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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你回家吧!你娘哪里能放心让你干这样的力气活。”安元娘把小树放在墙根儿,不咸不淡的说道。
萧黑子脸上的笑霎时就没有了。
“元婶子,其实,其实,我娘她……我多给你家干点活……”萧黑子挠挠头,自己的娘,他能说什么,他本来嘴就笨,干脆不说了,直接干活。
再去扛木头的时候,覃初柳和安元娘走在前面,萧黑子就默默地跟在后面,果然像他说的那样,他一次能扛两棵,而且脚程还快,她们扛两趟的时候,他就能扛三趟。
饶是这样,把所有的小树都扛回来,天也快黑了。
安元娘去灶房做饭,覃初柳就和萧黑子坐在外面闲聊。
萧黑子袖子一挥,直接抹去额头上的汗。
覃初柳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萧黑子一遍,心里突然生出个疑惑来,萧黑子他娘那般的邋遢,怎么把萧黑子收拾的这般利索呢?
不过,这个问题她不好问萧黑子,便想着晚上问一问她娘,毕竟萧黑子他娘极有可能是自己未来婆婆,提前了解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萧黑子被覃初柳看得发毛,“柳柳,你咋地啦?”
覃初柳摇了摇头,收回了目光,“萧黑子,明天你再过来给我家夹杖子吧,小河也过来。”
萧黑子连连点头,“以后有啥活你就叫我,我已经长大了,身上也有力气。”半大的小子把自己的胸脯拍的啪啪响。
覃初柳想笑,却还是忍住了,她可不能打消了劳工工作的积极性,“是啊,你长大了!”
顿了顿,覃初柳凑近萧黑子,低声问道,“萧黑子,你给我说说我姥爷家的情况呗。”
她原是想问她娘|的,但是她怕有什么事情她娘不好说,还不如问外人呢。
萧黑子想了想,凑近覃初柳的耳朵,小声回道,“你姥爷姥爷都是顶随和的人,见了我总是笑眯眯的。你大舅二舅人也好,庄稼活干的又好又快,小河也机灵……”
开始她还仔细地听着,可是越听越觉得在萧黑子眼里,她姥爷家就没有一个不好的,根本就没听到一点儿有用信息。
“黑子,他们除了好,就没有什么不好吗?”覃初柳打断萧黑子的话,问道。
萧黑子愣了一下,又外头仔细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
覃初柳抚额,得,原来萧黑子和傻根儿是一类人,在他们眼里,天下就没有坏人!
她也不继续问了,根本也问不出什么来。问外人这条路走不通,她还是等晚上问娘吧。
“黑子,天不早了,你家去吧。”安元娘做好饭,出了灶房见萧黑子还在,也没说留他用饭,直接就赶人了。
萧黑子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元婶子,那我回去了,明天我一早就来。”
“娘,你咋不留萧黑子用饭呢?”等萧黑子出了院子,覃初柳问道。
安元娘瞪了她一眼,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还没嫁出去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第十章 柳柳,我闯祸了
安元娘瞪了她一眼,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还没嫁出去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覃初柳津了津鼻子,小声辩解道:“胳膊肘本来就是往外拐的……”
虽然干了一天的活,但是晚上的饭食依然没有得到改善,一点儿油水都没有的菜和粗嘎到剌嗓子的贴饼子。
覃初柳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个矫情的人,现代的时候她也不是没吃过苦,但是才穿来这里两天,她就真切的感觉到若是日子一直这样过下去的话,她肯定是撑不住的。
吃过饭,安元娘烧了一大锅水,亲自给覃初柳洗了头。
覃初柳躺在炕上,头搭在炕沿儿上,头发散下来,安元娘就坐在小凳子上给她搓头发。
安元娘的动作很轻,很柔,每一个角落都没放落,覃初柳觉得,她娘的手艺比专业理发的都好。
累了一天,浑身酸疼,覃初柳迷迷糊糊地就要睡着了。
“柳柳,柳柳,不要睡,等头发干了再睡。”安元娘把覃初柳推醒。
原来已经洗完了,覃初柳迷迷蹬蹬地坐在炕上,看到安元娘正在昏暗的灯光下个给她补鞋。
她穿着这双鞋干了一天的活,定然很脏,安元娘却用嘴去拽针,一点一点儿,缝的很细致。
看着看着,覃初柳的视线就模糊了起来。
抹了抹潮湿的眼睛,覃初柳收拾好情绪,她要坚强,要像她娘一样坚强!
“娘,你和我说说姥爷家的情况呗?”覃初柳试探着问道。
安元娘手下动作不停,“你想知道啥情况?”
安元娘觉得她家柳柳好似变了样,以前也听话懂事,但是想的少,整日里都是风风火火的样子。
自从昨个醒来后,好似稳重了些,虽然往日的事情不记得了,但是说话做事反而更加像个大人了。
这样的柳柳,更像她爹。安元娘想到这里,有些恍神。
“嘶……”手上的痛感让安元娘缓过神来,食指指肚上冒出了血珠,不在意地放在嘴里吮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补鞋。
“娘,你没事吧?”覃初柳把她娘的多做都看在眼里。
安元娘摇了摇头,“你想知道啥事儿?”
覃初柳觉得她娘的情绪似乎不大对,也不敢问她娘和姥爷家关系好不好这些个问题,便只问道,“娘,姥爷家都有什么人啊?”
安元娘娓娓道来,“你有三个舅舅,两个姨母。你大舅叫大海,今天来送鸡蛋的是你大舅母。你大舅和大舅母成亲五年都没个孩子,今年好不容易怀上了,全家都跟着高兴。”
说到这里,安元娘似是想起了什么,抬头郑重地对覃初柳说道,“柳柳,以后你离你大舅母远着些,莫要冲撞了她。”
覃初柳点了点头,她知道她娘在担心什么,今日她算是看出来了,她那个大舅母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是她不小心冲撞了大舅母,就算没事她大舅母也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见覃初柳点头应了,安元娘这才继续说道:“你二舅舅叫大江,前年成亲了,去年你二舅母就生了个大胖小子,可招人稀罕了。就是你二舅母生孩子的时候损了身子,也怪可怜的。”至于怎么可怜,她娘没说。
“你两个姨母也嫁人了,大姨母嫁去了赵家屯,你小姨母……”安元娘欲言又止,到最后终究是没说出来,只提醒覃初柳,“以后在你姥姥姥爷面前,千万莫要提起你小姨母,听到了没?”
覃初柳又点了点头,她觉得姥爷家人口多,事情也不少,就这个不让提起的小姨母,就够让人好奇的了。
“娘,你在家里排老几啊?”覃初柳问道。
鞋终于补好了,安元娘用牙齿把线咬断,收了针线笸箩。
“娘是家里老大!”安元娘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神气地说道。
覃初柳想笑,又有些不好受。笑她娘这样的事情也能得意起来。不好受是因为她了解,这个时候,家里的孩子都多,往往越大的孩子就越辛苦,她是心疼她娘。
这一晚,覃初柳说什么也不让安元娘回自己的房间睡,说是娘俩睡一张炕更热乎。
初秋的天气,还有些余热,根本就不需要挤在一起取暖。安元娘拗不过覃初柳,便也就留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萧黑子就来了,覃初柳收拾好出来的时候,萧黑子已经把昨天砍回来的木头钜好了。
“萧黑子,你吃饭了吗?”覃初柳凑到他身边,见他一张脸上都是汗水,显见已经忙活好一会儿了。
萧黑子冲着她“嘿嘿”笑了两声,“吃过了,不吃饭哪有力气干活!”
覃初柳想想也是,就不管他了,打算进屋吃饭。
只是,她的脚还没迈进屋里去,黑子娘就急慌慌地来了,看到自己的儿子在这儿,她先是愣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
“娘……”萧黑子也很意外,直愣愣地看着他娘。
黑子娘瞪了萧黑子一眼,便转头对覃初柳说道,“柳柳,你娘呢?”
覃初柳没开口,安元娘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啥事啊黑子娘”边说话还一边用围裙擦手。
黑子娘走过来直接拉住安元娘的手,“你快家去看看吧,大海媳妇不好了……”
黑子娘话还没说完,安元娘已经急慌慌地跑了出去。
大海媳妇,不就是大舅母!大舅母不好了?
不敢往下想,覃初柳追着安元娘也跑了出去。
小院子里只剩下了萧黑子和黑子娘。
“娘……”萧黑子也想追过去看看,但是他知道他娘不高兴了,只垂头站在那里。
黑子娘无奈地叹了口气,“黑子,家去吧!柳柳还没过门你就这样给她们家当牛做马,等她过了门,你岂不是连我这个老娘都不要了!”
萧黑子想说不会的,柳柳以后也会孝敬娘的,但是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他娘已经出了院子。
另一边,覃初柳一路跟着安元娘跑到姥姥家。
姥姥家在村子中间的位置,这个时候院子里已经乱作了一团。
姥爷蹲在墙根抽旱烟,大舅则在院子里转圈圈儿,正屋里还有女人的哭嚎声。
还有安小河,此时正一脸无措地坐在院子里的大石头上。
安元娘直接进了正屋,覃初柳则坐到安小河身边,“安小河,你怎么了?”覃初柳担心地问道。
不问还好,她刚问完,豆大的泪珠子便从安小河的眼眶里蹦了出来,“柳柳,我闯祸了。”
第十一章 孩子没了(求收藏)
不问还好,她刚问完,豆大的泪珠子便从安小河的眼眶里蹦了出来,“柳柳,我闯祸了。”
“咋的了,安小河?你莫哭,给我说说。”覃初柳见安小河一个半大的男孩儿突然哭成这个样子,心知他闯下的祸定然不小。
安小河用衣袖抹了抹脸,哽咽着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没想到她会摔倒。她流了好多血……”
他说的断断续续,覃初柳根本就没听明白,正想让安小河从头说的时候,安元娘陪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儿走了出来。
安贵赶忙站起身来,安大海迎上老头儿,“叔公,咋样了?”
被安大海称为叔公的人,叫安广荣,是安家村里唯一的一个大夫。以前安家村没有大夫,有个病痛都要去镇子里看。
后来,安广荣在镇子里的医馆当了两年的小学徒,回来之后就开始给安家村的人看病。
他在四里八乡也有些名气,当然,不是因为医术有多高超,而是因为诊金十分的昂贵。
覃初柳上次请的大夫,正是安广荣。
一般情况下,若不是急诊,村里人宁愿去镇子里也不愿找他看病,现下看来,大舅母的情况真的很危急了。
安广荣捋了捋胡子,摇了摇头,“孩子不成了,大人没事。跟我家去拿些药来给你媳妇熬上吧。”
安大海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他和媳妇张巧兰成亲五年了,好不容易才怀上这么一个,都三个多月了,就这么没了。
“大海,快跟叔公去拿药,你媳妇还等着呢。”安元娘见安大海呆怔地站在那里,出言提醒。
安大海缓过神来,踉踉跄跄地跟着安广荣走了。
安元娘在屋里听她娘说了个大概,心知小河这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