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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老太太摇摇头,并未责怪金穗:“可见你是真的把长雍放在心上了,旁观者清罢了。”
金穗默默无语,现在说这些话已经没了意义,她自嫁入姚府。从未不把姚长雍放在心上过,姚长雍挑了她做妻子,她也是千般万般挑选,挑中姚长雍做夫婿,二人是互相中意对方的。
若是姚长雍还在,她听了这话可能会羞涩,现在却只剩下酸涩了。
沉默了会儿,金穗道:“老太太,这回去伯京,多有危险,孙媳自告奋勇独身前去,老太太和太太身体染恙,便留在府中。伯京有祝掌柜和慕容王府,又有今上和其他王府坐镇,摄政王便是想做什么,也有顾忌。因此,老太太大可不必担心孙媳的安危。”
“我也是这么想的,长雍丢了,皇帝再把你弄丢了,那便说不过去了。”提到姚长雍,姚老太太再度哽咽。
金穗黯然地垂眸。
姚老太太顿了顿,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接着道:“依照今天你婆婆的表现,她又是那个性子,她跟去只会给你添乱。她不去也好。我是不中用了,否则的话,我这个长辈的身份还能起两分作用,就是怕为难了你,你毕竟也才十几岁。”
“老太太的话让孙媳惶恐,老太太是姚府的天。”金穗顺着姚老太太的胸口,声音小了下去,“四爷因我之故去往东瀛,唯有护住姚府,等着四爷归来,孙媳心里才能安定。”
姚老太太则劝道:“你这种想法要不得,黄老太爷是受了我们府上的连累才会被贼人掳去,且黄老太爷也是长雍的祖父,为黄老太爷做事是他的责任。正如,你是长雍的妻子,这姚府便是你的家,这个家里的每个人尽全力守护这个家也是责任一般。”
金穗点了点头,姚老太太顺着话说起了姚长雍幼年求学的刻苦,以及姚家往年的一些秘事,别的只是听着有趣,在听说姚府发现了新大陆时,金穗忍不住诧异,方想问得仔细些,姚老太太却睡着了。
原来姚老太太知道自己有时清醒,有时糊涂,怕下回糊涂过去,再也清醒不过来,而且金穗不日将去往伯京,她便趁着自己尚且清醒时,把姚府的秘密一股脑全倒给金穗,以防万一。
金穗默默地望着姚老太太的睡颜,扯了被子,将姚老太太平躺着放下,抽掉迎枕,她这才发觉,姚老太太是真的老了,体重轻了很多,她费些力气居然也能抱得动她。
在起身时,她脸上露出坚毅之色,伯京之行后,她要亲自去找姚长雍和黄老爹。不是她不负责任,而是一个是她最亲的亲人,一个是她丈夫,她真的没办法安稳地坐在姚府里背负那些责任。
姚府可以不是非她不可,可她非爷爷和姚长雍不可。
做出这个决定,她陡然觉得全身轻松不少。
晌午时,姚大太太和金穗伺候完姚老太太用饭,婆媳俩就近在荣禄堂摆饭,金穗见姚大太太能用些清淡的饭菜了,便一直忍到饭毕才提起姚老太太的决议。她也是不希望姚大太太去伯京的,毕竟婆婆同去,束手束脚的,她面圣完后,没法自作主张地出海。
姚大太太瞬间跳脚,拧眉道:“圣旨里写明是我们祖孙三人同去,老太太不堪舟车劳顿,陛下体谅不用颠簸,我却没这么大的脸面。而且,我的病是老毛病了,却不是大毛病,我当然要去的。那刁大人已经见过我们,他知我没病,若不去,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金穗赧然,她又不是想独揽功劳之类的,这么点小事,到了姚大太太嘴里怎么就成了欺君之罪?这个罪名她可担不起,心念一动,她恍然明白了,姚大太太恐怕去面圣是假,去探望她孙子是真吧?
傅柳梢的孩子不是姚长雍的,金穗知道归知道,可姚大太太的态度实在伤到她了。
她心里浮起委屈,面上却不敢露,温声说道:“老太太和儿媳是担心太太的身子才不敢劳动太太奔波,圣上向来孝顺,爱护、尊敬长辈,太后娘娘亦怀此心……”
话未说完,姚大太太骤然打断她,声音严厉:“长雍媳妇,莫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不晓得你的心思,你不就是嫉妒傅姑娘怀了长雍的孩子么?长雍下落不明,为的什么,我不愿去追究,一旦追究,你在这府里可没半分立足之地了!这事倒罢了,谁让长雍自己愿意为你驱使呢!可长雍最后的一点血脉,你稀罕,我稀罕!”
金穗心神震裂,深深地喘气,不敢置信地望着姚大太太,须臾,她缓缓地垂下头来,面无表情,既没有委屈,也有伤心。姚大太太说的是事实,她凭什么委屈?
姚大太太约摸意识到自己的话太伤人,也沉默下来。
过不多久,金穗突兀地打破寂静,轻声问道:“太太就没怀疑过傅姑娘的用心么?”
“不管她什么用心,长雍的确在傅家住过,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很有可能是长雍的。只要有一丝的机会,我都不能错过。”姚大太太冷静地说道。
金穗点点头,将一个檀木盒子推到姚大太太面前,依旧面无表情,道:“太太请看这些信,是四爷写给儿媳的,大多是四爷在伯京的见闻,这几封是有关傅姑娘的。太太识得四爷的字迹,祝掌柜也在府上,是真是假,祝掌柜最晓得不过。”
姚大太太本欲反驳,毕竟祝掌柜虽是她的陪房,如今却是姚老太太的人,近几年又跟金穗走得近,反而与她这个正主疏远了,祝叶青是听金穗这个掌权人的令的,但是抬眼时察觉金穗无精打采,颇有心灰意懒的模样,她便把话闷在心里,未能说出口。
话不投机半句多,金穗起身告退,再与姚大太太同处一室,那些自责和愧疚会把她压垮的,而她现在不能被打垮。
姚大太太看完姚长雍的信,不由地心惊肉跳,可以说,为了防止他在走后傅池春苏醒,姚太后和傅柳梢再出昏招,他将伯京发生的所有事,事无巨细地告知金穗,尤其是傅柳梢的事,被他当做笑话讲。为的就是金穗捏着他们的把柄,不至于受制于人,关键时刻能反击一把。
。。。
第495章 进京
姚长雍可舍不得傅柳梢这样的败类欺负到金穗头上来。
而姚大太太看完信后,忍不住遍体生寒,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毒妇!连亲生爹娘和十几年的养父都敢下毒手,尽管她恨不得傅池春被剥皮抽筋,信中所言也让她大感快意,可毕竟傅柳梢可能怀着姚长雍的孩子,这样一个歹毒的女人若是真进了姚家的大门,不敢想象姚家后宅会变成怎样的光景。
姚大太太思考良久,对孙子的渴望最终战胜了对傅柳梢的寒意,她在姚老太太醒来后这么说的:“老太太,傅姑娘干的那些事,儿媳已然知晓了,有这样一个人在太后身边,儿媳实在不放心长雍媳妇独自面对。
“后宅,老太太是过来人,长雍媳妇未嫁前只有个爷爷,嫁过来后,长雍身边也没那些杂七杂八的人碍眼。儿媳着实担心,想必老太太也是不放心的,就让儿媳看着长雍媳妇吧……”
姚老太太最终无奈同意,金穗不乏手段,可到底输在年纪和阅历上,姚老太太可不想金穗这个姚府现今的顶梁柱折在后院妇人手里。再者,金穗与她交谈时透出的那股子心慈手软,也让她不放心。
金穗再是不赞同,却也无可奈何,去往伯京的人手便定了下来,在宣旨的后两天启程,金穗让姚长津暂时代她打理姚府商务,又从姚家族中挑了两个另起炉灶经商有成的族人协助他,而她去伯京的消息传到各地,若有不能决断的大事,直接把消息发到伯京去。
同行的还有祝叶青。
刁安凯此次来梁州,带了大批的侍卫,即便如此,一路上也不敢掉以轻心,加上慕容王府加派的人手,以及姚府的侍卫,一条长长的队伍招摇过市。十分威风,行至村野,甚至有农人聚集围观,以为是哪位王子皇孙出行。
金穗没空理会这些,因姚大太太强行撑着身子上京,启程不到一日便倒下了,好在车辇极为宽松舒适,是姚太后特意按照太后的品级预备的车辇,只是少了些违禁的物品和装饰,姚大太太也没吃大苦头。
加上有金穗日夜不休地仔细照顾。以及太医诊治熬汤药。姚大太太的病情很快好转。路行一半已然恢复到平日的水平,这令金穗大大地松口气。
姚大太太见识了金穗的细心和体贴,渐渐地,心里的郁气消散不少。没那么怨恨金穗了,想想,金穗的命比她的命还苦,又怨怪起姚府女人的命不好来。
到达伯京之后,慕容王府直接在城门口把金穗和姚大太太接到慕容王府居住,刁大人抢不过慕容王府,慕容王府来接人的那位管事极会说话,用词十分礼貌含蓄。刁大人自去皇宫禀报述职。
金穗和姚大太太拜见了慕容王妃,这就是体现出姚大太太跟来的好处。金穗是第一次见慕容王妃,若是没有姚大太太引见,她必会尴尬的,倒是在姚府见识多了富丽堂皇,倒没被慕容王府的富贵逼人给吓到。
慕容王妃见金穗进退有度。满意地点点头,她虽不满姚长雍挑了个门第低到尘埃里去的媳妇,但是也不会多置喙就是,毕竟慕容王府两次给姚长雍挑的联姻对象都打了姚长雍的脸。
况且慕容王爷提过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处事老练,比在外面跑的二三十岁的年轻小辈丝毫不差,她更不敢看轻了金穗。
和慕容王妃寒暄期间,自然会提到姚长雍,慕容王妃恨得咬牙切齿:“……太后是个没主意,又耳根子软的,若非我劝皇后暂避锋芒,那叶皇贵妃只怕正躲在背后偷笑,等着做那黄雀呢!没想到她却不知好歹,转眼算计长雍,还塞了个不干不净的女人给长雍……”
慕容王妃义愤填膺,金穗大致从她话里听出点意思,姚太后一直想打击叶皇贵妃,却一直不知怎么下手,只会一味摆婆婆的谱儿。慕容王妃当时气极,为恶心一把姚太后,索性推出了叶皇贵妃。
一来,给姚太后施加点压力,让她长个教训,不要轻举妄动,二来,叶皇贵妃被迫摆到人前成为靶子,枪打出头鸟,方便宫妃对她进行监视,甚至使些绊子,这样叶皇贵妃就做不了什么了。
当然,姚太后不知慕容王妃的第二个用意,所以,她直到现在仍在被叶皇贵妃恶心着,和那些宫妃一起对叶皇贵妃各种折腾。
两方种种述说中,几个女人免不了哭了一场。
金穗歇了半日和一个晚上,第二日,穿上繁复的衣裳,和姚大太太进宫面圣。
来到伯京之后,她才知晓,原来王举儒一行人并未回朝,王举儒身受重伤,被安置在邻近的小岛上休养,归期未定,绥平帝准备大肆封赏这个为国家操劳一辈子、背井离乡一辈子的功臣,隐有封爵之意。
而姚长雍的功劳不如王举儒,可姚长雍失踪了,还很可能淹死在海水里,连尸体都打捞不到,“为国捐躯”“烈士”“和平使者”这些词加在姚长雍身上,无形中夸大了他的功劳。
因王举儒未能回朝,所谓的封赏便拖延下来,金穗和姚大太太只能滞留伯京。因她们对所谓的封赏兴致缺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圣旨上除了提到封赏,还有姚长雍的遗物,金穗便是为这遗物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