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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男人,二妮儿不自觉瑟缩了下身子,抱着三丫头的手不禁加大了力气。
“爹……”赵兰和赵莲同时唤道。
声音里没有雀跃,没有依恋,只有恐惧和陌生,一点儿都不像是女儿唤父亲。
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赵长松。
他看也没看赵兰和赵莲,只皱眉不耐地对二妮儿道,“还不赶快上车家去!你要是不想回家,我给你一封休书你就永远也不用回去了!”
二妮儿忙不迭的下车,把三个孩子都抱上车,自己也爬了上去,期间,赵长松连理也没理她们娘几个。
小河有些看不过去,“二姐夫,你……”
“呦,这不是小河吗!”赵长松突然打断了小河的话,阴阳怪气地道,“谁是你二姐,谁是你二姐夫?听说你连自家亲爹亲娘都不认了,宁愿住在外人家里也不愿回家,可真有这事儿?”
小河被梗住了,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覃初柳想要替小河出头,却突然想到蒋氏父子的事情,得罪人太多,出个门都战战兢兢,她还是少说两句吧。
赵家的马车走远了,小河才颓然的垂下头,“二姐的日子也不好过,若是二姐娘家厉害些,也不至于让二姐夫如此欺负。”
“那就等你出息了,给你二姐出头。”覃初柳安慰小河。
回到家,元娘就把覃初柳拉到屋里,问了三丫头的情况。
听覃初柳说二妮儿被赵家接走了,她倒无甚特别的反应,“二妮儿在家住的日子也不短了,也是该回去了。”
覃初柳突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娘,若是我以后嫁的人也像二姨父对二姨母那般,我回娘家来躲清闲,你会不会嫌弃我在家住的久啊?”
元娘有些被覃初柳的问题问懵住了,回过神来伸手狠狠戳了覃初柳的脑门一下,“就你想的多!咱们柳柳这么厉害,嫁给谁还能挨了欺负?你不欺负我未来女婿就不错了!”
“就算不挨欺负,我也要常常回家。”不知怎地,想到以后要嫁人,离开这个家,覃初柳有些怅然。
母女俩相偎不语,各自想着心事。
接下来的几天,格外的平静。原以为刘地主会有什么动作,没想到他这一去就像是狗熊回到了山林,杳无音信了。
元娘的警惕心也慢慢松懈下来,又开始张罗起买地的事儿了。这次她没与覃初柳商量,兀自拿了五十个钱去找小崔氏。
元娘说明来意,并把五十个钱交给小崔氏,这一次小崔氏的态度明显软和了一些,“妥妥的,你就家去等着吧,这几天我就给你联系。”
果然,小崔氏没让元娘等太久,第二天她就带来了一个卖地的农户,元娘不方面出头,就让戚老头儿招待农户,自己与小崔氏打探情况。
那农户不是安家村的,是离安家村还有些距离的宝树村的。
听了地所在的位置,元娘当时就摇了头,“太远了,从家走到地就要一个时辰,这一来一回小半天就过去了,哪里还有功夫干活。”
小崔氏怪异地笑了两声,“我可早就说了,现下卖地的人不多,这要不是人家家里急用钱也舍不得卖!再说了,那地虽然远些,可却是实实在在的良田啊,一亩才卖你八两银子,多划算……”
小崔氏说了很多,元娘都没听进去,她的脑子里反反复复想着八两银子,就是良田也没有这么贵的啊!
“二婶子,这地实在太贵了,还那么远,我看还是算了吧。”元娘思忖了片刻,说道。
小崔氏的脸色登时就不好了,“我给你找这么个卖家容易吗,你说不买就不买,你让我怎么跟人家交代,人家大老远来的。”
元娘就要掏钱补偿小崔氏,手刚伸进袖袋里就被覃初柳按住了。
“二姥姥,就是谁做中间人,也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不是,我娘又不是没给你钱,前后加起来七十个钱,难道二姥姥还嫌少?”覃初柳直接把话摊开来说,不就是想要钱吗,她倒要看看小崔氏还有多大的脸面继续要钱!
小崔氏重重哼了一声,下了地,甩下一句“没我从中间周旋,我看你能不能买到地”就大步走了。
覃初柳对元娘背着她又去找小崔氏这事儿很生气,可是见元娘现下一副委屈无措的神情,她的气愤瞬间化成了无奈。
“娘,我给你说了莫要着急。二姥姥没安啥好心,你还指望她真给你办事?咱们只安心的等着,若是过些天还没人上门卖地,咱们再想别的法子也不迟啊。”覃初柳劝解道。
元娘垂头,就像做错事的孩子,“我也没想到她会给咱找这样的。哎,还是柳柳说的对,不能指望她。”
又等了两日,果然有人上门来卖地了,不过来的要不就是距离远,要不就是地不好,总之没一个元娘满意的。
又失望地送走一个,元娘有些灰心,“看来今年买地是无望了,咱们还是开春起房子吧。”
覃初柳还要再劝,戚老头儿进了屋,“元娘,我刚刚送那老汉出村子,你猜那老汉说啥?”
元娘摇头。
“那老汉竟然说,他家的地本不打算卖的,是刘地主撺掇着卖的。他看咱们实诚,也给我说了实话,刘地主撺掇他卖的是一块荒地,根本就打不出粮食,他自家都好几年没种了。”戚老头儿愤愤地说道。
元娘沉默了下来,这就是刘地主报复的手段吧,让他们花钱买荒地,果然心黑啊。
覃初柳倒是乐观,刘地主这番作为可比她想的柔和多了,若只是在这上面做手脚,那倒也不怕,若是地不好,暂且不买就是了,只要人没事就好。
只是,覃初柳没想到,这只是刘地主小试牛刀罢了,接下来才是他真正的手段。
这一日早上小河去开院门,不想看到门柱上吊着一只破了洞的鞋,他不懂这里面的说道,叫覃初柳来看。
覃初柳看到那只鞋脸色铁青,这是有人在骂她娘是破|鞋啊!
幸好小河发现的早,还没有人看到,她赶紧让小河把鞋取下来,扔的远远的,并且嘱咐小河,“以后你都早点儿起来开门,若是再发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直接扔了,不要告诉我娘。”
想了想,覃初柳又嘱咐道,“小河,你今日多在村子里走走,看看外面有什么流言没有。”
小河见覃初柳面色不善,心知定然是大事,也没多问,吃过早饭就出去转悠去了。
小河出去不到一个时辰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嘴角、脸颊还有瘀青,显见是跟人打架了。
元娘问他为啥打架他也不说,只说没啥大事,就拉着覃初柳躲在院子里小声说道,“柳柳,这些天可千万别让大姐出门啊,外面的都在传大姐……”小河面露痛苦、气愤之色,“传大姐不仅和高大哥有牵扯,还勾搭刘地主。还说大姐的亲娘是娼|妓,亲爹是嫖|客,大姐天生就会勾|搭男人……”
“哐当”一声,木盆落地的声响打断了小河的话,回头去看,就见元娘面如死灰地站在他们身后。(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八十五章 逼上绝路
“娘”,覃初柳赶忙去扶摇摇欲坠的元娘,“咱们回屋再说。”
小河也上来帮忙,却被元娘推开了。
“小河,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元娘颤声说道。
小河哪里肯再说,向覃初柳求助。
覃初柳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沉,元娘已经把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眼看她就要支撑不住了。
“小河,快来扶住我……”话还没说完,她的身子又是一沉,元娘整个重量压了下来,把她也压倒了。
元娘昏厥过去了。小河把梅婆子叫出来,三个人合力把元娘搬进屋里。
掐人中,敷布巾,好一阵忙活元娘才悠悠转醒,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去找绍维……”
这下覃初柳可害怕了,外边的流言确实不好听,在这个时代,任哪个女人有了这样的传言,寻了短见都属寻常。
她娘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之前遇到那么多事儿,也不是没存过寻死的心思,要不是顾忌着她,只怕她娘早死了。
这次流言来势汹汹,若是弄不好,她娘真的会……
覃初柳不敢往下想,交待梅婆子看好元娘,拉着小河去了东屋。
“咋回事?你给我说清楚!”覃初柳问小河。
小河就把他出去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与覃初柳说了。
小河在村子里走,就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他心里就知道不好了。
果然,他半路遇上了安大宝,安大宝见着他就问,“小河,你在安元娘家住要给钱不?”
小河皱眉,这个安大宝太欠揍,上次被柳柳打了,好不容易消停几天,现下又开始不着调了,竟然敢直唿他大姐的名字。
不等小河说话,安大宝继续说道,“我听我娘说,跟你大姐睡觉要花钱,你大姐跟好多男人睡觉,我爹也想……”
大宝话没说完,就挨了小河一拳,正打在大宝的鼻梁上,登时便流了血,大宝哭嚎,引来了不少孩子。
大家都听说了关于元娘的流言,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越说越难听,小河气不过,和他们打了起来。
他年纪比这些孩子大,但是架不住他们人多,最后还是挨了好几下子。
“连村里的孩子都知道了?”覃初柳拧眉问道。
小河点头,“嗯,大宝他们全都知道了。”
定然是大人互相传的时候被小孩听到了,这样看来,村里人只怕没有谁不知道这流言了。
覃初柳只觉头痛,嘴长在人家的脸上,怎么才能让那些人闭嘴,才能让流言消失呢。
一直蹲在地上的戚老头儿悠悠叹了口气,“元娘这么好的孩子,咋就这么多磨难呢?有钱买地都买不到,现下又凭白惹出了这样的流言,这以后可咋办是好?”
覃初柳在听到“买地”的时候脑子瞬间清明,难道这才是刘地主真正的手段?像是他那种心思深沉的人能做出来的。
垂头想了很久,覃初柳还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得先确定是刘地主背后捣的鬼才行啊。
“柳柳,实在不行,咱们搬家吧。”小河突然说道。
他的想法简单,既然这里住不下去了,那就去别的地方,在哪里不是过日子。
覃初柳摇了摇头,搬家可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往哪里搬?莫说是太平镇,就是周围的几个镇子,婚姻嫁娶也不是一点儿关联也没有,有个什么流言哪里能瞒得住。
要想没有流言,那只能搬去没人的地方,可是,她怎么甘心!
最重要的是,她娘愿不愿意搬!她不用问也知道,她娘定然是不愿离开的,因为,这里有她娘关于她爹的所有记忆。
“那你说咋办?”小河直捶脑袋,他太没用了,这样的时候,他竟然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覃初柳拉住小河的手,“你莫急,总会有办法的。”
转头看向戚老头儿,“戚姥爷,我这有件事想让你去办。”
戚老头儿忙点头,覃初柳凑近他细细地吩咐。
戚老头儿听了覃初柳的话当即便起身离开了,直到天黑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