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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完了,”杨安若无其事,“我是来恭贺你的,给你带了块田黄籽料,成色还不错。等你要出嫁了我再送你些更好的,日后给我外甥刻章也是好的。”
管沅险些把手里的茶盏扔出去——就这般一上来便数落,破坏人家美好心情,居然还是来恭贺的?
“大表哥!”管沅义正言辞,“你到底想说什么!别给我绕圈子!”
杨安哈哈大笑:“算你还不太笨,知道我话里有话,我只是说,你要做好相夫教子的准备。”
“女子出嫁,谁不是相夫教子?”管沅有些奇怪。
杨安摇头:“我从来觉着女四书不是什么好东西,把你祸害成这样。的确,女子出嫁都是相夫教子,但你尤其是用来相夫教子的。”
“我知道仁和大公主做出这样的决定,是看中我什么,而且我也接受了。”管沅解释。
若不是因为那篇制艺,仁和大公主怎么可能看中家世门第都算不得显赫的她?
“不是你也接受了,而是你不得不接受,就如我刚才说的,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杨安一脸随和散漫,说出的话却句句刺心,“如果仁和大公主真为你好,就不会这般大张旗鼓来提亲,万一八字不合怎么办?她分明是打定主意要利用你,就算八字不合也会整成合。”
杨安说着摆了摆手:“所以,你也好自为之吧,日后你进了齐家的门,其实也没有什么话语权,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反正不会像你待在定远侯府这么威风凛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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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若兮辰
书号:3287794
新婚之夜,她被挚爱夫君以一杯“牵机”结束了生命
临死前,她才从眼前那对“璧人”口中得知
自己一出生就掉入侯门阴暗势力的罗网——
认贼做母、戕害亲生父母兄姐的残酷真相
重活一世,复仇成了她毕生的执念
背负血海深仇,已然看破红尘,却引来少年君侯的倾心爱恋
《斩侯》,讲述一个重生侯门一雪前耻的故事
055 转换
大表哥说的话没有错,管沅也都明白。
“所以我在田庄的时候就说过,这件事的决定权根本不在我,”管沅一脸平静,有些道理她早就想的通透,“如今结果如何,我都坦然接受,也明白你的意思——在仁和大公主府,自然是仁和大公主说的算,我并没有什么好抱怨或是惋惜的。”
初时一想确实忿忿不平,此事她半点把控不得,都要听凭仁和大公主的意思。但细细想来,比起前世,她现下的走向实在要好了太多。
做人不能太贪心,有得必有失,哪能事事顺风顺水?一步步走下去,总能慢慢变好的。
杨安稀奇抬眉:“你倒想得通透!”
“我看我想的很通透,只是大表哥你自己不通透罢了。不管我嫁到哪里去,都是儿媳妇孙媳妇,就能作威作福了?这道理和官场一样,年轻没资历的,就得在底下慢慢熬出来,不是考中状元就能直接入阁的。”管沅一句话扭转劣势,居然教育起杨安来。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杨安轻哼一声,“竟然教训起我来。你既然做好被欺负的准备,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管沅总算找回一些场子,如何能不得寸进尺:“本来就没什么可说的,硬是把事实添油加醋拿来吓唬我!大舅舅最近怎样?”
“还是日日入宫给皇上讲课,不过。听闻那个萨满法师对皇上影响很大!”杨安故作神秘地透露。
“就是秋猎回来的路上,遇见的萨满法师?有什么影响?”管沅当然知道影响大,只是好奇有什么影响罢了。
“上个月十三南京地动,皇上本来想派乾清宫总管刘瑜去南京赈灾,被萨满法师拦了下来,意思是地动乃大阴大邪之事,应派阳气旺盛的人才能顶得住。”杨安解释。
太监自然没什么阳气可言。
管沅却有些奇怪:去南京赈灾,是很重要的差事。萨满法师拦着刘瑜没让他去成,不知道会不会得罪刘瑜?
现下刘瑜只是乾清宫的总管,离后来的司礼监掌印太监还有一段差距。如果南京的差事办好了。自然能很快升上去。这个萨满法师。确实挡了刘瑜的道。
故意的?无意的?
管沅不得而知。
京中的消息,就像上好的醇酒,只要飘出来一丁点味道,会传的比风还快。
“现在看来。仁和大公主府和定远侯府的亲事。只怕要板上钉钉了。”宁护卫的话还没说完。就透露出几分惋惜的惆怅。
自家主子还不知道会怎么伤心呢,偏生主子个性无论如何都会强忍着,不露出过多端倪。可表面越是平静。心里越是难过呀!
少年没有表情,左手狼毫未停,写了许久才开口:“定远侯府其他人,有什么动静?”
宁护卫担忧地看了少年一眼:“没有动静。管二太夫人和管大姑娘都病着,但柳姑娘说,兴许因为这事,病就好了……”他其实觉得柳臻所言很有道理,过几日再看就知道了。
“叫陈新好生盯着,提防他们害人,别出了什么差错。”少年语气淡漠。
宁护卫应下,又抬眸瞥一眼少年:“其实,这件事也还有转圜地步——”
“为何要转圜?”少年冷声回问。
宁护卫一愣,少年又问:“之前萨满法师所做,是为了什么?”
宁护卫无言以对:他当然知道自家主子为了什么,但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孤独终老吧?
“什么事该做,什么事该做却不能做,我很清楚,”少年轻轻咬牙,似乎也在告诫自己,“你下去吧!”
宁护卫叹息地转身而走,却没人看到,少年拿起方才所书玉水宣,把自己比鬼画符还难看的字,尽数揉碎。
那张皱成一团的笔迹,恰似他的心。
事情兜兜转转,就算有先皇驾崩拦着,还是回到了原来的轨迹。
他不是没有能力阻拦齐允钧和她的事,却没有立场。
兴许,这才是她最好的归宿,至少比前世二八年华受牵连而死要好。
少年唇角溢出苦涩的笑,那笑容凄冷萧瑟。
她不可能等他一辈子;就算能,又或许如前世一般,再也没等到他……
定远侯府花厅里,杨氏正领人清点田庄上送来的果蔬粮食。
“你哥哥到前厅去和庄头们对数目了,”杨氏看着刚进花厅的女儿,“要不你去问问,看他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管沅摇摇头:“这就不必了,哥哥若有什么为难的,自然是先请教祖父。”
毕竟从前掌管庶务的是祖父,一切还是听祖父的意思为好。
杨氏赞成地点点头:“也好,你父亲下个月就要到京了,他要是看见你和你哥哥如今这么能干,可不知有多高兴!”
管沅还真有些难以置信:“爹爹回京的事,真的定下来了吗?”
前世,父亲战死大同;这辈子若能让父亲回京,就可以避免这一切的发生。因此,父亲回来,对她的意义不仅仅是团聚,更是免去一场死别。
“多半不会有变化,”杨氏笑容温婉,“你大舅舅也给了我准信。”
“那就好!”管沅抚了抚心口,只盼着那一天没有变数地尽早到来。
杨氏又问:“你要不去二太夫人那里说一句,告诉她田庄的瓜果送来了?”
“见了她准没好事,差人告诉安嬷嬷也就罢了,问问喜好,到时候再送一筐过去。”管沅回答。
“也罢,”杨氏颔首,招了女儿过去。“那你来帮我清点这些东西,挑些出来送人。”
管沅不由一笑:“依我说,送人最好的,才不是什么金银绫罗、书砚玉石呢,送些稀奇瓜果,又新鲜又别致!”
“那也要看送给什么人,”杨氏指点女儿,“平日里常来往,交情好的,自然能送这些瓜果。但如果是上峰。或者不那么相熟的。只怕还得挑名贵的东西,比如……”
管沅细心聆听,正说着便有丫鬟来报:“世子夫人,三姑娘。大姑娘那边似乎不太好。二太太派婢子来。想让世子夫人差人请太医。”
“不太好,”管沅面露惊讶,“到底怎么回事?”
“大姑娘昏迷了好几次。而且饭食难进,再这样下去,只怕不好。”丫鬟胆怯道。
杨氏想了想,吩咐丫鬟:“我这就去叫人写名帖请太医,你先回去复命,我待会儿就来。”
丫鬟答应着下去了。
“我本怀疑有诈,”管沅分析着,“毕竟长姐病了这么久,怎么突然这几日就不好了?可一想,太医不是闹着玩的,况且,长姐有诈,二婶母该不会有诈吧?”
她对梁氏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至少那次若没有梁氏帮她,只怕她很难脱身。
“所以我才要叫人写名帖,就是觉得,可能真出了什么事。咱们先过去看看,究竟怎么一回事。”杨氏说着拉起管沅的手,走向桐青苑。
管洛,是真的病得死去活来。
梁氏忧心忡忡在她身边照顾着,却丝毫不见起色。
“起先大夫不过说寒热侵体,多少还能用些东西,现在什么都吃不下!”梁氏郁郁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女儿。
“二婶母先别着急,”管沅走去扶住梁氏宽慰道,“太医马上就来,长姐平日身子骨康健,肯定能好的。”
梁氏重重叹息一声:她哪里会不知道,洛丫头为了不嫁到靖安侯府,故意把自己折腾病?本以为过几日就能好。谁知道现在越发严重了……
早知如此,当初她就该拦着洛丫头!
但拦着也不是办法呀,难不成真让洛丫头嫁过去?
说来说去,还是洛丫头眼高手低,要是起初挑亲事的时候,按她安排的路一步步走下去,就不会闹成如今这样子了……
太医来了之后,说是肝气郁结、胃气不降,开了如下方子:
姜竹茹三钱。川贝母杵五钱。淡吴萸次入六分。酒炒川连一钱。旋复包先三钱。生赭石杵先二两。酒炒楝核杵先三钱。炒枳实一钱半。黄郁金一钱。整荸荠打一两。淡海先煎二两。
管沅一听肝气郁结,便猜到几分——
多半是为了她的亲事。
人贵心宽,前世她和管洛正好换了位子,但她在庐陵的境况可比管洛差多了。杨家败落,什么依靠都没有,连基本用度开支都成问题。
但她也没像管洛如今这般。
“既然太医说几服药便能好,那我也不打扰长姐休养,先告辞了。”管沅礼貌地退下去。
有些事,她明白,也可以说,别人却不一定听得懂,更不一定理解你的用意。
十月十八,鞑靼小王子尽起勇士,侵犯宣府,连营达二十余里。大同、宣府边关告急。
刚从书斋明掌柜那里得到消息的管沅,立马就想冲去找杨氏,才想起来自己的消息未免太快了,此时只怕内宅里都还没有确切的消息——
但基本可以确定的是,边关告急,父亲作为大同参将,镇守防御都还来不及,回京述职,只怕要泡汤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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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平仄客)(泊小不)(殊彦93)(天道晴明)(自由的心情)(幽蓝魔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