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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回事处专门负责递话的小丫鬟,别处的丫鬟见了她,都爱跟她打听事情,她在府里的人缘也还算可以,偶尔也能跟一些主子身边贴身伺候的人说上话。
譬如木芙就是其中一个,木芙通晓一些药理,她弟妹有什么小毛病,她都会去找木芙要偏方,久而久之两人的关系也还过得去。
刚踏出青梨院的门,就看到木芙从石桥上经过,她连忙在后面喊住了她:“木芙姐姐。”
她年龄跟木芙差不多,性子又十分乖巧,对她们这些二等丫鬟也是十分恭敬的,木芙也挺喜欢她的性子的,就停下脚步来等她,等她小跑了过来,木芙便问她:“天儿又冷了,可是你弟妹又有哪里不舒服了?”
小丫鬟名唤夕秋,是这两年才被卖进来的,各房看她长得不够水灵,都没要她,她这才在回事处混了个递话的差事。
夕秋笑眯眯地摇头:“他们很好,还要多谢姐姐这么帮我。”木芙不以为意地笑,夕秋看了一下她手里捧着的东西,就问她:“姐姐这是要给四小姐送狐皮吗?这么好的狐皮是哪儿买来的?”
四小姐得老夫人和老爷宠爱,吃用都比旁的小姐好一些,老夫人偶尔还会拿了私房银子给四小姐添置一些东西,她们也都见怪不怪了。
木芙笑着说:“这哪儿是买的,是霖二爷去浙江给小姐带回来的。他知道小姐惧冷,就让我们拿这些狐皮给她多做几件冬衣。”
夕秋面上露出羡慕之色来:“霖二爷对四小姐可真好,你们这些在跟前伺候的也跟着涨了脸。”她低下头,小声地说:“不像我,天天在回事处待着,也讨不到什么好,连给老夫人递个话也要被人甩脸色……”
木芙听了就问她:“你给老夫人递话还有人敢给你脸色看?府里谁这么大胆儿?”
夕秋也没瞒着她的意思,“是五小姐身边的菊青姐姐。我奉老夫人的命请五小姐去禧宁堂,去到青梨院的时候,就听到五小姐在郭姨娘屋子里哭,就多问了几句,就被菊青姐姐呵斥……”
她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是我身份低微,没什么资格问起五小姐。”
说完后,她脸上又扬起笑容来,“我也就是觉得有些委屈想跟人说说话,没什么事儿的。谢谢木芙姐姐肯停下来听我唠叨。我还得去回事处回嬷嬷话,就不耽搁姐姐了。”笑着朝木芙挥了挥手,就小跑着离开了。
第055章 急病
华枚在青梨院哭的十分伤心:“娘,您说华杋怎么能这么不讲姐妹情分,就这么把我赶回来了呢,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是偷偷去了躺外院而已,也没碰到什么人。”
她说着,心里就忿忿不平起来,忍不住就对郭姨娘说:“我跟华杋她们又不一样,我是个庶女,这些事我不主动争取,就没人会替我打算。我为自己的前程着想又有什么不对了。华杋仗着自己的是嫡女,就一点也不知道体谅我的难处,给我难堪不说,还拿这事威胁我,赶我出范府。娘,您说她怎么能这么铁石心肠呢,真枉我叫了她这么多年的姐姐,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收了她的东西却不把事情办好,反而借机威胁她,华枚觉得华杋简直又狡猾又奸诈!
嘴里就控制不住说起她的坏话来:“娘,您没去范府是不知道,那华杋根本就没把我当妹妹看!我不过问了几句来宾是谁,她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斥责我,一点也不给我留面子。华槿不见了,她也来指责我……我又不是她的下人,她凭什么拿我当丫鬟使唤。她对华槿冷言冷语就算了,这会儿对我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真是恶心极了。”
郭姨娘虽然也不大喜欢长房的人,但长房无论身份还是地位都比二房高出一大截,她心里有怨也从来不敢明面上表现出来的,此刻听到女儿这么明目张胆地说长房嫡女的不是,她还是有些紧张地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低声说:“这些话你在藏在心里就好了,没必要说出来,若被长房的人听了去,还不得撕烂你的嘴。”
华枚已经不哭了,扬起眉不以为然地说:“娘,你胆子就是太小了,青梨院又没别人,我在你面前说说又怎么了。爹每日早出晚归的,我也见不到,母亲又不喜欢我,我有事也只能跟您说了。”
郭姨娘抱着华枚,轻拍着背安慰:“好了,好了,娘也是告诫你而已。华杋再怎么说也是长房的嫡女,又深得范老夫人看重,将来你跟她打交道的机会还多着,可不能就这么跟她撕破脸了。何况这事本来就是你有错在先,你不该深更半夜跑出去的。”
“娘,连您也教训我!”华枚听到郭姨娘说她,立刻又委屈地哭了起来,“女儿都说去外院什么人都没见到了,这么你们一个个都认为我做了什么不知廉耻的事……”
郭姨娘把女儿搂在怀里,细声说:“范府这样的大户,管束本就比普通人家严厉些,你到底是做了……娘也没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往后不可再如此鲁莽行事了。”
她替女儿擦拭着眼泪:“索性都回来了,你再哭也没什么用了,如今还是想想怎么跟老太太解释吧。老太太看你孤身回来,定然是要问起的。”
华枚咬着唇说:“伯娘跟范府的人说,是您染了风寒让我回来侍疾的……不如您就装一下病,那样我也好跟祖母交代。”
郭姨娘思索了一下,觉得这样也好,一来不会让范府的人起疑,二来也能瞒过老太太,二话不说就躺到床上,装腔作势咳嗽了几声。
华枚很夸赞地哭了起来,喊道:“姨娘,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枚儿。”
屋里伺候的人听到声音,也蜂拥进了房,菊青看到郭姨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就说要去请刘大夫,被华枚呵斥了。
菊青略微一思索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连忙把小丫鬟婆子都赶了出去,自己上去听吩咐。
华枚给了她一袋银子,让她去外头请大夫。
菊青又哪里有不明白的,二话不说就兜着银子出了府。
…………
华老夫人听说郭姨娘病了疑惑地在房里转了好几圈,“晌午不还活蹦乱跳的,怎么这会儿就病得连床都起不来了?还特地把枚姐儿叫了回来,也不知道得的是什么病,你拿我的对牌去请刘大夫给她瞧瞧。”
晌午她破天荒地来禧宁堂给老夫人请了次安,老夫人说想吃点核桃,她还亲手替老夫人剥了几个,确实是精神头不错的。
不过病来如山倒,这事也不是谁都能说清的,杨嬷嬷应是,青梨院的小丫鬟却站出来说:“五小姐已经让人去请了外头的大夫给夫人瞧了,说是染了点风寒,倒没什么大碍的。”
染了点风寒就下不了床?华老夫人不是很信,吩咐丫鬟:“把枚姐儿叫来,我亲自问问是怎么回事。”
丫鬟连忙跪到了地上:“五小姐正在给姨娘煎药,敷身子,恐怕一时之间来不了……”
女儿孝敬母亲也是应该的,华老夫人只能挥了挥手,“那等她忙完了,你让她到禧宁堂来见我。”她才不信郭姨娘刚刚病倒,远在良乡的枚姐儿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
小丫鬟恭敬地应是,很快就退出去了,老夫人坐在罗汉床上,招手让杨嬷嬷过来:“我猜枚姐儿肯定是范府惹了事,范氏才这么急着把她送回来。”语气很笃定。
杨嬷嬷也不敢胡乱猜测,只道:“要么奴婢派人去范府打听打听?”
老夫人摇了摇头:“她既知道躲着我,就说明已经知道自己错了。范府若没派人来追究,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杨嬷嬷觉得华老夫人忽然变得宽容了,脸上就浮起笑容来:“老夫人大度。”
华老夫人笑了一下说:“我只是老了,不想管这些小辈鸡毛蒜皮的小事了而已。”
…………
木芙刚把从夕秋那丫头嘴里打探到的消息告诉华槿,木莲就进来回禀说郭姨娘病的起不了床,华枚正在青梨院侍疾。
木芙听了满脸不信地说:“我晌午还瞧见郭姨娘兴高采烈地去给老夫人请安呢,怎么这会儿就病倒了?”
木莲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也是听回事处的人说的,听说还不让刘大夫诊治,非要去外头请了大夫来,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华槿笑了笑说:“刘伯医术高明,为人又正直,只怕是治不好郭姨娘这‘急病’的。”
刻意咬重了“急病”两个字,木莲、木芙听出弦外之音,都掩唇笑了起来。
第056章 偷听
华槿没兴趣知道华枚的事,也没派人去打听她在范府发生了什么,倒是许嬷嬷和紫蓝,两个人对此事十分关注。
紫蓝是心里还惦记着华枚那天抢华槿莲梅瓶的旧事,而许嬷嬷则是出于关心……
她原先是在郭府犯了事被赶出来的,这事只有郭氏母女知道,她能进华府,也全是托了郭氏母女的关系,她与郭氏母女的关系自然就亲厚些。
想到郭姨娘病了,她手头的事还没忙完,就迫不及待跑去了青梨院。
紫蓝看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就一路尾随她过去,等到了青梨院,丫头问起她的来意,她就说,是许嬷嬷让她在门外等的。
两人都是沅芷院伺候的,许嬷嬷又是管事嬷嬷,吩咐紫蓝做点事还是可以的,青梨院的丫鬟婆子也没有怀疑,任由她站在郭姨娘房门口,自己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紫蓝往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青梨院的丫鬟婆子都走光了,就绕到槅窗下边去,探出半个头在那儿偷看。
大夫说郭姨娘染了风寒病得连床都下不了,她却看到郭姨娘好端端地坐在罗汉床上跟许嬷嬷说话,脸上还浓妆艳抹的,哪里有半分病重的样子!
紫蓝心里来气,却也知道此刻不能打草惊蛇,就半伏在槅窗下面留心去听她们说话。
许嬷嬷问郭姨娘病怎么样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她有哪里能帮到的。
郭姨娘娇俏地笑了一下,说:“我能有什么病,都是装给老太太看的,枚儿在范府闯了祸,我作为她的母亲,总要寻点法子替她掩盖的。”
许嬷嬷连说了几声那就好,那就好,又小声地问郭姨娘:“却不知五小姐在范府闯了什么祸,需要姨娘您装病来掩盖?”
她与郭姨娘要好,又有把柄在郭姨娘手上,郭姨娘料定了许嬷嬷不敢背叛她,所以很多不为人知的事都不会刻意瞒着她,甚至有什么棘手的事,还会让许嬷嬷替她去办。
许嬷嬷深得华槿看重,在老夫人面前也十分涨脸,在华府的地位也算是很高的,寻常的丫鬟婆子见了她,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做起事来也十分方便。
槅窗下的紫蓝听到这儿,就把耳朵竖了起来。郭姨娘也瞒着许嬷嬷,叹了口气就说:“是枚姐儿深更半夜跑到外院去,被范府大少奶奶抓了个现行,范氏嫌她丢人,就把她送回来了,对外说是我染了风寒,要回来侍疾。”
许嬷嬷惊讶地张大了嘴,“五小姐为何要大半夜到外院去……范家可是习武世家,还掌管着我朝大半的兵马,守卫戒备都十分森严,万一被人当成是刺客抓起来,那五小姐可就……”
外院是男子的处所,又恰逢范老夫人六十大寿,当朝许多达官贵人都前来贺寿,免不得要找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