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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却几次面临断粮的威胁,虽说没想要啃老,但这般大的落差,寒初雪心中仍是有些不舒服。
“大哥,爹爹摔伤后,爷奶一点粮食也没给我们家吗?”
大柱沉下了脸,“没。奶说粮食都送到镇上大伯家去了,他们也没留多少,没办法再给咱们了。”
秀娘也知道自己当家的不讨二老的喜,也没想拿而是想先借一些,当时去借粮的就是大柱俩兄弟,想起那时奶不仅不借粮,还骂自己娘亲是扫把星,淳朴的少年就不由握紧了拳头。
“小妹,我们跟爷奶分家过了,他们的东西咱家都不沾。”
这已经是大柱第二回提到不沾寒秀才家的光了,可见有些事已经在淳朴少年的心中留下了伤痕。
寒初雪点头道,“我知道了,只是大哥,难道大伯没跟爷奶分家过吗?”
照大昌朝的户籍制度这种事不太可能发生吧。
果然大柱摇头道,“分了,可是他是长子,奶说以后是要给她和爷养老送终,继承宗祠的。”
这种观念不奇怪,别说古代就是在现代也有些老人家是抱着这种观念的,长子再怎么没出息,再怎么不争气,他们都会护着,只是像秀才爷奶这般,次子都已经负伤在家,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他们还能视若无睹的一味顾着长子,就有些过了。
“大伯在镇上做什么的?为什么爷奶还要给他送粮食,难道他自己没分到田吗?”
大柱闷声道,“有分到,不过也不多,交了税也没什么了,大伯原本是在镇上念书的,但一直考不上秀才,后来就在罗家找了份活,听说是账房先生,在哪家铺子爹没说,反正咱上镇上这么多回就没见着。”
听起来这大伯混得还可以,“既然大伯有活干,奶为什么还要送那么多粮食给他?”
“奶说他一家子都在镇上,玉祈哥还要念书,用度大,所以每年新粮下来都会送到他那去,免得他一家子没吃没穿的。”
“既然承担不了那么大的用度,大伯为什么一家人都要在镇上呢?反正镇上离村子也不远,大伯就算留在镇上干活,大伯娘他们回到村来也不至于一家子长时间见不着面,为什么他们非要在镇上苦熬着,还拖累着爷奶年年送粮食给他们而不回来帮忙做些农活,伺奉爷奶呢?”
秀才奶奶的说词寒爹爹他们兴许会信,但寒初雪是完全不信的,那个叫寒永松的大伯摆明了就是不想回村里当农民,连他的家人也不愿意回来干农活,才死赖在镇上,反正他有活干有月银拿,还每年有人白送粮食,何乐而不为。
不过既然自己猜到了,就不可能再让自己一家人当傻子,否则以后自己带着家里人奔小康的时候,说不准他就会赖上来,所以该提醒的,寒初雪还是要说的,当然基于大柱他们根深蒂固的孝道思想,她的话还得有些技巧。
果然听到她的问题,大柱沉思了,对呀,大伯要干活,玉祈要念书,大伯娘和玉琴姐可是没事干的呀,她们为什么不回村里来住,就算干不了农活,至少也能照顾爷奶吧。
大柱虽然老实,但不代表笨,以前是没想到这方面,现在一想明白了,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了。
再怎么说也该是大伯养爷奶,现在却反过来要爷奶养着他一家子了,村里分到的地他也没管过,一直是爷奶让自己一家子帮忙照理的,可粮食自家却一点也没有,而没干活的大伯一家却连爷奶的那份也拉走大部分,这事不该呀。
自此淳朴少年的心里留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只要时机一到便可生根发芽了。
对此,寒初雪表示十分满意。
因为是轻装上阵(负重的某驴直接被忽视了),他们回到下棠村的用时比去的时候还要短。
远远看到自家的竹制篱笆墙,想到家人马上就能吃上白米饭了,大柱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兄妹俩人喜滋滋的回到自家的院子,却听到一道不属于秀娘或大丫的女声在那说着什么,家里还来访客了?
寒初雪疑惑的看向大柱,却见这老实的大哥一双浓眉紧紧皱了起来,“是三婶。”
就是说自己死了的那个寒三叔的老婆?
寒初雪很快在一堆只知道名字甚至亲属称呼的名录中找到了来人的名牌。
这时二柱正好气冲冲的走出来,看到寒初雪他们回来了,立时高兴的叫道,“大哥,小妹你们回来了?”
大柱应了声,“三弟,来帮我把这粮食卸下来。”
二柱立时跑了过来,看着两大筐的粮食,眼睛都亮了,“大哥,这全是咱家的粮食?”
“是呀。”虽说没换成更多的糙米大柱还是有些遗憾的,但看到小弟那欢喜的模样,他还是觉得小妹的决定并没错,大不了他以后勤快点上山打猎就是了。
大丫也闻声走了出来,看到那两大筐米,也是惊喜交加,“小妹,你们怎么换了这么多米回来了?”
第二十八章 白米风波
寒初雪含笑看过去,正想应大丫,却见她身旁多了一个妇人,头上发髻扎着布巾,长得一般,只是一双杏眼倒还有几分风姿,穿着交领短衣,腰间也像秀娘一般围着一条短裙,不过那裙子却是蓝底白花,脚上穿的是一双布鞋,却是碎花布做的。
不过最吸引寒初雪注意的还是她拿在手里的碗,那里面散发出来的香味,让她一闻就知道,那是自己去镇上之前给爹娘燉下的鸡汤。
寒初雪的脸顿时就冷了下来,这汤是她特意给寒爹爹夫妇准备的,就连兄长姐姐都舍不得喝,而这三婶居然跑来喝了。
那妇人也在打量着寒初雪,见她看到自己手上的碗便冷下了脸也没当回事,毕竟她占老二家便宜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不就是口汤吗,难不成这小娃儿还跟敢自己强吗。
当下便见她扬起了笑,“哎哟,二嫂,这就是你们说的二丫吧,瞧瞧那水灵的模样,还真不像咱庄稼人。”
寒初雪敛下了眼眉,她这是从秀才奶奶那收到了消息,特意赶来的?
跟在寒三婶身后出来的秀娘,听到她这话,脸色顿时不太好。
二柱不忿的应了句,“三婶,如果说长得水灵就不像庄稼人,那莲花姐也不太像哦。”
莲花就是寒三叔的长女,寒初雪是因为一直养在外面所以不像,但一直养在他们夫妇身边的莲花也不像,这里面可就有意思了。
寒三婶被二柱噎得差点想翻脸,结果正在卸粮食的二柱因为抬头说话,手一下没抓稳,那箩筐斜了一下,幸得大丫及时上前帮了一把,那米才没倒出来,只是盖在上面的禾杆草却倾到一边去了,把里面的白米露了出来。
寒三婶见状,顿时眼睛发亮,“哟,二嫂,刚才你还说家里没粮了呢,原来哄咱的呢,瞧这么些大白米,咱家可没有。”
说着,她快步的走了过去,掀开了大柱放下的那一筐,两筐白米顿时全露了出来。
秀娘他们也没想到换回来的会是白米,全都让那两筐白米给震在了当场,一时间也没谁去阻止她。
寒三婶眼睛滴溜的转了一圈,便打起了主意。
“二嫂,今天我去看娘,她老人家刚好说没什么胃口,想兑些白米来熬粥吃呢,现在你家既然有,那就给娘送些过去吧。”
说着她将手里的碗往大柱手上一塞,弯腰就抬起了大柱卸下的那筐白米。
寒初雪挑了挑眉,力气蛮大的呢,看来这位三婶平日里也是有干农活的哦。
这时也已经缓过神来的秀娘等人,见她一句话就想搬走整筐白米,顿时急了。
“他三婶你等等,这米是咋回事,还没问清楚呢,万一不是咱家的,可动不得。”
二柱直接追上去拦住了她的路,“三婶,你不能把整筐米拿走。”
别说这米是不是自己家的还两说,就是自己家的,也不可能让她整筐的拿呀,真让她拿了,自己家吃什么。
寒三婶却抬着那米不肯放下,理直气壮的回身瞪着秀娘,“二嫂,刚才咱可明明白白的听到大柱叫二柱搬粮的,说了这是你们家的粮,怎么咱一说要拿,就变成不清楚了呢?难道你们是想自己独自吃好吃的,不肯孝敬爹娘二老?”
秀娘这才想起,刚才大柱回来时是有这么对二柱说过,顿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如果寒三婶明说是自己要这米,他们是可以不给的,可她现在说是要孝敬爹娘的,为人子孙的可就不能说不给了。
二柱悔得差点想给自己一个耳光,明知道爱占便宜的三婶在家,自己怎么就嘴巴不把门的乱问大哥呢。
看他们一家子没话说了,寒三婶得意的哼了声,箩筐一撞,把拦路的二柱撞开,举步就想走,结果正悠闲站在一旁的某驴就这么撞进她的视线来了。
居然有头这么壮实的驴!
寒三婶眼睛亮得差点能闪瞎人眼,眼珠滴溜转一圈,居然把一直死抱着的箩筐放下了,笑眯眯的转过身来。
“二嫂,你看你们这离爹娘那也挺远的,咱一个妇道人家抬着这么多的米走过去也太累了,要不你家的驴子借咱骑一下,等把这米给爹娘送去后,咱就还你。”
这寒三婶是什么个性,寒家众人谁不知道,这驴要真借她骑了,绝对转头就成她家的了。
本来就不甘心被拿走那么多米的二柱怒了,气呼呼的就想冲上前,让眼明手快的大丫一把拉住。
拦着弟弟不让他顶撞长辈,大丫心里也拼命的想借口,“三婶,这驴不是咱们家的,而是二丫的师父借给她代步回家来的,咱家没权使唤这驴。”
大柱也点头道,“没错,阿軨不是咱家的驴子,是二丫师父的。”
最后秀娘也道,“是呀他三婶,这驴是二丫师父好心借她的,咱可不能乱使唤人家。”
寒三婶露出了不信的冷笑,“哟几天没见,二嫂你倒学会耍弄人了,刚刚我喝几口鸡汤,你就喊穷说家里没粮了,结果这转眼的功夫就拿出了两大箩的大白米,明明有头驴子站在这,还能睁眼说瞎话的说不是你家的,不是你家的这驴子咋就进了你家的院子呢,咋就不见它进咱家的院子去?”
秀娘差点让她这话气倒,“他三婶,咱都说了这是二丫他师父的。”
“二丫不就是你闺女吗,难道说她真的像娘说的一样,根本就不是咱寒家的种?”
说着寒三婶的眼睛还恶意的打量着秀娘,那模样似在暗示秀娘偷人生下了寒初雪。
秀娘怎么说也是成年人怎么会听不懂看不明白她的意思,作为妇人被人这样说法,顿时把她气得直喘气,指着寒三婶,半天吐不出字来。
寒初雪一见,急忙上前帮她顺气,“娘别气,别气,疯狗在乱吠,我们人总不能跟疯狗一般见识。”
寒家三婶什么时候被人这般骂过,更从没在寒老二家受过任何的委屈,这时被寒初雪这般当面说成是疯狗,她也怒了,指着寒初雪就骂了起来,“你这小野种在骂谁,果真不是咱寒家的种……”
第二十九章 给老子滚
寒三婶的话还没骂过,一张小板凳自屋内朝着她的脸就砸了过来,随之而来的就是寒爹爹的怒吼声,“你给老子滚!”
众人一看,竟是不良于行的寒爹爹硬拖着伤腿蹭到屋门口来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