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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将人命当作什么了？！
“不用等了。”洛凌突然说道。
克雷格和女助理都猛地转头看向洛凌。
“早就应该解决掉她了。”洛凌冷着脸，声音中有一股子肃杀之气。
是她错了。
如时之境所说，她的计划太漫长了。她每次都想要兵不血刃，慢慢编织一张网，让那些人陷入网中，绞杀自己。可这种自以为是、高高在上、充满了优越感的想法未免也太可笑了！
她为什么要束手束脚？为什么要去设计如此漫长的计划？
杀掉不就行了吗？
杀掉那些人，简单粗暴，却同样是正确无比的事情。
第256章 天赐良缘（五十）
洛凌捏紧了拳头。
这一回，她不是小女孩张雅，不是地位尴尬的花英娘，不是平民金晓，不是挣扎在灾难中的袁春香，更不是小小的庶女林素素，而是蒋牧海！身份上有着无与伦比优势的蒋牧海！她早就该这么做了，不必顾虑旁人的眼光，不用积蓄力量，只要去做就行了！她背后的蒋氏集团就是她最有力的依仗！她如今的实力也是她的依仗！
“去查姬老太在哪里。”洛凌对女助理命令。
女助理仿佛被吓到，但出色的职业素养还是让她连忙点头应是，匆匆出了书房。
“你要动真格的了？”克雷格吹了声口哨。
“对。”洛凌转身走出了书房，去了卧室，从柜子里面拿出了一只带密码锁的盒子。
克雷格好奇地探头望去。
盒子里面放着的是符纸、朱砂和香。
洛凌这些年有积累道行，也画过不少符，可比起她接下来面对的，就太少了。姬老太养着的鬼应该还有十只左右，洛凌知道，其中有两只大鬼是姬老太自小就养着的，甚至因此影响到了她的妊娠期，让她儿子体弱多病，后来碰到一场流行病爆发，就一命呜呼了。
那两只大鬼姬老太已经多年不用了，但一直养在身体中，和她共呼吸、同心跳，不是萧意楠躲过的那些小鬼能比拟的。那两只大鬼如此厉害，姬老太要动用它们也不容易，让它们离体，就是在消耗姬老太自己的阳气和阳寿，多用一分钟，姬老太就要少活几天、乃至于几年。
可到了要拼命的时候，这点阳气和寿命就不值得一提了。
那位阴阳先生就逼出过姬老太的两只大鬼，姬老太牺牲了一只大鬼，才得到了一线生机，顺利脱逃，又靠着另一只大鬼，才苟延残喘地见了姬若兰一面，将遗言告诉给了她。
洛凌要杀了姬老太，自然会遇到那两只大鬼的阻击。
“我可以看吗？”克雷格询问道。
“可以，但不要打扰到我。”洛凌在书桌前坐下，拿出了画符所需的工具。
这次她画的不是平安符，所以她郑重其事地清理了台面，洗干净手，拿出香炉，三拜之后上了香，静心打坐了一刻钟，才正式动手画符。她选用的符纸也不再是最低等级的黄符纸，而是一种黑色的符纸。
三清山道统传承中，将符分为很多类别和等级。这些符当然都是三清山祖师梦到的，但将其整理分类，还多亏了阴阳先生这一脉的祖师爷。
黄色符纸就是最低等的那种符，只能驱邪保平安，对付大鬼是肯定没用的。
姬老太所用的金色符纸已经带了点主动攻击性，具备一定威力，可也对付不了大鬼。
洛凌记得清楚，阴阳先生在被姬老太逃走后，就感叹自己准备不足，转头画了几张符，等待机会再战。可惜姬老太重伤死亡，姬若兰又使了阴招，先一步杀了蒋牧海，阴阳先生准备的符是对付鬼的，制作过程就消耗了不少精力，再碰到一群同行追杀，最终没能逃回三清山求助，就力竭而亡了。
现在，洛凌就是要绘制那位阴阳先生准备的符。
黑色符纸是她专程让人从三清山买来的。目前有卖这种符纸的，也只有三清山这等正统道门和一些普通人压根找不到的奇人。这东西没本事的人买了也用不了，所以三清山并不介意卖掉一些，赚取日常门派开销。
朱砂也是洛凌从三清山购来的，比寻常朱砂更有“灵气”，简单来讲就是“开过光”。
洛凌的身体有属性加成，道行已经可以比肩那位年过四十的阴阳先生，又有正统的传承在，不像姬老太那样练过邪法，所以能顺利画出黑色符。
铺平了符纸，用食指和中指沾了朱砂，洛凌神情肃穆地将手按在了符纸上，缓慢却一气呵成地画出了符的图案。
克雷格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黑底红字的符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定睛看去，符纸没有丝毫变化，但那上面的图案看起来有种神秘美感。这感觉就如同爱画之人在观摩自己喜欢的画作，心灵都受到了触动。
洛凌深呼吸，又一次打坐一刻钟，这才拿起符，对着香炉拜三拜，完成了这一张符。接着就是第二张。
叩叩。
克雷格忙去开门，压低声音说道：“安静点，别打扰他。”
女助理咽下了到嘴边的话，退后几步，和克雷格出了房间才说道：“已经找到姬老太了，她去了医院。”
克雷格挑眉，“去找萧意楠？”
“应该是。只查到她去了医院，然后就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医院的监控呢？”
“没有，她……凭空消失了。”女助理哆嗦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了恐惧之色。
姬老太走在医院走廊上，转弯，消失在这一个监控中，但去看另一条走廊的监控，没有人影！
就这样消失了！
克雷格皱眉，“能让医院疏散吗？”
“这不会打草惊蛇吗？”女助理下意识地问道。
“重要的是没有第二个、不，是另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克雷格说道，“我想泰瑞也是这意思。”
“可以报火警，然后就能疏散了。但这种疏散肯定会引起一段时间的混乱，她更容易下手吧？”女助理认真地分析。
克雷格觉得头疼，揉了揉太阳穴。
“找到人了？”洛凌从屋内走出来。她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上没有血色不说，还干裂出两道口子。
女助理看着这样的洛凌，只觉得陌生。
她对洛凌的第一印象只有“帅”这一个字，英俊、多金、蒋氏集团未来的掌舵人……洛凌头上会有一堆光鲜亮丽的头衔，她的模样更是足以让她成为任何女人心中的王子。为她工作后，女助理就打消了自己原来的想法。这个人对人冷漠疏离，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和爱好兴趣，可哪怕是对待自己的家人，她都只是在扮演家人这个角色。她对“人”，没有感情。
蒋忠国和韩巧英都不是蠢人，但面对自己从小养大的儿子，失了那种探究和防备的心理，无所察觉。蒋牧天就不用说了，他从来不会正眼看洛凌。而蒋家其他人，如田叔和王嫂，身份所限，不可能对着蒋忠国夫妻嚼舌根。这件事，知情的当做不知情，不知情的就继续不知情。
女助理在发现这件事后，就告诫自己好好工作，千万不要和洛凌扯上私人关系。
因为，她觉得这样的洛凌十分恐怖。
第257章 天赐良缘（五十一）
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人喜欢猫，有人讨厌狗，有人无所谓。洛凌是最后一种情况，对猫狗都不感兴趣，没有讨厌或喜欢的情绪，遇到猫狗，无论是野猫野狗，还是朋友家养的小动物，都是一种礼貌客气的态度。
女助理在洛凌面前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是只猫狗。
更令人不快的是，洛凌真看到小动物，反倒会露出真心的笑容。
洛凌此时的愤怒和决心让女助理觉得洛凌终于成了他们的同类，大家都是人，洛凌不再将他们当猫狗对待了。
她因此舒了口气，浑身轻松，更充满了期待。尽管她已经见识了姬老太的诡异，还没见识过洛凌的厉害。
“你不用跟去。”洛凌对女助理说道。
女助理有些失望，还有些庆幸，但她知道什么是自己该做的事情，所以顺从地点头答应，又头一回发自真心，鼓起勇气问道：“我能留在这里等你回来吗？”
“哇哦！”克雷格在旁怪叫。
女助理“噗嗤”笑了，没有羞怯或恼怒。她对洛凌自然没有那种想法最初见面后或许有，但一年下来，心动和好感都被恐惧磨光了，现在刚改观，也不可能重新萌生爱意。
洛凌笑着答应下来：“行。”
克雷格可不会乖巧地留在蒋家等洛凌，他是一定要跟去瞧热闹的。
洛凌无法，也早料到这一点，刚才就给他做了一枚特别的护身符。
洛凌开车，一路疾驰，到达医院。
事先给侦探招呼过，侦探那边一直没发现有动静。
蒋牧天和那些被萧意楠蛊惑的男人守了萧意楠一天，还惹了大乱子。现在萧意楠病房门口剩下的只有蒋牧天一个了。因为护士长看得牢，他没能进入病房，只能可怜巴巴、望眼欲穿地坐门口。
这事情院长诚惶诚恐地来请示过洛凌，洛凌表示不用管。
一天不管，蒋牧天就坐了一天。
除了他这个搞行为艺术的，萧意楠的病房没什么特别之处。姬老太也未出现。
“她跑哪里去了……”克雷格喃喃自语，“是要等午夜十二点钟声敲响吗？”
洛凌没接话，同样皱眉思索。
因为过了探视时间，为了避免过于惹眼，洛凌招呼院长一声，拿了白大褂，又让侦探送了眼镜等伪装道具，从后门进入医院。
夜间的医院不算安静，急诊部还有不少人，抢救室也有医生护士在忙碌。过了那块区域，进入住院部门，一下子就安静许多。
双人、单人病房的门会关闭，看不到其中情况。多人同住的病房门则一般是不关的。尚未睡觉的病人在看着书籍、手机或电视，也有互相聊天的。已经睡下的拉了帘子，阻挡了视线。帘子内的人或许也没有睡下，只是想要一个私密安静的空间。
护士台只有两个值班护士在，时刻留意着监视器，有人按铃，立马会去察看。两人轻声闲聊，即使如此，这声音在空旷的走廊内都显得有些大。
走过一层、两层，看到住院部各层的情况大同小异，洛凌和克雷格的心也逐渐提起。
没有姬老太。没有鬼。没有阴气。
洛凌松了口气。姬老太并没有在医院里面滥杀无辜。这不是因为她仁慈，而是因为她真正的目标就在医院中，她不想节外生枝，妨碍了自己真正的计划。
到了第五层，洛凌刚出楼梯口，就看到了坐在走廊内的蒋牧天。
“这可是个麻烦。”克雷格嘀咕。
蒋牧天精神萎靡。这不是出于困倦和疲惫，而是因为他不能进入病房近距离注视萧意楠。他没睡觉，似乎也不打算睡觉。侦探说护士长都劝过好几回了，他也听不进去。护士长白班结束就回家了，这事情没人告诉蒋牧天，蒋牧天也就没进屋去。
“去告诉他。”洛凌给侦探发了短信。
不多时，一间病房门打开，女侦探穿着一身病号服走了出来，看到蒋牧天的时候故作惊讶，说了点什么。蒋牧天一开始爱答不理，后来就站了起来，一脸欣喜地往护士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