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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根在稻床拿木锹扬稻麦,一阵风吹过,瘪麦壳和麦糠都被吹跑,余下的金黄麦粒纷纷掉落,一层堆一层。
黄单看见男人麦色的臂膀上面有汗珠滚落,随着每次木锹的扬起落下,硬实的肌肉张弛着,他又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李根撩起褂子擦汗,侧身去堆麦粒,瞥到青年的身影,他手里的木锹瞬间握紧,动作都僵硬了。
黄单走过去,“哥,我那洞,你给我填吧。”
李根的脸腾地火烧般通红,“填不了。”
脸红什么?黄单的眼神怪异,他蹙眉,“早上你不是这么说的。”
李根莫名其妙的发火,扭头就吼,“娘们唧唧的,老子说填不了就填不了,你找别人给你填去!”
黄单倒是不生气,“哦,那算了,我找别人吧。”
听着青年的脚步声,李根把木锹往麦堆上一扔,“等着,老子给你填洞!”
片刻后,李根提着一个泥桶到黄单的院墙那里,把水和泥土搅合在一起,放进去麦糠,继续搅拌,拿铁铲挖起来往墙上填。
“你不是在工地干过吗?这点事都不会?”
黄单蹲在边上学习,“工地造房子用的是水泥。”
“还不是一个理。”李根默了会儿问,“头上的包消了没?”
黄单说没有。
李根去看黄单的后脑勺,“晚上睡觉不要压着。”
黄单看着李根。
李根也在看他,愣怔几秒后就嫌弃道,“走开点,别蹲我旁边挡风,热死了!”
黄单抽抽嘴,回屋去了。
闻不到青年的气息,李根的呼吸都顺畅了,他手脚麻利,很快就把洞填好,“冬天,我回了啊。”
屋里传出黄单的声音,“好哦。”
李根摸出烟叼嘴里,瞥一眼自己手上的泥土,叹息着摇头,“这算什么事啊?”
他恼怒的啧一声,看青年那样儿,压根就不在意上午那一小会儿发生的,就他自己慌的不行,跟个傻逼似的,中午吃饭都把碗摔了。
黄单在意,只是没说出口而已,以免俩人都窘。
傍晚的时候,有个讨饭的老爷爷挨家挨户上门讨吃的,他背着布袋子,两只干枯的手合并,做出乞讨的姿势,嘴里念着好人有好报,菩萨会保佑你的。
村里不少人家看见后,就赶紧把大门一关,装作人不在家。
黄单在门口对付一大把韭菜,把黄掉的掐了,他见着讨饭的,就去厨房的米缸里挖了一瓷盆米。
院里的陈金花大喊大叫,“冬天,你做啥子呢,半瓷盆就行了!”
黄单默默把一半倒回米缸里,剩下的给了讨饭的。
有几粒米掉在地上,讨饭的蹲下来,一粒粒捡回布袋子里面,对着黄单连声说谢谢。
黄单望着讨饭的去下一家,见门关着,就失望的离开。
他的视线一路跟着讨饭的,直到对方到李根家,离开时的表情是心满意足的,走两步就拉开布袋子看看,想必讨到了不少吃的。
李根给了讨饭的一瓷盆米,转头就看到了同样站在门口的黄单。
隔着走在回家路上的鸡鸭鹅,俩人的目光交汇,又错开了。
黄单叹气,本来还指望着叫李根过来他的窝里睡,给他扇扇子,他今晚就能跟昨晚一样,可以睡个好觉呢,有上午那事,李根是不会轻易爬上他那张床了。
陈金花把部分韭菜搁篮子里,提到李根家去了,她回来说,“下个月大家要去城里。”
黄单哦了声。
原主的记忆里有的,村里的壮汉们会不定时到城里去,每个人都会带着各类的东西去卖,家禽,黄鳝,蛇,野鸡,粮食什么的,能卖几个钱是几个钱,再拿那钱买需要的东西,譬如是给孩子置办两件新衣裳,给媳妇买个丝巾头花什么的。
陈金花说,“妈去李根家的时候,看到彪子和大虎大龙也在,听他们说城里人现在喜欢上了吃蛇肉,一条蛇能卖不错的价钱,他们商量着去早青山抓蛇。”
黄单对抓蛇没有丝毫兴趣,有时间,他还不如画一画农村的田野村庄,山林水塘。
陈金花拿抹布擦锅,“冬天,你也一块儿去。”
黄单的眼皮一跳,靠着灶台说,“妈,我去了,稻麦你一个人扬不了的。”
“你大后天才去,明后俩天差不多能忙完。”陈金花说,“你只是去个三四天就回,妈都和李根说好了,他会带着你的。”
黄单,“……”三四天?在山里怎么过?
去早青山的前一天,黄单在村子西边找到李根,对方这两天尽在躲他,“哥,明早几点出发啊?”
李根没看黄单,说两三点就走,“你起晚了,可没人等你。”
两三点?黄单的眉心蹙蹙,公鸡都没起来,他怎么可能起得来,“哥,你跟我睡吧,起来叫我。”
李根立马拒绝,“不行。”
黄单想了想说,“那我让英雄跟我睡。”
李根说了随便就大步离开,到拐角又臭着一张俊脸回头,“晚上给我留个门!”
9、乡村爱情
村里人白天忙活,晚上没什么消遣的活动,几乎都是乘个凉就回屋睡了,累一天,倒枕头上就能睡着。
黄单给李根留了门,陈金花起来上茅房,见门开着一边,就赶紧去关严实,拉门栓,嘴里还唠唠叨叨的,说门都没关严实,让小偷进来,年就没法过了。
不多时,李根翻墙头进来,敲敲黄单那屋的木窗。
黄单去开窗,侧身让男人进来。
李根单手撑着窗台,轻松一跃而起,跳进屋里,“不是说让你给我留个门的吗?”
黄单说,“我妈关的。”
李根,“……”
他踢掉球鞋上床,手枕在脑后,双眼一闭,“睡觉。”
黄单听着耳边的嗡嗡声,对着虚空一处就是大力一拍,蚊子侥幸脱逃,他两只手掌拍的发麻。
那一下很响,李根的眼脸动动,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借着稀薄的月光,看到青年坐在床尾,八成是又疼上了。
“你干嘛呢?”
黄单说,“好多蚊子。”
李根翻身,“你慢慢打,我先睡了。”
蚊子叮过的地方痒的不行,黄单抓手臂,挠大腿,发现男人一动不动,“哥,蚊子不咬你?”
李根说,“皮糙肉厚。”
黄单说,“你是挺糙的。”
李根,“……”
黄单去找蒲扇,拿着躺到床上,扇着蒲扇,“哥,你热不?”
李根心说,热啊,怎么不热,你哥的心火正烧着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火引到你身上,一起烧死。
黄单扇了会儿,把蒲扇给李根,“到你了。”
李根烦躁,“边儿去。”
黄单把上面的褂子脱掉,在身上脸上擦擦汗,澡白洗了,“哥,那我不跟你睡了,我到堂屋的地上睡去,能凉快点。”
听着动静,李根咬牙,“回来!”
慢吞吞走到门口的黄单闻言,快步躺回床上。
李根在心里咒骂,一把抓过蒲扇,大力扇动。
黄单头后的包没消肿,他趴着睡,脸歪在席子上,眼睛舒服的眯着。
“哥,你快一点。”
“快不了。”
“那你再大力一些。”
“罗里吧嗦的,自己扇去!”
李根把蒲扇摇的吱呀响,妈的,怎么什么话从这小子嘴里出来,都变了味儿?
有病的肯定不是他,是这小子。
黄单哎一声,往蒲扇底下挪,热的脸皮都黏席子上了,快睡着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忽然有贴着88的小袋子掉落。
系统的声音响起,“黄先生,您用了死鱼眼,获得双倍积分,总共176,减去您上次赊的39,你拥有积分137,是否需要存放于苍蝇柜。”
黄单说,“要。”
系统说,“一个苍蝇柜2个积分,在下直接从您的积分里扣。”
黄单说行,他说,“系统先生,你能不能让我听到李根心里的声音?”
系统,“需要一万积分。”
黄单,“当我没说。”
夜里两点左右,李根起来,推推身旁的青年,“冬天,起来了。”
没反应。
李根又喊了几声,就去捏青年的鼻子,见青年张开嘴巴呼吸,他的眼色深了深,低声说,“你想让你哥得病是吗?”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坏呢……”
李根坐在床上,捏住青年鼻子的手拿开,在青年的脸上抚||摸,移到他的脖子里。
黄单蹙紧眉心,他抓住那只手,难受的嘟囔,“疼……”
李根的心头一跳,猛地抽开手,呼吸乱的不成样子,他吞咽唾沫,嗓音沙哑干涩,“你知道不,你每次一这样,可怜巴巴的,你哥我就浑身不对劲,想打你,让你更疼些。”
他用另一只手去掐太阳穴,病的是他自己。
“张冬天,我数到三,你再不起,我就不等你了。”
还是没反应。
李根骂骂咧咧,把人拉起来,对方软绵绵的,要往后倒,他干脆拿手臂圈住,“醒醒。”
黄单不满的嘀咕,“我刚睡着。”
李根翻白眼,你哥我就没睡,“行了,赶紧的,收拾收拾就得走了。”
打了个哈欠,黄单的下巴搁在男人的肩头,脑袋也搭上去,鼻翼轻轻扇动,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子里。
李根全身僵硬,手足无措,像个傻子。
又睡过去了,李根气的抓起青年的手,在他的手背上咬一口。
黄单疼醒,瞌睡虫尖叫着一哄而散。
这个点,外头黑漆漆的,公鸡都还在做梦。
黄单洗把脸,人清醒很多,他拿了蛇皮袋,前头带叉的木棍,又去装晚上做好的粑,水,忽然听到陈金花那屋传来声音,“冬天,你进来。”
他一愣,这么早就醒了?
屋里点上煤油灯,陈金花靠在床头,“跟着李根,他很会打蛇,让他给你两条。”
黄单说,“他不会给吧?”
陈金花说,“不给就算了,妈是想跟你说,不要不好意思,张不开口,你要大胆点,敢于去表达自己的想法。”
黄单,“哦。”
“早青山里的蛇大多都是无毒的,多着呢,你能抓几条是几条。”陈金花说,“这次卖掉的钱,加上妈给你攒的,够盖新房子了,年后就能让媒婆四处跑跑,给你张罗门亲事。”
黄单说,“妈,亲事就算了吧,没人愿意跟我。”
陈金花的情绪失控,“妈是怎么跟你说的,你不比任何人差!”
黄单垂着眉眼,一副自卑内向的样子。
陈金花的语气缓了些,“你要是有个兄弟姐妹,相互扶持着就好了,妈也不会这么操心。”
她叹口气,“像你王大妈,就有两个儿子,都生的俊,老二成天在外面混,也给他讨到了有文化的儿媳,那福气谁也比不上的。”
黄单的眼底闪了闪,陈金花不止一次跟他提过王月梅有福气,那语气里分不清是嫉妒,还是羡慕,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感慨,他抬眼,若有所思。
陈金花说,“发什么愣呢,妈跟你说的,可都记着了?”
黄单说,“记着了。”
他突兀的问,“妈,你这腿,是怎么瘸的?”
陈金花说,“有些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