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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此刻,让他不去想世事纷争;停在此刻,让他与她成为永恒。
她的每一分气息都被他死死抓着,仿佛自己再也不是自己,却那样令人迷恋而痴醉。
她呢喃片刻,再也无法思索其他……
这个年管沅过得还算惬意,当然要除去白日里亲戚往来的应酬,以及入夜盛阳似乎没完没了的纠缠。
没有假的时候,他十日里有九日都要早起上朝,在锦衣卫一当值就是一整天,因此也顾忌着没有太过放纵。
而今过年休假,没了这层约束,他就肆无忌惮了起来。
清晨的阳光照进观澜堂的时候,盛阳推开正屋的房门走了出来。
灵修灵均见状就要进去服侍管沅,却被盛阳拦了下来:“让她再睡一会儿,我去前边书房处理事情,等摆膳了再派人叫我回来。”
灵修灵均急忙应是,又对视一眼:世子爷待世子夫人真好!既体恤着世子夫人多休息,还不忘了要与她一起用膳。
不过想到这几日的动静,两人又是一阵面红耳赤。
前阵子世子夫人和她们都说了,她们已经满了十五,也留不了两年了,若有看得上眼的,只管来回禀了,世子夫人自会做主。
但是灵修灵均两个人,此时什么想法也没有,几乎就是两眼一抹黑。
世子夫人却说不着急,可以慢慢挑,到时候她也找几个合适的出来,让她们自己挑。
只是看了世子爷和世子夫人这般,她们虽然还没有主意,却也有了笼统的想法:旁的都不重要,只要嫁一个品行端正,对自己好的,也就满足了。当然她们也还想留在管沅身边,最好能嫁到管沅身边的人,那就又多了一条要对世子夫人忠心。
管沅并不知道自己的丫鬟在这打算这些,她睡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精神倒是养好了,也幸亏没有婆婆要赶着早起立规矩。
等到灵修和灵均进来服侍自己梳洗完,盛阳也从南书房回来了。
管沅一边吩咐丫鬟摆膳,一边听盛阳说:“今晚皇城城楼上赏灯,我们是推脱不掉的。虽然太后也会在,但好歹有皇上拦着,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也都布置好了,去请个安走个过场,我就陪你去看花灯。”
今日元宵节,晚上的赏灯,去年是管沅为安全计推脱掉了,前年就是管洛害她出事那次。因此管沅对元宵节这个大家都心向往之的节日,实在喜欢不起来。
如今听盛阳这样说,便知道他已经为自己下了极多的心思,便感激地点点头:“嗯,我不担心。”
有他在身边,就算是遇到危险,她也相信他能保护自己。
冬日的天总是黑的特别早。
不过将将黄昏时分,京城里已是一派灯火通明。
管沅穿着沁蓝色的鸢尾夹绫绣袄,天水色的裙裾带着浅浅的银边,走动间如同碧波轻扬波光粼粼,湖蓝的羽缎斗篷一系,掩去了婀娜窈窕的身形。
也不知是靖安侯府的水土好,还是怎么回事,管沅只觉得自己今日腰越发纤细,该圆润的地方却更加圆润了。
搭着盛阳的手下了马车,管沅就被他牵着走上了皇城的城楼。
盛阳今日传了一身银白的羽缎斗篷,内里是玄色衣袍,看上去很是耀眼,倒是和管沅的打扮十分登对。
皇城城楼上的众人,都是皇亲国戚,还有后宫里的嫔妃。甫一见这么个清丽小娘子走上城楼,纷纷眼前一亮。
若说国色天香,又没有漂亮到那种程度,可是这般清丽的容颜,气韵卓绝,令人见之忘俗,也不知怎么回事,仿佛看一眼,就能记得一辈子。
盛阳领着管沅和要紧的人一一见礼,刚刚退到一旁,就看见远处烟花漫天。
齐允钧站在角落里,目光先是从两人交握的手,再漂移到管沅发间的南珠天河石鸢尾花银钗。
那样清雅的颜色和式样,也是只有她衬得起,也只有她能与之相得益彰。
管沅此时正转头看着盛阳,美眸含笑,又带了几分好奇:“夏皇后精神好像不错,不是说病了吗?”
“再不好皇上也不会去看她。”盛阳并不关心这些事情。
“也是,她那样的人,除了自己心疼自己,还有谁会心疼她。”管沅颇有些唏嘘。
“你倒是杞人忧天,别人家的事还轮不到我们管,”盛阳拉了拉她的手,“我们去看花灯。”
管沅跟着盛阳悄悄下了皇城的城楼。
元宵佳节,人来人往,盛阳为了安全起见,今天特意安排了不少人手围在他们附近开路。
“那个走马灯喜欢吗?”盛阳侧头在她耳边问。
管沅摇摇头:“我觉得没那个好看呢!”她指了指对面楼上挂着的那个高高的琉璃花灯。
那是一个彩头,样式很精致,五彩斑斓的琉璃让其中色彩单调的烛火,也焕发出多彩的生机。
“老板,这盏琉璃花灯要如何才能拿到。”盛阳牵着自家娘子走过去。
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笑眯眯的打量了一番两人:“这位公子只需要在百步之外把琉璃灯射下来,并且没有碎,那灯就归公子了。”
盛阳和管沅对视一眼,心下皆是了然。
百步穿杨,不算顶困难的,至少对盛阳这个史上秋猎最好成绩来说,并非难事。
可是要射下来让琉璃灯落地不碎,那可就麻烦了。
“要不还是算了,咱们自己找琉璃做一盏也是一样的。”管沅摇了摇盛阳的手臂。
管沅这是在给盛阳台阶下,不想为难盛阳。
可是下一刻,另一个人的出现注定了盛阳不可能就此放弃。(未完待续。。)
169 比试
齐允钧一身青裘大氅,出现在琉璃灯下,同样问了老板规矩。
管沅在看到齐允钧的那一刻,秀眉微蹙,只觉得想要擦汗,可是明明寒风冽冽,刺得她脸颊也微微生疼。
如此一来,盛阳不可能放弃这盏琉璃灯了。
“其实呢,”管沅拉着他的手说悄悄话,“有些事情是不会影响我的看法的,有些事情我一判死刑就是判一辈子。”
盛阳怎么可能不明白阿沅在说什么,他也知道阿沅根本不屑这种和齐允钧的争斗,只是有时候,有些事情是免不掉的。
如果他今天后退了,他倒是不会怎样,后日回锦衣卫,只怕那些八卦之心如熊熊烈火的人就该按耐不住了。
因此,今天齐允钧的挑战他必须接受,不光是为了阿沅,还要综合考虑各方面的因素——
盛阳拍了拍阿沅的手,只说了一句“放心”,便走到场中。
“你就不怕有人说你闲话?”盛阳拿起一支箭,仔细端详着。
齐允钧自嘲地笑:“说我闲话的人还少吗?况且有时候你越是光明磊落,别人才会越不敢说什么。”
盛阳似笑非笑:“你想怎么比?”
齐允钧不禁想起了从前。
盛阳是靖安侯府的独子,堂弟盛陇和他年岁相距甚远;齐允钧亦是如此,二弟比他年幼十来岁。
因此两人算是一同长大的发小,从前时常一起玩闹。切磋武艺。
然而如今——
这次比试,早就没有了从前那种玩闹的性质。
盛阳一派淡定从容的模样,却也知道自己不能输。倘若输了,连带着一起被流言蜚语中伤的,还有阿沅。
齐允钧不能输,却是为了胸口那股郁结之气,还有总想了解却了无可了的遗憾。
管沅站在一旁,自有宁护卫和柳臻侍立在侧保护,然而心里七上八下,实在是……
要她说来。这是何必呢!
“明天。不,很可能今晚,京中又要传我的流言蜚语了。宁护卫,你去给皇上报信!”管沅头疼地咬牙。
“啊?我?”宁护卫惊讶。
“还不快去!”管沅催促。
宁护卫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照着自家世子夫人的话。马上去请示皇上。
只是还在路上。宁护卫就想明白了管沅的用意。
如果此时有皇上掺和,而不是私斗,那么于大家的名声都会好很多。
只要一句皇命难违。什么东西都能搪塞过去,而且既然是皇命,就没有人敢多加议论。
而且如果皇上乐见这次比试,便会主持公正;不乐见自然会阻止化解,这样就能化矛盾于无形。
世子夫人真是好计较!只可惜是让皇上背了这个黑锅……
宁护卫不由一阵心惊:幸好世子夫人是站在世子爷这边的,否则就按照这份心智,恐怕寻常男人都斗她不过。
正在皇城楼上观灯的皇上,很快知晓了此事,不过一切反应也在管沅意料之中。
“这么好玩的事怎么不早点来告诉朕!你先回去告诉御弟,还有表哥,让他们缓着点,朕要亲自过去观看!”皇上一副看到新奇事物的模样,抚掌片刻又说,“还是你们家夫人地道,赏!”
管沅看到皇上那明黄色的龙袍,还有郑重其事的态度时,差点就没笑岔气。
皇上这性子真是令人既好笑又无奈。
“世子夫人真是料事如神呢!”柳臻由衷称赞,方才管沅已经和她细细解释了一回。
“皇上来了,势必还要开辟看席,又会把世子爷和齐公子叫过去嘱咐一番,咱们跟过去。”管沅心下已经轻松多了。
到时候京中的人再议论此事,只会说皇上多事想看热闹,而不会议论私斗和名声的问题。
果不其然,皇上把盛阳和齐允钧都叫了过去,嘱咐了一通类似和气第一,输赢第二的话,然后又重新商定了比赛规则。
盛阳已经听宁护卫禀报了一遍事情的经过,看向席位上端坐着的管沅时,神色越发温柔。
他知道阿沅聪慧,却没想到还能用这样的办法。他的阿沅,总是能给他无限惊喜的。
管沅只是神色悠然地看了看一群侍卫太监布置比赛场地,然后把目光转向刚被请到场的文武百官以及各家命妇。
母亲杨氏和盛阳的姨祖母宣威侯夫人都十分关切,坐在管沅身边打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沅只捡了要紧的说了两句,大意是皇上一时兴起让他们比试。两位夫人都不好再说什么。
过不多时,大舅母也来了,同样是询问了一番,管沅也都按这个回答了。
反正皇上是个恣意玩乐的性子,前科多得数不胜数,微服出访期间闹出了不知多少风流韵事,又喜欢热闹排场,上次把济宁闹得人仰马翻,朝臣们也无可奈何。
大舅母还想再说什么,已经有太监在场中宣布比赛规则。
大意是,琉璃花灯挂在对面阁楼的二楼檐角下,齐允钧和盛阳每人一张弓十支箭,站在百步之外开始,不管用什么方法,谁都不能碰到花灯,也不能打碎花灯,否则就只能退出比试。先把花灯放到阁楼前的供桌上的人,就是获胜者。
管沅听了这一系列规矩,简直快要惊掉下巴:不能碰花灯,还得把花灯放在供桌上,这难度也太高了吧?
可是她半分担忧也不能表示出来,否则盛阳只会比她更忐忑,她给盛阳的,只能是全然的信任和鼓励。
“阿沅。”看到爱妻走过来,盛阳锐利的双眸染上几分笑意。
管沅握了他的手,轻声道:“小心一些。”
盛阳点点头,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