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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墨不敢再质疑他的决定,“是,我这就去准备。”
小世子早上起来,听洗墨说要送他去学堂,又惊又恐。说什么也不肯吃饭。借请安的机会,哭哭啼啼地赖在凤康身边。
被凤康训斥了几句,竟哭得昏了过去。经王太医施针过血,才醒转过来。
凤康百般无奈,只好向叶知秋求助。
叶知秋跟他单独谈了一会儿,他的精神好了不少。吃过中午饭。便乖乖地跟虎头去了学堂。
洗墨和王太医大感惊异,“叶姑娘,你到底跟小世子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叶知秋看了凤康一眼,“我就是告诉他,如果在学堂表现得好。他父王会更喜欢他的,说不定还会奖励他呢。”
“就只有这样?”洗墨有点失望的样子。
叶知秋笑了一笑,“对小孩子来说,这样就够了。”
“我要怎么奖励他?”凤康虚心请教。
“抱他一下,亲他一口,或者满足他一个小愿望,都可以。”说到这个,叶知秋想起一件事来,“我不能不能跟你借个人,教孩子们拳脚功夫?等忙过这一阵,我会专门找个师傅的。”
她好不容易提一次要求,凤康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当即便吩咐洗墨,“你去叫一个人进来。”
“主子,我看就让朱师傅过来吧。”洗墨机灵地建议道,“他是小世子的武学先生,因为小世子体弱,一直赋闲,怕是早就憋坏了。
让他过来,既能充当学堂的拳脚师傅,又能跟侍卫一明一暗照看小世子,不是挺好的吗?”
凤康赞同点了点头,“嗯,朱师傅年纪比较大,性子随和,容易跟孩子们亲近,那就让他过来吧。”
“是,我这就差人去通知他。”洗墨说着就要走,却被叶知秋叫住了。
“我画了一些图样,你能不能试着帮我做出来?”她将一叠图纸递过来。
洗墨接过来翻了翻,见上面画着大大小小好几种圆球,跟蹴鞠球有点像,又不太一样。还有一种插着羽毛,类似手毽的东西,还有两个长柄挂着网子的圆环。
“叶姑娘,这都是什么东西啊?”
“给孩子们玩游戏用的。”叶知秋言简意赅地解释,“我很早就打算做了,就是找不到合适的材料。
具体的要求我都被备注在后面,你看一看,能做就做,不能做就算了,千万不要劳民伤财。”
洗墨仔细看了一遍,便满口答应下来,“王府里有不少能工巧匠,我去找他们商量商量。”
“好,那就麻烦你了。”
“叶姑娘你太客气了。”洗墨拿了图纸出去办事,王太医借口闻苏木快来了,也随后告退。
待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叶知秋眼带歉意地看向凤康,“不好意思啊,随便指使你的人做事。”
凤康知道她不喜欢,因此并不说“我的人就是你的人”之类的话,唇角染笑地问,“我的人替你办事,可有报酬?”
“我会给朱师傅发工钱的,不过不多,一个月只有一两。”叶知秋认真地道。
“他们的工钱自有我来发,你只要给我报酬就可以了。”凤康居心不良地欺过来,“说说吧,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叶知秋感觉他黏人的工夫不亚于小世子,一时好笑又无奈,只好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样可以吗?”
“太少了。”凤康得陇望蜀,衔住她唇,正要好好蹂躏一番,就听妞妞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大喊,“秋姑姑,秋姑姑……”
叶知秋听她的声音很是慌张,赶忙挣脱凤康,“我去看看。”
“我送你出去。”凤康说着就弯腰来抱。
“不用,被人看见不好。”叶知秋劝住他,取了杨顺给她做的拐杖,撑着走出门来,“妞妞,出什么事了?”
看到她,妞妞飞快地跑过来,紧张地抓住她的一角,外奶声奶气地道:“秋姑姑,外边儿来了一个老妖婆。”
“老妖婆?”叶知秋愣了愣,循着她目光看去,就见大门来了一个身穿红衣头戴大红花的婆子,正坐在毛驴背上,东张西望地打量。
这个人她认识,正是去年到成家来给她说媒的钱媒婆。她面色一沉,待要转身回去,钱媒婆已经眼尖地瞧见她了,夸张地嚷嚷起来,“哎哟,这不是叶姑娘吗?咱们这是多久没见啦?”
一边说,一边扭着肥胖的身躯,从毛驴背上滑下来,推门就要进院。
“站住。”叶知秋冷喝一声。
钱媒婆动作一僵,尴尬地收回手去,堆起满脸谄媚的笑容,“叶姑娘,你还为年前那事儿生老身的气呐?我那不也是没办法吗?王老刁那会儿可是地保,他说话儿我敢不听吗?我要是知道……”
“少废话,说吧,你来干什么?”叶知秋懒得听她磨牙,不客气地打断她。
钱媒婆跟她打过两次交道,知道这位是软硬不吃的主儿,不敢再东拉西扯,赶紧说明来意,“老身是来说媒的。”
说完见她蹙了眉头,又抢着解释,“老身不是来给姑娘你说媒,你现在可是咱们十里八村的大贵人,只有那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才配得上你,我哪儿敢随便给你说媒啊?”
听她这话,叶知秋倒是有点糊涂了,“那你来给谁说媒?”
——
第191章 愿者上钩
钱媒婆赔上一个大大的笑脸,“是给一位姓龚的小哥。”
“龚阳吗?”叶知秋有些惊讶,又问道,“你是替谁家来提亲的?”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是把龚阳当家人来看待的。可不熟悉她的人,都暗地里闲话,说龚阳是她的“备用夫君”。梅香跳水之后,他的名声就愈发地不好了。
现在居然有人来提亲,这还真是稀奇!
钱媒婆神情闪躲,吞吞吐吐地道:“啊,那个,是……是刘家。”
“刘家?”叶知秋神色一动,“你说的刘家,该不会是我家原来的邻居吧?”
她自己猜着了,倒是让钱媒婆松了一口气,“对,对,就是那个刘家,是刘婆子托我来给他们家的小闺女说亲呢。”
“刘婶?”叶知秋大感意外,她方才还怀疑,是不是梅香自作主张托了媒婆前来说亲,没想到竟会是刘婶。
先前将龚阳贬得一文不值,现在又主动上门说亲,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
讶然思量的工夫,凤康从门里走了出来,冷眼扫了一下门外的钱媒婆,“要赶走吗?”
“不用。”叶知秋对他笑了一笑,示意他不用理会这件事,只管回房去休息,然后拍了拍妞妞的小脑袋,“妞妞,你去后院告诉你爹,就说秋姑姑找你龚阳叔叔有事,让他去作坊把人叫回来,好不好?”
“好。”妞妞答应一声,脚步颠颠地向后院跑去。
杨顺正和燕娘在后院盖菌棚,听了妞妞的传话,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去作坊喊人了。燕娘怕叶知秋腿上有伤,不方便招呼客人,也赶紧回了前院。
钱媒婆知道,因为王老刁提亲那件事。自己把叶知秋得罪狠了,原本是不情愿来的。可架不住刘婶软磨硬泡,自己也有跟这位新生的财主套套近乎的想法,便悬着一颗心来了。
这会儿见叶知秋非但没翻脸赶她走。还将她请到堂屋喝茶,欢喜不已。屁股刚碰到椅子,奉承话便一连串地往外蹦,“哎哟哟,大半年没见,叶姑娘真是来越俊俏了,不知道的,还当是仙女下凡呢。
不光模样儿好,本事也大着呢。又是置地,又是盖房。还开大作坊,谁要娶了你啊,那真是祖坟冒青烟,八辈子都修不来的好福气。”
燕娘不知道她和叶知秋之间的“恩怨”,笑着接话。“可不是吗?知秋妹子那是样样出挑儿,满天底下找去,也不找出她这么能干又心地好的姑娘了。”
“是是是,第一回见她,我就瞧着这姑娘是个有福的,将来一准儿穿金戴银,一辈子享不完的富贵。”有人搭茬。钱媒婆愈发来劲,直把叶知秋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就差说她是活菩萨转世了。
不管怎么夸,叶知秋始终面无表情,半点不为所动的样子。燕娘陪聊了几句,也有些意兴阑珊。加之觉出叶知秋态度冷淡,再搭话便敷衍得很。
钱媒婆讨了个没趣,只好收起话匣子,讪讪地喝着茶。
龚阳很快就回来了,一听是刘婶来提亲。想也没想就一口回绝了,“我现在不想成亲。”
“瞧你这小伙子说的?人长大了,哪有不成亲的?”钱媒婆把他的委婉当成了拿乔,满面笑容地道,“刘家虽说现在穷了点儿,可出了个大秀才呢。
那孩子你该认识,现在在府学念书,听说连知府大人都找他叙过话儿呢,明年到秋考个举人妥妥当当的。到时候啊,你可就跟举人老爷攀了亲了,走哪儿别人不得奉承着巴结着你?
再说那刘家姑娘对你可是一片真心啊,家里给她说了好几次亲,都让她给推了。(平南)人家姑娘说了,这辈子非你不嫁。”
这话对别人来说或许没什么,可对龚阳来说,无疑是戳到了痛处,脸色明显难看了几分。
钱媒婆没有察觉,语无停顿,一口气把话说完,“刘婆子说,只要你置上五十亩地,再盖一处跟成家一样的宅子,就把如花似玉的闺女许给你。
还有,那个作坊既是你管着的,那就该有你一半儿。等下聘的时候,写着你名儿的房契或是地契,人家要瞧见一样儿……”
“够了。”龚阳的好风度终于维持不下去了,满面怒色,“请你转告他们,他们家的女儿我高攀不起,让他们另寻佳婿吧。”
“哎哟,小伙子,你这话儿可真说错了。”钱媒婆很有职业精神,不屈不挠地劝道,“你现在可是叶姑娘跟前的红人儿,你这相貌,这品性,这家世,什么样儿的姑娘配不得?
哎,哎,小伙子,你别走啊……”
龚阳气得脸都青了,一个字也不想再听她说。把步子迈得大大的,径直出门而去。
钱媒婆往外追了两步,见追不上,又折回来转向叶知秋,“叶姑娘,你瞅瞅这……”
“出去。”叶知秋早就听她说烦了,干脆利落地扔过来两个字。
钱媒婆张着嘴,表情愣愣的。
“龚阳不同意这门亲事,那我跟你就没什么话好说了。请你出去,以后也不要再来了,我家不欢迎你。”叶知秋说完这话,便对燕娘道,“燕娘,麻烦你替我送客。”
“哎。”燕娘便去拉钱媒婆,“快走快走,别在这儿碍眼啦。”
钱媒婆被推出大门外,才反应过来,顿时又气又闷,嘟嘟囔囔地骂了起来,“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有啥了不起的?我呸。
卸磨杀驴,黑心烂肚肠的东西。说完亲就打就媒人,我咒你你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凤康是西屋之人,耳聪目明,在厢房听到她咒骂叶知秋,眉心大皱,“教训教训那个碎嘴的婆子。”
话音刚落,就听“嗖”地一声,一枚小石子破空而去。正中驴屁股。毛驴吃痛,嘶嚎一声,奋蹄狂奔。
钱媒婆刚刚爬上驴背,还没坐稳。就被带着跑了出去。吓得“花”容变色,死死地抱着驴脖子,迭声喊救命。
“我的驴,我的驴。”赶脚的汉子从后急追。
燕娘被那两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