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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黎县最好的客栈。
黄老爹眼看小寒引着金穗上楼,他不便上去,小寒叫了一份早点和茶水,让黄老爹稍等。
金穗没见到文太太,只有文华在,还没等她问,文华先发难:今儿的不是要去学堂吗?你咋没去进学?
金穗便道明来意:……再哭下去,眼睛要哭坏了的,我又劝不动她,故而来问问文伯娘和文姐姐你。
……
金穗望着窗外咕咚咕咚的雨泡破碎在泥地里,心想,顾曦钧举个卦字牌,站在大街上,每天那么掐指一算,真像了气象预报员。
黄老爹在教金穗摆弄晋老婆子老旧的织布机,见她走神,笑问:这是咋了?又想到啥了,一个人偷着乐呵?
金穗便道:我想着,顾大夫以后得罪了人,做不了大夫,做个算卦的人,也很唬人啊,爷爷。
黄老爹哈哈大笑,郁闷的心情开怀很多,颤颤地点了点金穗的小脑袋:
就你名堂多,顾大夫真听到你这话,爷爷明儿的可要吃苦头了。
金穗调皮地眨眼,放了几分心。
黄老爹小心地转动手柄,正跟金穗说着他小时候娘亲是怎么用织布机一点一点地支部给他裁衣裳,一根线突然啪一声断了,金穗懊恼,就隐约听见有人拍门。
她起初惊了下,继而想到晋老婆子和晋老头儿还没回来,忙撑伞和黄老爹一起去开门,果真是他们俩个。
晋老婆子进门后,什么都不说,愣愣地哭,边哭边打嗝,口中咒骂:这群没心肝儿的白眼狼!喂他们的米全吃到狗肚子里去了……云云。
自顾自回屋,也不理金穗和黄老爹两个。
晋老婆子这一哭可不得了,连哭了好几天,每日要去一趟文家烧毁的屋子那里闹一场,哭一场,回来后什么也不做,等金穗端了饭来,才止住一会儿哭声,恍恍惚惚地才记起有煮饭这回事儿,却奇道:
我分明记得这会儿要去做饭的,咋饭已经自己做好了?
分明是发了癔症了,金穗劝她,她完全听不进去,而自从晋老婆子哭之后,晋老头儿就整日沉默寡言,什么也不说,只静静地陪着晋老婆子。
金穗唉声叹气,这个样子,她也不放心去学堂,跟黄老爹说了一声。
次日,正是重回学堂的日子,黄老爹不放心把金穗交给哭糊涂的晋老婆子,自己送她去学堂请假,随后又去了一趟酒沽客栈,即文华母女现在住的客栈,也是珠黎县最好的客栈。
黄老爹眼看小寒引着金穗上楼,他不便上去,小寒叫了一份早点和茶水,让黄老爹稍等。
金穗没见到文太太,只有文华在,还没等她问,文华先发难:今儿的不是要去学堂吗?你咋没去进学?
金穗便道明来意:……再哭下去,眼睛要哭坏了的,我又劝不动她,故而来问问文伯娘和文姐姐你。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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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腰牌(三)
小寒在文华开始讲古时,已经避让出去,此时打了热水进来,轻声道:
姑娘,洗洗吧,黄姑娘还小呢,仔细吓着她了。
文华拿手背抹抹眼泪,小寒轻轻摇头,取下她手腕上的银镯子,然后抽了两条帕子垫在她腕下,撸起小半截袖子,澡豆化开浮起细小的泡沫。
金穗闻到清淡的香气,歪着脑袋问道:是加了花香吗?
小寒巴不得早早转了话题,遂回答道:
加了玫瑰香料。这个外面卖的贵,其实就是些杂粮豆子磨成粉捣鼓出来的。黄姑娘要是喜欢,还有别的香料做的。
金穗含笑点头,谢了两句,眼中满是好奇。
小寒问:黄姑娘喜欢啥香味儿?
金穗自从染上咳嗽,呼吸道比常人敏感,若是碰上烟尘大,或是花粉密集的地方,会不停打喷嚏,因此,回答道:
也不需香味儿,只要淡淡的就好,我只是稀奇这个东西是咋做的。
做倒是不难做,外面杂货铺子里、走街窜巷的货郎,都有这个卖。不过,它是用粮食做的,因此才金贵了。
小寒说着,取了两盒澡豆来。
金穗打开一看,果然都是粉状的,她还以为是豆子般的大小,原来叫做澡豆,是因为制作材料为豆子。
这个是栀子味儿的,那个是百合味儿的。这两个只怕还淡些,我们家用的澡豆儿都添了香料。
小寒指着盒子对金穗说道。
金穗凑近略闻了闻,满意地点头:谢谢小寒姐姐了。
文华净了手,脸上也擦干净了,对小寒道:她稀罕这个玩意儿,你给她也洗个手,净个脸。
再抬头时。已没了刚才的激动,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金穗松口气,由小寒服侍着洗手净脸。
文华利用这个空档,平复下心情,等金穗重新坐下,她脸上的笑敛起,平和地对金穗说道:
难得你有这个心,专门来告诉我们晋奶奶的事儿。因此,我也不瞒你,上回。也就是走水的第二天早上,金玉满堂的一个掌柜来找我娘,建议我娘到梁州去做生意。
金穗吃惊。她怎么也想不到连年余当初所说的考虑竟是让文太太考虑搬家。
你也很吃惊吧,其实,我觉得倒是不错。文华口吻淡淡,接着说下去,纵然我们被外人欺负。也比被所谓的亲人往死里逼强!
文姐姐……你是不晓得在外面的艰难……
金穗想说,她和黄老爹住在秦姓的双庙村里,生活也很艰难,处处忍让,爹娘间接被人害死也找到地方说理去。但是,看文华的样子着实被族亲们伤透了心。甚至有些绝望了。
被自己人欺负,被外人欺负,不都是欺负吗?且。被亲人欺负,还得承受心理上的打击。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个通透的,看着啥也不在乎,我那些小姐妹们暗地里欺负你的事儿我隐约晓得一些。不过是过去的事儿了,且她们也没太过分。我就懒得去追究了……
文华略有愧疚地望向金穗。
金穗不知她提这个做什么,连忙道:
文姐姐也说是过去的事儿,我没得大碍,只当是大家开的玩笑罢了,而且,她们还是文姐姐的朋友,总不能对我太过了。前两天儿,失火走水的那天,魏姑娘回家的时候,还特意交代先生关照我。
文华笑道:我就晓得你会这样说。既然如此,我领你的情儿便是了。我是说,她们没触到你的底线,你淡淡的,不理不在乎,其实是对她们的漠视。
我……金穗未曾料到文华看得如此清楚,她从未分析过自己的心理,如今听她这么说,还真是因为自己漠视她们而懒怠去计较。
金穗有些尴尬。
文华摇摇头道:你病久了,养成这样的性子不奇怪。我也和你一样,当年文家人赶我们走时,我尚未知事儿,计较不得。现在呢,我和我娘相依为命,我娘就是我的底线,我又是我娘的命根子。
上回我挨了二舅舅一巴掌,娘已经寒透了心,这两天儿,又听说将来不许先父的碑立在文家坟冢里,因我爹原本不姓文的。这话原是我二舅舅提的,偏族长不晓得咋想的,竟说会仔细考虑。
金穗却记得,黄老爹那天晚上说,文二老爷求文太太出面保下文科举,只怕这件事儿有了变故,或者,文太太压根没有应了文二老爷的请求。
她还在寻思着前些天的事儿,文华已接着说下去:
他要考虑我爹的碑能不能立在文家的坟冢里,我说,倒不如仔细考虑连掌柜的话才是真。
金穗不知说什么好,文华说的这些看着不过是小事儿,于这个极为看重礼教的朝代来说,却是关系着尊严、祖宗的大事儿。这些都不是她能置喙的。
文华见金穗呆住了,蹙着小眉头,她微微一笑:
你才多大点儿,我跟你说这个却是我僭越了。原不该让你烦心。罢了罢了,我娘又不是糊涂人,到底咋样,我听她的总没错儿。
文姐姐说的是,文伯娘是女中豪杰,外面多少大事儿都掌过来了,这回也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文华轻笑一声:你这句女中豪杰给我娘听到了,我娘又该搂着你叫心肝儿,不理我这个正牌闺女儿了。
到此,文华的心结总算打开,脸上的抑郁之气一扫而光。金穗恍然记起黄老爹还等在楼下,忙要告辞。
文华让小寒又给金穗添了两盒擦脸的膏子:我猜你冬天没仔细,脸上冻过了吧?
又道:晋奶奶那儿,我待会儿和我娘说说,总不能让她白流了泪。
小寒把四个盒子装在一个包裹里,叮嘱两句安全,才放走金穗。
等金穗走了盏茶的功夫,文华突然拍了拍脑袋:小寒姐姐,你瞧我,光顾着和黄妹妹诉苦了,竟然忘了问问连掌柜,我娘说,她家和连掌柜关系匪浅。
小寒无奈摇头,知文华是问不出口,而非是忘了。
金穗抱着个小包袱,让小寒赶紧回去:……文姐姐这时候得人陪着。
下到二楼,金穗在大厅四顾一圈,看到黄老爹临窗而坐,唇角勾起,挥了挥手,没引起黄老爹的注意,只好快步下去,谁知,她的运气真的不好,上回走神撞到人,这回下楼急了些,又撞了人。
包袱中的盒子四散滚落,金穗吓了一跳,惊呼一声,边从地上爬起来,边抬头看。
冬儿?
金穗愕然,黄老爹才说看到这些人要绕道走,偏偏她绕道,转个圈又绕回来了,竟然又撞上了冬儿!
金穗有些哭笑不得,冬儿还是一副火爆脾气:你走路不长眼睛啊!
瞧,连台词都没变。
金穗急忙把散落一地的盒子捡回来,冬儿站在她身后,因被忽视,而很不满,把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金穗看了一眼他腰间的铜牌,正是她刚认识的金文姚。姚,这个姓氏据说从黄帝公孙轩辕的时代就开始有了,是个很古老的姓氏,那么,被刻在青铜器上都是有可能的。
喂!你撞了人,怎么还一副不理人的模样?冬儿怒了。
金穗低垂的脑袋缓缓抬起来,冬儿瞪大眼,须臾记起金穗来,手指颤颤地指着金穗道:
怎么又是你?
金穗也很想说这句话,不过今天真的不是她的错,她很不想道歉,却不得不开口:
小哥哥,对不起。
冬儿气得吹胡子瞪眼,叉腰正要对金穗再教育一番,这时,他听到楼下有人喊道:
冬儿,怎么还不下来?
冬儿忙回应一声:大掌柜,我就来。
说完,恶狠狠地瞪了金穗一眼,转身时说道:下回注意着点儿,再要这么莽撞几回,总有一天撞到鬼!
金穗微愣,不敢在此地久待,忙下得楼来,窜到黄老爹那儿去。
黄老爹紧紧拉住金穗,低声道:先吃些东西吧,这几天晋老婆子哭得没日没夜的,你也没吃好,趁着出来一趟,赶紧吃些。
金穗有些奇怪,她早上明明吃过了的,却依言掰了块馒头,半块自己吃,半块递给黄老爹。
金穗也很想说这句话,不过今天真的不是她的错,她很不想道歉,却不得不开口:
小哥哥,对不起。
冬儿气得吹胡子瞪眼,叉腰正要对金穗再教育一番,这时,他听到楼下有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