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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天监的人来说婚期的时候,覃初柳就想到了早前和贺拔瑾瑜的约定,他说等她十五岁就来娶她的,现下都成真了。
幸福的小泡泡从心底蔓延开来,整个人都光彩了起来。
她高兴了,却有人不高兴。
此时,京城一座平平常常的小院儿里,诸葛尔瞪着眼睛怒气冲冲地看着贺拔瑾瑜,胡子被吹得起起伏伏。
贺拔瑾瑜却非常淡定的喝茶,好似根本没感受到诸葛尔的怒气。
“为什么骗我?”诸葛尔嘶吼出声,“就那么个小姑娘值得你谋划这么久,耗费那么多的人力精力?”
“诸葛先生,我从来没有骗你,若说骗,也只是没告诉你柳柳也是大周皇家血脉罢了。”贺拔瑾瑜风轻云淡地回道。
“呸!什么皇家血脉,她的皇家血脉有什么用?大周皇帝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诸葛尔更加愤恨和懊恼。
早前覃初柳在他面前说起大周皇室根本没有适龄婚嫁的公主,他心里就存了疑惑,叫来贺拔瑾瑜问了情况。
当时贺拔瑾瑜是如何与他说的,“皇帝的女儿不成,他总有侄女,就算侄女也没有合适的,他总有办法找一个合适的,诸葛先生你莫忧心。”
当时贺拔瑾瑜信誓旦旦,他也便信了他。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原来他从头谋划的也只有一个人罢了。
“她若是能入了大周皇帝的眼还好,可是瑾瑜,她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县主,大周皇帝对她也不见多喜欢,你废了那么大的力气娶了她对你能有什么帮助?”诸葛尔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气,放缓了语气与贺拔瑾瑜说道。
贺拔瑾瑜依然淡定如初,他幽深的眼眸从瓷白的茶盏上转开,落到诸葛尔苍老却倔强的脸颊上。
“诸葛先生,若皇帝真有喜欢的公主,他可会送她去和亲?”他自己先摇了摇头,“皇家哪有真正的喜欢!辽河郡现下的情况你也知道,大周皇帝也不傻,见不到利益的买卖他会做?”
贺拔瑾瑜说的这些诸葛尔如何不知,只是他心里仍然不甘心。外人眼里的辽河郡破败不堪,其实哪有那么糟糕。
今年辽河郡风调雨顺,明年若还是好年头,辽河郡定然能喘过这口气来。
两国结亲,从来都是讲究互惠互利,辽河郡占据大周和北辽之间的重要位置,不仅是商道的必经之处,更是军事部署的重要地方。
现下北辽是自顾不暇,大周是储位之争,若是等两方都缓过劲儿来,只怕第一个要遭殃的就是辽河郡。
贺拔瑾瑜已然和北辽新王势同水火,与毛子的交好虽然能抵御北辽一时,却终究是隐患。他们能选择的同盟便只有大周。
诸葛尔最初答应来大周的京城并不只是给谷良治伤,他此行的目地就是帮助贺拔瑾瑜与大周交好,所以他才主动提出给大周皇帝看诊。
此前,他与贺拔瑾瑜交换条件,他救治谷良,但是贺拔瑾瑜必须迎娶大周皇族之女,与大周结好。
贺拔瑾瑜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他原还以为贺拔瑾瑜是想明白了。
没想到,没想到他的一番良苦用心,最后都化作了泡影,贺拔瑾瑜不领情不说,还背着他这般算计。
诸葛尔由最初的愤怒变成了此刻的伤心,枯藁的脸上难掩晦暗的神色。
他疲倦的摆了摆手,“瑾瑜,你总说你大了,让我信你,可是你看看你做的事情,桩桩件件哪里值得我信任?
贺拔瑾瑜起身,轻轻拍了拍诸葛尔的肩头,“诸葛先生,你从来也没有信过我,所以我做的事情,桩桩件件你都觉得不可信。”
他长叹一声,微扬着头看着大周京城逐渐被乌云掩盖的天空。
“诸葛先生,要变天了,咱们辽河郡经不起折腾,还是躲远一点儿好啊。”贺拔瑾瑜别有深意地说道。
元娘这些天有些焦躁,整天扳着手指头算日子,自己的手指头不够用,便借了谭绍维的用。
“听说和亲送嫁的队伍行的很慢,从京城出发到辽河郡至少的个把月,那不就是说刚过完年柳柳就要从京城出发了?”元娘嘀嘀咕咕道,“那时候天气还冷,一路上得多遭罪。她还这么小,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这婚期定的不好……”
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元娘便要扇自己的大嘴巴,只是手刚抬起就被一只细致修长的打手握住,“别打,我心疼。”
谭绍维深情款款地看着元娘,元娘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她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覃初柳,覃初柳却好似未觉,依然专心致志地看书,她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挣脱开谭绍维的手。
“做什么动手动脚?有话不能好好说!”元娘羞赧地说道。
谭绍维得寸进尺,凑近元娘小声不知道说了什么,元娘脸上的红霞更盛。
覃初柳无奈地摇头,她这死鬼爹哄骗她那单纯的娘果然有一手,这才几日功夫,不仅登堂入室,还能动手动脚,且元娘拧他耳朵的次数越来越少。
这样下去,只怕她娘早晚要沦陷。
不过想想也是,若是贺拔瑾瑜整日在她面前这样,她指定也早把持不住了。
想到贺拔瑾瑜,覃初柳心里有点儿小失落。圣旨都下了这么些天,贺拔瑾瑜却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京,若是能与他一起走就好了。
一起走……
这个想法一冒出脑海,便犹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心不在焉地坐了一会儿,覃初柳霍然起身。
“柳柳,你要干啥?”元娘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问道。
“娘,我出去一趟”,覃初柳对元娘说道,“争取早一点儿离京。”
说完之后她便大步出了房间。
谭绍维看着自己闺女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也开始琢磨起来,不管能不能早日离京,他的好闺女都是要走的,早前元娘也十分坚决的表过态了,她也是要回朔北的。
既然这样,那他是不是也该筹划着去朔北的事情了?
府里的女眷出府必然要得到宁氏的同意,覃初柳却觉得实在麻烦,等宁氏应允小半个时辰都过去了,有这个时间她差不多都办完事了。
于是,她干脆让冬霜提着她越墙而出。
她见到沈致远的时候,已经在隆盛酒楼等了足足有两个时辰。
“覃姑娘,让你久等了,我刚才有事脱不开身”沈致远一进到雅间就十分抱歉地说道。
覃初柳起身相迎,却比沈致远还要不好意思,“都是我的不是,事前也没有和沈先生打招唿,反倒是打扰沈先生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客气了一阵,各自坐定后说起了正经事,“恭喜沈先生,听说沈三小姐蕙质兰心,沈先生有福气。”
沈致远的婚事是在覃初柳被赐婚之前就定下了的,覃初柳一直没有机会与他说声恭喜。
沈致远只淡淡一笑,脸上并不见喜色,“是我该恭喜覃姑娘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有情人终成眷属,他原以为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现下他终于明白,多少人终其一生也得不到他的有情人。
“多谢”,覃初柳也不害羞,大大方方的道了谢,然后继续说道,“沈先生,我这次来是想请沈先生帮个忙。”
“请说,我若是能做到,定然义不容辞。”
“沈先生可知贺拔瑾瑜什么时候离京?我想与他同行,早日离京,然后从安家村出嫁。”覃初柳道。
沈致远有些惊讶,不是惊讶于覃初柳有这样的想法,而是因为
“瑾瑜没与你说吗?他已经找过我了,也是为了你提早离京的事。他的意思是越早越好,我正想着这几天就与父皇提呢。”沈致远讶然解释道。
贺拔瑾瑜虽然是新郎官,但是送亲的事情他着实是插不上手,也只能找沈致远帮忙。
覃初柳有些惊讶又有些感动,原来贺拔瑾瑜所有的事情都为她打算好了,她早前还埋怨他不来见她,真是不应该。
“这些天我都没见到他。”覃初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就多谢沈先生了。”
沈致远摆摆手,“覃姑娘与我客气什么,咱们这么些年的交情。”
覃初柳也笑了,沈致远的变化着实不小,再也不把大周男儿 挂在嘴上,但是行事作风却更似堂堂大周男儿。
他们两个闲话了一阵,眼见天色不早,覃初柳便告辞离开。
刚出隆盛酒楼,就见一骑快马飞驰而来,路上行人纷纷避让,一时间宽敞的街道人仰马翻。
“敢在闹事纵马,这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让到路边的百姓议论道。
“你懂什么,没有大事谁敢这样放肆。你没见他去的方向,定然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那人去了哪里?覃初柳外头看向一人一马消失的方向,有些不明白。
“覃姑娘,我先回宫,你且慢行!”跟在她身后的沈致远突然沉声说道。
覃初柳转身去看,就见他脸色暗沉,十分冷凝。
好似,真的有大事发生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百二十八章 真是时候
回到镇国公府,覃初柳很快便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真的是山贼?”覃初柳疑惑地问道,“得多少山贼才能攻占城池?”
不过七日的时间,西北地区九座城池被山贼攻陷,且这九座城池都是军事要地。
谭绍维拿出一张手绘的舆图,“你看看这九座城池的具体位置再说。”
覃初柳上前去看,突然“咦”了一声,抬头惊骇地看着谭绍维,“竟然构成了雄踞西北之势。”
西北地区因为险要的地势,从来就是易守难攻。这九座城池分别据守在西北的九个要点上,也可以这样说,山贼占这九城,就相当于把西北独立了出来。
就像辽河郡,是独立的一方土地。
却又不像辽河郡,因为他们的土地比辽河郡辽阔太多,那里的生活也比辽河郡富裕太多。
“驻守西北的军队怎么会任由他们为所欲为?”覃初柳十分不解,大周有十万精兵在西北驻防,难道他们都是摆设,任由一群来路不明的山贼撒野。
“听说山贼组织精细,战备精良,且人数众多。他们在西北地区经营多年,虽然冠上山贼的名头,却并不欺压百姓,反而为西北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很得人心。”谭绍维解释道。
他的回答和覃初柳的问题根本不是一回事,但是覃初柳却也猜到了些许其中的关键。
山贼人数众多,怎么可能没有惊动驻守西北的官兵,他们却一直没有把这件事呈报上来,说明官贼勾结不是一日两日。
说是山贼攻城,兴许是驻守的官兵打开城门迎山贼入城也说不定啊。
“柳柳,你可知道驻守西北的大将军是谁?”谭绍维突然问道。
覃初柳哪里知道这些,乖觉地摇摇头。
“宁山和宁川,我的二舅父和三舅父!”谭绍维拧眉忧心忡忡地回道。
宁家人,宁远侯府的人,宁远侯府是太子一派的中坚……
“太子和宁远侯府的人还在京城,他们怎么可能造反……”
“公子,不好了”,话还没