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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农门-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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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消半个时辰,褚越过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二柱以及一个面相老实的男人。

    “开秤吧”褚越站在涟漪身侧,沉着道。

    涟漪心里很开心,真的是很开心,看看,自己选的这个人多好,她说要如何就是如何,一点没犹豫,一点没质疑。

    二柱站在不知是谁的石狮子上,大声喊道:“各位乡亲父老主意了,我们少爷知道大家都在为地黄的事情发愁,所以特意派我来帮助大家,现在开秤,一斤地黄四文钱,大家都排好队,称好了我给大家伙发钱啊”

    连着说了两遍这样的话,那原先还垂头丧气的人都瞬间激灵起来了。

    四文?四文!

    不是四文一箩筐,是四文一斤!

    这东西本来根就长得发达,一个个也不轻巧,所以很能称出来重量。

    人群沸腾了,大伙都争先恐后的往二柱身边凑,生怕是自己没听的清楚要白欢喜一场。

    二柱一时间被人群围的严实。

    冯通柱已经去那里帮着人收地黄了,涟漪轻快的走到了褚越身旁,将手偷偷的放进他宽大的袖袍中,眼睛晶晶亮望着褚越,低声道:“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把你弄的倾家荡产?”

    褚越低下头,嘴角含着笑意,就在涟漪快要被这美色所勾引之迹,那人薄唇亲启,低声道:“无妨,反正即使倾家荡产,那荡的也有一部分是你的”

    这下轮到涟漪呆住了,这这这……她这是被反调戏回来了?

    那厢,经过二柱的不断解释,以及守信的把钱给了卖地黄的农户后,已经由不得别人不信了,两个人同来的,一个人留下在这卖,另一个人快速的跑回自己家里,要把剩下的也挑回来,生怕错过了这次机会就没下次机会。

    这一筐子的地黄,家伙大些,要有白斤重,这小点的,也要有四五十斤重量,这一斤四文钱,合起来就是几百文的钱,也有人昨日四文贱卖了地黄,现在在那揪心揪肺的难受。

    “林大柱,六十斤,共二百四十文”

    …………

    “赵宝祥,八十斤,三百二十文”

    …………

    一个人的力量或许很小,但是也是有人看见了这一场景,其中不乏县里的大户,这褚越这般有头脑都买这地黄,看来这东西能大翻身呢,遂也跟着嚷嚷的要买,这也替他们解决了些压力。

    声声不断的叫嚷声传入耳朵,引的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凑。

    涟漪和褚越站在不知是谁家的屋檐下,看着这沸腾的景象,相视一笑。rs

第一百九十三章 灌油

    “你打算怎么办?”外面的收购活动还在继续,发起这活动的两个人此刻却找了一处温暖的地方,热乎乎的喝着茶水。{}

    涟漪故意不正面回答,“怎么,你担心会赔本?”

    褚越一脸不在意;“我自然是不会担心的,那些银子我还是能出得起的……”

    说完后,又努力看了涟漪一眼,放下茶杯,难掩雀跃道:“再说,即使赔本了,将你抵给我,岂不是两全其美?”

    涟漪听到这个后,自己乖乖喝茶。

    两人现在所在的茶楼正巧是在收地黄的上方,看到越来越多的人涌来,又看到好些大户赶着车带着小厮过来,那笑容再也是忍不住。

    “你说这些人,咱们买来这些东西是酿酒用的,他们买来也不知道用途,就这么哄抢一番,实在是可笑”

    褚越上前,手中放下的茶杯震动,那茶水的波纹就在里面层层荡开,好看的很,不过当事人却没把心放在这上面。

    “他们往日搜刮的民脂民膏也不少,这次就当是放血了,等到这东西在他们手里积压卖不出去,我们再低价收回来,这倒不失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对此,涟漪只能用自己大拇指来表达自己的钦佩。

    褚越谦虚道:“过奖过奖”

    地黄收购了整整三日,收回来的地黄酒都被拉到了褚家的库房,只有很少一部分拉到了白杏村,因为实在是撑不下。

    涟漪这几日也不忙着绣嫁衣了,又重新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开始琢磨酿酒。

    先是按着娘菊花酒的法子,最后出酒的时候,刚打开红泥,那阵奇怪的味道让涟漪险些吐了出来,后来又尝试用酿地黄酒的法子,先是选择结实肥大的地黄,每米一斗,生地黄一斤,用竹刀切开,放在石臼中捣碎,同米拌上,再上甑蒸熟,依照长法装入瓮中酝酿。

    这酿酒过程要等上好一阵子,却不料,日子还没安慰多长,这就又出了事故。

    事情的经过有些莫名其妙,所以此刻杜氏脸发白的靠在自己身侧的时候,涟漪还有些不明所以。

    这次出事的是三叔家的冯远贵,也就是这个小破孩曾经扔的一块石头将涟漪这个身体给砸晕,然后自己才有机会穿越过来。

    有时候,她不知道到底是应该感激这个小子,还是憎恨,嗨想的有些远了,这个时候还是想想如何救人为好。

    孔氏在院子里披头散发,指着爹的方向骂他是杀人凶手,杀的还是自己的侄子。

    当然,按着现在的说法就是,自家又一次上了头条。

    涟漪受不住她不断的嚷嚷声,提一口气道:“奶奶,你先别哭,先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孔氏拍开涟漪扶自己的动作,抹着泪道:“你别叫我奶奶,你们一家子都是黑心肝的,要不是你们,我家乖娃怎么会如此”

    得,先前还叫嚣爹害了人家的孙子,这会就要分清关系了。

    涟漪只是从她不断的哭声中听出一个大概来,好像是说远贵喝了自家的酒,现在就成了这个样子。

    涟漪哂笑,她可从来没有记得三叔一家从自家买过酒,也没听说过自家有人给他送过酒来。

    “奶奶,你说这话我就要问问你了,你分明说这酒是从我家得来的,我可没记得三房买过酒啊”

    孔氏红着眼,样貌狰狞的很,厉声道:“没从你家买就不能喝了?你这是不想认是吧?这酒可是老三从你家作坊拿来的,千真万确,我要是说一句假话,就让我不得好死”

    杜氏的脸又白了,因为先前涟漪为了不往外卖烈酒,所以专门编造了一个谎言,但是杜氏信以为真,认为这事故既然能有一次,自然也能有两次,而这第二次,好死不死的被三房撞上了。

    杜氏倒不是害怕占着一部分,更多的则是因为黄氏死去,她儿子在人世遭罪所带来的一份心疼。

    这个小子曾经无法无天,也是个惯会欺负人的主,但是现在自从跟上后娘后,这脸蛋就瘪了下去,身上的衣裳脏的要死,又单薄的很,跟纸片没啥区别,就连那头发,都是一缕一缕的贴在脑门。

    此刻就像失去了生命一般躺在地上,她心里的滋味真的是难以言表。

    冯通柱挤开人群,身后是抱着药箱子异常坚定的榭淳,榭雅将其拉在一旁,牙关打着哆嗦道:“姚爷爷呢?”

    榭淳低头看着地上的远贵,低声道:“师傅昨日就去了别处,现在还没回来”

    孔氏也期盼着那住在老大家里的那个神医过来,可惜等了良久,得来的却是这么个消息。

    此刻抱得孙子更紧。

    涟漪蹲下身子,拿着他脚下扔着的一个酒瓶子,不用多看,就闻着那熟悉的味道,涟漪闭眼,确实是自家的黍米酒没错。

    不过,这时候已经不是追究三叔偷酒的问题,关键是怎么能把这人给救回来。

    榭淳此刻已经蹲下,在远贵的细瘦的胳膊上不断压着脉。

    三叔此刻不敢看地上的人,远贵的弟弟远旺,此刻早就没了原先调皮的模样,畏缩的在孔氏身侧,眼睛小心翼翼的望着没了知觉的哥哥。

    涟漪绝对不相信这人是因为喝酒喝坏事的。

    眼睛扫视到那房檐上窗台上晒着的红彤彤的柿子,突然福如心至,大声道:“他是不是柿子吃的多了?!!”

    孔氏发怒,张嘴就要骂。

    涟漪气急,嘴里是从来都没有用过声音道:“要是不想要他的小命你就继续在这跟我哭嚎,等他死了我陪你几十两银子,要是不想让他死的话那就给我老实回答!”

    这般冷冰冰的语气,完全不像是这个年龄的女娃能说出来的,在她说完后,人群像是被冻住了,瞬间安静。

    孔氏哭嚎也忘了,片刻后才点头如捣蒜道:“是是是,这几日他老是说自己吃不饱,所以吃了好多的柿子”

    “多少天了?”涟漪又问。

    “多少天?多少天……”孔氏现在怕极了,哪里想的起来多少天?只是反复道:“不清楚不清楚……柿子熟了就开始吃了,有时候一天能吃好多个”

    那就是了,涟漪呼出一口浊气。

    低声在榭淳耳朵边说道:“我先前听说,这柿子和酒不能同食,远贵想必是这两者东西吃的多了,柿子性寒,而这黍米酒又味辛苦,两者相结合容易形成凝结的块,既难以消化又难以排出,这是肠道堵住了”

    榭淳点头,“师傅曾经教过我”说罢扭头朝着孔氏道:“他先前是不是经常呕吐,还突然腹痛?”

    孔氏眼睛瞬间明亮了许多,“对对,是这个样子”

    榭淳那厢已经开始准备救人了,虽然跟着姚大夫时间不短了,但是往常看病的时候都是师傅再一旁看着,自己诊断一番后,师傅才诊断一番,自己从来没有单独治病。

    这会拿着银针的手已经开始抖起来了,涟漪抓住妹妹的手,努力朝着她点头。

    嘴唇轻掀,榭淳看的明白,大姐说的是我相信你。

    手已经稳当的很了,掀开他的衣裳,跪在地上,开始认真观察着位置。

    冯三叔现在不多言语,那新娶来的俏寡妇这会却是平静的很,双手环胸,冷眼看着地上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动作。

    其实,事情归根结底,都是这人一手造成,俗话说有后娘就有后爹,冯老三平时对孩子本就不上心,他本身也是个没感情的人,不然不会把自己闺女给卖了,把自己媳妇沉塘。

    这冯老三每日在作坊里晃荡,活不多干,钱不少拿,冯通柱念着两人兄弟的情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冯老三犹不知足,等人少了或者是管事的没在,就偷偷往家里拿一小坛子酒,因为拿的数量少,很少有人发觉,就是发现了一两次,也顾念着这是东家的兄弟,拿一小坛子酒无伤大雅。

    可是他又不能日日喝酒,所以就存了起来,却说这远贵的后娘,平日也不多让他吃,没衣裳了也不说给他添置衣裳,就这么不管不顾,孔氏平日也是有心无力,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远贵,饿了就吃柿子,冷了就喝酒,久而久之,就造成了这一原因。

    榭淳摸出了位置后,大声道:“快些给我去取油过来,豆油菜籽油香油什么都行,快些去给我拿!”

    大冬天的,榭淳出了满身子的汗,说话的途中,银针也没扎错。

    孔氏现在怕的战都站不直,哪里能去拿油?

    那后娘,更是靠在门上,不发一声,好像这人死了才如自己的意。

    那离得近的一个邻居道:“我家有菜籽油,你且等着,我马上就来”说罢,小跑过去。

    片刻后又像是一阵风跑来,手里还拿着那小半坛子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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