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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借着月光看怀里的人,“受到打击了?”
黄单摇摇头说,“不会受到打击,你一直比我厉害,我习惯了。”
江淮,“……你的心态真好。”
隔壁安静了。
不知过了多久,黄单挠挠男人的胳膊,“睡了没有?”
江淮捉住那只手,拿到唇边亲亲,“睡了,我在做梦呢。”
黄单说,“我问你一个事。”
江淮闭着眼睛,“问。”
黄单说,“张姐既然想往城里的年轻女人身上靠拢,那她为什么捡纸盒子和饮料瓶卖?还很喜欢斤斤计较?”
江淮打了个哈欠,“她是一个精打细算的人,那是骨子里的东西,除非剔骨,否则是去不掉的。”
“宝贝,还有没有问题要问,我可以睡觉了吗?”
黄单亲亲他的下巴,“晚安。”
平时早起的阿玉和张福祥都不在,王海成了第一个起来的,他下楼买早点以后,黄单就起了。
黄单看一眼大阳台,发现门是开着的,小黑狗不在,估计是在王海开门的时候,趁机跑下去了。
他走到阳台上,装作是在伸懒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阳台上晒着鞋,新的旧的凉鞋皮鞋摆成一排,鞋垫也是。
黄单有观察过,李爱国会乱七八糟的乱放,只有张姐才会摆这么整齐。
这些鞋应该是张姐洗的。
黄单看看后面,见主卧的门还是关着的,他就快速拿起女士的鞋查看,发现果真是40码的。
江淮说的没错。
黄单把鞋放下来,手摸摸每双鞋的鞋底和鞋面,这几天总是下雨,鞋还有点潮。
他走到一边,看着楼底下的绿色植被,那晚女大学生房里出现了40码的鞋印,洗鞋的可能除了王海,还有一个人,就是张姐。
在接下来的一周,黄单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张姐身上,他之前没这么干过,现在一锁定对方,就越发觉得自己心里的猜想就是真的。
系统先生通知黄单,还有三天就是比赛的日子了,很善意的提醒他不要吃辣,多喝水,以免上火,影响发挥。
黄单知道的,“多谢。”
任务快完成了,黄单这次的感觉不会错。
下班前,黄单收到江淮的短信,说晚上有事,会晚点回去。
黄单在路上逛,碰到一个年轻女孩,就是之前有天晚上开车卖衣服,被大妈要求退衣服的那位。
他没停,往前面卖玩具的摊位那里走去。
一个短发女孩迎面过来,不小心撞到黄单的肩膀,她赶紧道歉,“不好意思。”
黄单说没事。
没走几步,他就听到了背后的两道声音,都很年轻。
“小慧,你怎么才来啊?”
“别说了,还不是找房子的事,我这一天看完这家看那家,被网上的照片坑惨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那些照片不能信,要亲眼去看。”
“是啊,我记着呢,但是我没想到差距会那么大。”
“那你找到房子了没有?”
“找到了,就是对面的汇丰佳苑,以后我可以陪你一起摆地摊啦。”
汇丰佳苑四个字穿过嘈杂的人声,落入黄单的耳中,他不但停下脚步,还后退几步,离谈话声更近。
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隐隐觉得他能听到一些自己想听的内容。
“汇丰佳苑?哪一栋啊?”
“32栋。”
黄单转身看去,发现说话的都是两个年轻女孩,一个是之前见过的,另一个是刚才撞了他的。
卖衣服的女孩问道,“32栋?知道房东叫什么吗?”
短发女孩说,“我想想啊,好像叫张姐。”
卖衣服的女孩本来在给一个女的拿需要的裙子尺码,听到这句话,脸色都变了,“千万别租她的房子!”
短发女孩不明所以,“为什么?”
卖衣服的女孩不答反问,“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吐槽的事情吗?”
短发女孩说,“我记得的,你跟我说女房东怀疑男房东跟女租客搞暧||昧,就和女租客骂街,说真不想把房子租给你们这种女人,你被烦的连租金都没要就搬走了。”
卖衣服的女孩卖掉一件衣服,找零给对方,扭头说,“我说的女房东就是那个张姐。”
短发女孩非常吃惊,“不会吧?她看起来很热情啊,还问我住的地方远不远,要送我过去呢。”
卖衣服的女孩说,“那个女房东人平时是不错,但她有病,对女租客有很强的敌意。”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大概就是那种疑心病,她自己很喜欢脑补,总是在猜忌其他女人跟男房东有一腿。”
“可能是以前有过什么心理阴影,留下的病根子。”
短发女孩一阵庆幸,“想想就受不了,还好我忘了带钱,没交定金。”
她抓头发,“完了,我明天还要继续找房子……”
旁边的黄单站在原地,脑子里那些混乱的信息全部都清晰了起来,他稍微一联系,所有的事都变的明朗了。
走到一边,黄单立刻给江淮打电话,他需要对方配合自己演一场戏。
52。合租房里的那些事
黄单给江淮打电话; 那头提示不在服务区,他过了会儿又打; 还是同样的提示。
快七点半了; 街上人头攒动,男男女女带起的喧嚣声连成一片; 很吵闹; 听的人上火。
黄单低头刷手机; 隐约察觉人群里有道视线投过来,他抬眼扫去,下一刻就把手机塞进口袋; 手也放进去了。
人一多; 扒|手就多,一个不慎就被扒了。
黄单用的这手机太显眼,会成为那个群体眼中的目标一点都不奇怪。
所以说,在外面还是要低调些; 财不外露; 否则露着露着; 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别人的口袋里。
那两个年轻女孩依然在说着话。
卖衣服的女孩说张姐的房子多; 附近好几个小区都有她的房屋出租信息; 叫短发女孩打电话询问的时候先问一下对方姓什么; 免得白跑一趟。
短发女孩在抓狂,说那个房间真的挺不错; 是她找的房子里唯一一个房租在600以下; 还带个小阳台的。
她唉声叹气; 觉得可惜了。
卖衣服的女孩安慰她,“你要这样想,如果你搬进去,就是押一付三,忍不了要搬走的时候,别说东西搬的麻烦,你的损失还大。”
短发女孩顿时就被安慰到了,庆幸自己没丢那一笔钱。
黄单就住在32栋,600以下的,只会是隔断间,短发女孩看中的不是阿玉那间,就是赵福祥住的,他白天上班,也不会清楚有哪些人过来看房子。
没再往下听,黄单抬脚离开,电话打不通,脑子里的思绪已经全部整理过了,急切的想得到认证,两件事搅合在一起,令他心烦意乱,看玩具的心情也没有了。
黄单进门就发现对面的房门是掩着的,他看不到陈青青和王海,只能听见俩人的谈话声。
陈青青似乎不太舒服,声音里能听的出来,“真是的,房东每天都带人过来看房子,吵的我根本就没办法睡觉,烦死了。”
王海哄着,“再忍几天,10号我们就搬走了。”
陈青青骂脏话,难受的干呕,她捂着嘴巴出来,直奔卫生间,吐去了。
王海紧跟其后,匆忙跟黄单点头打招呼,就去卫生间给陈青青拍背。
黄单找钥匙开房门,现在差不多已经确定王海和陈青青那对年轻夫妻都不在嫌疑人当中,他不会再去有意的偷听,偷看。
毕竟那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
不过卫生间里的哭声却执意往他耳朵里钻。
怀孕的女人身心都要承受男人无法理解,也永远不会体会到的一面,情绪起伏会出现很大的变化。
要是嫁给不成熟的男人,对方只会觉得是在矫情,或者还会不耐烦的甩出去一句“又不是你一个人怀孕生孩子,女的不都这样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嫁的好不好,这条界线是当事人自己划出来的,别人怎么划都不算数。
陈青青的亲朋好友都羡慕她,认为她不是顶级的大美女,却嫁的那么好,找到一个心疼人的老公。
尤其是她那几个好朋友,每天上班累死累活,回来要干这干那,有时候喊一句不舒服,想让自己男人倒杯水,对方要么扒在电脑前打游戏,要么刷手机,喊几遍都不搭理,被当个屁忽略了。
那几人每回和陈青青聊天,都会说她的命好。
而陈青青家务活不用做,老公每天上班前给她买好早饭,简单炒个菜放着给她中午吃,下班回来买菜做饭,每个月的那几天不会让她碰凉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工资卡交出去,一切以她为主。
但是陈青青在生活中充满了太多的怨言,她总是在挑刺,这个不满意,那个达不到她的要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这会儿陈青青在哭,说王海不爱自己,还说她怀孕了,对方肯定又要去找小姐。
王海在安抚,发着毒誓,想从陈青青那里得到一点信任。
黄单的阳台门是关着的,还是能听见,他躺在床上,回想自己经历的几次人生,有长有短,有平淡,也有跌宕起伏,生死一线,温馨,都在他的记忆深处,标记着一,二,三。
躺了一会儿,黄单去水池那里洗把脸,回来打电话,提示还是不在服务区,他的心里有些不安。
江淮是不是在执行任务?遇到了麻烦?
黄单在房里来回走动,去冰箱拿根黄瓜洗了,站在小阳台一言不发的啃到尾巴那里,“系统先生,你能不能把江淮的位置告诉我?”
系统,“需要300积分。”
黄单让它从苍蝇柜里扣除,顺便问了自己的积分还剩多少。
他叹气,积分真的太重要了。
这次的比赛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取得名次。
蚊子腿也是肉,只要拼死别被刷下去,有名次就有积分,具体多少是和名次相对应的,那不是随机掉落的小袋子装的积分能比的。
黄单在原地蹦跳几下,让自己打起精神,他找眼镜布擦擦眼睛,带上手机和钥匙出门。
夜色一点点往深处沉,起风了,不见凉意。
s市某区某地,聚集着从外地过来的民工,在街上走着,会看到年轻貌美的站|街|女,发||廊|妹,空气里漂浮着一种混乱的气息。
黄单在离目的地还有一小段距离时,被当做可疑人物盯上了。
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所以他没慌,继续走动。
拐角有个寸板头,他在拿着对讲机,声音压的很低,描述着可疑人物的衣着,外貌,年龄。
街边的一辆车里,江淮听完那些描述,嘴边的烟都掉了,“他是我的人。”
寸板头一脸懵逼,“是江哥的人?”
江淮说是,他的语气里没有丝毫迟疑,“听着,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负责看着他。”
寸板头正色道,“然后呢?”
江淮靠着椅背,“给他买点吃的,等我过去。”
寸板头说,“知道了。”
把对讲机房在一边,江淮搓搓脸,后知后觉裤子被烟头烫出个窟窿,他碾了碾烟头,眉间的纹路很深。
驾驶座上的人扭头,“江哥,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