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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子,你就说出来吧,别怕。”老徐头安慰了一句,转头看向洛凌,“他不是要瞒你,是不想回忆那段事情。”
顺子连忙点头,“我不是想瞒着你。”
“那就说吧。”
“哦……”顺子讪讪低下头,“我不知道自己到的是不是医馆,就是间小房间,上头挂着牌匾,写着‘妙手仁心’。房间就跟这里差不多大。中间摆了张长条桌,盖着布……布……布下面有东西,我是说,有人……”
那是很明显的一个人形,直挺挺躺着,被白布从头盖到脚,很容易让人想到某个东西。
顺子倒是不怕。他一个盗墓的,看到的尸体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让他怕的是这整件事。他突然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面前躺了具尸体,这整件事都透露出诡异和恐怖来。想想自己干的勾当,顺子就胆战心惊的,怕是自己挖了谁的坟,那坟的主人找上门托梦了。虽然在此前,他觉得自己并没有睡着,但这种事谁能说清楚呢?
顺子按照老徐头的教导,给人磕头求饶,翻来覆去地说好话。那人躺着没动,时间久了,顺子就疲了,不跪不磕头了,坐了会儿,好奇心起,就揭开了白布。
白布下面的确是个死人,身体都硬了,可他眼睛瞪着,死不瞑目啊!顺子吓得倒退,撞到门上,嘭的一声响,把他又给惊了一跳。顺子顺势就转了身,趴门上,又是拉,又是撞的。他进来的时候走的就是这扇门,门什么时候关上的,他也不记得了,现在就跟被封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房间是古代那种屋子,纸糊的窗户,能透出光。
顺子和个死人呆了一夜,看到了初升的太阳。天亮后不久,顺子听到了人声,还有人影投射在窗户上,能看到他们在走动。顺子扯着嗓子喊,可外面的人完全听不到,还在自顾自走来走去,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还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模糊又清晰地钻进他的脑袋里,挥之不去。
第433章 停尸间(二十四)
顺子觉得自己快疯了,可人的习惯是可怕的。他没有疯。外面的人影和说话声在一段时间后也消失了。顺子又和那尸体共处一室很久,渐渐有了勇气。他开始在屋内寻找,但这屋子除了那尸体,也没其他东西了。不得已,顺子只好将目光投注到尸体身上。
他方才就拉开了一截白布,看到了死人的脸。这个怒目圆瞪的中年人,他不认识,而他见过的尸体,要么是干尸,要么是骷髅,总没有这种刚死不久的。
顺子拜了拜,告了罪,就掀开了整块白布,顿时惊呆了。他手一抖,白布就从尸体上滑落,在地上堆成了小山。
尸体是****的,脖子上被人划了一刀,深可见骨,胸腹被人切开,里面除了骨头,没有一丝血肉、没有一个脏器。顺子想起了村子里过年杀猪的情景。一头大肥猪,被人放了血,掏出猪下水,再割下肉,那猪的样子和这尸体没有差多少。可猪是猪,人是人。
顺子忍不住想吐,背过身,捂着自己的胃干呕。他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个人死不瞑目了。要换做是他,他也死不瞑目啊!
不过,如此一来,他更加怀疑了。
他最近经手的东西,就是和伊内斯一块儿挖的坟。那种人家,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死者的。这尸体是哪来的?回头仰望挂墙上的牌匾,顺子不寒而栗。
在那个时代,东西方有了交流,有来东方的传教士,也有远渡重洋而来的医生。西方医学中的手术被很多东方人知晓。他年轻,好奇心强,问过伊内斯不少西方的事情,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比如说,西方的学徒学手术,就是在死人身上练习。据说早年手术不被人接受,还有医生在夜里盗尸体来偷偷练习的,有残忍的,会直接绑架活人。
这人是被这样杀死的吗?
顺子联想了很多,仰着的脖子慢慢放松下来,低下头,整个人又僵住了。
那张床就是个长条桌,下面是空的,摆了整整齐齐的瓶瓶罐罐,透明的玻璃罐子里面盛满了浑浊的液体,浸着心脏、肝、肺……顺子当然不知道人的心肝脾肺肾长什么样,但他见过猪的,一对比,就能认出来,认出来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胃里面又是一股酸水翻涌,可就是吐不出东西来,这让人更为难受。
这样呕啊呕啊的,顺子挣扎着要逃出去,可那门还是无论如何都打不开。又是一天一夜过去,第二天,窗户外投影来的情景没有丝毫变化。
如此过了三日,顺子不再怕那些东西了,甚至可以盯着它们看好久。看得久了,他就看出些名堂了。罐子下面的地砖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顺子精神一振,忍着恶心,将那些罐子移动开,又推开床,敲了敲地砖,果然听到了与众不同的声音。顺子欣喜若狂,扣得指甲都断了,才将地砖掀起来,就看到了一条地道。
“地道里面都是尸体,都是被切开肚子的尸体,我其实也看不清,那里面黑漆漆的,一点光都没有,我是一路摸着走的。”顺子声音低沉地说道。
有时候摸到墙壁,有时候就摸到了尸体,还是腐烂的尸体,沾了满手恶心的秽物。尸臭的味道,顺子并不陌生,原来还担心自己会死在里面,后来一直没有事儿,只当自己命大,等在这地方呆的久了,才知道在这里不会生病,不会死。
如果说尸臭只是让他担心的话,摸到的尸体就让他惶恐了。那些尸体虽然腐烂到不行,可被切开的肚子还是很明显的。顺子一手摸过去,就摸到人肚子里面,插进一团烂泥中,还能听到黏糊糊的声音。
忍受着如此煎熬,顺子在地道里面摸索了很久,终于是摸到了一扇门,推开后,就到了教堂,背后不再是地道,而是灶台。
顺子说这些的时候,声音颤抖,显然无法遗忘当时的恐惧。
洛凌听得很兴奋。满是死人的地窖,这听起来就像是恐怖片的源头啊!这个异空间会是这些人的怨念创造的吗?这样一来,她的是不是能派上用场?
洛凌勉力平复心情,面上不露分毫,“你们之后还去了什么地方吗?”
“没有了。”老徐头和顺子同时摇头,“我们怕得要死,怎么会到处乱跑?会和后,就一直呆一块儿,绝不落单。”
“那这些东西是哪来的?”洛凌可不信这满屋子的古董都是伊内斯一个人收集起来的。
“是自己出现的。”顺子回答。
“你要说这里出现我那个时代的东西就罢了,出现湘朝的古董?”洛凌嗤笑。难不成这些东西被扔进这个异空间后,还跟人一样会开门穿越空间了?
顺子哑然。
老徐头见洛凌已经了解了这地方,只好回答:“我们是去找过东西,但没再碰到人,去的也多半是仁心堂。”
“在仁心堂也没碰到人?”洛凌问道。
老徐头点头。
按照瞿世昌的说法,他们到了不同时间点的仁心堂。
洛凌思索着,忽然看向了铁牢内堆满的东西。
“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特别的移动规律?”
“啊?”
“比如说,什么时候开门能够移动,以及,移动到哪里。”洛凌俯视两个人,烛光从下方照到她脸上,她的五官在脸上投上阴影,看起来有些渗人。
顺子茫然,老徐头的眼珠子动了动。
“和你们说话真是累啊。非要我动手打你们一顿才行吗?哦……其实也不用打。”洛凌转了身,到门口将那串锁门的铁链捡了起来,蹲到两人面前,放下了蜡烛。“还是用勒的比较好。只要不勒断脖子,窒息死亡到临界点,应该挺好恢复的吧?我们可以玩很久哦。”
顺子惊恐万状。
老徐头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洛凌动作缓慢地把玩着锁链,一会儿看看顺子,一会儿看看老徐头,忽然笑了,“先从你开始吧。人老了,身体就不好了,我先在你身上试试,也好掌握一下分寸。”说着,她将冰冷的锁链缠到了老徐头的脖子上。
老徐头挣扎,被洛凌一脚踩住了肚子。
“你住手!你说什么规律,我们不知道啊!”顺子在旁大喊。
坐在轮椅上的梅艳芳忽然动了动,睁开了眼,看到这恐怖的场景,陡然放声尖叫。
第434章 停尸间(二十五)
梅雁文的尖叫是下意识的行为。
她上完厕所出来,推开门,就到了教堂。当时的感觉只有用荒谬能形容。更荒谬的是,在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时,伊内斯出现了。伊内斯和善可亲,安慰了惊慌失措的她,给她稍微解释了一下这个地狱。梅雁文没有因此而放松,她更为紧张了,那种荒谬的感觉也进一步扩大。
她当时是拼命摇头,怎么都不承认眼前的是现实。看到她如此反应,伊内斯的笑容就变了,推着她进入了铁牢,不客气地将她摔在了里面。
梅雁文抬眼,就看到了老徐头和顺子,两人的模样太凄惨了,又是在黑乎乎的铁牢内,于是她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没想到刚醒来,眼前的一切愈发荒谬。
那个女交警居然在行凶?!
“闭嘴!”洛凌喝道。
梅雁文的叫声像是被人掐断了,只余下“嘶嘶”的呼吸声。
“梅雁文?”洛凌扭着脖子,手上还拎着铁链。
梅雁文屏住了呼吸。
“我不知道你住院后有没有看新闻。我也在那场车祸中受了伤,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里。”洛凌淡淡说道,“现在,你最好闭上嘴巴,如果我能找到出去的路,我会想办法救你,如果你给我拖后腿,我不介意将你丢在这儿。”
梅雁文哆嗦了一下,轻轻地啜泣起来。
洛凌此刻生不出同情心。
同情心这种东西,除非是圣母,不然都是高人一等的时候才能产生的。自己吃饱穿暖,看到别人忍饥挨饿,可以生出同情心;大家一块儿忍饥挨饿,那可生不出同情心,顶多是靠着本身的善心,能克制自己不去抢别人的东西,能分出多余的东西给别人。
对洛凌来说,她就和这个异空间的所有人一样,面对相同的危险。她若是能脱逃,救人是举手之劳,或者冒点险也可以。可她要是逃不出去,那旁人的死活真和她没什么干系了。
洛凌低头重新看向老徐头。
老徐头不敢再耍花样,冷汗直流地说道:“我们三个每天都能移动一次,一次是移动到其他地方,第二次就是移动回来这里!”
“教堂没有其他时间点?”洛凌眯起眼。
教堂肯定和其他地方不同,至少和民和医院是不一样的。伊内斯三人能收集那么多东西,瞿世昌那边人数更多,却没积攒下什么东西来,弄个抗生素似乎还很困难,甚至为此走失了一个人。这种细微的差别,一般人或许捕捉不到,但洛凌现在求生欲旺盛,打起了十足的精神,要发现也就不难了。
“时间点……”老徐头一开始还听不懂,等洛凌解释后,点头如捣蒜,“我们都是到这里来,没有去过别的教堂。”
因为教堂整体都被送到这个异空间的缘故吗?还是因为“教堂”是这里异类的存在?据洛凌目前所知,这地方都是医院啊。
“他之前去的地窖,你们没再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