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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俩人的笑意都只是在眉眼之中,没有进到心底。
上房里,刘承志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冰冷,看着低低啜泣的刑氏,失魂落魄地道:“孩子他娘,我是不是,是不是做傻事了?”
刑氏止住哭泣,抬头看他一眼,最终却又低下头去。
……
一转眼就到了第二天,洛阳城没有传来一点消息。叶飞霜倒是安于现状,没提出任何非份的要求,也没嫌弃刘家饭菜的简陋,安安静静地呆在了雪梅的房间里。
叶秋鸿走时,留下了一套棋盘,闲来无事的时候叶飞霜便会教雪梅下围棋。围棋这种东西是需要极大的悟性才可以玩得好,雪梅前世又没有怎么接触,只是偶尔在网上和人厮杀过几盘,也就勉强能抵挡得住叶飞霜几手。
俩人便一人执白一人执黑,在房间里一坐就是一下午。
“……我倒是奇怪了,这样的农家是怎么教出像你这样的女子?平常的人家哪里会接触这些东西?”叶飞霜提了一子后,抬眼看看雪梅,将手里的白子扔到了旁边的棋盒里。
雪梅从头到尾就没有赢过,这时输得脸都快黑了,看到叶飞霜接连吃了她几个子,不由得有些气馁。
笑着道:“你这不是纯心气我吗?我这样的水平,连跟你摆子都不够,你瞧瞧你都赢我多少局了?”
不一会,叶飞霜又下了几手,雪梅被逼得退无可退,只得举双手投降。
“你这下棋要是有那一天的的狠劲,倒也不会输的这么厉害。”叶飞霜见到雪梅确实没有什么悟性,一直赢着也是无趣,便无聊的打了个哈欠。随手将棋盘推到一旁示意莺儿来收拾,便拉着雪梅的手走到了院中石榴树下。
站在院中左右看看,发现没有什么外人,便低声道:“你到底几时肯放我走?我在你家里吃不好睡不好,又连个玩的东西也没有,真是无趣极了。”
“我倒是想放,可是你家里总是不来人,我不敢放啊!”雪梅和叶飞霜不象昨天那样剑拨驽张,有了些惺惺相惜之意,说话也随意了起来。
叶飞霜叹了口气,看了看刘家简陋的矮墙。这土墙这么低矮,她要是想跑刘家人根本就拦不住。可是她不想跑,她想让父母正大光明的来接自己。刘家可以收养李尚书的孙子,叶家也应该能象个正人君子一样感激刘家。爹爹应该出现在这里,义正言辞的指责雪梅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而不是象这样,被刘家扣着女儿。
“你要想跑,我拦不住你的。”雪梅见到叶飞霜的眼睛一直在墙上打转,便低声道。
叶飞霜嗤地一笑,一双凤眼懒洋洋地斜睨雪梅,“我若跑了,你岂不是又要说我叶家的坏话?我岂能给你这样的机会?”
雪梅笑笑,摇头不语,看着树上开得正艳的石榴花,似乎看得出神。
叶飞霜转过头望向院外,脸上却瞬间消失了笑容,露出踌躇之色。
从南河村去洛阳,一来一回只要一天足够,家里直到现在还没有来人。难道,真的让刘雪梅说中了?爹爹准备灭刘家的口?想到这里,叶飞霜的脸色变得煞白。
爹爹是正直的,不会伤害恩人……她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雪梅的注意力似乎一直在满树的石榴花上,看着那开得如火如荼的纯红。叶飞霜转过头,看着身侧的雪梅,紧紧蹙着柳眉,发出一声无意识的轻叹。
一阵轻风吹过,吹起了叶飞霜腰间的白玉双佩,碰撞到了雪梅的腰侧,发出轻脆的声响。
俩人恍若未觉,似乎都被石榴花的美丽所迷惑。
院外,有人轻轻叩起了柴门,惊醒了沉思中的俩人。
“老身见过叶姑娘!”饶氏领着连氏和芳兰站在院外含笑欠身问安,嘴角全是合不拢的喜悦。
叶飞霜还礼,缓缓打量她们,从她们的服饰上猜出了身份,又转首看向旁边的雪梅,突然浅浅地笑了。
“原来是饶奶奶,我这厢有礼了。”
饶氏乐呵呵的跨过院门,走到了叶飞霜面前,郑重的行了一礼,才开口说道:“老身不知道叶姑娘屈尊来了老二家里,要是知道的话,昨天就过来见礼。不知道叶姑娘住的还习惯?吃的还好?”
说完了这话,见到叶飞霜微微颌首,便又让连氏和芳兰上前,一一的引见。
叶飞霜只是点头算是行礼,不与她们说话。
饶氏又殷勤的扶着叶飞霜往上房走去,在上房坐定后,方问雪梅,“你爹娘去哪了?怎么家里连个侍候的人也没有?就留下你和叶姑娘两人?”
说了这话,还不等雪梅回话,就又转过头向着叶飞霜笑,“老二招待的不周,还望叶姑娘不要见怪。要是叶姑娘不嫌弃的话,就让我的二孙女芳兰过来侍候。我这二孙女旁的本事没有,端茶倒水倒是会的。”
叶飞霜略一怔,随即又明白了什么,看向雪梅的目光里便带了一丝玩味儿。
雪梅暗里白了叶飞霜一眼,也不和饶氏生气,只是悄悄观察饶氏的神色,见到她只是一味的巴结和奉迎,心中便暗暗松了口气。老宅也许不知道叶知府和以前的李尚书是有亲戚关系的,想到这里雪梅放了一大半的心。
可是一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叶家也没有人过来说个准话,心里又焦急了起来。
虽然扣留叶飞霜这个举动非常冒失,甚至有可能会激怒叶家。可是这却是有一个前提,那么就是叶家是忠厚人家,不想和刘家翻脸。如果叶家是阴险歹毒只为自己着想的人家,那么不管扣押不扣押叶飞霜,在说出当年真相的时候,刘家就被判了死刑。
又想到叶家和姜恒的关系,他们会不会看在姜恒的份上放过刘家?脑子里正在胡思乱想,却听到叶飞霜已经和饶氏聊到了一起。
叶飞霜莫看她表面天真烂漫,毫无心机,可是实际上最善于察言观色,不出几句话便说到了饶氏的心里,将饶氏哄得恨不得将她当做菩萨供着。
饶氏还在不住嘴的埋怨雪梅,“你瞧瞧这孩子,叶姑娘都坐在这里多久了,连口茶也不给上?芳兰你去,给叶姑娘烧碗茶来。”
芳兰撇嘴笑了笑,作势要往外走。却恰好莺儿端起茶托进了上房,才算解了雪梅的围。
莺儿轻轻的将茶盏放在了几上,贴着叶飞霜附耳道:“姑娘,姜公子来了……”
叶飞霜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瞠目道:“你说什么?姜恒来了?他怎么来了?”
她的话音一落地,雪梅的脸色却立刻变了,转身就往上房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却见到有人冲到院内,看到雪梅后脸上一喜,急急地往这里走来。
“雪梅,舅兄已经都告诉我了,你不要害怕,万事有我……”姜恒走到雪梅的身边,伸出手轻轻扳住她的双肩,声音无比的温柔,又带着一丝能让人安宁的气息,“我在,任何人都伤不了你!”
雪梅热泪盈眶,猛地扑到了他的怀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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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上房交谈
“这件事情我已尽知,你们不要担心,万事有我。”
听到这句话,雪梅再也忍不住,扑到了姜恒的怀里失声痛哭。
叶飞霜怔怔的坐着,看着屋外阳光斜照,轻轻洒落在紧紧拥着的人儿身上泛出一层金光。心中说不出是喜是忧还是伤心难过,挺直着脊梁,面无表情,只有端着茶盏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发出清脆的响声。
莺儿无声的叹息一声,将茶盏接到了自己手里,叶飞霜这才惊觉,慌乱地垂首看着衣裳的一角。一滴水珠轻飘飘地落在她裙踞上,然后快速浸透在布料中消失不见。
屋子里一片静谧,只有连氏的撇了撇嘴,以目光示意饶氏,让她教训雪梅。
饶氏横了她一眼,咳嗽几声,说道:“姜公子来了?这大老远的来了,雪梅怎么不把人让到屋里?站在门口算怎么回事?”
姜恒自觉失态,急忙将雪梅放开,尴尬地向着上房内行礼。
“哟,这是多少天没见了?瞧瞧这哭的,跟大花猫似的。”连氏忍不住揶揄道。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弧度,刑氏老说雪梅稳重知礼,可是今天看到了姜恒却是恨不得扑到人家怀里,这样的人有个什么稳重劲?
也不知道姜恒喜欢她哪里?自己多次暗示,他都象是没听懂一般。想到这里,转首去看芳兰,实在是看不出她是哪里不如雪梅。
雪梅只觉得羞愧万分,她一向自恃稳重,没想到刚刚听到了姜恒的话后竟是一时激动,以至失态。只羞的脸色通红,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这时叶飞霜已经镇静下来,轻轻抬起头,怔忡地凝视着姜恒和雪梅,眼神略显得空洞,片刻后微微笑了,静静地道:“二哥怎么这时来了?可是我哥哥见我这两天没有回家,叫你来接我?”
姜恒自小在叶家长大,叶家人也视他为亲子,叶飞霜便一直按着叶秋鸿的排行叫他二哥。长大了后,却更喜欢连名带姓的称呼他,这时突然喊起了儿时的称呼,其实是在暗示他莫要忘了你和叶家的关系。
姜恒转瞬间明白了叶飞霜的意思,面上浮出一丝为难,再转首看向雪梅时,声音却坚定无比:“听说你在这里寻雪梅玩,特意来看你。来的匆忙,还未曾见过伯父伯母。”
叶飞霜脸上的喜悦和期盼立刻消失,强笑了下又坐回椅中,伸手碰触几上的茶盏,以做掩饰。
姜恒欠身一笑,又往雪梅身边靠了靠,交换了一下眼神,尽在不言中。
雪梅懂了,迅速红了眼眶。
叶飞霜抬眼看了看,复又垂首默然。
屋子里,气氛诡异的有些沉重,压的人喘不过来气来,饶氏便轻咳几声,率先开了口,“姜公子是来找承志的?”
“是,是因为药材生意,祖父让我过来看看,”姜恒撒了个谎,只说是为了刘家最近收的药材不够多,所以才下乡。老宅的人已经知道姜恒在和二房做生意,闻言倒也没多想。只有连氏眨了眨眼睛,心里思忖起来。
现在老二家有了一个秀才女婿,眼看着就不同凡响,再加上亲家赵顺又当了三班衙役的总班头,这日子自然是一天比一天过的要好起来。既是如此,还不如请姜恒替大房找个生意干干。
想到这里便笑着开口,“姜公子不是忙着明年的春闱吗?怎么还有空管理怀仁堂的生意?”
姜恒欠身笑道:“平时是不管的,只是偶尔过问一下,毕竟祖父春秋已高,有些力不从心了。”
“我一看姜公子就知道你是个人中龙凤,定然是能高中的。”连氏夸了这句后,见到姜恒脸上浮起一层红晕,又笑眯眯地道,“姜公子以后就和刘家是一家人了,咱们一笔写不出两个刘字。你看看你敬山兄弟还在家里闲着没有事做,整天吃了这顿没那顿,连件新衣裳都没有,不如你帮他找个事情干干也好挣几个活便钱,将来我们大房都承你的情。”
姜恒立刻尴尬了起来。他本来就是读书人,面薄皮嫩,哪里和这种滚刀肉接触过,听到连氏这么说,便拿眼望雪梅那里望去。
雪梅会意,便冲着饶氏行个福礼,勉强抑制住满腹的怒气,喊了一声奶。她算准了饶氏必不会让连氏在外面丢人的。
果然,饶氏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怒瞪着连氏,“你瞎嚷啥?敬山的事情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