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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三爷可含笑九泉!
这理所当然地是大恩,是不折不扣的大恩。若非小道士的灵符,谢三爷岂能在关键时刻睁开眼。若非小道士的灵符,阴气一袭身,谢三爷必死无疑!
羡慕地看了眼谢三爷,再看了一德道长,玄德道长惊呼一声:“师父。”
一德道长修为尽废,年事也高,这会儿再抵挡不住,只见他脸色苍白,嘴唇乌青,浑身上下更是抖个不停。
小道士见了眉头一皱,说道:“将一德道长也扶上床吧。”
于是大街之上,有一张大床,床上有两个老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这情形看来极是怪异,可此时谁也顾不得。
玄德道长忧心忡忡:“哎,阴潮爆发这事,亘古少有。某等千算万算,终于还是没有算到,两条阴脉一齐爆发,阴气竟如此之浓,威力竟如此之大!”
李老叹道:“是啊,哪怕已是往高了估算,再往高了估算,可到最后,竟还是大大地低估了。”
看天玄子都有些禁受不住,小道士手便往腰间一抹,想送每人一张聚阳灵符。李老却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道友,灵符宝贵,留待关键时刻再用。”
李老取出符篆,分发给众人。众人接过,一时心中沉重。自己是修行中人,都需要借助符篆之力,普通百姓又如何抵挡?
这般生生忍受下去,哎,建康城里,这一夜过去,死伤必是不轻啊!
正感叹时,小道士便听左近“啊”地一声尖叫。这声尖叫是如此的凄厉,一时竟似压下了满城的喧嚣。
然后,李二娘疯了似地从家中冲出来,她怀中紧紧地抱着小囝囝,嘴里大叫道:“囝囝啊,我的心肝囝囝,好好地你怎地成了这样子?”
待要撞到小道士一干人时,李二娘眼睛一亮,忽地跪了下来,大哭道:“道长啊,今儿个我才知道,你们不是疯子,你们个个都是神仙。”
“神仙啊,求求你救救我囝囝。以前我骂你们,用脏水泼你们,是我不对。你们若是怪我,打我骂我都行,只求你们救救囝囝。”
小道士看那女孩,不过三四岁,脸色已是惨白如死人,浑身上下有阴气丝丝进出。显见的阴气已入体,命已悬于一线。
小道士心中不忍,一张破邪灵符飞出,然后将女孩抱到床上。
符起生效,一德道长才将小女孩搂在怀中,女孩已清醒过来,睁眼看不到她妈妈,放声大哭。
李二娘大惊之后狂喜,磕头不止:“神仙啊,真是神仙!”
听着满城四处响起的哭喊声,小道士断然说道:“不行,这样下去,百姓不知要死伤多少。这样绝对不行。”
李老叹道:“阴潮若是在白日爆发,有天地阳气相冲,威力断然不会如此。可现在正是晚间,正值阳消阴生之时,这,哎!”
小道士犹豫了下,一咬牙:“我即刻动身,前去激活法阵,以保建康城安全。”
李老大惊:“不可!现在阴潮虽已爆发,但阴脉处的阴气还在疯狂喷涌,这时过去,必死无生!要去,也得等到明日。那时阴消阳生,且阴脉处阴气已散了很多,那样方可保无恙。”
小道士叹道:“我能等得,可这满城的百姓,能等得吗?”
李老默然,然后劝道:“道友,阴潮带来的伤害,已被我等削弱了至少九成,这已是我等尽了最大的努力。某心知友心怀天下苍生,可实在犯不着,做这螳臂挡车,且于事无补的事啊!”
小道士正色说道:“我正值大好年华,岂肯自取灭亡?我既然敢这么说,自然是有几分把握。我是天生至阳之体,体内阳气极是充沛,阴气对我的损害很是轻微。那阴脉处阴气再浓,对别人来说是死地,对我来说,却大不一定。”
李老依旧摇头:“阴脉附近必有厉鬼横行。现在又近子时,正好是一天中阴气最盛、厉鬼最猖狂的时候,道友哪怕能挡得住阴气,又怎能挡得住无穷无尽的厉鬼?”
小道士傲然说道:“我是天一派的张天一,是天下第一捉鬼高手天云真人的真传弟子!鬼,我怕它什么?”
李老呆呆地看着他,一咬牙,大叫道:“好!既然道友有如此慈悲、有如此豪气,我等岂能再阻止?某就于院中置酒,等道友得胜归来!”
天玄子大惊,紧紧握住小道士的手,坚定地摇了摇头:“天一子,建康城的百姓是悲惨,可你此去若有了万一,你妻子、你未出世的孩子,定会更加悲惨啊!天一子,请你三思!”
小道士轻轻挣脱开天玄子的手,手一指四周,说:“知己,听听这满城的哭声。这哭声,声声乱我道心啊!”
“若不如此,我道心不宁!”
天玄子长叹一声,闭上了眼。
谢三爷说道:“法阵诸事,我最清楚。趁着现在还有些力气,我给道长讲解下。”
片刻后。
谢三爷问:“道长,可曾记得?”
小道士点头:“已记得。”
谢三爷挣扎着,一拱手:“望道长得胜而归!”
一德道长、天玄子等十数人,齐齐一拱手:“望道长得胜而归!”
小道士点头,转身,潇洒离去!
其时夜已深,再加阴气肆虐,伸手几不见五指。小道士那潇洒离去的身影,在这浓浓的黑暗中,一时似在闪闪发光!
我去啊!这真不是人做的事啊。出了城,燃起了火把,小道士叫苦连天。
城外阴脉处他不曾来过,只能顺着阴气最浓郁的地方走。而在这一团漆黑中,火把的光也只能照亮眼前一尺之地。再远,这光便被无尽的黑暗生生地给吞噬。
于是可怜的小道士,迷路了!虽然方位是绝计没有错的,可这脚下的路嘛,他脚下有路吗?
哪怕小道士在九阴山上,已练就了上山下山如履平地的本事,可在这崎岖的山路上,他还是生生地摔了三跤,还足有两次,差一点点滚下山。
当终于来到天地锁阴阵那时,小道士再也忍不住,往地上就是一趴,啥也不管,吐出舌头喘气。
阴脉附近,厉鬼横行。不一会儿,小道士身边就影影绰绰地围了一大圈的厉鬼。小道士便将包裹中法器取出,围着自己,摆了一圈。于是一时众鬼被阳气所制,不敢上前。
对耳边的鬼叫声声视而不见,小道士四脚朝天,好不文雅地趴在那,继续休息。等休息够了,小道士将法器藏在山下,往自己身上贴了两张慑鬼灵符,开始爬山。
有慑鬼灵符在,众鬼如潮水般分开,给他让出一条路。在无数厉鬼的鬼叫声中,小道士沿着这条路,斯斯然地往山上走去!
可很快,小道士就潇洒不起来。
从山脚往山上看时,便见阴潮激荡,大是骇人。真开始登山后,小道士才明白过来,无数的阴潮在三座高山那受阻后,自然而然就咆哮着向矮山这冲来。于是这矮山处,分明已成了洪水瀑发时的泄洪口!
好在阴气并非实体,小道士还能撑得下去。一时只见,他被无数的阴潮给冲的身子左摇右摆。那情形,就像是在风暴中苦苦挣扎的风筝,似乎随时都会断了线,然后不由自主地被风暴裹挟着飞向无尽远处,最后被撕成碎片!
这,还不是真正要人命的。
最致命的,是阴潮带来的阴寒澈寒!
这种寒,是极致的寒,是直接往骨子里、往心里、往神魂里,狠狠地,用力地钻进去的寒!
这种阴寒,常人在其中呆不过片刻,必死无疑。而小道士以为自己并非常人,能抵挡得住。
可他骇然发现,自己的至阳之体,竟也抵挡不住,这种极致的寒!
在疯狂肆虐的阴潮中,小道士的身子,渐渐冰冷,渐渐僵硬!
389 自寻死路的英雄
冷,好冷,真好冷!
爬了一小段时,小道士感觉,那无处不在的阴寒,正狞笑着,直往他的身子里钻。
再爬了一段时,小道士的身子已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还抖得越来越厉害,连牙齿也得得直响。
爬到半山腰时,小道士只觉得自己已冻成了一个筛子,无数的冰寒就在他的身子里穿来穿去。
再爬了一段时,小道士感觉自己生生地被冻成了一块冰。他的脑袋被冰住,脑海里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他的手被冰住,都抬不起。就连他的脚也被冰住,他再走不动!
小道士从没这样冷过。
他是至阳之体,是数百年难得一遇的至阳之体。从小到大,冷这种感觉,他几乎不曾有过。
他唯一一次知道冷,是在无数次问了师父,冷是什么后,师父一怒之下,直接一脚将他给踢进了湖中。当时,那湖里结着冰。
那时,他第一次知道了冷。当上岸后,站在寒风中,他第一次冷得发抖。可当擦干了身子,穿好衣服后,站在湖边,他忽然很想再跳下去。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喜欢上了那种冰凉凉的感觉。
而现在,小道士极度讨厌这种冰凉凉的感觉。
再动不了,小道士直直地站在半山腰时。在不知不觉中,他的脑袋已被冻僵,他不知道自己在这做什么,他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他站在山道上,竟是化成了一座人形的冰雕!
几只厉鬼从他身边经过,没搭理他,只当这阴气浓郁的人形冰雕,是自己的同类。一群厉鬼从他身边经过,还是没理他。之后是一只阳鬼,一只阳鬼从他身边经过时,身子一顿,猛地停住。
似感觉到了生气,阳鬼疑惑地飘了过来,在他身边转了几圈后,却只闻到了浓郁的阴气。于是阳鬼奇怪地盯着他。一人一鬼,直直地对视着!
那双腥红的眼,让小道士已被冻僵了的脑子,终于吱吱地转动了几下。小道士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时间,他吓得身子紧绷。现在的他,连厉鬼都对付不了,何况阳鬼?
所以,他依旧一动不动,便连眼珠子,都不曾转动。
阳鬼伸出鼻子,凑近他的脸,在他身上闻了闻。于是眼中凶光大盛,伸出鬼爪,就是一爪抓来。小道士吓得亡魂丧胆,手往腰间一抹。
可他的手动不了。
好在动不了。
那鬼爪抓到他头上,停住了。阳鬼奇怪地再绕着他转了几圈,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生人,还是厉鬼。纠结了好一会儿后,阳鬼终于不想在这浪费时间,顺着阴潮,往山顶飘去。
小道士腿一软。这一下,他成功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来不及多想,小道士用尽全力哆嗦着手,从腰中摸出一张聚阳灵符。再用尽全部的意志,往符中输入一道法力。
火光一闪,瞬间熄灭,一股热流,立时传遍了小道士全身。
小道士浑身猛地一抖,这一下,他似乎都能听到,自己浑身上下的冰块簌簌地掉落。
恢复了几分正常的小道士恐惧地看了眼山顶,这一刻,他感觉那山顶就是一张狰狞着的血盆巨口,正等着自己往他口中跳入。他再看了看山脚,这一刻,他感觉那山脚下分明就是黄泉,一下黄泉,再回不了阳间。
怎么办?
小道士没有纠结,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上爬。
虽然往上,风险会更大些。可只有往上,自己才能完成此行的目的:拯救建康城的无数百姓!
这一回,小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