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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精疲力竭的小道士无计可施,只能将鬼珠置于地上,眼巴巴地等着。
一晚过去了,柔儿并未出现。
我去,她怎么了?不会出事了吧?这可如何是好?
天亮了,一夜未睡的小道士,开始寻找出山的路。
道藏三千,小道士所精的,唯有捉鬼之术。对柔儿现在的情况,他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办法。只能先离开这,以期盼能找到此道高人,请教一番。
至于出去后会不会被青城剑派的人抓住,小道士实在是顾不得了。抓住了更好,向那恶婆娘服个软,认个错,答应乖乖地对她好。再求她派出人手帮忙,怎比自己一个人抓瞎强。
可这进山容易出山难,东转西转了半天后,小道士不得不承认,他彻底、完全地迷路了!
到了晚上,小道士照旧无数次地召唤柔儿,可是依然没有任何结果。
小道士心急如焚,在这样的担心中,累极、倦极的他沉沉睡去。
睡梦中,小道士似有所感,睁眼一看,果然,柔儿正俏立在他面前。
小道士大喜,一把抱了过去,却抱了个空。他讪讪一笑,正待解释下,却猛地大惊:
月光下的柔儿站在那,似下一秒,就要消散在月色中。
想想初见时,柔儿如有实体,只是淡淡的。而此刻,她的身体却缥缈如烟,似只一阵微风,便会随风消散,再无踪影!
小道士心中大疼,哽咽着说道:“柔儿,你,你怎会如此?”
柔儿泫然欲泣:“奴奴自被那两张符击中后,就,就觉得好疼好疼。奴奴怕道士哥哥担心,强忍着没说。可没想到,在鬼珠中疼了半天后,只觉得身体好虚好虚,虚得马上要散了。道士哥哥,奴奴是不是要死了?”
小道士恨得直给了自己一巴掌:“对不起柔儿,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求你帮忙,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柔儿嗔道:“道士哥哥,你怎么能打自己。疼不疼?”
她伸出小手,去摸那打红了的脸,不料手却透脸而过。她才想起,自己已不是人身,于是心中更是黯然。
小道士心中更疼,大凡有道行的鬼,在与人相触时,给人的感觉会是如碰冰块。次一些的恶鬼,也会让人觉得阴寒逼人。可柔儿给他的感觉却是,如触微风。显然,她的情况已极是不妙。
小道士誓言道:“柔儿,你且宽心,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会让你好起来。”
柔儿摇了摇头:“道士哥哥,你无需自责。你本来就清清楚楚地有告诉过柔儿,哪些地方贴有符篆,要远远避开。是柔儿自己见道士哥哥说得严重,一时情急,看都不看就往门里闯,这样才伤到自身。柔儿自作自受,实在怪不得道士哥哥。”
她越是这般大度,小道士就越是自责,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暗暗发狠,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挽救柔儿。
“道士哥哥,”柔儿问:“你上次说过,奴奴是生魂,这生魂死后,就会变成鬼,是不是?”
小道士点了点头。
“那成了鬼之后,奴奴还记不记得以前的事?”
小道士摇了摇头:“人死后前七天,还多少会保留些记忆。待到了冥府,记忆便会自然消失。就算偶有鬼魂留在阳世间,除了极少数机缘巧合,或者执念极深的外,绝大多数都会被阴气所侵。用不了多久,别说记忆了,连神智都会渐渐迷失,变成没有感觉,也没有感情的孤魂野鬼。”
“那道士哥哥,”柔儿期盼地问道:“奴奴死后,你能不能施法保留住我的记忆?”
看着那期盼的眼神,小道士犹豫了下,终不想骗她:“这种道术我不会,想来是不行的。”
眼见着那期盼的目光暗淡下去,小道士急忙说道:“现在我不会,可过段时间就会了。我很聪明的,就算找不到办法,也会想出办法。”
柔儿一笑:“那就多谢道士哥哥了。”
“柔儿,你不是已经忘了以前的事吗?还掂记这个干嘛?”小道士问道。
“道士哥哥,奴奴是忘了,却没全忘,还记得两件事。一件是,有一个很凶很凶的女鬼会来抓我,被她捉住后,会有很恐怖、极其恐怖的事发生。另一件事是,奴奴知道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必须得告诉爹爹,不然,必会惹来弥天大祸!”
“奴奴不记得自己的爹爹是谁,这个秘密又是什么?可奴奴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活着一天,就一定要把这秘密说出去。哪怕死后变成鬼,也一定要把它说出去。如果没有,那所有爱着奴奴的人,奴奴所有爱着的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奴奴的执念,是奴奴哪怕烟消云散,也必须要完成的执念!”
柔儿柔柔的说着。可这番话,让小道士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这看似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每一处都柔柔的柔儿,她的内心,却绝不柔弱!
小道士安慰道:“放心吧柔儿,有我在,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柔儿点了点头,微笑道:“奴奴也相信道士哥哥哦。”
说了这会儿话,柔儿累了,回到了鬼珠中去。
第二日,小道士还是没有找到出去的路。这四川多山,一直向前走不了多远,眼前往往会出现一座大山。这山太多很高很大,人都极难爬,马就更加不用想,只能牵马绕着山脚走。这山又往往连绵不断,这样走着走着,鬼知道最后走到哪去了。
这个晚上,柔儿没有出来。等了许久后,小道士睡去了。待半夜醒来时,却听到幽幽的哭声。
小道士悄悄地睁开眼,却见到柔儿正跪坐在地上,低头哭泣。
隐隐地,还传来她的哽咽声:“奴奴不想死,奴奴还有必须要做完的事。”
月色中,有白衣女鬼,跪地哭泣。这般情形,若别人见了,必会吓得屁滚尿流。
可小道士,只感到,无尽的怜惜。
在心中,他一声长叹!
73 登仙台上可成仙
柔儿的情形,一天比一天更糟糕。
而小道士,还被困在这十万大山中,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依旧鬼影没有、人影没有,只是这两天辛苦跋涉时,他并不再孤单,总会在不经意间遇上一些本地居民,如山猴、野驴、野鸡。当然,更多的是各种蛇、各种鸟,甚至还与一头黑熊,不来了次亲密接触。
与黑熊的相见,真是注定的缘分。当转过那个弯,不期而遇时,一人一熊都愣了。然后,彼此深情凝视。
黑熊人立着,向他走来,张开熊掌,就想来个热情的拥抱。小道士淡然地抽出长剑,也准备表示下慰问。黑熊于是蹲下,发出了友好的咆哮,还打着圈儿,直盯着他的脖子。小道士则站立不动,身随熊动,一把长剑,始终不离黑熊的脑袋。
两人如合舞般,优雅地转了几十个圈后,黑熊的热情终于被他的冷漠给打败了。不满地嘶吼了几声,黑熊依依不舍地离去。离去时,还一步三回头。
直到这主人消失,小道士才收起剑,找到惊跑了的马,淡然地朝黑熊离去的方向,继续前进!
遇上饿熊,还能这般从容,倒并非小道士一夜之间悟了道,道心从此洁净,达到了“超然于物,不惹红尘”的境界。也绝非他灵窍大开,观落叶而知绝世剑法,可以一剑惊鸿,割了那饿熊的脑袋。实实在在只是,小道士精神已经近乎崩溃。换句话来说,他要疯了!
整整十日,只在群山之中转来转去。见不到人影,听不到人声,不知道自己走到哪,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甚至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寂寞地死在这。这种孤单和恐惧,真能生生让将人逼疯。
好在有柔儿这朵解语花在,能陪他说说话,解解闷。可柔儿的身体又是那样,这更是让小道士心急如焚、焦急万分。
这种种情绪缠杂在一起,不过短短十日,小道士就坚持不住。他神情木然,表情呆然,只知本能地牵着马往前面走。遇路走路,没路爬山,爬不过去就绕个大弯。
所以那黑熊实在是错过了大好的机会,被他表面的呆然,和手中的长剑给吓住了。全然不知,只要轻轻地一扑,它就可以尽情地品尝,那细皮嫩肉的男人**。
再走了一日后,小道士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好期望、好期待那恶婆娘从树上飞出来,一声清叱“死道士”,然后一剑化鸿。小道士发誓,哪怕那恶婆娘使得是云淡风轻,他也会无比配合地翘起屁股,甚至还会脱掉裤子。
正这般游走在崩溃的边缘时,小道士忽然听到远方,隐隐地传来了山歌声。
真正的歌声,是男人唱歌的声音。
小道士如遭雷击,他停住脚步,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待确定不是在做梦后,他“啊啊”叫着,连马都不顾,踉踉跄跄地跑了过去。
那歌声一顿,然后,有脚步声急急地迎来。
近了,再近了。
是一个猎人,三十多岁,身上背着猎物,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如一个野人。
管他是不是野人,是人就好。小道士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和那野人死死地抱在一起。
一个狠狠地拥抱后,两人开始叽里呱啦地说起话来。
然后,傻眼了!
小道士说的话,野人大半听不懂;野人说的话,小道士基本听不懂。
好在这两人,有着极为强烈的,交流的**,于是干脆原地停了下来,生了堆火,烤了野味,倒了壶酒,来了个大会餐。
第二日,和野人依依惜别时,小道士总结了下昨晚交流的结果。两人说了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连比带划,连说带猜地,不过只是终于说清了下面几句话,翻译过来就是:
“我去,哪来的小兔崽子,竟敢孤身一人,闯这十万大山?”
“我更去,还牵着一匹马,还不认识路,还没有被饿死、被摔死、被蛇毒死、被野兽咬死?”
“最庆幸的是,这大山中住着有生番,见到汉人会直接捆住,活生生地用酱酱起,等过冬时吃。”
“这是哪?我也不知道。在这大山中我转了大半个月,熬不住了,要回去了。”
“怎么回去?往回走是不行的,七转八转的,你一定转不出去。只有往前走了,你这样走……”
“这样走,最后看到这座山。呶,就是我画的这山。这山很是奇怪,对不?这山名叫登仙台。”
“为什么叫登仙台?我也不知道。我爷爷的爷爷就是这么叫的。传说不知道多少年前,有道人在那台上修炼成仙。在飞升前,道人将仙法留在了台上。若是有大机缘的,可在此台上修炼仙法,日后也可白日飞升。”
“到了登仙台就好说了。那儿有条路,沿路走,就到了潼川府。”
那猎人看视凶恶,却极是热情,更是纯朴。小道士身上别的不说,单那匹善于爬山的高头大马,就价值千金。可那猎人明知他孤身一人,在这等荒郊野岭,却没起丝毫歹心。临别前,还不由分说地塞上了好些肉干。小道士心中感动,于是在回赠给他的干粮里,偷偷地塞进了两大锭银子。
知道了路,就好说了。再走了四日后,小道士眼前出现了那座登仙台。
半山之上,东面,忽然惊现悬崖峭壁。壁立千仞,上不知有多高,下不知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