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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凝抱住孩子,像是被激怒的母狮子,狠狠瞪着莱兹希尔,“他就是我的孩子!你别想要伤害他!滚!给我滚!”
莱兹希尔叹息一声,还是将匕首刺出。
尚凝尖叫着,伸手阻挡。
匕首锋利无比,刺穿了尚凝的手掌。伤口处流下的不是鲜红血液,而是一堆粘稠的黑色液体,匕首边缘有白烟飘出。
“啊!”尚凝惨叫。
洛凌在那一瞬间,看到尚凝的脸变了,好多人的脸出现在尚凝的脸上,有红姐的,有伊内斯的,还有泰静等人的。那些人都在痛苦嚎叫,声音重叠在一起,犹如百鬼恸哭。
莱兹希尔狠下了心,拔出匕首,又一次刺下。尚凝来不及阻挡,匕首插入孩子模糊的轮廓中。
“哇”
婴孩的哭声响彻云霄,震得整个空间都在颤抖。
不止是面前这个孩子的,还有更多孩子的哭声响起。
洛凌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耳朵。
“为什么我的孩子死了?”
“大夫,您救救他啊!求求您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小师弟?”
“医生,没有办法了吗?”
“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我给你磕头了!”
孩子的哭声如此响亮,可夹在孩子哭声中的悲痛哀鸣也十分清晰,那些声音中的哀求逐渐变成了怨恨。
“为什么我的孩子死了?”
“为什么我的孩子死了,你还活着?”
“为什么我的孩子死了,你们还能活着?”
一个嘶哑的女声低喃着,一双怨毒的眼睛出现在洛凌眼前。
“我的孩子死了,你们也别想好好活着!”
轰!
大楼摇晃了一下,日光灯接连爆掉,室内陷入漆黑,连应急灯都没了反应。
很久之后,光线重新亮起,那些嘈杂的声音都没了。
洛凌发现自己站在地下停车场内,背后是应急通道,前面是宽阔的停车场,墙壁离她老远,但要算一算,会发现那个位置正好是停尸间的尽头。
扑通!
司俊坐倒在地,擦着额头上的汗,看看周围,又仰头看看洛凌,“结束了?”他声音都不怎么发得出来,用的是气声。
洛凌没回答。
莱兹希尔和康南都不见了。
“上去看看吧。”洛凌说道。
司俊脚步虚浮,扶着楼梯扶手,走得十分缓慢。
洛凌也走得不快,而且走得迟疑,站到一楼门口,犹豫半晌才推开了门。
门外是清新的空气,有隐隐的喧闹声,给人一种亲切感。
司俊精神一振,脚步也加快了几分,越过洛凌,迫不及待地冲到了外面。
“有人!”司俊高兴地喊道。
洛凌松了口气,可心里面空空落落的。
司俊已经跑过了走廊,转弯了。他应该是去了住院部大楼的一楼大厅。
洛凌正要跟上,旁边“叮”的一声响。她下意识地转头,就看到了打开的电梯门。
电梯门缓缓拉开,周围景物瞬息间就变了样。
洛凌怔住了,眯起眼,抬手遮挡住温暖的阳光。
“咦?有新人来了啊?”孩童惊喜的声音响起。
洛凌放下手,就看到高大的药柜前站着个小药童,梳着一个包包头,粉雕玉琢,模样很是讨喜可爱。
“你是新来的?咱们这儿叫仁心堂,你听说过没有啊?”药童热情地问道。
洛凌动作僵硬地转头,发现自己站着的地方是古色古香的一条街道,冷冷清清,作为背景板的建筑物都模糊难辨,仅能看出个大概。
“你请进吧。我师父还没回来,我去叫师兄来!”药童撩开帘子,一溜烟去了后院。
洛凌迈着沉重的脚步进入了仁心堂。
到底是没能出去……
是她没能出去,还是他们都失败了?
洛凌想着,扶着小几,缓缓在木头椅子上坐下,重重吐出口浊气来。
“这位姑娘……呃,这位小姐,你好。我是仁心堂的药童莲心,这是我师弟莲子。”二十许的药童比小药童沉稳许多,笑容温和,又有点儿疏离。他们似乎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而且和瞿世昌的那种习惯不同,他们在这儿自得其乐。
“你们好,我叫顾鸣韵。”洛凌客气地点头,“你们的师父不在吗?”
“他去其他地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莲子快人快语,叽叽喳喳的,和老徐头说的一样活泼。
莲心就从容淡定很多,还给洛凌斟茶。
洛凌看着碧绿的茶水,略有些诧异。
“不用担心,我们不缺这些东西。”
“谢谢。”洛凌摸了摸温热的茶杯,“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莲子似是很高兴有人问这个问题,嘟起嘴说道:“一群官兵凶神恶煞地冲进来,砍死了我们两个坐堂大夫,师父连忙将我们藏起来,等我们出来,就到这儿了。唉,师父收养的小师弟也死了,还没满月呢……无缘无故地就要杀我们,那些官兵太过分了!我们仁心堂济世救人,师父还收养孤儿,开善堂呢,凭什么就这样对我们?”
洛凌摩挲茶杯的手放慢了,“就活下来你们三个吗?”
“大师兄也活下来了。”莲子摇头,“大师兄他出去了一趟,就没再回来,可能是遇到意外了吧。”
说起生死,莲子并未挂怀,语气平静得犹如无知懵懂的孩子,不知道死亡的真正意义。
洛凌看了眼莲心。
莲心眼观鼻鼻观心,神情平静,似乎也能对此漠然处之。
“你们这里来过其他人吗?”洛凌问道。
“来过一些,但都呆不久。”莲子惋惜地说道,“我们这儿有好多空屋,你可以住我们这儿!”说着,他就要拉洛凌去后院。
第447章 停尸间(三十八)
洛凌动作迟缓地跟着莲子去了后院。
两排屋子之间的空地很大,晒着草药,气味很好闻。后排的屋子如莲子所说,有好几间。莲子忙忙碌碌地带洛凌参观每间空屋,里面的家居摆设一应俱全。
“你们来了这里后,没有再看到官兵吗?”洛凌问道。
照理来说,他们长时间呆着的地方应该是事故发生当天的仁心堂,那些官兵的虚影会出现,重复那天的事故。
“原来有。后来我说怕,师父就带我们到这里来了。”莲子笑嘻嘻地说道,一脸自豪。
洛凌脚步一顿。
“这边就是空屋子。”莲子带着洛凌到了最后一间屋。
门一开,就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还能看到阳光下的细小灰尘在不停飞舞。
“这边一直空着,我们进来前人就没住满,本来要当仓库的,又没那么多东西。”莲子解释着,吐吐舌头,“我和师兄偷懒,就没有常打扫。”
洛凌抬头看着房子正中挂着的牌匾,那上面是端端正正的四个字:妙手仁心。再低头,就见地砖上蒙着一层灰,看不出蹊跷来。
“你要住哪一间?”莲子眼睛扑闪扑闪地盯着洛凌。
“我能住这间吗?”洛凌指了指面前的空屋。
“啊?”莲子惊讶,“这间屋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呢,还要收拾、要搬东西……”他扳着手指头,嘟嘟囔囔。
“不用那么麻烦,我只是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洛凌说道。
莲子仔细瞧了瞧洛凌的脸,“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和师兄都不会医……要不,你在我师父房间躺一会儿吧。我给你点安神香,你睡一觉,等师父回来了给你看。”
洛凌刚想拒绝,莲子已经转身跑了,边跑边叫他的师兄。
莲心听闻莲子的话,对洛凌笑了笑,就带着莲子去了正屋。莲子扒在门框上冲洛凌用力招手,见洛凌不动,他又蹬蹬蹬地跑到洛凌面前,仰着小脸问:“你走不动吗?我扶着你吧!”
洛凌只得跟着莲子去了正屋。
正屋的家居摆件更多,还有一书柜的书。洛凌注意到,那些书有古籍、有现代印刷书籍,还有两卷竹简。她心头一跳,去了里屋,就见莲心已经铺好了床,用的是新被褥,正在点那什么安神香。
“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师父回来我就让他给你看看。”莲子还在絮絮叨叨。
莲心将点燃的安神香插在香炉中,放在床头的小几上。
洛凌对两人道谢,在床上躺下。
师兄弟二人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洛凌屏住呼吸等了一会儿,伸手掐灭了那根香。香灰粘在指腹上,滑腻温热。洛凌怔怔出神。
她要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去调查一下那个地窖呢?莲子和莲心知不知道地窖的存在?他们口中的师父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带着他们另外开辟一个“据点”?
各种想法纷至沓来,洛凌静静思索着,忽然心念一动,运用起。此时,她修炼起来速度和外面一般无二。洛凌有些惊喜,这地方果然有些古怪!她顾不得多想,连忙抓紧时间,练了好一会儿。
夕阳西下,一天就要过去了。
洛凌听到开门声,以为是莲子和莲心,赶紧弄烂了那根安神香,做出刚睡醒的样子。
“师父,她正歇着呢。”是莲子的声音。
洛凌坐了起来,盯着屏风。
“我知道了。你们自去休息吧。”老者的声音回答。
莲子和莲心恭敬应是。
门被关上。
屏风后转出来一个人,白发白须,一身老年人常穿的夹克衫,在这古意盎然的屋子中十分违和。
“是你。”洛凌吐出两个字。
老者微笑,“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康南了?”
老者正是自称康南的那位老中医!
“我捡到了康南的病例。”洛凌淡淡说道。
“哦,那可真是不巧。我发现他的时候,他没病没伤的。”连信然摇摇头,脱掉了身上的夹克和衬衫,从衣柜里拿出了自己的衣袍。
他没有遮掩的意思,脱光了衣服,露出了皮包骨头的消瘦身形。
洛凌看到他胸腹处皮肤狰狞凸起,脸上勃然变色。
那是个婴孩!
连信然将一个婴孩缝在了自己身上!
“这就是你们这儿的死婴?”洛凌忍不住问道。
连信然没有丝毫停顿地点头,“是我最小的弟子呢,被官兵给活活摔死了,你这样看不到,他后脑壳其实破了个大洞,整个大脑都流了出来。”连信然在那个婴孩身上比划。
洛凌沉默,“但怨念不是由你产生的。”
连信然笑了笑。
“是你那个大徒弟吗?”洛凌问道。
连信然已经换好了衣服,如同一个古代老大夫,又如道骨仙风的隐士高人,“你还听说了我大徒弟的事情?”
“顺子见过。他到的第一间屋子就是你们那个时间点,看到了你大徒弟的……身体。”
那时候,连信然的大徒弟应该没死,而是在临界点,即使被挖出了心肝脾肺肾,按照这个异空间的规则,他也还活着,只是不能动弹。所以顺子开了地窖的门,没有移动到教堂,因为当时房间内不止他一个人。等到顺子在地窖内开第二扇门,才移动了。
“你比那个冼胡人厉害多了。”连信然赞叹道。
他说的冼胡人自然不是伊内斯,而是莱兹希尔。
洛凌心头一紧。
连信然很淡定,从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