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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花大娘舌灿如花地夸口她说的人家有多好,而她这个异世来的都知晓,那一家子上面有四个嫂嫂,婆婆又是个精明爱面子的——不然,怎么会想专找个会算账的媳妇来管账呢?看不看得上翠眉的身份还两说,若翠眉果真嫁过去管账,怕是妯娌之间的矛盾会比较多。
更别说花大娘说他家娶媳妇是为管账,这话实不实还需要打探——翠眉不会种地,她会做的也就是管家了。
这么一想,金穗还真觉得翠眉的未来是个麻烦。庄户人家不肯娶她一个不会种地的女孩,而不种地的人家又看不上她的身份。若黄家是什么高门大户,翠眉一个丫鬟凭着主家的脸面还能挣个出身,可黄家不是。
金穗便觉得席氏教歪了翠眉。
多思无益,金穗索性不想了,决定过两天等翠眉心思平静些了再来试探着问一下,便在小桌子上和珍眉一起背书。
有个人来督导,珍眉果真背得快些了。金穗又把珍眉今日学过的字从书中找出来,让珍眉描字。珍眉上了学堂对纸张笔墨的珍贵认识又深刻一份,是以,倒比翠眉逼着她学的时候多用了三分心。
边监督珍眉,金穗边思量着,等珍眉描完了字,她低声道:“珍眉,我这儿有两把南瓜子,是赵爹爹给爷爷,爷爷前些天儿给我的。你明儿的拿了南瓜子给车上的姐妹们吃,她们肯定会喜欢你!”
赵爹爹和赵小全在逃难时靠着一袋子南瓜子过活,因此生活安定下来,他家菜园子里种的最多的就是南瓜了,兜里常常有炒南瓜子。
珍眉有些不解:“姑娘的东西为啥要给她们吃呢?”
金穗捂嘴笑道:“你是个嘴馋的,她们和你差不多大,肯定也嘴馋。你听我的,就说南瓜子是你攒下来的。”
珍眉一听金穗在取笑她,不依地闹了起来。
两个女孩子欢快的笑声打扰了翠眉的思绪,她满脸羞红,见两个小家伙似无所觉,忙收拾了桌子,又伺候金穗洗漱,自歇下不提。
金穗特意以珍眉不在为由,睡了整个下午,到了夜里反而不困。她睁着眼睛,耳边是翠眉和珍眉平稳的呼吸声,还有窗外雪花飘落的簌簌声,伴随着如狼哭鬼号的呼啸北风声,便觉得时间过得极为缓慢,只让人心中烦躁。
约摸亥时初,外面传来打更声,金穗有些失望。
正当她开始酝酿睡意时,院子里有人踩着雪“咯吱咯吱”,金穗的心跳猛然加快,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安心地合上双眼。
黄老爹双手交叉拢在袖中,他哈哈手,呼出的热气迅速在鼻端升腾起雾气,他的脸笼罩在白雾中若隐若现看不真切。搓搓双手,黄老爹悄悄夹开门里的栓子,在堂屋里脱去外面沾雪的外衣,拂拂头上的雪花,摸黑磕掉鞋子上的雪,然后他撩开帘子进了金穗的屋里。
点亮了桌上的油灯,黄老爹举着灯到炕边看了两眼,给金穗掖了掖被子,凝视着金穗消瘦的小脸,小声嘀咕抱怨道:“这娃儿,咋就吃不胖呢?”
除此一句之外再无他话,他担心惊着金穗,兀自笑了笑,便吹了灯,又悄悄走出去。
金穗在黄老爹转头吹灯的瞬间睁开清亮的双眸,她看清了黄老爹侧脸上的伤,还有青紫的眼睛,便觉得胸口闷闷的,不过黄老爹行动依旧矫健,不见蹒跚,她又好受了很多。
猜着大概是黄老爹在东山和人打过架吧。
翌日早上,翠眉从梦里醒来,想起梦中皆是那人的脸和身影,挥之不去,她肯定自己病了,无端滴落两滴泪,染湿了睫毛,指甲在手心里掐出两道印子,恨自己没用。独自怅然了一会儿,便迅速起身做早饭。
早早地叫醒珍眉,给她带好饭菜和学习用品,翠眉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先给黄老爹送早饭,熬药,洗衣,然后伺候金穗起床吃早饭和吃药,打扫屋子里外,和山岚一起在院子里铲雪,忙完这些就到中午了。
金穗本来见翠眉恢复正常,不再莫名其妙脸红而稍感安慰,可之后见翠眉忙得脚不沾地的,顿觉失笑。翠眉才这么小,就知道通过忙碌来忘掉让自己烦心的事了,这可没有人教过她。
下午时分,金穗因放下黄老爹那桩事,不肯再睡觉,要去黄秀才的房里找些书来看,便让翠眉去拿钥匙。翠眉放下手里的活计,给金穗开门——门锁挂得高,金穗得踮着脚才能够得着。
“姑娘,昨儿的提到县府报纸,我想起来了,老爷在时常常让人从白水镇上买些报纸回来,我记得后来给收拾进前面学堂的大书房里去了,你要觉得书本无趣,想看那个,我让山岚给你找出来。”翠眉开了锁,随手拿起抹布擦擦桌子板凳,又抖了抖炕上的被子,扭头对金穗说道。
金穗惊喜不已,笑道:“那太好不过了……”便顿住口,她也不知早先黄秀才是否给她看过报纸。
翠眉数次提到黄秀才不见金穗有多少伤感,反而面露欢喜,她猜度着金穗大概喜欢听人提她父母,想多记得些父母的事,在没黄老爹在的时候便肯多提一提,只不说忌讳的事。
她接着道:“老爷说报纸上有朝廷大事,有赋税,还有些关乎民生的农具制作、新的种地法子……反正他说得挺多的,我也是从山岚那儿听来的,记不太清了,说我们庄户人家多看看这个总有几分好处。村里人家买不起报纸,他自己出钱买,给村里人看,只一件,看完后得给他还回来。姑娘大概不爱这些个东西,上面有故事可看,也是个趣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075章借人
第075章借人
金穗道:“我认不全字呢。”
“姑娘想看啥,我给姑娘读就是。”
金穗就想到妈妈给娃娃读床头故事,顿觉满面黑线,面上露出几分急切:“那翠眉姐姐,你快去拿来给我看看吧。”
翠眉呵呵一笑:“姑娘倒是急了。”
她出去时脸上的笑容浅淡了几分,席氏活着时天天给金穗讲报纸上的故事,还能自己信口编故事,席氏去世后金穗便再也没有这种待遇,而她一个女孩子也不好问黄秀才开口要报纸给金穗讲故事。
金穗见她出去了,便走到内隔间的门口,门上原本是没有帘子的,后来黄老爹给内隔间落锁时顺便挂了帘子。她撩开帘子,拼命朝里面看,柜子那边比较昏暗看不到什么,桌子上的玻璃瓶都不见了踪影。
她拍着胸口长呼口气。她问过翠眉,黄秀才去世后,黄老爹是日日早晨天不亮就去他坟上看看的,就连受伤的这两天也是如此,为的就是扰人耳目。
金穗竖耳倾听,又扒在窗户上瞧了瞧,雪停了,万籁俱寂,院子里不见一个人影,偶有不怕冻的麻雀飞到雪地里扒拉树下的草籽来啄吃。
菱形小嘴轻抿,稍稍弯起个月牙的弧度,金穗回到她的房间里,抖抖帐子顶,踮脚摸到一块略带凉意的物事,一块白色的枫叶状玉佩落到她的手心里。
翠眉抱着一个匣子回到屋里,金穗举着玉佩欢喜地叫道:“翠眉姐姐,你看,我找着玉佩啦!”
翠眉先是惊喜,随即惊疑不定地望了眼内隔间,她仔细打扫过这间屋子,连黄秀才两口子藏起来的钱匣子都没能逃过她的眼,可始终没找着玉佩,金穗从哪里找到的?她第一个怀疑的便是金穗进过内隔间。
忙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又到外面望了望,翠眉舒口气,关了门,把玉佩翻来覆去地看,的确是金穗丢失的那一块。俄而,她蓦然失笑,黄家统共得了两块玉佩,不是丢的那一块,还能多出一块不成?
金穗见她神神秘秘,似在担忧什么,略转一转小脑袋便明白了,学她压低声音道:“翠眉姐姐,我在帐顶上找着的。”
“帐顶?”翠眉下意识地去看帐子,又低下头瞧瞧金穗摸了一把灰尘的手。
“嗯,”金穗面不改色,指着帐顶道,“我刚躺在炕上,看到帐顶有个地方凸下来,就用手顶了顶,顶到边上,一摸,果真是我的玉佩。”
说着,眼角弯弯,很是自豪和满足。
翠眉笑了:“姑娘,合该是你的玉佩。”仔细用袖子擦了擦,在手里捂热了才将玉佩串到红线上,跟金穗脖子里另外一只玉佩相映成趣。
金穗摸着尚带着翠眉手心余温的玉佩,微微叹了一口气。是个好心的姑娘,怎么就在有些事上犯糊涂呢?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她刚想着怎么提点翠眉几句,就听外面山岚迎了一人进来,大喊道:“翠眉姐姐,花大娘来找,你出来迎迎!”
金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看了一眼懊恼蹙眉的翠眉,又玩味起来。翠眉的反应很奇怪呀。
翠眉跺跺脚,小声抱怨道:“她咋这个时候到我们家来啦?真是……”脸色略红了红。
“姑娘,我们出去吧,这屋里今儿的我没打扫,仔细惹你咳嗽。”翠眉说着一手抱了匣子,一手牵着金穗到了堂屋里,依旧在门上落了锁,把钥匙放进金穗随身的小荷包里。
正赶上花大娘走到堂屋门口。
花大娘眼尖,看到两人从黄秀才屋里出来,翠眉手中抱了只匣子,笑呵呵地问道:“翠眉,你手里抱的啥宝贝,这般着紧?”眯缝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翠眉不着痕迹地蹙眉,随即松开,将匣子打开,取了两份报纸给金穗,笑道:“我们姑娘想瞧瞧往年报纸上的趣事儿,我便找了出来。姑娘,进里屋去看吧,堂屋里还有些冷。”
又客气地拉着花大娘笑道:“花大娘,我们去屋里坐。仔细凉着了。”
花大娘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却不见失望,笑得嘴都合不拢,一把又将翠眉给拉了回来,道:“呵呵,金穗的屋里我就不去了,免得我身上的寒气凉着金穗。金穗啊,你赶紧去炕上暖着,冻着你了,看你爷爷不找我拼命!”
金穗笑道:“那我就进去了,花大娘有话跟翠眉姐姐说也是一样,只莫当我没礼貌就是了。”
“你个小娃儿家家的,小嘴儿真会说话。快进去吧!”花大娘的语气突然变得温和,等金穗进了屋,隔着帘子道,“我今儿的来是想借你们家的翠眉使使,我怕你离不了翠眉,特意来跟你说说。”
金穗略微蹙眉,花大娘的话好听却不是什么好话,不过她这么客气,她不好直接拒绝,便道:“花大娘,我这儿实离不了翠眉姐姐。你且说说说啥事儿,要是要紧事我自不敢耽误。”
花大娘又笑起来:“哎哟,要说是要紧事儿也不是啥要紧事儿!今儿的早晨我们家门口有人敲门,我开了门一看,原是个半瞎的和尚,我当他是化缘的,便舍了两把米给他。他却说要给我们家卜一卦。”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在两人疑惑的目光投来时,又一拍大腿笑道:“也真是巧,他说我家的小孙子要赶在明年八月落地,正是桂花遍地开的时候。那和尚说了,让我们媳妇多吃些桂花糕,明年定能生个大胖小子!我这才来找翠眉,她做的桂花糕最为可口,往年过年我们家娃儿扒拉着我来你们家讨点心吃,你可还记得?”
她笑看着翠眉,真是觉得翠眉越看越好看,又会做饭做点心,又会识字算账,再没有比她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