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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满身都是浓稠鲜血的他在两柄弯刀同时从他的脖子上划过后,伴随着丝丝的血液流淌声,他跪在了地上,正对着逃命的自己,但他好像没死,因为他的脑袋还不甘心的抬起了几下,似乎是想看看自己,看看远方飘扬的汉字战旗,但最后,他不动了,就那么跪在地上,任凭风儿吹过,任凭弯刀砍下他的头颅
依稀间,逃命时自己似乎看见那张血淋淋的脸露出了一丝微笑,那抹微笑很干净,也很纯粹,在那抹笑容中,好像还有着一抹如释重负。
应该是看到自己安全逃走后,他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吧。
值得么?
为了我,为了我这么一个贪生怕死的废物。
。。。。。。。。
钱明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大概是在彻底看不见那人的尸体后吧,渐渐从恐惧中醒转过来的钱明光在马背上仰起了自己的身子,发出了一声声痛苦的嚎叫。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什么用,可他除了流泪,除了哀嚎,还能做什么别的吗?
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回去把孙铭的尸体抢回来,但他。。。。。。。做不到,所以,他就任凭战马载着自己逃命,而自己也就在呼啸而来的狂风中,无力而又疯狂的痛哭哀嚎。
。。。。。。。
营帐内,钱明光跪坐在角落中,以泪洗面。
想起战死的孙铭,再想起自己刚刚那只知道站在后面看,却什么用也帮不上的模样,钱明光从未像现在这样恨过自己。
杀了降兵,杀了孩童,还算得上是意外,可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对他很好的人战死在他的眼前,而他只是站在一旁看,最后慌乱的逃跑,这样的自己叫什么?
懦夫。
是啊,懦夫,我就是个懦夫,即便我现在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我骨子里却还是那个贪生怕死的钱小胖,我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死胖子懦夫。
哭泣不止的钱明光痛苦的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两腿上,口中不断的喊着“孙大哥。”
钱明光好不容易拾起的自信,拾起的一切又因为孙铭的战死而烟消云散,而他也再一次有了轻生的念头。
孙铭的死对他的打击特别大,甚至超过了以往的所有打击,因为孙铭在他的心目中,是他的亲人,看着自己亲人战死,自己当时却被吓得动也不敢动,这样的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钱明光万念俱灰,一句话,出现在了他的心中。
死亡,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泪眼婆娑的钱明光颤抖的从地上站起,走向丢在一旁床榻上的一把环首刀,钱明光缓缓伸手拿起了刀,又轻轻的闭上了自己那挂着泪珠的双目,这是一种解脱。
可就在这时,一声怒吼从他的耳边响起。
“滚出来!”
双目红肿的李田猛地掀开了帐篷的帘,这位一直温文尔雅的李将军,在这一刻竟发出了咆哮。
孙铭的死,不仅是对钱明光的打击特别大,李田同样如此,甚至他所受到的打击比钱明光还要大得多。
因为孙铭。。。。。。。在两年前就跟着他了,在两年前他就是李田身旁的亲兵,李田没有妻子,这些年他的起居都是孙铭在照顾,俩人早已不是普通的将军和亲兵的关系,如果不是李田舍不得孙铭离开自己,恐怕孙铭早就是一位军司马了,又何必等霍去病来提拔。
李田不舍得孙铭离开自己,孙铭也舍不得离开他的李将军。
他们是兄弟。
所以,在听到孙铭战死的那一刻,李田整个人直接昏倒在了地上,醒来之后,大哭了三声,很难想象李田痛哭的模样,因为他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沉稳,有的时候甚至算得上是面瘫,刻意的。
可孙铭的死,却让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大声哭嚎了起来。
但他却并没有哭太久,因为他已经不是三年前祁城的那名顽劣的士兵了,他现在是大汉的一名将领,一名背负了五万两千条生命的讨债人。
第三十六章大幕拉开
李田站在营帐前,一声咆哮。
帐内,打算拔刀自刎的钱明光被他这一嗓子吓的刀都掉在了地上。
李田红着双眼,低头看了一下钱明光脚边的环首刀,和他脸上那惊恐的神情。
此时的李田直觉心中有一团怒火要喷涌而出,他迈着大步走进了营帐,捡起钱明光脚边的战刀,强硬的扔进了他的怀中,李田单手提起钱明光的衣襟,喘着粗气,大声怒骂。
“刀,是用来杀敌人的,而不是用来对准自己,参军这么长时间,你难道还以为自己是从前那个可以任意肆为的公子哥吗?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没有关系,可孙铭怎么办,谁又能替他报仇,他的。。。。。。他的老父母又该靠谁来瞻仰!”
听着李田的怒骂,钱明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抱住了李田的腰肢,放声大哭。
“将军。。。。。孙大哥。。。。。。孙大哥死了,我是个懦夫,他死的时候我就在一旁那么看着,将军,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望着在自己怀中大哭不止的钱明光,李田怒火少了许多,他哽咽的深吸了一口气,大力的伸手拍了拍在自己怀中痛哭的钱明光。
“不哭,孙铭死了,你在为他报仇就是了,现在,拿好你的战刀,跟我走。”
钱明光仰起了那张满是泪痕的脸,一边哭一边问。
“去哪儿啊?”
李田咬紧牙关,双目都好似迸发出了一阵阵冷然的杀气。
“我们去杀人,我们去报仇!”
。。。。。。。。
此时,汉军将士所驻扎的营地中,所有人快速行动了起来,先是赵破奴带了一千骑兵出发,向着孙铭战死的地方赶去,不消半个小时,赵破奴便带人赶回,他们很顺利的抢回了孙铭和那两名汉军斥候的尸体。
尸体抢回后,霍去病不再犹豫,传令大军绕过浑邪王等人在焉支山附近布下的埋伏,沿焉支山北侧山脉前进,在那里,他要带领自己这一万骁骑翻越那座高耸入云的焉支山,从而千里奔袭,直扑浑邪王的老巢。
焉支山。
总面积达六百八十平方公里,海拔2198米,主峰更是达到了3948米,高耸入云,峰顶常年累积着皑皑的白雪,山上林海松涛,碧波无际,山下沟壑纵横,清泉宗宗。
在焉支山最北侧的山腰上,一支绵延了数十里的浩荡长龙出现在了这里,一万汉军驱赶着自己身旁的战马,攀爬在这巍峨的焉支山上,向着不知名的远方进发。
鲜明的红色汉旗在冷风中招展,一名接着一名的士兵默默赶路,刺骨的寒风吹打在所有人那张沉默无言的脸上。
不久前霍去病已经告知了全军他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出乎预料没有一个人反对,也没有办法反对。
山下就是河西四王率领的五万大军,其中多为骑兵,自浑邪王等人率军赶到的那一刻,就标注着这支汉军已经陷入了绝境,随时随地都有被匈奴人包围歼灭的可能性。
在眼前的这种绝境下,翻越焉支山,突袭浑邪王等人的后方,便成为了唯一能活下去的希望。
汉军将士是骁勇的,可即便是他们也没有勇气和五倍之敌在野外展开厮杀,虽然,所有人都明白,即便是他们成功的突袭到了西城,打下了浑邪王的老巢,可在那之后定然会遭到匈奴主力的围剿,但。。。。。。。那又如何?
马革裹尸,忠烈壮哉!
虽九死尤未悔也!
自踏上河西大地的第一时间,所有人便做好了一切准备。
经过了三个半小时的长途跋涉,一万汉军骁骑终于在霍去病的带领下,成功翻越了焉支山,而这时,他的敌人,浑邪王和休屠王对此还全然无知,正带领着他们麾下的匈奴骑兵在焉支山附近寻找自己的踪迹。
翻越了焉支山,也就代表着汉军彻底进入了河西的腹地。
西城,浑邪王和休屠王的老巢,距离这里,大约一千两百里的路程,沿途还有许许多多的匈奴部落,要想成功抵达目的地。。。。。。。就只有打了,一路打过去,一路打到西城!
。。。。。。。。。
大军翻越了焉支山后,面对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辽阔草原,立身于追风宝马上的霍去病下达了军令,“全军不做休息,一路行军,随本将奔袭千里,直扑西城要塞!”
“诺!”
霍去病军令一下,一万汉军骁骑马鞭同时扬起,好像一只席卷而来的洪水猛兽,马不停蹄的奔向了远方。
在大军的最后列,泪眼婆娑的钱明光,在马背上一边哭,一边挥扬着手中的马鞭,跟随大军前进,而在他的马背上还载着一具冰冷的尸体。
孙铭的头颅已经被缝合好了,他那双满是鲜血的脸也被人擦干净,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般。
望着眼前生机全无的孙铭,钱明光泪如雨下,不断地在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可不管他怎么叫,他的孙大哥都好像陷入了最深层次的睡眠,无法醒来。
钱明光肝肠寸断,一声声痛苦的哀嚎响彻在大军最后方,手中的马鞭也狠命的抽打在了胯下的战马,发泄着自己心中的痛苦。
这一幕,尽皆落入了李田的眼中。
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悲愤,李田率军继续前进,而他手中的马鞭也和钱明光一般,抽的很用力。
孙铭去了。。。。。。。下一个又该轮到谁,这一万精骑,又能有几人活着回到长安?
孙铭的战死,就好似舞台上那缓缓拉开的大幕,一切即将登场。
这一整天,霍去病都没有下令士卒休息,全力进军,草原,大地,河流,尽皆留下了他们行军的身影,沿途的匈奴部落霍去病没有理会,只有在看到了小股的匈奴骑兵后,他才命令麾下的大军一拥而上,现在的时间对于霍去病而言就是生命,他要已最快的速度赶到西城,趁着河西四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满载战果,得胜还师。
但这注定是不可能的,因为在当天下午,河西四王就已经得知了霍去病率军翻越焉支山,不知去往何方的事情。
在得知霍去病率军消失的消息时,浑邪王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只因他面前摆放的那张河西地形图。
霍去病明知自己大军压境,可他非但没有选择退出河西,反而是翻越了焉支山,。。。。。。毛骨悚然的浑邪王在心中发出了疑问,他为什么要翻越焉支山?他又要去哪里?
答案只有两个,第一,为了甩开自己,所以他打算跟自己打一场迂回战,翻越焉支山突袭后方的匈奴部落,吸引自己率军赶去,然后他在趁机逃走。
如果霍去病真的是这样做,那浑邪王还至于惊出一身的冷汗,只要自己向焉支山附近方圆数百里撒满斥候,那霍去病的行踪很快就会暴露,到了那时他就会率领大军包围霍去病。
所以,真正让浑邪王害怕的还是霍去病没有要和自己打迂回战的想法,浑邪王害怕,他害怕霍去病率军翻越焉支山后,会一路向着正北方前进,因为在那个方向的千里之外就是他的大本营,西城,他的亲属家眷,包括数年积攒下来的物资都存放在西城,可以说浑邪王半个身家都留在了自己的大本营。
而此刻,随着他率领大军离开,西城的守卫只有不足两千人,要是霍去病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