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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张天师将一大叠灵符递了过来:“天一子,你的事事涉真龙龙脉,我不敢插手。这些灵符是我这半年来所存,定然有用,你拿去。你去后,我在通玄观集三百道人,为你起坛做法,助你平安归来!”
这是还活着的人。
而那些死去的人,如师叔、守真子,醉道人,却是再也不能这般叮嘱自己了。也只有吴姐姐,能为自己置一杯酒,洒上一把离别泪。
不知自己死后,能不能见到他们?
摇了摇头,将这个不祥的念头甩去,小道士问:“夫人,你说,我是个怎样的人?”
许若雪想了想,答道:“夫君,你是个大好人。”
小道士笑了:“是极!除了男女情事外,这一生,我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一笑后,小道士说:“进去吧!若天道有公,定不至于让我这大好人,含恨而去。”
这白叶洞,却不是那么好进。洞口处的阴气已是凝聚成墙,还是冰墙。
小道士拼尽了力,这才勉强挤了进去,却已是浑身冰冷。他都如此,许若雪和丘木头更是几被冻成冰人。
小道士不敢怠慢,取出聚阳符贴在二人额头。好一会后,许若雪和丘木头才恢复如常。
许若雪骇然说道:“好冷,差一点被冻僵。”
丘木头点头:“冷、好冷、真冷。”
一个“冷”字,这木头说了三次,显见得真是冷极了。
小道士不敢怠慢,从怀中取出太阳灵符,贴在二人身上,以驱除如附骨之疽的阴气。再拿出所有的辟邪灵符,分给二人。
小道士凝神呼唤,鬼珠中轻烟一闪,柔儿和柳清妍现身。此地阴气极浓,比极阴之地更要强上好几分,正是二女用武之地。
准备好,一行人小心翼翼地举着火把,向白叶洞深处走去。
山洞阴暗异常,阴冷异常。转过一个弯,眼前忽现一条笔直的甬道。甬道两旁,却是遍插火把,照得亮如白昼。
小道士忽然眼睛一凝,他看到甬道最前方的开阔地上,建一土台。台分数层,每一层上,放着的是,是……
一股极致的恶寒,猛地从小道士心中直冲发梢。于是,发梢直竖。
以小道士的镇定,在这瞬间,他脑中也是一片空白。
他从未见过这种器械,可只要一看,他就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床弩!
我去,我去,我去啊,这是床弩啊!
这等国之重器,竟然,出现在一个山洞中!
数名兵士轮起巨锤,猛力一砸。
利啸声,破空。
声刚出,箭便至。
快得,根本看不到箭影。
而山洞狭窄,一弩三箭,已是封死了一切退路。
且,这是三弩齐发,共九箭。
许若雪急冲。
她按剑,弯腰,蹬地,人如箭,箭向前,那速度,竟似不比弩箭慢上一分。
一声清叱,一声剑鸣。
血海剑出。
许若雪刺出一剑。
这一剑,是许若雪倾尽全力的一剑,是极至巅峰的一剑。
只一剑,剑三分。
当先三箭,看似同时射至,但其实有一线差异。
而就在这线差异间,血海剑至。
第一箭,碎,碎成漫天木屑。
第二箭,破,从中间破成两半。
第三箭,挑,弩箭被挑向洞顶。
只此一剑。
剑尖先挟带着沛然内力,以硬碰硬,碎了第一箭,然后千钧一发之际,妙至毫巅从中间破开第二箭。受两箭冲击,血海剑自然弯曲成圆,便用剑柄处的半圆,挡住了第三箭。让最后一箭顺着弧线,直刺洞顶,没入其中!
这一剑,神妙如厮!
受三箭冲击,许若雪的身子如断线风筝般飞去。
而第二排,三箭,再射至。
丘木头上前一步,挥剑。
他从左到右,划出一剑。
剑,不过重数斤,而丘木头的内力之深,世间少有。他划出一剑,轻松如吹羽。
可这一剑,他划得极是艰难,就如他的剑尖,拖着一座大山。
三弩箭齐至,而丘木头只划了一剑。
三弩箭,破。他手中剑,碎。
丘木头的身子,随之高高飞起,撞上洞顶。
这一切,不过几个呼吸间,便告结束。
在小道士眼中,不过是,数声凄厉的尖啸后,数声响。然后许若雪的身子向后飞去,丘木头的身子向上飞去。
然后,小道士身前不过半步处,多了三根弩箭,三根完好无损,几没入柄的弩箭!
这是,第三排弩箭。
那土台共计五层,每层一床弩。所以,每一床弩的位置必得有个极细微的调整,方可正中目标。
前两排弩箭,射得极准,可分别被许若雪和丘木头斩破。而第三排弩箭,再无阻碍,却,射偏了!
许若雪脚尖一点洞壁,一个旋身间,回到小道士身前。她落地,然后檀口一张,吐出一口鲜血。
她一个踉跄,站稳,看着自己脚下的三根弩箭,心中暗呼万幸。
她抬头,冷冷看向土台那。
那五名军士,手持巨锤,看看许若雪,目瞪口呆。
这是人吗?
这可是床弩啊,是需二十四人同时拉动,才可上弦。一发三箭,三百步外,可洞穿尺二土墙的床弩啊!
这世上竟有人,以血肉之躯,硬生生地,斩碎了三根弩箭?
还不是一人,还是同时出现两人!
一愣之后,这五人毕竟是大宋军中精锐中的精锐,马上回过神来。最后两人一声大喝,抡起巨锤,向两床床弩砍去。
许若雪身子一僵。
方才那一剑,已凝聚了她一生剑术修为,和一身内力修为。此时她内腑受创,再无可能使出那一剑。
可再不可挡,也必得挡。因为她的身后,便是自己的夫君。
许若雪看着那锤高高举起,她知道,当锤落时,她必死。
千钧一发之际,小道士脑中灵光一闪,他大喊:“鬼绳,拉。”
喊声入耳,柔儿想都不想,伸手指向一名军士,手指一勾。
忽然一股巨力传来,那军士身不由己,身子猛地一偏。
他手中巨锤自然砸偏,没有敲中扳机,却砸坏了床弩。并且他的半个身子,正正挡在最后一张床弩身前。
弦响,破空声啸。
小道士心中一寒,,他猛地抱住许若雪,向左一滚,正正避过,最后一根弩箭!
小道士身子撞在洞壁上,一声痛呼,他倒在地上。
看着右边洞壁上,那直没入柄的一根弩箭,小道士瞬间汗流浃背!
好险啊,真真只差毫厘!
第四张床弩,未能激发,已被损毁。第五床弩,有两箭被那倒霉的军士挡住,最后一箭被躲开。
这次生死劫,已过!
小道士急急扶起丘木头,丘木头胸前一滩红,也不知他吐了多少口血。
许若雪过去一把脉,皱眉说道:“这木头轻身功夫太差,卸不了力。这般硬碰硬,若不是他内力实在深厚,有几条命都不够看。现在倒死不了,休息三四个月就可恢复。要动手的话,却是再无可能。”
小道士正色说道:“木头,你身上太阳灵符灵力犹在,你现在马上出洞。”
丘木头从不矫情,他干脆地点头:“好!”
犹豫了一下,丘木头说:“仙长,活着回来,我等你,做我孩子的干爹。”
小道士点头:“好,我一定活着回去。”
看着丘木头离去,小道士紧了紧手中的血海剑,嘴里吐出一个字:“走!”
这,不过是空玄子布下的第一个杀局,就用上了床弩这等大杀器。那其后,还会有什么?
他空玄子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643 最终的底牌:鬼王
韩侘胄!
小道士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从嘴里挤出这三个字。
床弩,国之重器。大宋虽富,但制作如此精良的床弩能有多少?而这里,竟一下出现五具!大宋,民间严禁盔甲和军弩,而这里,竟出现了床弩!
好一个瞒天过海!
天下间,有如此手段的,怕也只有韩侘胄!
哎,千防万防,还是上了那家伙的恶当!
上次两人发誓,誓言是“自今日起”。也就是说,“今日”之前的事不算。这家伙,竟就钻了这么个空子。
小道士恨恨一跺脚,往前行去。
行不了多久,眼前出现三个大字:黄泉路。而这三个字的后面,还写着三个字:人间路。
这,是空玄子给的最后一次警告,最后一次选择。
“怎么选?”小道士问。
许若雪叹道:“夫君,我们是女子。女子心中所图,不过是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若我选择,我定是希望夫君尽享人间风月,而不去闯那黄泉路。”
“但可惜,这不是我们的选择,而是夫君的选择。我说过,夫君的选择,便是我们的选择。”
柔儿和柳清妍点了点头。
小道士想了想,一指后方:“若雪,你回去吧。”
许若雪大喜,道了声:“好。”
随后她问:“那夫君,你嘞?”
小道士答道:“我继续前行。”
许若雪立时大怒:“夫君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道士叹道:“我感知了一下,前方阴气极浓。若雪,你是生人,也不是道士,这条路你走不得。任你武功再强,黄泉路上也绝无用武之地。既然过去,帮不了丝毫忙,还会害得夫君分心,你又何必坚持?”
许若雪怒道:“我不管。我发过誓,我定要死在夫君前面。”
小道士将许若雪搂在怀中,柔声说道:“若雪,想一想皮儿。皮儿是你的儿子,是我唯一的血脉。皮儿需要你,你何必逞一时意气?”
“若前面真是幽冥,你们母子俩活着,我就是死了也瞑目。若你我都身死,那皮儿怎么办?”
“若雪,有时候活着比死去更需要勇气。这次,就算夫君再自私一次,好吗?”
许若雪泪如雨下,她想了想,一咬牙,说了个字:“好!”
再不多说,许若雪一转身,毅然离去。
小道士叫了声:“若雪,若我不幸……”
话未说完,“铮”一声,寒光一闪,血海剑已架在了小道士脖子上。
许若雪哭着,恶狠狠地说道:“死道士,你要是敢说,你若是死了,叫我趁着自己年轻,赶紧找个好人家嫁了之类的话,死道士,我一定一剑割下你的狗头,你信不信?”
小道士苦笑:“好,我不说。”
许若雪撤下剑,忽然上前,一把抱住小道士,哽咽道:“夫君,活着回来,你要记住。你的妻儿在等你。”
小道士点头,“好”。
许若雪踮起脚尖,搂着小道士的脖子,凑上红唇。
小道士低头,吻住。
一通热吻!
唇分。
许若雪脚尖点头,大哭着,纵身离去。
一旁的柔儿和柳清妍,见状泣不成声。
小道士看向两女,说:“柔儿、清妍,你俩也回鬼珠中去吧。这事说到底只是我的事,我不能那么自私,害你俩也跟着担这天大风险。你俩继续修炼下去,说不定,还真能与天地同寿。”
柔儿握紧拳头,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