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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老头儿听了覃初柳的话当即便起身离开了,直到天黑才回来。
“人是见到了,但是他什么都不肯说。”戚老头儿无奈地道。
“没关系,戚姥爷明天再去,直到他肯说为止。”覃初柳说道。
当晚,覃初柳和梅婆子轮班看着元娘,生怕她想不开。
第二天早上,小河又早早地起来,刚出屋门就闻到一股恶心的味道。
越往院门走味道越重,走进了一看,门柱上依然挂了一只破|鞋,只是这一次,破|鞋上淋了粪便,这还不算,杖子和大门上也都淋了粪便,臭烘烘的!
等覃初柳起身的时候,小河已经把淋了粪的鞋扔了,可是这杖子和门上的粪便着实难办。
小河要用水冲刷,却被覃初柳拦住了,“小河,先不用弄了,事情没解决之前,你弄干净了还会有人泼的!”
小河不服气,“我今天晚上就在外面守着,我看谁敢来泼粪!”
小河说到做到,当晚果然穿的厚实在外面守着,前半夜没甚动静,后半夜的时候,小河实在坚持不住,歪头睡了过去。
早上睁眼一看,小河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门柱上依然挂了一只淋了粪的破|鞋,昨天清理过的杖子被重新泼了粪。
覃初柳见小河还要继续守着,劝道,“你莫费力气了,你看到有人泼粪,能抓到吗?这泼粪的可不是一个人!”
“你咋知道不是一个人?”
“杖子和门上的粪可不少,一个人得跑多少趟才能全泼完?再者,一家可能存下这么多粪?”覃初柳最后下结论,“所以,这件事是有人暗中指挥的,参与的人定然不只一个!”
她心里的猜测是,幕后指挥之人是刘地主,而真正实施的人,却是安家村的人。因为,这么多粪,想要从别处运过来,肯定不会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指定是他买通了村里的人,才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坏事。
她的猜测在戚老头儿那里得到了证实。
戚老头儿从外面回来,把他从外面打听的消息给覃初柳说了,“那管事磨不过我,又觉得元娘可怜,才与我说了实话。”
覃初柳给戚老头儿倒了一碗热水,先让他暖暖身子。
“果然是那刘地主做的!”喝了谁,戚老头儿继续说道,“管事说,刘地主买通了咱村的人,说元娘与他勾缠,还让人来泼粪。他已经收拾好一个院子,只等着元娘过去呢,看来他是有十足的把握了。”
覃初柳抓住一个细节,“管事说刘地主只让传了他与我娘的事,没传高叔的事?还有,刘地主买通了谁?”
戚老头儿回忆了一下,“没有,只说了传刘地主。买通了谁管事到没说”,顿了一下,“啊,好似他说买通的那家婆娘姓崔……”
果然,背后捅刀子的不止刘地主一个!婆娘姓崔,安家村姓崔的媳妇只两个,一个是她姥姥崔氏,还有一个就是二姥姥小崔氏。到底是哪一个呢?还是,两个都有?
“柳柳,那日小河说的也有道理,莫不如咱们搬家吧。”戚老头儿颓丧道。
他年纪大了,经的事儿也多了,他们这样无权无势的哪里斗得过那有钱的,人家一根小指头就能摁死他们。
覃初柳还是不同意搬家,凭什么要搬?她和娘一直都是堂堂正正做人,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让人这么欺负!
“我这就去找里正,村里的谣言他管不着,刘地主买通咱村的人往咱家泼粪他总该管吧!”小河见覃初柳沉默,霍然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姓崔的婆娘……他觉得心里发寒
还没走两步,就见元娘晃晃悠悠地进了屋子。这两天元娘都在炕上躺着,不吃也不喝,谁劝都不好使。
“搬家吧!”元娘虚弱地道,话一出口,两行清泪就滑了下来,顺着脸颊淌到干裂的唇边,她也不去擦,“咱们走的远远的,找个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好好过日子,这里的人,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刚刚戚老头儿的话她都听到了,不管刘地主买通的是她爹还是二叔,都曾经是她的亲人,太寒心了,她是真的累了。
覃初柳上前把元娘扶进来坐下。她握紧元娘的手,眼泪也跟着往下流,“娘,你舍得吗?”
“有什么舍不得的?“元娘颤巍巍地说道,“活着的人总得活下去不是。柳柳,娘要好好照顾你,还要看着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娘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没事。”
覃初柳动容,更加握紧了元娘的手,重重地点了头。
搬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家里人多,要搬走的东西也不少,只有一辆牛车,就算只拉东西,还是有很多东西带不走。
一家人挑挑拣拣收拾了两天,才把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妥当,只等明天天一亮就走。
当晚,小河和覃初柳坐在空荡荡的灶房里发呆,好一会儿,小河才说,“我要是傻蛋就好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什么都不知道,整日里还跟没事儿人似的。”
说到傻蛋,覃初柳有些奇怪,“小河,这两天光忙着收拾东西了,都没注意他,我好似白日里都见不到他。”
小河挠挠头,“我也没注意,他早晚不是还和咱们一起吃饭呢吗,白日里他肯定嫌咱们收拾东西灰大,不知道跑哪躲着去了。”
覃初柳觉得有道理,就把傻蛋抛到了脑后。
夜幕深沉,大地岑寂,正是人一天睡的正香的时候,一个矫捷的人影从房间悄悄熘出,融入茫茫夜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八十六章 傻蛋说话了
天还不亮,覃初柳就起来了。
她先去看了院门,今天竟然没有挂破|鞋,覃初柳有些惊讶。
连续几天都发生的事情,今天突然没有发生,她还觉得不对劲儿。
笑着摇了摇头,有没有都没关系了,今日他们就要走了,这里的一切再不会与他们有关联了。
吃过早饭,大家开始往牛车上装东西,虽然挑挑拣拣了两日,可是要带走的东西还是不少。
一辆车装的满满登登,连坐人的地方都没有了。
覃初柳他们也不在意,只要两条腿在,哪里去不了?
整装要出发的时候,小河突然“咦”了一声,“傻蛋怎么还没出来。”
说完他就进屋去寻,此时傻蛋还直挺挺的躺在炕上,像是睡着了。被褥都被打包装起来了,连个枕头都没有,因为今日要走,做完早饭后也没烧炕,炕还是凉的,他就这样躺在炕上睡觉,也不怕生病。
小河推了推傻蛋,“傻蛋,起来,该走了。”
傻蛋连眼睛都没睁,翻个身继续睡。
小河一向拿傻蛋没有办法,只好去找覃初柳。
覃初柳让他们在外面等,自己进了屋。
“你走还是不走?不走我们可走了!”覃初柳对傻蛋还是一贯的不客气。
傻蛋毫无反应!
覃初柳有些恼了,上前揪着傻蛋的耳朵,把傻蛋拎坐起来,“给我装聋子是不是?我就是平素对你太客气了,你才不把我放在眼里。走还是不走,赶快给个话,不走我把卖身契还你!”
说完,覃初柳还使劲儿拧了下傻蛋的耳朵,傻蛋一项无甚表情的脸终于有了裂痕,微不可见地抽了下嘴角,然后……
然后,又恢复了老样子!
覃初柳气结,松开傻蛋,狠劲推了他一把,傻蛋顺势重新倒在炕上,“睡吧,接着睡吧,没人给你烧炕,冻死你!”
从怀里掏出傻蛋的卖身契,放到他头边,转身往外走,都走到门边了,覃初柳又折了回来,把卖身契收了起来。
“反正以后也见不到了,这卖身契也没有什么用,还是我拿着吧!”覃初柳自言自语,重新把卖身契收了起来。
她刚走出屋子,傻蛋就坐了起来,捂着耳朵呲牙咧嘴地吸了好几口气,嘴里轻声呢喃,“这丫头片子……”
覃初柳一个人出了屋,元娘问道,“傻蛋呢?”
“他不走了,咱们不用管他,走咱们的就是。”说完,就去开院门。
元娘不放心,走在牛车的最后,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
覃初柳先出了大门,不经意地往村里看了一眼,然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娘,小河,你们快过来看”,覃初柳回身招唿他们,“那边那人可是刘地主?”
元娘小跑过去,顺着覃初柳手指的方向看去,村里走来一队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个身体肥硕的男人,他整个人十分狼狈,头发散乱,衣襟不整,身上头上还不知道沾了什么东西,一走路就往地下掉。
跟在他身后的除了他家管事,其他的都是安家村的人。
等刘地主走近,覃初柳才知道,刘地主身上头上沾的竟然是粪……
而且,他身上只穿了套中衣,脚上连鞋都没穿,就像是被人从被窝里拎出来似的。
见到惊愕地站在门口的元娘和覃初柳,刘地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现下天气已经很冷了,沾在刘地主身上的粪便已经冻住,他身体动作时,便有一块一块的粪便掉下来,十分恶心。
覃初柳拉着元娘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刘地主磕头时把粪便甩过去。
“我错了,我错了,求你们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刘地主一边磕头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道。
覃初柳和元娘对视一眼,都有些茫然,这到底是怎么了,之前明明是刘地主把他们逼得退无可退,他们都打算搬走了,这刘地主怎么又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覃初柳和元娘不说话,刘地主就一个劲儿的磕头。
跟在刘地主身后的管事手里抱着刘地主的厚衣裳,见元娘和覃初柳好像傻了一般站在那里,赶紧出来说话,“我们老爷是来给两位道歉的,之前威胁农户高价把次等田卖给你们,后来又放出流言说……总之,都是我们老爷的不对,他现下已经知道错了,想请两位原谅他。”
跟在后面看热闹的人听了管事的话都在窃窃私语,有人骂刘地主不是人,有人说元娘受了冤枉,但是更多的人,还是不相信。
不相信跪在地上的人是刘地主,不相信元娘是无辜的,不相信流言是假的!
覃初柳不认识管事,元娘和戚老头儿却是认识的。
元娘对管事微微颔首,问道,“这到底是这么回事?他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管事做出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覃初柳眼珠子转了转,看元娘对管事的态度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对管事客气地说道,“不如咱们进屋去说。”
管事看了看地上还在磕头的刘地主,咬了咬牙,跟着覃初柳和元娘进了院子。
看到牛车上的家什,管事很是惊讶,“你们这是?”
“本来打算搬家的,”覃初柳解释道,“你定然也知道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再不搬走,我们恐怕过不下去了。”
管事脸上现出羞愧的神色,事情虽然与他没有关系,但是想到自家主子之前的所作所为,生生地要把人家逼走,他就觉得脸上臊得慌。
屋里更是乱糟糟的,东屋比西屋还要好些,覃初柳就把人带到了东屋。
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