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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又垂下了头,覃初柳只看到豆大的泪珠砸在地上,很快便晕染进泥土里。
不管黑子娘那人怎样,黑子对她一直都是不错的,而且看他现下这个样子,似是还不知道之前他娘对她的算计。
覃初柳心里长长叹了口气,冤有头债有主,黑子是个好孩子,看他这个样子,她心里实在不忍。
“黑子,你有啥话就和我说吧”,覃初柳拉了拉萧黑子的衣袖,关切地说道。
过了一会儿,黑子才止住眼泪,用袖子胡乱地擦去脸上的泪水,“柳柳,我昨晚就回来了,却一直不敢回家,在村外转悠了一晚上……”
黑子垂头,低低说起缘由来,“娘把我送去东升做学徒是为了我好,我知道,她是想让我有出息。我也想好好的,但是,但是他们对我不好……”
覃初柳静静地听黑子说话,心也跟着一揪一揪的,才九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却要早起晚睡,做超负荷的活,每天还只有一顿饭吃,这谁能受得了?
怪不得黑子瘦成了这个样子。他不是个吃不了苦的孩子,今日能当着她的面诉苦,可见那日子是何等的难熬。
“柳柳,若只是这样,我忍忍也就罢了。”黑子又抹了抹眼泪,继续说道,“可是,钱掌柜竟然养了一条叫黑子的狗,有时候我活干的不好,他就让我和那狗一起吃一起睡。”
覃初柳气愤难当,那钱掌柜简直不是人!
“黑子,你莫要难过,总会好起来的。”覃初柳劝慰黑子,“若是在那里不开心,就家来吧,你把这些与你娘说,你娘定然不会再让你去了。”
黑子摇了摇头,他从去到太平镇的第一天就想要回家了,可是他不能,娘对他的期望太大了,若是他就这样回来了,娘该多伤心。
他想回家,又怕回家,他怕娘问他在那里咋样,问他吃的好不好,住的好不好。他不想说谎,却也不忍心说实话。
昨天米粮店就放了假,他挨蹭到下午才往家赶,都到了村里,也不敢回家,在外面转悠了一个晚上。
只休息两日,他打算找柳柳说说话,说完就回太平镇,就算再苦,他也要坚持下去,不为别的,只是不想让娘失望。
黑子的心思覃初柳也猜到了一些,若这事换成了自己,只怕自己也会和黑子一样,把所有的苦都咽在肚子里,绝不让娘担心失望。
“黑子,你还没吃饭呢吧?”覃初柳想尽量为黑子做些事情,“正好早上还剩了些,跟我进去吃一点。”
黑子没有拒绝,他从昨天开始就一点东西都没有吃过了。
蹲在灶台边上连喝了三大碗粥他才觉得自己的胃里有了点儿东西。
“吃饱了没有?”元娘摸了摸他的脑袋,心疼地问道。
她刚才已经听柳柳说了黑子的事情,心里也难受的不行。
“吃饱了”,黑子点了点头,“元婶子,这粥真好喝。”
元娘转头偷偷拭泪,真是作孽呦,这要是她的孩子,她可不忍心让他这么小就离开自己。
覃初柳把她和元娘的房间收拾了下,让黑子睡一觉,他在外面待了一晚上,一定没睡好,回去还要干活,没有养好精神怎么能行。
给黑子盖好被子,覃初柳转身要出房间,手却被黑子拉住了,“柳柳,你在这里与我说说话吧。”
元娘在灶房里贴饼子,让黑子带去镇上吃,小河则在另外一个房间里看着傻蛋,傻蛋的伤恢复的很好,他也越来越爱在院子里待着,现下黑子来了家里,让他撞见总归不好,所以小河专门看着他。
“柳柳,我想换个名字,你认的字多,给我取个名字吧。”黑子看着覃初柳认真地说道。
覃初柳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成长,看到了倔强,也看到了对生活不屈的抗争。
可是,这样的抗争有用吗?他以为,换了一个名字,别人对待他就会不同吗?
覃初柳看着黑子期盼的眼神,憋在心里的话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不过,这名字她也是不会取的,她不是他的长辈,哪里有资格给他取名字,若是这事儿让黑子娘知道了,又是个麻烦。
“黑子,名字都是长者赐的,我给你取名不合规矩。”覃初柳不忍看黑子,只垂头说道。
屋子里静默了很久,就在覃初柳的心彻底软和下来,打算妥协的时候,黑子绵长而有规律的呼吸声传了出来。
黑子刚刚睡着不久,郑掌柜便来了。
覃初柳到院门口迎接,看到他们的阵仗着实吓了一跳。
前头的马车已经到了院门前,后面的马车还只能看到一个头儿。
高壮纵身下马,亲自挑开车帘,郑掌柜撩起长袍下摆猫腰下车,覃初柳刚要上前与他说话,就见他回身伸出一只手,然后一直小小的手递到了他手里,一个六七岁,粉雕玉琢的男孩儿从马车里蹦了出来。
男孩儿下车来,一眼便见到了站在门口的覃初柳,“柳姐姐,终于见到你了。”
男孩儿走到她身边,自来熟地牵起她的手,“爹说你比我要大三岁,可是为什么你的个子和我差不多高,手比我的还小呢?”
覃初柳还没反应过来,却见马车里又钻出一人,那人一身墨色长袍,头戴玉冠,一身家常打扮,浑身都散发着慵懒的气息。
那人向覃初柳看来,俊逸出尘的脸上现出温润的笑意,眸光点点,仿似夏夜星空中最璀璨的星子。
第四十九章 商人的心思
感谢磨叽宝儿打赏的平安符,么么~
郑掌柜一行来了整整十辆马车,从元娘家一直排出好远去。
安家村的人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纷纷站在路两边,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地围着马车打转转。
崔氏和小崔氏站在一块儿,小崔氏捅了捅崔氏,“大嫂啊,你家有了这样大的造化,以后可莫要忘了俺们这些穷亲戚啊。”
站在周围的人听了小崔氏的话,也都叽叽喳喳地附和着。
崔氏呵呵笑了两声,有些尴尬地敷衍道,“不会,不会,俺们也不是忘本的人。”
她的心里五味杂陈,旁人的艳羡和恭维让她欢喜,可是一想到那小娼|妇不声不响地搭上永盛酒楼的掌柜,现下又勾来了那样神仙般的人物,心里就恨的不行。
她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有这样的运道!
眼见几个小厮抬着一个个坛子从元娘家出来,崔氏的心里仿似有蚂蚁在爬。
那坛子里装的是啥?小娼|妇背着他们都干了什么?无法掌握的感觉让崔氏的心情糟糕透顶。
恨恨地咬了咬牙,抬头往赵家屯的方向看了看,凭啥她过好日子,自家人要受苦?
黑子刚睡着不久,就被外面的动静惊醒了,他在太平镇待了一段时间,也算是见过些世面了,可是眼见一长溜的马车还是惊诧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覃初柳没有功夫给他解释,更加没有必要解释,只抱歉一笑,“黑子,这觉你是睡不上了,一会儿有人来搬这屋子里的坛子。”
这时黑子才瞅见,这房间靠墙的地上整整齐齐的码了不少大坛子,他记得灶房里也有不少这样的坛子。
“没事,现在时间还早,我等他们搬完再眯一会儿。”黑子说道。
覃初柳放下心来,便不再管黑子,去招待贵客了。
黑子实在无聊,干脆就帮着小厮一起搬坛子。
东屋里,傻蛋依然直挺挺地躺在大炕的正中,见有人进来也没有起来的意思。
覃初柳尴尬地冲百里容锦笑了笑,“孙大夫说他是个傻的,而且受伤未愈,百里先生莫要见怪才好。”
郑掌柜已经介绍过了,眼前这位风神俊秀的男人就是永盛酒楼的少东家,活泼可爱的孩子正是少东家的独子。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亲自过来,好好招待总是没错的。
从进到屋子里,百里容锦的目光就没从炕上的人的身上移开,心里的那一丝猜想更加笃定了几分。
“无事,养伤最重要。我们也不是那矫情的人。”百里容锦笑着回道。
覃初柳微微放下心,伸手捅了捅躺在大炕正中的傻蛋,“傻蛋,你往边上挪挪,我要支炕桌。”
傻蛋不动,覃初柳拧眉,又捅了捅,凑到他耳边,冷声说道,“傻蛋,你要是不挪,就三天不给你吃饭!”
她温热的气息悉数喷洒在他的耳侧,傻蛋侧了侧头,躲开这气息,身子却还是纹丝不动。
覃初柳气极,有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吗?
站在覃初柳身后的百里容锦把她的话全数听了去,惊诧的神色从脸上一闪而过。傻蛋?这个覃姑娘也真想得出来,炕上的那位也能忍得下去!
他们的关系似是不错,覃姑娘竟然敢言语威胁他,看来以后,他要对这个覃姑娘更加上心才是。
“覃姑娘,不必麻烦了,随意坐一下就好。”百里容锦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说完之后,便拉着百里徵坐在了炕沿儿上。
郑掌柜也有眼色,规规矩矩地坐到了百里容锦身边。
中间隔着傻蛋黑魆魆的脑袋,覃初柳和元娘坐在了炕沿儿的另一边。
“闻覃姑娘大名久矣,一直未曾得见,今日一见荣幸之至。”百里容锦冲着覃初柳和元娘拱了拱手,“天要冷了,过些天我与犬子将返京,此次前来,即是相见,也是告别。”
这是在解释他们的来意,覃初柳心里门儿清,看来他们也觉得自己来得突兀了。
“能够得见少东家和小少爷,也是我的荣幸,日后与永盛的合作会越来越多,还要请少东家多多照拂。”覃初柳小大人儿似的寒暄,这些虚头巴脑客套话谁不会说!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寒暄,周围的人一句话也插不上。
郑掌柜一直在一边笑着,好似在听他们说话,实际上心思早飘的远了。
他想起了来之前少东家与他说的话。这些天镇子里的北辽人少了不少,太平镇也渐渐恢复了往常,不过这些都是表面上的罢了,百里家的产业遍布大周和北辽,少东家早就得了信儿,现下不过是个开始,以后的事儿会越来越多,也会越来越凶险。
按说他们商贾之人,想着法儿赚钱就好,但是这赚钱的门路总也少不得官和权两个字。
虽然现在北辽的形势还没有明朗,但是这恩情已经施了出去,若是失了算计,于他们也没有什么损失,毕竟救人的是柳柳不是他们,若是……那他们可就有了倚仗了。
少东家面上说的好听,是来看柳柳的。不就是一个小姑娘,就算再是与众不同,哪里值当少东家亲自过来,说到底,不过是为了炕上那位罢了。
在他面前露露脸儿,不求人家记在心上,至少有人提起的时候,也能想到一二。
郑掌柜眼睛落在傻蛋身上,仔细地打量了半晌,心里叹气,少东家这次恐怕白算计了,这人怎么看怎么是个傻的,莫说做他们的倚仗,只要不牵连无辜就好了。
“郑掌柜,银钱你可带了?”百里容锦温润的声音唤回了郑掌柜的思绪,他收敛起自己的心思,赶紧从袖袋里拿出个布袋来。
百里容锦接过布袋,转手递给覃初柳。布袋有些沉,覃初柳双手捧着还觉得压手。
“柳柳,这里面是三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