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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贵为阁老的杨石瑞,送了一方古砚给盛阳:“听皇上说起盛世子的字,很是夸赞。”
“不敢当,多谢大舅舅。大舅舅叫我表字就好。”盛阳连忙行礼。
大舅母给的是一副古画并蒂成双,寓意夫妻和睦好事成双。
轮到杨安时,他一本正经地拿了本前朝版刻的《易经》出来。
众人看到这礼物,全都傻了眼,然后去看盛阳的反应。
盛阳仍旧一脸泰然,什么异样的神色也没有,就要收下礼物。
但是其余人等心里都七上八下的,有些沉不住气的,已经把想法都写在了脸上——
人家杨阁老送古砚,那是听了皇上说盛世子的字好。
可你送一本《易经》,盛世子向来以武闻名,送《易经》,这不是打脸,嘲讽人家盛世子不擅文吗?
管沅一手扶额:她就知道,大表哥那性子,准没好事!
“周易乃是文王所作,先不说义理,文王乃福泽深厚之人,化解劫难,庇佑安康,是再好不过的了。”管沅笑着对杨安道了谢。
登时,杨安清秀的眉毛颤了颤,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谁都知道盛世子孤煞之事,皆心照不宣。
现下大家都认为:杨安杨子升不愧是第一才子,能想出这样的好办法。
然而熟知杨安性子的管洌,却暗暗抹一把汗:大表哥真是……若非妹妹聪明机敏,只怕要出大问题……
到时候满京城的人都会知道,杨安对这个表妹夫有意见了。
等到盛阳和管沅给小辈们派完了封红,管沅就把杨安拉到一旁。
“你想翻脸就直说,又在这种礼义之事上动歪脑筋,呈一时之快!”管沅气闷地数落。
杨安不以为意地笑:“怎么,我不过试试盛天昭有多少气量,你就这么紧张他?”
“这有什么好试的!那现在试过了,到底气量如何?”管沅没好气地问。
“还没露出马脚。”杨安自然没有什么好话,心中却已经对盛阳有些服气了。
盛阳还未及冠,就能有这么沉着的心气,果真如传闻中一样。他日再历练几年,势必能泰山崩于前而不乱。
“就算世子爷气量不大,你又能怎么样,难道你还真想教他读《易经》不成!如今好在是我拦了下来,否则呢?到时候满京城就不是议论靖安侯世子气量如何,而是说你杨子升心胸狭窄了!”管沅毫不留情地讽刺。
杨安有些泄气。
管沅摇摇头:“等你回家,舅舅舅母自会教训你,我也不多说了。你是李阁老的学生,自然知道如今朝堂上时局如何。你这么做,那是离间文臣和靖安侯府的关系,只怕恰合了刘瑜的意思。你要是不想亲者痛仇着快,就给我收敛着点,好生读书复习去。开了春你也是要科考的人,进了官场要还是这么鲁莽,大舅舅和李阁老也救不了你!”
杨安不由冷笑:“若是这般就能挑拨,也活该刘瑜能得逞!”
管沅忍住要翻白眼的冲动,把时文塞给杨安:“你这人就是这样,别人的话半点听不进。时文给你,你好自为之!”(未完待续。。)
159 安置
回到花厅,管沅便调整好了情绪,把此事抛诸脑后,一一回答杨氏和大舅母的话。
“中馈你不接也好,你还年轻,最要紧是把身子养好早日生下子嗣,”杨氏和女儿说着悄悄话,“这种时候操心琐事,我倒担心你顾不过来伤身。”
管沅几乎就要擦汗,连忙转了话题:“哥哥的亲事,母亲是怎么打算的?”
如今她不在定远侯府,也不能时常回来,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憋着噎着,该好好和母亲谈谈这个问题。
“你哥哥的亲事,”杨氏颇为叹息,“被拖到现在,也是进退两难。如今太早谈了也不好,还要人家小娘子再等两年。还是过阵子,慢慢再找有没有合适的吧。也都是永国公府——”
说起永国公府,杨氏忍不住动气。
管沅心里一个咯噔。
这般一来,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拉着大舅母和母亲只说些家长里短的。
用膳的时候,管沅隔了一个屏风,就听那边谈论的全是朝堂之事。
“听闻太仓粮储颇丰,国库银钱却十分空虚,皇上因此动了各地银矿的心思?”管进问道。
杨石瑞点头:“皇上确实问过,但还没有最终下定论。”
盛阳面色微冷:“中官秦文倒是汲汲于此,还与刘瑜交涉过,恐怕刘瑜是动了这个心思,才去劝皇上这么做的。”
管洌蹙眉:“也就是说,这原本是刘瑜的意思?”
……
管沅没有再听下去。
开采各地银矿。势必劳民伤财,但之前皇上又是营造豹房,又是各处巡幸,难免花了不少银子。
如今要填补这个空缺,只怕没有旁的法子……
“听闻你和天昭昨日进宫面圣了,皇上可说了什么?”大舅母把管沅的思绪拉扯出来。
管沅笑了笑:“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不过就是随意说几句话,赏赐了些东西。”
杨氏心头一动:“可曾见了太后?”
杨氏是超品外命妇,逢年过节也要进宫给太后皇后请安的,自然明白太后不是那么简单的性子。何况。武康伯府也有一半的缘由折损在定远侯府手中。她不免担心。
“去慈宁宫谒见了太后,”管沅点着头,“太后也赏赐了东西,倒没有说什么特别的。”
“听闻皇后娘娘最近身子不爽利?”大舅母关切道。“不知道有没有见你?”
“皇后娘娘身子不快。我去了坤宁宫。她倒是没有见我。”管沅说到此又有几分唏嘘。
夏皇后不得宠,只怕这辈子便是这样了。就不知皇上的子嗣问题怎么办——
这般想着,大舅母小声议论起来:“再过一年又是选秀之年。如今的变数可大着呢。”
“可不是,皇上一直膝下空虚,宫里头也没有好消息传出来。”杨氏感叹。
管沅接话:“但这也不是我们好操心的,皇上如今很忌讳旁人在他面前提起此事,连世子爷也不敢触了这个霉头。”
言下之意就是,让母亲和大舅母提点着父兄和大舅舅,也不要去触了这个霉头。
“还有这等情况?”大舅母很是惊讶。
管沅点头低语:“皇上不喜选秀,为此连太后那边都闹得很僵。皇上的家事还是少管为妙,现在又不涉及争国本,反正皇上还年轻。”
她和盛阳都清楚皇上的性子,自然不会在这上面出错。她就怕父兄和大舅舅不知就里,一头撞上去。
说到底,这是皇上和太后这对亲母子之间的斗争,他们做臣子的,没必要牵扯进去。
冬日天黑的早,从定远侯府回到靖安侯府的时候,已是临近黄昏。
盛阳和管沅刚进观澜堂,就领着管沅:“观澜堂的格局你也熟悉一下,哪些地方不合你心意,我去叫人重修。”
她的手被他圈在掌心,一阵温暖:“叫人重修?这么麻烦就不必了吧?”
“这里不仅是我要住的地方,也是你要住的地方,自然要合你心意才行。”盛阳看着她的美眸,认真地说。
管沅也不再争辩,只顺着他的话:“那你带我到处走走?”
盛阳锐利的双眸此时满是愉悦:“好。”
夕阳下,两个相依而立的人,影子拉得长长的。
风吹过冬日的枯枝摇曳,碎了一地柔光。
“那边的花圃,等开春了,我再命人种些花?”管沅边走边询问着盛阳的意思。
“好。”盛阳点点头。
“观澜堂一共有哪些人手,我都还不大认识呢!”管沅突然想到什么。
这两天她也就看见几个眼生的小厮,其余人都没有见过。
“等明天一早,光线好些,就把他们叫到院子里,你一一过目。要是有哪些你看不顺眼的,你就把他们发卖了,换新的。”盛阳理了理她额前被风拂乱的碎发。
管沅好笑:“哪能说发卖就发卖,若是靖安侯府的世仆怎么办?而且,我又不是神仙,哪能看一眼就知道这个人好不好?对了,我点了陈新夫妇做陪房,他们跟着我过来了。我想着既然是你的人,还是让你安排他们比较好。”
“阿沅,以后内宅是你管,陈新夫妇就由你差遣,不必问我。靖安侯府的规矩比较特殊,二婶母虽然执掌中馈,但因为她不好管到我父亲的房里去,所以,靖安侯府每座院子,除了年节礼庆的事务,都是每年从公中拨付一笔银子,其余的自己安排打点。”盛阳解释。
“那,这样一来,自主性岂非很大?”管沅若有所思。
盛阳点头:“的确如此。”
“这样我想抓二房的痛脚倒不那么容易了,大概只能从人事上入手……”管沅若有所思。
“抓不抓得到都没关系,我从朝堂上解决也是一样的。”盛阳神情严肃中又带了几分狠厉。
二叔敢算计他,就不要怪他不客气。
说起朝堂,管沅又想到今天杨安的事,不禁道歉:“我大表哥……实在对不住,他就是那样一个人,你不要放在心上,大不了日后我们不理他。”
她知道盛阳心思通透,什么“化解劫难、庇佑安康”,那番话唬旁人可以,唬盛阳是唬不住的。
“杨子升的性子,”盛阳摇摇头,“你不必为他道歉,我知道他性子乖张些,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他性子乖张也就罢了,”管沅说起这个就没好气,“还偏偏自视甚高,我都担心他明年春闱丢杨家的脸。”
“都是个人的造化机缘。”盛阳不以为意。
杨安的性子,他从前就略闻一二;今日百闻不如一见,的确很是乖张。
不过他倒也不介意杨安揭他的短,他又不是读书科举之人,不懂玄妙精深的《易经》也实属寻常,他杨安也不会弯弓射箭不是?
人各有所长,以己长度人短,是狭隘行径;己短输于人长,也没什么好懊恼的,他输得起。
管沅见他的确没有放在心上,不像是生气,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是夜自有缱绻,第二日一早,管沅就听了盛阳的建议,把观澜堂的人都叫到前院去。
盛阳的两个心腹小厮——夏康、高丘,都是靖安侯府的世仆之后,也是打小跟在盛阳身边长大的。
管沅问了他们几句话,便知道这两人都是稳重可靠的。
至于其余的几个小厮,管沅也都一一问了话。
厨娘和几个粗使丫鬟,管沅便细问了她们的职责,又要了明细账册,准备看了之后再理。
管沅熟识了一圈之后,叫了陈新家的进屋。
“如今我不方便见外客,”管沅既然到了靖安侯府,也不好再向以前一般时常见靖恭坊的人,该避忌的还是得避忌,否则被盛嵩抓到把柄走漏了消息,得不偿失,“明面上,你当家的是帮我打理铺子的,你呢就跟在我身边帮我打理观澜堂。但实际上,你们是我传递消息的耳目,我在靖恭坊的消息,都需要由你们夫妻帮着传进来给我。”
陈新家的连忙行礼:“但凭世子夫人差遣,仆妇和当家的一定不负所托。”
熟悉了观澜堂的人事用了早膳,盛阳便说要带管沅出城祭拜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