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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小猫咧嘴一笑道:“报上你的姓名,来此有何贵干,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刚才只不过是试探,现在可要正式开始了。”
话落黑眸中射出一道冷厉,脚尖开始在薄薄的积雪上慢慢地滑动,蓄势待发。
“啰嗦什么?尽管放马过来。”他压低声线道,声音低沉没有丝毫慌张,反而隐隐有着挑衅之意。
钟小猫一步步逼近,地上滑出深深地痕迹,而他则缓缓后退。
突然……
钟小猫双目精光一闪,宛若千钧的腿鞭如斧头一般强势当头劈来!
他双臂一架,嘭的一声,大腿劈在了他的双臂上。
腿鞭搅动的风雪跟刀子似的打在他的脸上。而他瞬间就感觉自己的双臂失去了知觉,沉重的力道从双臂传到脚底,自己硬生生的陷进了黄土地里寸许。
啧啧……这小子吃了大力丸了咋地!这么大的力量。
他还没来得及收回双臂,钟小猫的大腿旋转一周。带着呼啸的寒风,一脚直奔他的头顶而来!
钟小猫曾经用这一脚踢断过无数碗口粗的木头。那真是以腿当斧头用了。所以他相信就算是世上最坚硬的石头也要在他这一脚下粉碎!
可惜钟小猫错估了对方!
在钟小猫扬腿那一刹那,他竟然抢先一步一脚踢向钟小猫腿部的关节处。竟然在空中半路拦截!
砰的一声!
这样拦截,钟小猫的腿鞭劈到他的头顶的时候,自然已经失去了准头,卸了少许劲道,嗖的一声从他的太阳穴掠过。
他被惊得冒出了一身冷汗,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大喝一声,跃起就是一记散打中的瞬影连环踢,直奔钟小猫的胸口而来。
砰砰砰!!
三声闷响仿佛如圆木撞钟一般。连周围的空气都似乎震动了。
再看钟小猫,在他凌厉的连环踢之下,竟然是稳如泰山,只是上半身稍稍后倾而已,然后没事儿人似的,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胸口的雪花。
钟小猫一运气,周身真气激荡,肌肉鼓胀起来,撑得棉袄都紧绷了起来。仿佛要突破樊笼似的。
进入到明劲之后,拳脚打出去隐隐会带有风雷之声。因为到了明劲境界,就能细微的掌控身体的肌肉,把拳脚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钟小猫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在漆黑的夜里散发着森森寒意。
现在的钟小猫非常崇尚刚劲,他最喜欢实力碾压一切。
钟小猫毫无畏惧似的冲向了他。如大熊似的,横冲直撞过去。
这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仗着自己有两把刷子,就敢胡来。
不教训教训你。还怎么当你老子,一连挥出势大力沉的拳头砰砰砰的砸在钟小猫的胸口上。
可钟小猫仿若这拳头不是打的自己般得,依然径直冲向他,逼着他连连后退。
趁机一把举起了他,使劲儿的将他给扔了出去。
他在空中轻轻翻转,如雪花般飘然落地。
这边的声响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自然也引起了滕红缨和钟奎垣的注意,好在两人由于站在门口目送钟小猫走入雪夜中,所以都披着大厚棉袄。
就这般急匆匆地冲了过来。
“住手!”滕红缨叫道。
“妈,你怎么出来了,这家伙偷窥我们,肯定不安好心。待我抓住他问个明白。”钟小猫张开双臂,护在滕红缨和钟奎垣身前。
看见儿子如此维护滕红缨,他则心中一片感慨,小猫长大了,知道护着红缨了。只是这代价太残酷了。
“住手,小猫,他是你爸!”滕红缨赶紧说道,即使在黑夜里,她依然能分的出他的身形。绝不会认错。
“陈世美!”钟奎垣喊道。
“负心汉!”钟小猫叫道,两人是同仇敌忾地看着这个被称为父亲的钟长征。
钟长征听着儿子们对他的称呼苦笑了一声,“红缨,小奎、小猫。”
钟小猫双眼通红朝他叫嚣道,“像这等抛妻弃子的负心汉,我没有这样的爹!他真是枉为男人!”他朝钟长征吼道,“我们受苦的时候你在哪儿,你在哪儿,你还是个爷们儿吗?是不是正称了心意,升官发财休老婆啊!”
“现在来干什么?我们活得很好,是不是很失望啊!”钟奎垣抹了下双眼,这脸上不知是雪水,还是泪水,为什么不争气,为什么要哭!
“是不是要带我们回去领赏啊!是不是还要搞外公、外婆的黑材料啊!人都死了还不放过吗?”钟奎垣嘶哑地喊道。
“红缨看来孩子们对我的误会很深。”钟长征苦涩地说道。
“误会,钟大将军带头写外公的大字报,也是误会。”钟奎垣冷笑道,“怎么这回钟大将军又想攀扯谁啊!‘他们怎么罗织外公的罪名的,只要有两个人说他是反革命,就把他逮捕审讯,非要他承认不可,不承认就严刑拷打。结果严刑逼供,揭发同伙,七连八扯。军队扯到地方,越扯越多。越扯越离奇。几个人一起吃一顿饭,就说他是吃喝委员会。反革命,两个人在一起说几句话,就说是搞秘密活动,拉帮结派。’还用不用得着我一一复述出来啊!钟长征同志。”
“长征,你走吧!我们离婚了,我不希望你打扰我们现在的生活。”滕红缨心灰意冷地说道。
失魂落魄的钟长征后退一步,戚声道,“红缨,连你也误会我。你我之间的感情还在乎那一张薄薄的纸吗?”
“别说的自己多委屈似的,说的自己有多大的苦衷,说什么权宜之计……”钟小猫鄙视地说道,“是个男人就敢做就敢认。”
钟长征双拳紧攥,指甲刺入手心儿,也不及心里的痛,他的心在滴血。不是为他们的误解,而是老婆孩子受了多大的罪,才这般不相信任何人。
一想到这里瞬时体内血气翻涌。一股腥红涌上喉头, 钟长征强制压下翻腾的五脏。
钟小猫回想往事越想越气,直接冲过去将他抱在怀里,别以为是温暖的拥抱。这拥抱带着杀气,带着恨意……
双臂用力一紧!
咔嚓咔嚓……
钟长征听到自己骨头发出的‘碎裂’般得声音。
钟小猫将他整个人抱离了地面,双臂肌肉猛力的锁紧。仿若要把人勒死一般。
钟长征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感觉自己的胸骨在对方大力收缩下。抽离自己。想一条离开水的鱼似的,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
他放弃了反击。也是无力反击!
“住手,住手,小猫,他是你爹。”滕红缨冲过来,用力拍打钟小猫如铁鋳般得手臂。
此时的钟小猫双眼猩红,整个人被恨意支配,不知是恨眼前这个人,还是该恨这该死的社会。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小奎,快过来帮忙。”滕红缨朝后喊道。
钟奎垣跑过来两人合力掰开了钟小猫的手臂。
小猫还是成抱人的僵硬姿势,“小猫,别吓妈。小猫。”滕红缨叫道。
“小猫,小猫,别吓哥。”钟奎垣轻轻拍着他的脸颊。
这脸颊触之冰冷,吓得钟奎垣不停的揉搓,“小猫,小猫。”母子俩使劲儿不停地喊。
钟小猫神智恢复过来,看着眼前的两人道,“哥、妈,我没事了。”
他们这边光顾着给钟小猫‘叫魂。’钟长征那边,砰的一声,栽倒在地。
“长征,长征。”滕红缨蹲在地上抓着他道。
仰天在地的钟长征任凭她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鲜红不停地从嘴角溢出。
“小奎,小猫。”滕红缨六神无主地朝他们喊道,“你爹他咋了。”
钟小猫二话不说,抱起人高马大的钟长征就朝村尾奔去。
姚长海的家门从来都是洞开的,所以他畅通无阻的进了院子,“太姥爷,救命!太姥爷。”
“进来吧!小猫。”刘姥爷浑厚的声音从西里间传来。
钟小猫一脚踹开堂屋的房门,径直进了西里间。
“太姥爷……”钟小猫嘶哑地喊道。
“赶紧把人放下吧!还傻愣着干什么?”刘淑英抱过妮儿,腾开了地方。
“砰……”的一声,钟小猫把人放在了炕上,“太姥爷快看看,他怎么样了。”
刘姥爷看向妮儿,妮儿从背后掏出瓷瓶,这时候钟小猫满心都是炕上之人,哪里会注意到她啊!再说了还有姥姥挡着呢!
刘姥爷拿过瓷瓶,一下子倒出五粒药丸,掰开他的下颚,塞进去,合上在他下颌处一点,看着他吞咽下去。
晕黄的煤油灯下,钟小猫才看清了炕上之人,难怪他抱着他没有多大的分量。原来人已经瘦的脱形了,整个身体都抽缩了,往日的风采再也寻找不回来;眼窝深陷,肤色灰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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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和我们划清界线,从平步青云,意气风发吗?钟大将军不是该护着儿子的,怎么会这样。”钟小猫一屁股坐在炕上,看着眼前的人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
滕红缨和钟奎垣紧随其后冲了进来,看着失魂落魄的钟小猫,再看看躺在炕上不省人事,已经不成人形的钟长征。
滕红缨的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怎么会这样?钟长征你给起来,你给我说清楚,你起来。”她哽咽地说道,“呜呜……你怎么把自己给弄成了这样。”
西里间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姚长海和连幼梅两人边扣着扣子,挑开帘子进了西里间。
“姥爷、妈,小猫他们怎么了。他是谁?”姚长海问道。
炕上的男人一看就伤的不轻,脸色惨白,嘴角的殷红是那么的刺眼。
刘淑英说道,“是小猫的爸爸至于为何这样,得他自己解释。”
刘姥爷可没心情顾虑在场人的感受,直接解开了钟长征的棉袄,左肋下濡湿了军绿色的衬衣被染成了黑乎乎的一片。
“去叫致远来,‘缝缝补补’他在行。”刘姥爷头也不抬地说道,跟着姜大志学外科看来没白学,总有用的上的时候。
姚长海看着钟家人,现在一个个神色恍惚,“还是我去吧!”
姚长海转身出了门,披上大厚棉袄,穿上木鞋出了家门。
“剪刀。”刘姥爷喊道。
刘淑英赶紧从炕头柜里拿出剪刀,连幼梅则出了西里间。在中堂的灶台上端着木盆舀了些热水拿了条干净的毛巾一起端了进来,放在炕桌上。然后转身出去,又拿了手电筒进来。煤油灯的光线太暗。
现在就是有电,这灯泡的亮度依然不够。
钟小猫接过连幼梅手中的手电筒,照在伤口处。
刘淑英又从炕头拿出手电,钟奎垣接过手电两道光束共同照在伤口处。
军绿色的衬衣一部分黏在了伤口的皮肉上,刘姥爷拿起剪刀将衣衫直接给剪了。
看到了医用胶条包扎的痕迹,小心撕开外围的胶条剪掉。
“太姥爷,我来吧!”被叫过来的姚致远放下手中的药箱在炕桌上,打开,拿出酒精棉球搓了搓双手。接过了刘姥爷手中的毛巾。
一次次的用湿毛巾敷在钟长征的左肋下,只见木盆里的清水渐渐的成鲜红颜色。直到伤口上的干血彻底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