点银子兴许不瞧在眼里,但我只有这能耐,请你们莫笑话寒酸才是。”
什么?这银子真的是给他们的!
甘氏夫妇又惊又喜,天上真的会掉馅饼呢。
“三弟妹你为何要帮我们?”惊喜之后,穆文义很快冷静下来,问。
同意文氏参与大事的商量,是因为她脑子十分灵活,有很多好主意是他们想不到的,还有母亲和月柔那个蠢女人都很信任她。
但平时只是出谋划策,不伤她分毫利益,但现在却主动送银子上门来相助,这好得有些令他不敢相信了。
两千两银子虽然不多,却也不是小数目,一般人家女儿出嫁,嫁妆差不多也就这些了。
如果她像宁氏一样有钱,阔绰的送他两千两,他肯定不足为奇,还有可能认为少了些。
且世间之人,谁不爱银子,别人来借银时总会想这样或那样的借口不借或少借,偏偏她这无钱的主儿一下子大方的拿出这些银子来,让他怎么不怀疑呢?
文氏正色道,“虚情假意的话我就不说了,实话告诉二哥二嫂,我这样做其实是为了琳儿,是为她将来找个倚靠。”
“此话怎讲?”穆文义又问。
心中一讶,以为她会说出一番光鲜体面的话,谁知这样直接说出她的目的。
“呵呵!”文氏面色现出凄苦的笑容。“二哥二嫂都是自家人,有些事说出来也不怕丢人,我这辈子也没机会再生儿子了,琳儿是我的心头肉,不得不为她多想些。
我们三房人丁单薄,别人可就少了几份忌惮,等她长大嫁人之后,我们三房又有谁给她撑腰呢?
我担心琳儿会因此而吃亏受委屈啊。
所以我才厚着脸皮帮二哥二嫂,希望你们能将琳儿当做亲生女儿来待,希望瑛哥儿瑞哥儿能像兄长和弟弟一样来护着琳儿。在她受到委屈时能出面给她撑腰。这样我们百年之后也就放心了。
这是我这做母亲的唯一能为琳儿做的,其他的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唉!”
一声幽长的叹息,包含着道不尽说不完的无奈和痛苦。
提及儿子。甘氏的背又挺得笔直。这是她最引以为傲的事儿。
但她还是劝着文氏。“三弟妹你还年轻,先别说这些丧气话,说不定过几日就怀上了。你瞧那宁氏,不也是过了好些年才又怀上的,别着急。”
文氏面色黯淡的摇头。
穆文义默了默,又道,“三弟妹你放心,我和老三是同胞亲兄弟,他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等琳儿长大出阁之后,瑛儿瑞儿就是她的靠山。”
文氏道了谢之后,他话锋又一转,“不过,三弟妹你为何不向宁氏那靠拢呢?”
“说句不怕二哥二嫂不高兴的话,宁氏人心不坏,但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平日与她相处很拘束,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但与二嫂在一起就没这感觉。
所以,我还是希望咱们定远侯府将来的主人是二哥二嫂,而非其他人。”文氏很认真的答道。
她的回答穆文义夫妇深以为然,因这感觉他们也有。
每回面对宁氏时,他们就会情不自禁的佝腰弯背,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
文氏眸光淡淡的扫过穆文义夫妇的面上,见他们相信了她所说,就道,“既然二哥不想领我这份薄情,那我就不勉强了。”
说着,她就伸手去拿甘氏面前的匣子。
甘氏忙将匣子一把按住,笑着道,“三弟妹你误会了,你二哥不是不领情,实在是你这情份太重,我们不敢随意收下呢。”
送上门的银子不要那岂不成了傻瓜。
反正是你自己送来的,又不是我们上门去强要的,哼!
然后她又嗔穆文义,“二郎你也是的,三弟妹真心实意的送银子来帮我们,你却在那儿问东问丁,太失礼了,还不向三弟妹赔不是呢。”
穆文义忙向文氏赔着笑脸道,“三弟妹,月柔说得是,实在是情意太重,为兄不敢随意收下啊。三弟妹雪中送炭,我们夫妇会永远记在心中,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一定会义不容辞出手相助。”
甘氏笑着道,“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就是盟友了,先祝我们大事成功!”
“嗯,大事一定能成。”文氏笑着应。
穆文义也笑着附合。
文氏眸子动了动,又不死心的问,“二哥,不知您之前所说的贵人到底是谁呀,能不能说出来听听?”
穆文义忙压低声音道,“三弟妹,不是我不讲,实在是那贵人一再叮嘱,不可随意泄露他的身份,否则他就将我……”
说着,他比划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
这动作将文氏和甘氏二人都吓了一跳,文氏只得作罢。
但他越这样神秘,文氏越想知道到底是谁。
又闲聊了一会儿之后,文氏告辞。
但告辞之前,她又丢下一句话,如果甘氏夫妇有难处就告诉她,大家一起想办法。
等她离开之后,穆文义问甘氏,“你说文氏说的那些可都是实话?”
甘氏点点头,“我认为是真的,细致想想,文氏也挺可怜的,大周第一才女却生不出儿子,本以为嫁了个好夫君,结果也是看见光身子女人走不动路的下贱货。”
说到这,忍不住用鄙视的眼神冷冷讽了下穆文义。
穆文义很恼火。
想发火时,她又接着说道。“费尽心思给夫君收了个通房,结果这通房不但没生儿子来,反而给她生了个傻庶女,怎么想怎么窝心。
文家满门清贵,一个比一个清高,张口说得话都能将人噎死,满京城被他们得罪的人没九成也有八成,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将来琳姐儿靠谁?那还不得靠我们二房,靠瑛儿和瑞儿。现在有这机会。她肯定要示好啊。
哼,算她识相,现在终于想通了,二郎你瞧她刚嫁进咱们侯府时那谁也不瞧不起的清傲样子。我真想用指甲挠花她的脸。”
穆文义点头。“你说得也有些道理。行,银子先收着吧,只是这点儿银子只是车水杯薪啊……”
甘氏坐在那儿发愣。
银子。到哪儿才能弄到银子呢?
夫妇二人差点儿抓破脑袋。
就在这时,冬梅身边的丫环来禀,说穆琪有些不舒服。
“怎么回事?”穆文义一听幼子病了,立即起身,满面的担忧之色不是装出来的。
然后也不管甘氏是什么表情,直接掀了帘子去看穆琪了。
冬梅身边的丫环看了看甘氏黑炭一样的表情,识相的没再问其他,忙小跑着离开了。
甘氏气得将穆文义喝水的杯子给砸了。
雨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就像天破了洞一样。
穆琪染了风寒,穆文义令人请了大夫来过来,而他这几日也歇在冬梅屋里,未回玉安园甘氏处。
甘氏心里不快,只能拿下面的小丫环撒撒气。
晚上穆文义回来时,她竟然使了小性子,将他关在了门外。
“神经病!”穆文义气得狠狠踢了下门,然后转身就走。
本准备又去冬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