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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初柳恍然,怪不得她觉得不对劲儿呢,原来她眼前的根本就不是狗,这就说的通了。
元娘也惊了一跳,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狼呢,都说狼十分凶残,到底是咋了凶残法,她还真没见识过。
“没事没事,狼成群的时候厉害,现下就它一个,咱们这么多人还用怕它?”覃初柳站起身来,怕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还伸手摸了摸狼的头。
那狼很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侧头假寐,谁也不理了。
覃初柳嘻嘻一笑,“你们看,我摸它都没事儿,它不会咬人的,你们放心进来吧。”
安广荣还是有些害怕,身子直往后缩,倒是南烛胆子大些,对安广荣道,“爷爷,我挡在你身前,不会有事的。”
说完,南烛小小的身子就挡在了安广荣的身前,朝屋子里走。
没奈何,安广荣也只得胆战心惊地跟在他身后。
走过狼身边的时候,那狼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倒好像不知道有人从旁走过似的。
给男人检查完,安广荣只留下一些外敷的药,“都是些皮外伤,没甚大事。”
“那他咋还不醒?”梅婆子焦急地问道。
“他这是饿的,身子太虚了。没事,很快就醒了,你们先给他备些好克化的吃食。”安广荣交待道。
梅婆子连连点头,转身就去忙活了。
元娘送安广荣出门,覃初柳和南烛跟在后面,从始至终,南烛也没对她说一句话,覃初柳心下纳罕,没话找话道,“南烛,紫苏呢?咋没跟着来?”
南烛刚要回话,安广荣突然转身,“南烛,该家去了。”
南烛只闷头走到安广荣身边,不再去瞧覃初柳。
“叔公,要多少诊金?”元娘手按在荷包上,问道。
“不要你多,就五百个钱吧。”
五百个钱还不算多!覃初柳想怒吼,这安广荣是半年不出诊,出诊管半年啊。
元娘从荷包里掏出半吊钱来,递给安广荣。
收了钱,安广荣便要走,只是往外走了几步,到底还是回头说道,“元娘,家里留个外男总归不好,等他伤好了,就让他走吧。”
元娘点头。
覃初柳对安广荣的印象好了不少,不光是因为上次惩罚小崔氏他们那回,更因为他刚刚对元娘的劝诫。
也只有真正的关心,才不会漠视、纵容。
再进到屋子,梅婆子已经在淘米煮粥了,元娘过去帮忙,覃初柳则钻进了东屋。
男人脸上的血已经清理干净,露出方正的脸。他二十多岁的年纪,
长得很普通,就是掉到人堆里找不着的那种。
就在覃初柳细细观察那人的时候,那人突然睁开了眼睛,警惕地看着覃初柳。
覃初柳吓了一跳,待看清男人的眸色,心马上提起来了。
“你是北辽人?”覃初柳问道。
男人撑着身子要坐起来,不小心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嘶了一声又跌了回去。
躺在那里缓了好一会儿,他才答道,“是,我是北辽人。”
知道回话,不是个傻蛋,覃初柳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记得,我叫谷良……”
覃初柳摆了摆手,打断谷良的话,只要不装傻,不装失忆就好,“我不想知道你是谁,咱们也是不小心救了你,就不指望你报答了,等你伤好了,赶紧走了就是。”
谷良低头沉默了片刻,再抬头时眼睛里竟然泪光闪闪,“姑娘,您行行好,收留我些日子吧,等辽河郡的战事停了,我定然离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九十五章 叫隼的狼
“辽河郡起了战事?”梅婆子用围裙擦着手,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覃初柳身边。
谷良大手在脸上胡掳了一把,眼里的泪光敛了去;只声音还有些虚弱沙哑,“正是。辽河郡是四皇子的封地,早前四皇子犯了错,天家把辽河郡收了回去,现下天家病重,太子掌权,四皇子便领兵打了过来,誓要夺回封地……”
“你说这些,与咱有啥关系?”梅婆子打断谷良的话,“你直说,战事能波及到咱们这吗?”
谷良当真认真想了想才回道,“应该波及不到,说到底,太平镇也是大周的地盘,与我北辽无甚关系。”
“那就好,那就好!”梅婆子伸手抚了抚胸口,“与咱们没关系就好,他愿打就随他打去,只可怜了辽河郡的百姓,又要遭殃喽。”
覃初柳却沉思起来,辽河郡虽然隶属北辽,却与太平镇相隔不远,若这谷良真的是从辽河郡跑过来的,那这战事指定十分惨烈了。
北辽兵士兴许不会打到这边,可是北辽的难民……
覃初柳的目光又落到谷良身上,“你家还有什么人?起了战事你自己跑出来就不担心家里?”
谷良收敛的泪水顿时溢出了眼眶,吭哧了半天才含煳不清地说道,“家里爹娘早逝,唯一的大哥前些年也去了,大嫂改了嫁,家里……”
“你只说你家里还有人吗?”覃初柳蹙眉,这谷良莫不是个话痨,怎地话那般多,她又不是查户籍的。
摇了摇头,“没了,家里只我一个”,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隼。”
“你既然还有牵挂,自当去寻才是,我这里也不好……”收留二字还未出口,谷良便急急解释道,“隼跟着我来了,我唤一声它指定就来。”
说完,谷良忍着身上的痛对外面喊了一声,“隼……”
“噌”的一下,那狼便窜了进来,把灶房里的元娘吓得尖叫出声,就连梅婆子和覃初柳也都吓得直哆嗦。
这狼的速度也太快,不过是眨眼间,就能从外面奔进来。
狼奔进屋里,一跃上了炕,随即就爬到了谷良身侧,谷良伸手顺了顺它的毛,它便舒服地连脑袋都伏在了炕上。
它这个样子,倒一点儿都不像狼了,完全就是一个等待主人爱抚的大狗啊。
“你们莫怕,隼它看着吓人,其实温顺的紧,绝不会主动伤害人,也不会偷别人家的鸡……”
覃初柳无语,原来这个叫鸟类名字的狼还是很有道德的,真不知道谷良咋想的,给狼取了这么个名字。
等覃初柳和谷良熟稔之后,覃初柳问了这个问题,谷良只挠挠头,低声咕哝了一句,“主子喜欢,就是叫头猪隼,那也没办法……”这是后话。
覃初柳到底是没答应谷良在家待到辽河郡打完的请求,梅婆子倒是心软了,只是想到上回傻蛋的事情,她到底是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
几天后,开始有大批的北辽难民涌入太平镇,也有不少进了安家村。
安禄召集了安家村主事的男人商议了此事,最后决定把女人孩子暂时安置在祠堂外面的空地上,每天安排几户人家给他们送些吃食。
女人和孩子得到了安置,有了果腹的吃食,可是男人却没地方可去,没有东西吃。
于是,他们便想到了通过旁门左道来获取吃食。
接连几天,安家村有不少人家半夜都遭了贼,旁的东西没少,只少了米粮和活禽。
元娘也开始担心起来,“咱家虽然没猪没鸡鸭,但是保不齐那些人饿极了来偷牛啊。这么大的牲口,藏也没处藏,这可咋办啊?”
梅婆子和戚老头儿也皱起了眉,显见也是十分担忧的。
覃初柳倒是不担心,外面有隼守着呢,怕啥!
北辽人确实高大,下手也狠辣,可是,和狼比起来,到底还是有差距的。
覃初柳把自己的想法与他们说了,元娘还是不放心,“村里二祖爷爷家不也有狗护院,不还是遭了贼,那贼人也歹毒,进院子前先把狗毒死了,你说说,那狼还能跟人似的,知道啥能吃啥不能吃?”
元娘说的二祖爷爷是谁覃初柳不知道,但是狗被毒死的事儿却是真的。
覃初柳一下子没了话说,若是真有人投|毒,她还真不敢保证隼会安然无恙。
这时,一直沉默的谷良突然开了口,“要不,晚上我出去守着吧。我也是北辽人,若是真的碰上了,也好劝劝他们。”
梅婆子不放心,“他们都是饿极了的,万一不听你的咋整?再说,你的伤刚好点儿,可不好受凉受冻!”
元娘也不同意,这个谷良能说会道,几天的功夫就把梅婆子和戚老头儿哄住了,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对他,若是他有个好歹,梅婆子指不定得多伤心。
谷良见众人不同意,便没再言语。
覃初柳以为这件事就这样作罢了,没想到谷良半夜还是偷偷地出去守着了。
没想到,当夜,北辽贼人就来偷牛了。
从来不叫的隼突然狂叫起来,惊醒了村里不少人,大家寻声找来的时候,就见谷良一手拎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那俩少年还不知悔改,嘴里骂骂咧咧,“你还是北辽人吗?竟然给大周人当狗看家护院,我要是你早就一头碰死在达拉山下的大石头上了……”
谷良很生气,却也不能拿两个半大的孩子怎样。可是,安家村人可不管这些,见偷东西的贼人捉住了,一个一个兴奋的不行,就有被偷的人家提议把这两个少年痛打一顿。
附和的人越来越多,后来安禄也来了,挤到院子里,看了看谷良手里的少年,“壮士,多谢你出手相助,不如,将两个贼人交给我们处理吧。”
元娘家救了个北辽男人的事儿,村里人早就传开了,且元娘也没拘着谷良,谷良能下地走动之后,就经常在外面熘达,所以安禄认识他也不足为奇。
两个少年一听要把他们交给安家村的人,心里慌了,也没了刚才骂人的气焰,只垂头不说话。
谷良却没有把他们交出去的意思,“你们打算怎么对这两人?”
安禄想了下,“偷走的东西能拿回来的定然要拿回来,拿不回来的我们也不能强求。至于他们两人,就按刚刚说的,打一顿就是了。”
覃初柳在屋里听了直皱眉,现下这些北辽难民连吃的都成问题,若是再遭了打,受了伤,没有医药,又没有地方取暖,只怕就活不成了。
安禄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要至两个少年于死地啊。
谷良自然也不会同意安禄的提议,“这怎么能行,他们没吃的,也没有住的地方,遭了打指定活不成了,他们才十四五岁,这样做不大合适!”
安禄也犹豫起来,他是想罚这些贼人,可也不行闹出人命啊。
“你们可有亲眷在祠堂安置?”这时,一个族老在别人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走上前。
覃初柳识得这个声音,正是上次在院子里狠狠训斥了安禄的那个最年长的族老。
“是二祖爷爷”,元娘说道。
原来他就是传说的二祖爷爷,那个家里的狗被毒死了遭了贼的二祖爷爷,他这时候站出来,不知道是怎么个意思。
少年不知道族老为什么这样问话,也没打算回答,谷良一个用力就把他们提了起来,“还不快说。”
其中一个胆子小些,嗫嚅道,“有,我娘和妹妹在那里。”
“我奶奶和娘也在”,另一个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